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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宋清河脸色似冰霜，寒声唤道。 击打声停止，观夏才小心地抬起头，眼睛里倒映着冷冷发怒的宋清河。他点着脚趾，一跳一跳，扑进宋清河的怀抱。 宋清河被他扑得后退几步，笑意很浅，转瞬即逝。他抬手摸了摸观夏的头顶，小心避开了兽耳。在宋清河身边，观夏的发情症状很快消失。 “不是。”阳台的金成鸣站起身，嗤笑一声，“生哥，你养的这人什么毛病啊？难道喜欢观夏不成？” 景云生也不知道，这些年宋清河逆来顺受久了，连景云生都忘了曾经的宋清河是什么样子的。他又叫了一声宋清河，猜到，“难道你真是观夏的影迷？” “呵。”金成鸣俯下上身从门框走了进来，他已经动怒，面上却仍漫不经心，“要是影迷，就让观夏老师给你签个字嘛。”他着重强调了一下“观夏老师”四个字，这是余生娱乐对已下海的演员的称呼。 观夏瑟缩了一下，惊慌地东瞅瞅西看看，握着宋清河手臂的手心一片汗湿。 “你闭嘴。”宋清河不管不顾地说道，他扭头便能看见观夏那被亲咬得发红的嘴角。这些日子里，金成鸣对观夏的狎弄还历历在目。他厌恶得不能自持。“他已经病到这种程度，你还要怎样？” 宋清河质问：“你要把观夏逼死吗？” “你他妈别找死。”金成鸣终于毫不掩饰暴怒起来。 说起来可笑，明明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偏偏又对观夏的病症讳莫如深，仿佛禁忌般不让人提及。 “阿鸣阿鸣阿鸣……”随着金成鸣的情绪波动，缩在宋清河身侧的观夏，哀求般小声叫喊着。 “阿鸣”这两个字仿佛是二人之间的安全词，每当金成鸣情绪过激时，观夏只能靠着这两字来保护自己。
第20章 二十 宋清河握着球杆的手不住颤抖，用力之大青筋暴起。忽听身后人一声叹气，景云生无奈拍拍脑门，“宋清河，你别闹了。” 宋清河猛地转身，手臂抖得更厉害，他声音不大却带着颤意，眼眶里通红，“是我在闹吗？观夏住进来后，自杀两次，出现幻觉幻听五次，被迫假性发情无数次。直到现在，甚至没有恢复正常人的思维！” “你们有没有把他当个人啊！” ——景云生，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个人呢。 似曾相识的话让景云生愣住。 金成鸣刚想说什么，却被宋清河打断，他看着金成鸣，语气冷淡，“有一天深夜，观夏出现幻觉，自己一个人跑到厨房说要加热可乐。” 他说，阿鸣夜里回来时，喝很多酒，头疼的时候就爱喝冰可乐。但医生说阿鸣不能喝冰可乐。所以他要给阿鸣热可乐。 后来呢。宋清河倚靠在厨房门上问。 观夏笨拙地从冰箱里抱出五六听可乐，抱在怀中，前胸渐渐冰冷下来。可乐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观夏木然瞅向空荡荡的冰箱，“后来，阿鸣带着吻痕回来。再后来，阿鸣就不再回来了。” “是你辜负了他！”宋清河讲完，恨不得一棍子抽在金成鸣身上。 金成鸣一步跨过来，就要拽走观夏，骂骂咧咧地说，“你他妈知道个屁啊……观夏喜欢的是……” 金成鸣的话没说完，就被宋清河一棍子击打中肩膀。 “阿鸣！”观夏猝然一声尖叫，扯着宋清河的衣服，一点点跌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 “宋清河，别闹了。”景云生把刀扔在地上，走上前，握住宋清河的手腕。他面上没了嬉笑，严肃起来。“金成鸣不能再受伤，现在赶紧滚去医院。观夏送疗养院去，我答应你，给他最好的治疗。至于你，我们好好谈谈。” “不行！”金成鸣马上反对。 “闭嘴！”景云生暴力压制。他瞅向金成鸣，眼里全是威胁，他本来想趁着宋清河这次发情，再要个孩子，再顺道把婚结了，让宋清河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乖乖当他的景太太。全让金成鸣和观夏给毁得一塌糊涂。 事情按照景云生所说，被迅速而妥善地安置。 宋清河手里的球杆掉在地上，一张温暖干燥的大手抚在他颈后的腺体上，景云生掐着他的脖子，把宋清河摁在自己怀里。 “好好谈谈。嗯？”景云生放软了态度，“好不好？” “谈什么？”宋清河下巴垫在景云生肩膀上，昂着头，眼眶发酸，似要落泪。“谈我的爱而不得，谈我的突然背叛，还是……”他轻轻推开景云生，目光冷冽而哀伤，直视着景云生那双总是盛着笑而漫不经心的双眸，“我这被困在你身边，卖身求财的这十年呢？” 窗外苍山皑皑雪，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 人生若只如初见，宋清河对景云生本该是一场尽兴无悔的暗恋。
第21章 二十一 景云生第一次见到宋清河，是在一个吵闹的饭局上。 彼时，他还不是被金家认回的私生子，只是一个成人影像小公司的苦逼小老板，算是做生意中的破落户。在性收紧的年代中，稍有不慎，就会被社会舆论群起攻之。 因而他不得不参加许许多多人员构成复杂的饭局，席间几个小明星作陪，屋子里莺歌燕舞，人声不绝。小透明景云生坐在一隅，听着什么狗屁社会专家搂着小男模侃侃而谈，随着一波一波的碰杯，喝得胃里如火烧般灼热。 便有点厌烦。景云生这个人向来有点随性不羁，欣赏他的大人物喜爱他这点真性情。他附耳对身边的组局的老总窃窃几句，便披上西装外套，走到包间外的阳台透风。 快要入秋了，空气愈发沁凉。 景云生叼着烟，一手握着酒杯，便看见了蹲在楼下的宋清河。 宋清河白衫黑裤，蹲坐在饭店对面马路牙子上，默默等着人。他玉雕般白润的脸，被路灯微黄的灯光浸透，有几分迤逦。周身萦绕着一种沉默而麻木的气息。 景云生第一反应便是，这人一定与自己一样累。 以人型苟活于社会上的牲畜，哪有不累的。 景云生一通电话，让大厅的服务员给宋清河送去一杯威士忌。 服务员走过来时，宋清河一脸错愕，站起身，听完原委，抬头便看见四楼阳台，一道背光而乌黑的影子。 影子冲自己举杯，宋清河想起夏眠对自己的嘱托，便也举起杯，与那道影子隔空一碰。 “他说他是干什么的了吗？”待服务员退回大厅，景云生又打了个电话问。 服务员道，“那位先生说，自己是夏眠的司机。” 景云生挂了电话，啧了一声，他扭头透过玻璃看到酒局上，那个几乎快把自己脱光的小女星，骚得都要扭断腰，一张蜜嘴把几位老总哄得服帖。 景云生深谙社交潜规则，他心里是佩服为了星途而毫无矜持的人，但不免……他眯眯眼，对这种人又有几分轻视。 第一面，宋清河在楼下安静等待夏眠，夏眠则在饭局上长袖善舞。便让景云生认定，宋清河大概是夏眠的舔狗，还是一往情深、不念代价的那种痴情人。 饭局结束，夏眠笑靥如花、搂着老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吻面过去，景云生走在最后，手掌挡住娇女的红唇。 “哟，怎么景老板不给面子？”夏眠并不在意，反而红唇中探出一截湿漉漉的舌，舔了下景云生手心。 “盛情难却了，夏大美女。我是个弯的。”景云生双手抄兜，笑容散漫，“相比于美女的吻，我更喜欢楼下你的那个小男朋友。他那双长腿，盘我腰上，应该很带劲吧。” 夏眠的笑容险些没维持住，半晌，干巴巴憋出一句，“景老板说笑了。” 景云生轻轻弹了下夏眠的脸颊，话语愈发放荡，“没开玩笑，你男朋友确实极品，哪天来我公司一起玩下。”说完，转身向包间外走去。 夏眠愣在原地，连忙追上去，忙不迭地喊，“景老板景老板，他不是圈内的，他不玩的。” “景老板！……”宋清河一见夏眠跌跌撞撞出来，便连忙上前扶住她。哪知夏眠十分焦急地撵着一台欲要开走的黑色轿车，又喊着什么。面上满是惊慌。 景云生坐在后座，并不理会夏眠。反而微微侧目，看见那被放在路边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竟是一口没动。 “呵。”他嗤笑，“夏眠说得对，果真是个不懂规矩的呆子。” 景云生看向后视镜，便看见宋清河把夏眠抱在怀中安抚。女生站在楼梯上，宋清河站在台阶下。娇小的女孩子埋首在男人怀中，似在哭诉说什么。宋清河耐心听着，又轻拍着夏眠的后背，说了几句什么。 他抬起头，左右看看。可能是在找夏眠口中的景老板。 果真极色。景云生看着后视镜里身影，暗想。可是他却也没做多想，言语上拨弄一下那小明星就算了，彼时，他已经累得全无他想。
第22章 二十二 金家认祖归宗的最后通牒是在9月中下的。景云生和岌岌可危的小破公司度日如年。 金钱永远拥有魔力。 景云生的合伙人，也是余生娱乐的又一创始人，丁晓渔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退出并出国。 两人携手多年。虽然，景云生五花八门的情人没断过，丁晓渔的猛1集邮册内容也愈发丰富。但，午夜梦回，景云生从噩梦中惊醒，看向身边酣睡的丁晓渔，心中总会有几丝柔软，错以为两人是相爱多年的恋人。 丁晓渔走的前一天，两人来了一场异常激烈的分手炮。 景云生身上汗津津的，他沉吟一声，从丁晓渔身体里退出来。翻身躺在一旁，点了根烟，用力吸了口，以平息跳动异常剧烈的心跳。 丁晓渔趴在原处，一动不动，身子间歇抽搐一下，爽得眼前发花。 “景云生，我真他妈恨你。”丁晓渔缓过那段干高潮期，翻过身，气若游丝，“本来我该有个富N代做男朋友的。” 景云生嗤笑一声，“这下你能收获一堆美国猛1了。这波不亏。” “操。”丁晓渔也抽出一根烟，恶狠狠骂一句，“金家人太狠，玩得我差点半死。我没办法……” “不用解释。”景云生出言打断，俯身叼着嘴里的烟对上丁晓渔的，借给他一星半点的火光。“你我之间不用解释。”他看着丁晓渔那张柔弱精致，宛若女生的脸庞，笑容浪荡。 “可别他妈装B啦。”丁晓渔一脚踹上景云生腿根，“快逃吧我艹。金家马上就来逮你了。” 景云生也骂了句，叼着烟，就翻下床，手忙脚乱地穿裤子，一边穿一边含糊不清地骂，“你说，金家人老抓着我不放干什么，是不是老头子想养男宠，看上我了。” 丁晓渔翻过身，瞅着景云生，眼中有贪恋，嘴里不干净，骂骂咧咧说金家那老登，估计老得括约肌都收缩不了，一插说不定就暴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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