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作答,谢礁心脏拧紧了,其实他还没想好,但潜意识里一直在阻止他说出肯定的语句,因为如果没有程卿的事,他们会还在相爱。 “好,我答应你。”靳南谦又道,后面的话不知道说给谁听,“你安心上学,我把你供到大学,然后你结婚生子。” “看见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握住门把的手一直没放下,手心正攥着出汗,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之后脑袋放空,吊着一口气等谢礁回复。 说实话谢礁后悔了,他后悔脱口而出那些话,但他也不愿过多解释,仿佛与人交流会去掉他半条命,只是眼前人离他这么近,那些重话如同反噬一般全扎回了自己的身上,疼得慌。 前人将手放下,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谢礁开口了。 “你喝醉了。” 那背影一震,忍着浑身酥麻如同万蚁噬心说:“洗完了,醒了。” 谢礁鼻尖红了,他压住变得奇怪的嗓音,朝门口问:“你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没有了。” 门板应声合上,再无其他声音。
第38章 红酒 后面的日子两个人的关系仿佛降到了冰点,靳南谦忙于工作,要把上次没和谢纯做成的那比生意从其他地方赚回来,时不时还要出去应酬。 虽然说到了他这个身份地位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单独出去应酬了,可他不想回家,在外面蹭顿饭也可以。 而谢礁呢,他忙着考试常泡图书馆刷题,这回他不用像谁报备,爱去哪去哪,没人阻拦他,卡里也会有人按时打钱。没处理完的事情被按部就班的生活掩盖了过去,假装过着平淡的日子。 有一天家里多了两支绣球花,是蓝色的无尽夏,端端正正地放在餐桌上,为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生气的家里添上了一抹色彩。 谢礁看着花愣住了,那是以前靳南谦最喜欢送给他的花,很大一朵,都是由一小朵一小朵的小花组成的,他看着花出神,书包都忘了放,等门口有拧钥匙的声音时他才仓惶落逃进自己的房间。 原来房间外进来的不止一个人,大概有三四个人的样子,都是靳南谦的客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和靳南谦相仿。 他们在楼下嬉笑怒骂,看起来很相熟的模样,谢礁悄悄打开门听了听,发现他们说的都是些自己听不懂的,这时候他已经能感觉到他和靳南谦之间巨大的鸿沟了。 下面的女士有点在意靳南谦的感情史,她拿着红酒杯摇,靠近了靳南谦些,问他:“你的初恋和上一个恋人都是谁啊?” 她们跟靳南谦之间仿佛没有生分距离,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丝毫不会顾忌。 谢礁蹲在门口手指紧扣着门板。 靳南谦笑笑,将自己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慢吞吞道:“初恋……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们应该知道吧,我以前提过,上一个的话——” 他顿了顿,谢礁的心也跟着拧起来,吊着一口气不敢抒缓。 “没有上一个。” 谢礁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敢想象靳南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么…这么轻飘飘地忽视他的存在,他不禁矫情地想,原来以前的那些时光都只是昙花一现吗。 可是分手是他提的,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靳南谦说的话呢。 楼下的女人显然不信,她走到靳南谦跟前坐下,两个人挨得很近,谢礁咬住唇悄悄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恍惚。 面对女人的靠近靳南谦推了推她的肩膀,假意起来倒酒,不露声色地挪了个窝。 “好了啊,过了过了。” 本来沉默着的一个男人突然开口,靳南谦睨了他一眼,起身说去做饭,让其他三个人先玩着。 三个人在打扑克,女人的黑丝外框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她翘着二郎腿在旁边打哈欠,显然是靳南谦走了她没什么兴致了。 这一桌都是老同学,靳南谦大学玩得好的朋友们,而面前这个女人是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她的郭小满,说她情深意切也不为过了。 等靳南谦做好饭菜的时候外面天也黑了,今天丰盛,但有三分之一的菜式被留在厨房了,那是给特别的人准备的。 谢礁蜷缩在床上打游戏,他不想哭也不想难过,这么矫情的事情好像不适合他,他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否则会崩溃。 酒足饭饱之后几个人散伙,靳南谦将他们送下楼才上来,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加重酒味,他就是要做给谢礁看。 “下来吃饭了,谢礁。” 闻声谢礁还是下来了,但他下来之后看见桌上除了摆着丰盛的饭菜还有一支喝了一半的红酒与倒在桌面上流着醇红液体的高脚杯。
第39章 秘密 市里的竞赛都结束了,谢礁不负众望取得了好成绩,班主任笑得合不拢嘴立马走流程给谢礁报了销处分的文件,这也算是有正当理由销处分了,为了他这个好学生真不容易。 只有谢礁知道他每天都在焦虑和煎熬,等到一项努力终于出成果的时候才敢悄悄放下那颗抓紧的心。 可这心总是放不平,因为不止是他一个人抓着,大概还有靳南谦给他攥着呢。 放假总是百无聊赖的,游戏会玩腻,比赛会有休赛期,本来谢礁已经避免去想那些让他心情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但还是不免会在心底想起那一点点的温存。 而且最近靳南谦很奇怪,他出房间的时候总会将门锁上,偶尔还会鬼鬼祟祟地看谢礁一眼,谢礁心里发毛但没表现出来。 到饭点了,靳南谦还在上班,谢礁下楼找东西吃,以他的手艺顶多能做个挂面上扣一只煎鸡蛋,他丝毫不浪费这份手艺,撸起袖子就开始接水打蛋一气呵成。 厨房的窗向阳,丝带般的光线照射在他身上,外面电线杆上还有叽叽喳喳的小鸟在叫,人总会触景生情的,谢礁顿住手,迟迟没把燃气灶打燃,另一只手拿着碗无力地垂了下去。 因为他想起了上次靳南谦在厨房里给他做西红柿火腿鸡蛋挂面,他现在会的基本上都是靳南谦教的,生活中处处都充斥着那个男人的气息,十几年的牵绊走到今天这个局面谢礁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开灶做饭。 鸡蛋打入碗中搅合搅合再加点盐就够了,锅热倒油五成热之后再放入鸡蛋,他做着做着还没发现自己把煎鸡蛋做成炒鸡蛋了。 谢礁愣了一秒,然后去冰箱里找到剩饭,将错就错把蛋和饭弄成了蛋炒饭。 他也不挑,将就着吃吧。 吃饭时他老心不在焉,总想着靳南谦卧室的事,一个可耻的想法钻入他的脑中,想罢又摇摇头,他可不能做可耻的人。 消磨时光是难捱的,谢礁一听到靳南谦开门的声音就迅速滚到自己的房间里待着了,他心里燥热,忍不住想看看最近靳南谦在干什么,上次来家里的那个漂亮女人一定喜欢靳南谦吧,想到这谢礁就心里打结。 靳南谦进门之后照常去了厨房,里面有很明显的用过的痕迹,锅铲和搪瓷碗都挪了个位置,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蛋炒饭气味儿。 不过他只是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就回房间了,但房门没关紧,不明显地掩着,这些都被谢礁尽收眼底。 大概是他闲得蛋疼吧,谢礁真的就去靳南谦的房门口蹲着了,平常锁着的门里藏着一些秘密,他想知道这个秘密。 这隐秘的、如同偷情般的感觉谢礁第一次品尝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下手心发虚汗,蹲在靳南谦的门口将脸凑过去,眼睛眨巴下往里面看去。 坐在床上的靳南谦手机端着一个稍大的箱子,箱子外面贴的标签纸还是十几年前用的那种泛黄的薄纸,纸上的信息也是用钢笔写的,很有年代感。 他眼见着男人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收音机,一副老式耳机和一个本子,靳南谦起身的时候在翻别的东西,一伸手就把在他腿上的本子一下呈弧线形撞了出去,落在了门边。 谢礁吓了一跳,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差点就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不过让他更心凉的是他看到这个掉出来的本子上有一个人的姓名——程卿。
第40章 遗物 这是程卿的遗物。 一盆冷水猛然浇灌到谢礁的头上,连着之前的猜测都串联了起来,甚至上次靳南谦还向他的友人说谈过的没有上一个,唯一提到的人就是他的初恋程卿。 一切蛛丝马迹都有迹可循,这消息对于谢礁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他恨不得立马闯进靳南谦的房间里抓住他问个清楚,此刻他不想再懦弱地躲在房间里,因为前段时间的折磨将他的心智变得脆弱不堪,已经不能再忍受了。 实际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谢礁起身一把推开门,门板拍在防撞器上发出一声巨响,靳南谦也被吓着了,他捏着手中的物件没放手,定定地看着眼红了的谢礁,抿唇等他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 红了眼的谢礁弯腰抓着落在门口的本子厉声质问靳南谦,一手揪起靳南谦里面的衬衫让他抬头看自己,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力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 “什么什么意思。”靳南谦的眼镜还挂在他鼻梁上,随着谢礁的面孔逼近他也感到了不适。 谢礁闻言抓着他的衣服狠狠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打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把他打得身子向后倾斜,本来谢礁是想打在他脸上的,但怕他挂彩所以没舍得。 纷飞的本子残片飘落在床尾,靳南谦当然知道那个本子上写了谁的姓名,但他装傻。 快被逼得发疯的谢礁跨坐在床上朝靳南谦怒吼:“你不是说的没把我当成程卿的替身吗?那为什么这个箱子里全是他的东西,靳南谦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明明就没有放下,你为什么要骗我,凭什么要骗我?!” 说完这一大段话的谢礁胸膛起伏得极快,他的眼尾微微泛红,像是立马就要哭出来一样,憋屈极了。 不料靳南谦还是没什么反应,撇开了谢礁的眼神,感觉他刚刚砸的那一拳从肩膀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地疼着,生生给他卸了个胳膊似的。 他垂眸,依旧语气淡漠:“我之前跟你解释过,后面就不想解释了,而且你现在没资格质问我这些了。” “你说我们没有别的关系了,那你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这些呢?”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谢礁难受极了,他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火气被委屈取代,哽在喉头的话卡着迟迟说不出口,最后带着黏糊的音调喃喃:“我……” 这回换靳南谦打断他说话:“是你说的,说我们这一段感情是错误的,所以我离你远了,那为什么你还要在意呢?” 他的声音轻柔,未被谢礁察觉到语气里的颤音,谢礁听起来他就是个薄情人,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狠下心一口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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