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男人怎么能和淮言比……”站起身时,他如是想。 不过这个念头的产生还是让他有些莫名焦躁。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如果是以往,遇到失控的事情,他一定会试图将这件事扳回来。 但他有种预感。 就是这件事,他根本无力挽回,甚至于只能……束手就擒。 转头的时候,淮言已经打起了瞌睡,坐在床上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撑着身体没倒下去。 靳泽觉得好笑,将人慢慢放平在床上,又细心地掖好了被子。 去洗手间之前,他看了眼那蜂蜜水。 刚刚服务生端了两杯过来,不过他不喜欢喝这种甜甜的东西,也不打算喝,干脆就放在那里。 洗完澡出来,靳泽觉得自己身体温度有些高,但也只觉得是洗澡的水太热了,没多想。 带着湿气的身体钻进了被子里,靳泽搂着淮言,没忍住发出一声喟叹。 如果能这样一辈子搂着淮言就好了…… 他凭着感觉揽住对方的腰,往自己这边拉近。 青年身上异常的温度第一时间传到了靳泽手里,他猛地睁开眼睛去探淮言的额头,又一路去了脖子、手臂。 淮言的全身都在发烫! 他有些着急,手下的力道却还是轻的,将人翻过来后,他才发现淮言的脸上也正泛着不正常的红。 “热,我好热……”身体里像是有团火,从血液到筋骨,烧得他浑身发烫。 淮言的呼吸急促得可怕,唯一剩下的一点意识都在这样的热度下丧失。 他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试图让自己更加凉爽一些。 然而不仅仅是热,还有痒。 像是有小蚂蚁在自己身上乱爬,眼前一阵一阵的迷糊。 他很不舒服,又在这样的焦躁中生出一些恐惧来。 身体没有办法被控制的感觉,让他无比害怕。 他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很多年前被杜朋兴送去陪.酒的那天…… 泪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了出来,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毛玻璃。 他的身体好像在下坠,底下的每一步都是深渊。 他的手在空中扑腾,却没有办法抓到些什么。 他会掉下去吗? 淮言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流了出来,又很快被身体的温度蒸干。 “言言……”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一道声音在叫他。 而后手被握住,在虚无中,他突然有了一个支点,让他不至于迷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言言,言言……”叫声一声比一声更清晰,眼泪也被人擦干。 淮言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靳泽。 他突然就停下了挣扎,很小心地去摸靳泽的脸,好像是怕对方会猛然间消失。 但手上的温度很真实,连触感都是真实的。 是真的,是真的靳泽,靳泽真的来救他了…… 淮言的泪水失控一样涌了出来,让靳泽更加不知所措。 “言言,你别怕……” 他的手都在颤抖,只能一声声地在淮言身边安抚他。 比起意识模糊的青年,他更加知道淮言这是怎么了。 他被人下.药了。 靳泽觉得自己的理智马上就要决堤了,他的言言那么干净,那么美好。 怎么有人敢给他下.药,怎么敢!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淮言的情绪现在太不稳定,他必须马上带人去医院。 就在他盛怒之下,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他低下头去,只见淮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红着眼睛看着他:“哥哥,你,抱抱我……” 砰! 理智的列车失控了,离开了既定的轨道,一发不可收拾地朝着悬崖撞过去。 靳泽只顿了一下,而后紧紧地抱住了淮言。 淮言的身体那么柔软,又热又软,让靳泽的心跳快到无以复加。 两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一声响过一声。 青年的意识彻底涣散,抓着他衣服的手也松了下去。 抱着软成一滩的淮言,靳泽的眼眶也红了,怒骂了一句将人抱起来,搭上衣服就冲了出去。 * “你确定东西已经送进去了?”那服务员只当对方问的是那两杯蜂蜜水,点点头说是。 王淞明闻言挑挑眉,又朝着一边的陈东使了个眼色。 “小东啊,咱们说好的,虽然这东西是我让人帮你们送进去的,但药是你爸爸给的,要是真的被靳泽查出来了,可不关我的事儿……” 陈东将烟头掐灭,吐出一口烟气来,嗤笑了一声。 他先前半夜敲了靳泽的门,原本就是想献.身讨个巧。 谁知道竟然那么不碰巧地扑空了,还惹得靳泽不快。 刚好他那个便宜爹跟靳泽生意上有来往,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非凡没有怪他,反倒又提供了这回这个酒会这么好的机会。 也是,卖个儿子换富贵,那老东西也是算计得好…… 陈东盯着面前的门,眯了眯眼睛。 他从小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越是被拒绝,他越是要争,他就不信那么猛的药下进去,靳泽还能不上钩? 正想着,他盘算着时间,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进去,就要让那个淮言抢先一步了……”陈东说着,朝着那扇房门走去。 “那淮言怎么办?”身后的王淞明又问。 陈东冷笑了一声,想到了之前靳泽把淮言当珍宝,却对他嗤之以鼻的样子。 “一个小戏子而已,随你便……” 他胜券在握,伸手去开门,手指还没碰到把手,门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几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就见靳泽抱着淮言,竟然生生踢开了他们反锁的防盗门走了出来! 对方双眼猩红,从昏暗的房间里走出来,就如修罗一般令人胆寒。 靳泽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愤怒,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刚刚说的,至少也是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的。 王淞明魂儿都快吓丢了,第一反应就是跑,而陈东则哆哆嗦嗦地想跟靳泽解释些什么。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靳泽一脚正好踢在了陈东的心口。 “滚!” 对方破布袋子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动弹了一下,就彻底晕了过去。 王淞明吓得平地摔到在地,竟然就这么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瞬间唯一还清醒的,就只剩下刚刚那个女仆了。 她还没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到靳泽的声音,“帮我叫辆车来,越快越好!” 那女仆还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靳泽怀里的淮言,她还是赶紧点点头说好。 靳泽抱着淮言,走的是后门,车已经在等着了。 男人抱着青年坐进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到那司机都恍惚自己载的究竟是人是鬼。 直到靳泽冷冷的声音响起来,“医院,开车!”他才恍若初醒。 “哥哥,我好难受……” 怀里的人又开始不安分起来,迷迷糊糊地说自己热。 那司机探究地去看了一眼,被靳泽瞪得吓掉了半条魂儿。 见状,他赶紧将车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他是王淞明家的司机,刚刚接到电话火急火燎赶过来的。 这种事情,他这个身份也不少见,男人怀里的青年明显是被人下了药的。 而看那个男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不喜欢对方。 他平日里载多了大人物,给男孩儿下.药的多了去了,有时候等不及了,等不及在车里来一发的都有。 但见宝贝成这样,还忍着带去医院的,这男人倒是头一个。 “言言,乖,很快就不难受了……” 隔板之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是与刚刚全然不同的温柔。 克制又温柔。 淮言的脸烫得更加厉害了,白净的小脸红彤彤的,眉头也紧紧皱着。 靳泽心疼得快要不能呼吸,但又没办法做些什么,只能将人脸上出汗黏在一起的发丝拨开。 他的手分明是温热的,但此时对于淮言而言,简直就像冰块一样凉快。 怀里的人彻底意识不清了,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伸出手来抓住靳泽的手,放在脸上乱蹭。 靳泽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想抽开,却又被紧紧拉住。 他低头去看淮言,青年的脸上都是痛苦,紧紧咬着下唇,已经咬出了一层血色,再这样下去就要破了。 靳泽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哄他,想让对方不要再咬下去:“言言,别咬了,乖……” 可淮言这时候已经几乎没有意识了,自然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靳泽见状将手擦干净,抵开青年的嘴,将自己的虎口塞了进去。 几乎就在他伸进去的瞬间,青年就因为太难受,而一口咬了下去。 “嗯……”靳泽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 青年好像听到了这声痛呼,牙齿上的力气松了些,但还是在用自己的尖牙在皮肉上细细地磨。 除却最开始的疼,后面就开始变痒。 淮言连咬人都是轻轻的,又或许是最后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这是靳泽,因此即便是被药.物控制,都舍不得用力咬下去。 青年的脸卡在靳泽的虎口上,脸颊上的软肉被挤压得微微变形。 滚烫的唇湿漉漉的,贴在靳泽的皮肤上。 淮言的嘴巴长得很好看,此时因为药.物的热度,红得像一朵盛开的红梅。 忽然,靳泽的背猛地直了起来。 好软…… 淮言的舌头,正在舔他的虎口!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靳泽的呼吸更乱了,却又怕淮言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不敢将手拿出来。 一下一下,淮言时不时的舔舐小爪子一样挠着,痒在手上,痒在心里。 他竭力保持镇定,告诉自己,这一定只是因为生.理的刺激,他绝对不会有别的想法! 雨天路滑,现下虽然小了些,但由于别墅在山上,一路的下坡路让司机不敢开太快。 他知道这事儿紧急,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终于到了医院。 车子缓缓停下,几乎还没完全停稳,靳泽就抱着人冲了下来。 一个身高腿长,衣着华贵的男人怀里还抱着另一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是引人注目的。 但由于靳泽的脸色太过阴沉,因此根本没什么人敢看向两人。 车上靳泽就联系了这家医院的院长,两人走出去不久,就有几个医生迎了上来。 外面还在下雨,靳泽甚至没有打伞,却用自己的衣服将淮言包得紧紧的。 雨水顺着发丝落下来,靳泽的声音冷得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快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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