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中午的时候,季知远提醒他要喝中药。 他先丢了个可爱的表情包,是一只小绵羊饿晕倒的表情。 季知远近乎是秒回:【晚饭没吃饱?】 温砚:【不想去饭厅。】 季知远:【刚好在吃饭,给你带一份?】 温砚想着还是矜持一下:【会不会太麻烦?】 大概过了三分钟,季知远发来回信:【在路上了。】 短短四个字,让温砚开心的满床滚。 季知远怕温砚等太久,也怕饭菜会凉,路上一只在超速边缘试探。 好在止园不在市中心,大道上不堵,他很快便到了止园门口。 他刚到止园门前,眼前便赫然出现那辆他最讨厌的车。 沈焉的车。
第38章 季知远转动手中的方向盘,将原本已经停好的车忽地向左拐去,直挺挺的从保时捷的车头外不到十公分处驶过,不偏不倚的,横亘在止园大门和保时捷中间。 车里的沈焉当然知道这辆黑色高定库里南是谁的,再加上被这么一挑衅,心火直冲脑门,下车直冲过去。 车门和车窗都紧闭着,他只能看见一点车里人的阴影。 他的脾气向来爆,伸手就要拍车窗。 季知远像是预料到门外的沈焉要做什么,在他的手碰上车窗的前一秒,将玻璃按了下来。 只见车里的季知远衣着光鲜,神采奕奕,和车外胡子拉碴,颓废不堪的沈焉形成鲜明的视觉对比。 “哟,沈总这么晚了在我老婆家门口做什么?”季知远开口,着重强调着“老婆”两个字。 想起一个多月前,也是在止园门口,沈焉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今天,角色互换了。 沈焉牙都快被自己咬碎,瞪着车里的男人。 “在这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钱去填你亏得那八百万。”季知远斜眼看着副驾车窗外的他,语气轻佻。 “所以,蒋老那,是你捣的鬼。”沈焉捏紧双拳。 他的项目亏损,始终找不到突破口,沈明河也不出售帮他,只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再找不到投资,就让他卖了平层和这辆车。 好不容易有希望拉到投资,为此,他在酒桌上装孙子装了不下八趟,结果,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人家反悔了。 他一打听,才听闻,蒋老在这之前和季教授一起参加了一个座谈会。 季知远不应他,将手边打包好的晚餐提起,弹开车门,走下来,转身往止园去。 沈焉快要疯掉,站在原处又吼了一句:“季知远!” 男人依旧没有搭理他,迈着长腿悠哉的跨进大门。 其实沈焉知道自己来止园也未必见得到温砚,止园的大门边是有安保的,不会让他进去,他只能在门口碰碰运气,却没想到,没有见到温砚,反而见到了季知远。 他那双充着血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季知远,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彼时的温砚当然不知道园外发生了什么腥风血雨,只知道自己的手机好像中毒了,一直有陌生号码发来信息。 根据信息的内容,他推断出大概是沈焉用新的手机号给自己发的。 信息的内容非常的套路,首先是道歉,忏悔,然后央求,最后中伤情敌。 温砚用手背贴着脸,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只有一个感受,加标点符号是不是犯法。 季知远这时刚好提着晚餐从轩外的月洞穿进来,看着敞开的雕花扇门里,温砚正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抱着手机。 他跨进门槛:“看什么呢?” “沈焉的忏悔书。”温砚的语气淡淡,甚至打了个哈切。 却让俯身在拆餐盒的季知远指尖微颤:“你原谅吗?” 温砚笑,笑得同时,鼻间喘出一点粗气:“原谅他个大头鬼。” 他难得说这样不文明的话,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过。 这也是季知远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意外的同时,只以为温砚是被伤的太厉害,心口便不免一阵钝痛:“吃饭吧,等会就要凉了。” 温砚点头,将手机熄屏放下,端起装着米饭的食盒。 餐盒里的菜品有好几样,还配了一碗奶白色的排骨汤。 “他还在短信里诋毁季大哥呢。”温砚夹起盒中的清炒时蔬,咀嚼咽下后愤愤地张口。 “他说我什么?”季知远其实能猜到一点,“说我给他使绊子么?” “嗯……我知道季大哥不是这样的人。”温砚眨巴着眼。 “那他倒也没冤枉我。” “…….”倒也不必这么实诚吧,温砚一时间都不知道接什么了。 季知远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排骨汤往他身边推了推:“要不要换一张手机卡?” 奇怪而又强烈的占有欲在心中萌生,他不想让沈焉再有任何的途径能联系上温砚。 “没关系,换手机卡太麻烦,我把这个号码也拉黑就好了。”温砚舀起一口排骨汤,抿进口中。 味道鲜美,唇齿留香。 房里只开了几盏仿烛光的暖色灯,并不太亮,所以温砚看不大清季知远的脸还有神色。 如果灯再亮一点,季知远那双深邃的眉眼间,卷起的风暴将无处可藏。 快要把温砚吞噬的风暴就藏不住了。 “好,如果他还是骚扰你,你一定要和我说。” 他不介意再搅黄一次他的生意。 从前,他也是不屑于做这些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不屑于做,只是因为不在意。 温砚的注意力都在吃的上,胡乱点着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 “慢点……别呛着。”季知远提醒着。 温砚的饭量一直不算大,虽然吃得香但总共也就吃了半碗饭就觉得满到喉咙了,餍足的放下了手中的餐盒。 季知远便默默伸手开始收拾桌上的打包盒,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温砚喂胖一点,现在他实在是太瘦了,感觉在强风下会随风而走的程度。 原本他还想在这留到九点再走的,谁知他组织研究的一个课题忽然出了点小错误,只能回去加班加点。 温砚见季知远着急,便也没有谈及何廷景的事情。 反正,他自己也能应付。 季知远走后,温砚趴在窗台前,和从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想着他。 从前想的是季知远什么时候会回来。 后来想的是什么时候能和季知远订婚。 现在想的是怎么样才能把季知远永远留在身边。 他甚至不敢想让季知远爱上自己,只敢求留住他的人就好。 只要季知远在他身边就好。 没有季知远的那三年,他都不敢回想。 凌晨,岚京又下起了大雪,偶尔伴着几阵寒风。 翌日,温砚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园里,是一片雪皑皑。 他起床后不敢出门,屋外的寒气太重,他怕一出门,这个年就要发着烧过了。 于是又有了理由不去饭厅,抱着云胡窝在房里玩。 不一会,云婶便将早餐和汤药都送了过来。 “快趁热吃,特意给你留的珍珠丸子,还有瘦肉粥。”云婶从食盒里端出热腾腾的早餐,怕温砚喝了中药会苦,还准备了一小碟甜枣。 “谢谢云婶。”温砚仰头对着她笑。 云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止园做厨娘,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一直也很疼他,有时候他生病,会比文纾和温重华还着急,见他吃不下东西,就变着花样的做。 “你这几天不在,可想死云婶了。”女人的年纪和文纾相仿,皱纹却已爬满脸庞,但那双眼里对于温砚的疼爱和怜惜,是文纾眼里很少有的,“哎,一想到以后小砚结婚要搬走……” “那我带您一起走,我最爱吃您做的菜了。”温砚将圆乎乎的珍珠丸子塞进嘴里。 听着他的话,云婶乐开了花。 又聊了几句后,云婶便忙着要去准备午饭,说是今天午饭家里要聚餐。 接到这个消息后,温砚有点烦。 所幸,除了何廷景一家,其他都是正常人。 没有等到中午,十点多的时候文纾便让他来前厅见客。 想着这几天把戏演完也就解放了,温砚便换了衣服出门往前厅赶。 厅里还没有来什么新客,除了文纾和文湘母子,还有他的堂弟温颂。 文纾见到他,难得没有冷下脸来。 “妈,小姨,表哥,堂弟。”温砚礼节到位的打过照面后缓缓坐到了温颂身边的座位。 “堂哥,你可算来了,无聊死了。”温颂在他耳边低语。 “我意思的坐一会,咱俩就撤出去。”温砚也贴着他,轻声说了句。 温颂如同小鸡啄米般捣着脑袋。 坐在厅前主位上的文纾忽而停了和文湘的对话,转眸看向温砚:“昨晚睡得还好吗?路上过来没有受寒吧。”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温砚有点迷惑,一般这种台词,文纾都会放在家中几个元老面前再说,以展示自己的贤惠仁爱,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开始演了? “挺好的,您挂心了。”他应声,配合表演。 “那就好。”女人微微勾唇,这才引出下文,“你表哥说,昨天看到你有副字写的很好,他实在是喜欢的紧,求我和你说说情。” 好嘛,图穷匕见了。 “是啊,表弟,要是你觉得我诚意不够,出钱也是可以的。”何廷景在一旁,一副恳求的样子。 温砚漠然的看着,只觉,怎么一个比一个会演。 “切,你买的起我哥的字啊?”温颂向来学不会什么弯弯绕绕,有什么话都是直说的。 倒是让人痛快。 “那副字实在是送不了也不会卖。”温砚回答,语气不卑不亢,甚至弯着唇。 却能看出他分毫不让的决心。 何廷景皱着眉,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文纾。 女人只好再度开口,神色也变得锋利起来:“你表哥把姻缘都让给你了,你送他一副字而已。” 又来这一套。 温砚有点想吐。 彼时,厅前的门槛外迈进一双长腿,伴着温砚熟悉的声音:“我和小砚可是佳偶天成,金玉良缘,我对小砚更是情有独钟多年,文姨这话说的可不对。”
第39章 男人的语调慢悠悠,步态也是松垮垮的,但是脊背挺得很直,穿着一身长款的羊绒大衣,衣摆随着步子微微晃动。 温砚抬眸,目光紧随着季知远。 耳边还回荡着男人刚刚说过的话。 佳偶天成,金玉良缘,情有独钟。 他走神的这几秒,季知远已经走到堂前,将手中提着的礼盒放下。 “可是,你确实和我家廷景相了亲,而且你们聊的也挺好,不是么?”这次忍不住开口的人,是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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