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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院在哪一边

时间:2023-12-09 14:00:11  状态:完结  作者:安尼玛

  丘平害怕之极。他蹲在桃林里,骂自己扫把星。是我害的雷子,是我让他不幸,我不该赖着他,我应该烂在医院里!

  澡堂被查封,按理说病人应该全都送去方舱医院,但附近医院已经满负荷,实在无力接收。总不能把人都赶回家去吧?所以在封条后面,病人依旧住在同一个房间,依旧是同一批医护在疲力运转。唯一的不同,是现在他们都“犯了罪”。

  聋婆退烧后,雷狗等所有人都安置好了,才回圣母院。雷狗没什么想法,也没多担忧,操蛋事是常常会发生的。未来如何,他心中有数。

  礼拜堂很安静,只有猫女坐在地板上画画。雷狗温声说:“地板凉,去起居室的地毯上画吧。”猫女摇摇头。雷狗又说:“我把圣母院交给你爸爸,你会介意吗?”

  猫女睁圆了眼,不晓得雷狗是什么意思。雷狗耐心解释说:“我没能力经营圣母院了,你爸爸有,我想把圣母院给他。一来,你爸爸会照顾这里的员工,二呢,这里等于是你家的,你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

  猫女摇头说:“这里本来是我家。”

  雷狗认为她还没听懂:“圣母院是个店,老板让你住才可以住,不让你住,你也没辙,明白吗?”

  “你说过,这里是家外面的家。”

  雷狗挠了头,只好直白告诉他:“我在的时候才是。过几天我不在了,就不是。”

  “你为什么不在?”问这话的是樊丘平。丘平走近圣母像,盯着雷狗道:“这是在交代身后事?”

  雷狗不做声。丘平嘲讽一笑:“圣母院没客人了,冯老板脑子进水才接你盘。一厢情愿!”

  “他会接的。”

  丘平刻薄道:“因为想招你做倒插门女婿吗?”

  雷狗伸出手腕,摸了摸上面的表。这手表是冯福源送他的礼物,当初也没特别用意,但在这困难时刻,雷狗从中得到了安全感。“他给我手表,算是付了买圣母院的钱,等解封了圣母院会有很多客人,他只赚不赔。”

  “那你呢?”丘平悲愤地问道:“那我呢?”

  雷狗不说话。丘平逼问他:“你把猫女聋婆他们都安排好了,雷老板,那我这陪你创业的元老怎么处置?说来我听听。”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世界很大。”

  丘平勃然大怒,指着雷狗的脸道:“你他妈傻不傻逼!被嘎乐洗脑了?”

  雷狗站起来,摸摸他脑袋道:“你不需要我安排,你去哪儿都能过得好。我去睡了,晚安。”

  丘平气得想揍死雷狗,但猫女拉住了他。丘平愣了愣,只见猫女眼里有一种从所未见的睿智和悲悯,对他摇摇头道:

  “你打不过他。”

  第二天,嘎乐来到圣母院,发现静寂了许多。寥寥两三个客人,小声地在起居室聊天,员工脸色麻木,对他微微颔首,避免过多的眼神接触。

  作者有话说:

  省得大家骂,不是嘎乐干的,丘平想象力过剩,定时发疯。


第95章 谁有病

  嘎乐很是出奇,忧心忡忡地在菜棚里找到雷狗。菜棚里热得很,只见雷狗穿着半袖在架秧子,前襟被汗水洇出了深色,这些年他很少打球,体形还跟以前一样健朗,原来是因为体力活都得亲力亲为。这么大的民宿,可想有多辛劳。

  嘎乐担忧地问:“聋婆婆没事吧?”

  “没事,”雷狗让嘎乐撑着三根竹条,一边用铁丝把竹条固定好,一边道:“昨天体温下来后,就没发烧。”“血氧测了吗?”“今早测了,98。”“那可以。”

  嘎乐放下心来,他还以为圣母院丧里丧气,是因为聋婆病重。两人把竹条削成合适长度,夯实在土里,交错扎好,两陇地做下来,嘎乐也汗流浃背了。

  洗了手,雷狗道:“你知道澡堂封了吗?”

  嘎乐惊诧道:“怎么封了?”

  “被举报了。”

  嘎乐沉默片刻,随即摇头一笑:“不出奇,举报成风,利益冲突举报,看不惯的也举报。也是到时候了。”

  雷狗没问“到时候”是什么意思,更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反而是嘎乐继续说:“有说要怎么处理吗?”

  “没说,老元不想把事闹大,在帮我们周旋,这两天会找我谈吧。”

  嘎乐还想再说话,却见丘平站在门口。“你出来,我们聊聊,”丘平说完就扭头离开闷热的菜棚。雷狗想跟着出去,嘎乐拦住了他:“他想跟我单独说话。”

  丘平走得很快,嘎乐加紧脚步,很不容易才在河岸边追上他。河边冷得要命,嘎乐抱怨道:“我们在屋里说不行吗?”

  “屋里都是人。”

  嘎乐本来想说“什么事不能让人听见?”,对上丘平眼睛,他改口道:“说吧。”

  “你要回美国了?”

  “快了,在这儿待了五个多月,项目根本推进不了,目前状况看,不会有进展。”嘎乐的目光温柔地看向丘平:“在北京工作很不顺利,但见到你就是最大收获。”

  “你说要让我跟你走。”

  “你是迟早要走的,不如趁现在下定决心。不只圣母院是孤岛,全国都是,你去到哪儿都不会觉得舒展。”

  “等放开后就好了。”

  “不会放开——我说的不是疫情。”

  丘平不做声。嘎乐道:“跟我去美国,我可以帮你安排所有手续,去到那边,你的生活和工作都不会有问题。”

  丘平长叹一声,“你跟雷狗是串通好了吗?他也在赶我走。”

  嘎乐愣了愣,“他赶你走?我没跟他串通,但他让你走是好事,雷子是在为你着想。”

  丘平说:“我们往南边走走。”

  嘎乐感觉到丘平的心在动摇,暗暗欢喜。这是意料之中的,这千疮百孔的村子、前程未卜的圣母院,怎么可能留住樊丘平?他是需要流动的水,能在这里生活五年,已经是极限了。

  眼前荒无人烟,寒风直透进领子了,嘎乐拉住他说:“别走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猫女的房子。”

  嘎乐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黑黝黝的小屋。为了防止寒风渗入,窗玻璃全用胶带封死了,整个棚屋像个伤痕累累的濒死动物。打开门,里面冷冻库一样,气味如泥土。嘎乐按墙上开关,没通电。

  这房子里只有两人,不,恐怕方圆一公里以内都不会有人类。丘平说:“我出去打开发电机。”刚一移步,嘎乐突然从身后抱住他:“不要开灯,这样蛮好。”

  丘平的心突突乱跳,抱住他的手臂很有力气,想是嘎乐这些年也在锻炼——在美国,没肌肉的gay大概没什么市场。他笑着抱住嘎乐的手臂:“想怎样?”他转过身来,额头抵着嘎乐的额头:“在这儿偷情吗?”

  嘎乐身体里灌满热水似的,丘平的语声轻软如丝,钻进自己的皮肤底下,简直就是某种入侵。他情难自禁,“要不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们本来就是一对,丘平,我们从来没分手过。”

  “那倒是。”

  嘎乐亲了亲丘平的嘴,那软肉热得灼人。他了解自己的身体,这时候丘平的情绪必然高昂激动,只是不表现在语言中而已。丘平贴向他,一边亲他的嘴,一边脱下他的外套。两人就像第一次做艾似的,急切地卸掉两人之间的阻碍,嘎乐的裤带,丘平衬衣的纽扣,鞋子,一件件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模样,一切又回到了热恋时的肆无忌惮,丘平血液上涌,感到自己的脸绯红热辣。嘎乐兴奋的模样在脑子里徘徊不去,他想,我还爱嘎乐吗?答案很显然,我还爱他,对他还有感觉。即使已经不是那个身躯,接近嘎乐依然内心舒适、欲妄涌起……

  可他怎么能爱一个畜生?!

  丘平咬咬牙退后一步,“太冷了,我去开发电机。”嘎乐从喉底“嗯”了一声,恋恋不舍放开丘平,只见丘平捡起外套,往门口走去。等门外的天光照亮丘平时,才发现丘平穿的是嘎乐自己的外套。他甜蜜得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只听砰的一声,门被丘平往后一踹,关严实了。嘎乐在黑暗里等着,又听见有什么靠在门上。“丘平!”,他对着门喊。

  丘平在门的另一边应道:“诶。”

  “怎么了?”

  丘平靠着门,心里乱糟糟的。他恨自己骚,跟嘎乐一番亲热后,乱了阵脚。他想,他爱雷狗吗?答案也是显然的,他爱雷狗,一想到雷狗会被伤害,他就恨不得杀人。而到底什么是爱?他跟嘎乐一起的时候,是他一生中最好的时光,生活多彩,前程乐观,他们相依相惜,说得上的痛苦不过是胖了三斤、甲方混蛋,或者担心怎样跟嘎乐的父母出柜。

  跟雷狗在一起,却夹杂着许多痛苦的记忆,身体残缺、贫瘠无聊的村子、辛劳的工作、封控、崩坏……现在他真的一无所有了,房子、车子、积蓄,什么都没了。并且痛苦还在继续,还在加深。傻子都知道寻欢作乐最重要,可快乐等于爱吗?

  他不知道。或许正好相反,爱就是精神病啊,能让人心甘情愿承受痛苦,能让人往深渊里跳!

  嘎乐又唤了一声:“樊丘平!”他终于感到不妥了。

  丘平冷道:“是你举报了澡堂?”

  “啊?”

  “装个狗屁,除了你,还有谁有动机去做这缺德事。”

  嘎乐怒道:“樊丘平,你这话太伤人了,我为什么要举报澡堂!澡堂是我一手策划的,我举报我自己?”

  “你想让雷子进去。”

  “我……”嘎乐都不知该如何解释好了,他撑着门大声道:“你是这么看我的!我他妈为了跟你在一起,害我最好的朋友!”

  丘平语气冷淡:“你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你把我扔在医院,跟弄死我没区别,要不是雷狗不管不顾把我带出来,我现在已经废了。嘎乐,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早知道雷狗会把罪揽自个儿身上,绝不会把你供出来。因为雷子真正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在他心目中,你永远最最重要,连我都比不上。”

  “去你妈的!”嘎乐罕见地骂了脏话,“你竟然在这时候吃醋,我白跟你好了五年,告诉你,雷子在我心目中也是最重要的,我爱你是一码事,跟他的关系是另一码事,我他妈有病我拿他来换你!”

  丘平咬着唇,后背紧紧贴着门。嘎乐怒喝:“你把我带来这儿是想把我冻死吗,疯子,快放我出去。”

  丘平轻声说:“我只是不想雷狗听见我们说话。”

  “让他听见!让他知道你脑子出了问题。樊丘平你该去看病了,你把自己的压力和委屈全转到我身上来了。”

  “别以为声音大我就相信你。”

  “你……”嘎乐气炸了,愣是想不出该怎样为自己辩护。匿名举报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只要怀疑的苗子在心中生根发芽,就很难拔除。“我没做过,”嘎乐的气焰低了下去,哀伤渐渐盖过了悲愤,“你不信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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