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居士走到桌边说:“书记来不了,让我代他投票。”五颗大白兔,投进了不同意。 丘平蔫了。接着居士又拿起五颗糖,不发一言地投进了同意。 所有人的心悬了起来,五个村委,两同意,一不同意,形势实在难以估摸。吴郎中走出来,目光投向丘平。此人眼睛有点斜视,情绪很难看懂,只见他抓起五颗大白兔,投进了不同意。 丘平沮丧得很,他把“神迹”给了大姨,就是赌吴郎中是站在他这边的,没想到此举可能得罪了赤脚医生,结果把票给了另一边。 最后剩下老朱。不用看,小卖部老板恨不得把他们赶出村。老朱笑眯眯道:“战况激烈啊!说不定票数就够了,咱先点票吧。点完还有戏的话,老朱再表态。” 奶糖从奶粉桶倒出来,两堆山。要说他们儿戏,偏偏这么多人都参与了,要说制度严谨——谁他妈给他们权力来决定私人产业?丘平愤愤不平,拉着雷狗的手说:“甭理他们投出什么,我们不认!” 雷狗道:“村有村规,不能按城里的方法办事。” “啧。” 结果是115比113,同意的多出两票。丘平立马举手说:“雷狗家应该有两票,他们也是村民!”老朱笑道:“行,算他们娘俩,高钙奶粉117,全脂奶粉113。” 只差4票!丘平恨不得上前把大白兔奶糖全吃了。老朱拿起奶糖说,“老朱投高钙,同意。” 丘平脑子转不过来,小武却已经欢呼起来:“我操,老朱支持咱呢!哈哈,嘎子狗彀哥,咱赢了!”村民啪啪地拍起手来,丘平不可置信地看向雷狗,却见雷狗目无表情,对这结果毫不意外。 武居士宣布:“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戬彀是见过世面的大学生,该怎么办他心里有数。” 雷狗立即道:“我们做的是小买卖,不会影响村里。”小武举起双臂道:“有影响!以后成了大买卖,大家伙都能沾光!” 众人呵呵笑,“就你小子会吹,年轻人踏实干吧,少让你爹操心,比啥都强。” 雷狗把丘平安置到床上,给他盖上厚被子。丘平的腿还在酸疼,但是他们赢了村民支持,扫除了一大障碍,这点疼便不算什么了。雷狗道:“明儿我去镇上买只大羊腿,两只鸭。” 丘平流口水:“是给我补身体吗?棒!羊腿烤着吃,再买点酸萝卜,跟鸭子搁一起炖个老鸭汤,另一只鸭子……做酱鸭会不?” “不是给你吃的。给大姨送去。” “为啥?” “她治好了你的腿啊。” 丘平歪着头看他:“雷戬彀,你在讲什么笑话?” “不是大姨治好你,难道是你自己突然灵光一现,走起来?” 丘平哭笑不得:“你出去别说跟我是同一所大学的,丢人!” “诶?” 丘平懒得跟他解释,转头要睡。雷狗说:“你滚两圈,给我让个位子。” 丘平一边滚,一边问:“老朱那王八蛋为什么帮你?” “我跟他二姐商量好了,买了她家60棵桃树。” “用钱买?”丘平实在不能理解,“桃树是你们村的!” “这钱必须花,要不是今天怎么会是高钙奶粉?”雷狗很是欣慰,“买的不是桃树,是民意。” 丘平侧躺着托起脑袋,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世外高人,万万没想到,背后手段玩得那么溜。” 雷狗轻叹一口气:“做民宿这事千难万难,前前后后都得想着。” “以前在学校,从没见你跟人商量过什么事。” “学校有什么事需要我动脑子?” “有啊!我……我跟丘平做网站的时候。你可没出过半个主意。” 雷狗漠然道:“我为什么要帮丘平。” 丘平的心被刺了一刀,愤愤地想,雷狗当时帮了不少忙,不是帮我,是为了帮嘎乐!他心里不舒服,并且知道怎么报复雷狗,转过身去,他猛然哎哟一声痛呼。雷狗紧张地凑过来,“怎么了?” “腿疼。” “哪个地方疼?” 丘平闷闷道:“哪里都疼。不知道哪里疼,不知道为什么疼。” 雷狗安抚他:“可能白天走路太急,我给你拿热毛巾敷敷,明天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是删节版,想看完整版wb私我
第26章 讨人嫌 第二天,丘平心里依然不太痛快,吃早餐的时候对雷狗挑三拣四,一会儿说粥太凉让他去加热,一时又说鞋子有沙子。雷狗拿起球鞋往砖上磕,他又说会把皮蹭坏。他的手机在桃林丢失了,雷狗让他去申请新卡,他也是推三阻四。这电话卡是嘎乐的,他不想使用嘎乐的东西,反而要求雷狗给他申请新号。雷狗无所适从,被指使得团团转。 雷大娘的脸色就不太好看。饭快吃完时,她给丘平倒上热水说:“戬彀打小不用干啥活,不会伺候人,你要啥,大娘帮你做。”丘平暗暗伸舌头,摆出个笑脸说:“不用不用,辛苦你们了。” 雷狗站起来粗暴地摸摸他脑袋,在他耳边说:“听到了吗,不准欺负我。” 丘平给他翻了个白眼。 这些日子雷狗心情很好,话也多了起来。主要是每天要处理的事太多,不讲话也不行。施工队进了村子,先在桃林里开了一条道,方便运输物资和垃圾。圣母院重装之前,要清理成吨的废物,地上的脏土和草根、柱子上的鸟巢和蔓藤、碎玻璃、碎灯泡及霉烂的家具扫之不尽,运送出去也很费劲。 丘平坐在轮椅上,朝着圣母像感叹:“我说了,这里要收拾干净,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行。” 雷狗:“我们人少,如果能雇多几个人,两星期能收拾好。” “如果我是孙悟空,还能马上把垃圾吹跑呢。说什么废话,赶紧雇人啊!” “没钱。” 这是他们的紧箍咒,只要一触及钱,两人就脑袋疼。丘平也不问卖房的钱了,从负开始做民宿,那点钱肯定是不够的。他转换话题道:“你找的设计师拿出改造方案了?这建筑本来蛮好看,不能大改,不能不改,不太好把握分寸。” 雷狗给丘平看设计师出的效果图,丘平只看两张就把手机扔回给雷狗:“不行,完全不行,大吊灯去哪里找?有品质的吊灯卖了我都不够,没质感的就是城乡结合部歌厅。还有这大花墙纸,红色丝绒沙发……你不会觉得OK吧?快换个设计师。” “没钱。” 丘平踢了踢脚下碎砖。先别说钱,即使他们资金充裕,也不容易找到有能力的建筑设计师;做个西班牙别墅不难,很多图纸可以抄,可圣母院是独一无二的,又是宗教场所,没文化的人一通乱改,可不就像沉浸式密室逃脱吗? “我想起有一个人能做,不过……” “很贵?” 丘平把轮椅滑一个圈:“贵是不用说了。这孙子性格特烂,自大狂,偏执狂,还骚得要命,总之我他妈不想见到他。”丘平轮椅转了几圈,忽地停下来:“不行,还是得找他!审美和文化素养很稀缺,不是可以抄出来的,外面的民宿潮流一波波的,我们没钱,更不可以随波逐流。” 雷狗同意,但是好听的话容易说,真要“有文化”起来,没钱根本是空谈。按他的想法,先开业,有什么缺陷可以日后慢慢修补。 却见丘平滑到圣母像前道:“雷子,如果我们不能改造好,宁可先筹钱,切不能随意乱动。这圣母院是我们的本,我们砸锅卖铁也好,卖身卖血也好,一定要保护好她!” 雷狗被这话震住了。阳光自天井照进来,把破烂不堪的礼拜堂、被侵蚀的天花板、斑驳的圣母像、残疾的人,照耀得白灿灿的,灼人眼睛! “去……去哪里找他?” 丘平想了想:“gay吧。” 一片吊顶从天花板落下,轰的落在雷狗旁边。 雷狗不知道离他们大学不远,在一栋大楼的背面,会有这样的地方。入口隐蔽的地下室,连着长长的通道,空气干燥浑浊,音乐敲人耳鼓,几乎所有男的都光着膀子。自他一进来,就感觉到几千对眼睛在盯着他。 雷狗不安道:“我们白天去办公室找他不行吗?” “当然不行!丫穿上衣服就光认钱不认人了,你想见都不定见得着。麻殷每周三会来这儿,我们在这里约他,成功率大很多。” “你在这里认识的他?” “丘平在这里认识他,我不来这种地儿。” 雷狗点头,嘎乐肯定不来这儿,空气弥漫着烟酒和香水的气味,以及肉体散发的充满性指向的气息。丘平道:“放松点吧,这里很讲规矩,你不同意没人会强上。” 这话一点没缓解雷狗的紧张。跟gay做好友是一回事,混进同性恋群体是另一回事,带着试探和欲望的目光雨点一样落在身上,让他非常反感,简直一分钟都呆不了。 “去哪里找设计师?!”他不耐烦道。 “把衣服脱了。” “我操!我……” 丘平笑着拉他的手:“我这身体不行,要不我就自己脱了。乖,圣母保佑你。” 雷狗忍着气脱了T恤。丘平喝彩道:“身材真好!你在我跟前光膀子不下一千次,怎么没发现你的身材那么馋人?”在荷尔蒙漫溢的气氛中,丘平有点忘形了,说话更不顾忌。 雷狗皱眉道:“再说我吐了。” 雷狗那副别来惹我的模样,吓退了一些人,可还是有许多不怕死的。来搭讪的人一拨拨的,都被他两句话怼走了。丘平看了半天热闹,突然兴奋道:“大鱼上钩了兄弟!” 麻殷微笑着,很自然地跟雷狗打了声招呼,“脸很生,第一次来玩?” 雷狗还没回答,丘平就在旁边道:“麻老师好啊。”麻殷这才发现吧台边停了一张轮椅。他惊笑道:“哥们儿,你这身体还出来玩,真有瘾。” “我们特地来找你。” 麻殷吃了一惊,细长眼上挑:“特地来这儿找我?那肯定是我白天不想谈的事,我白天不想谈的事,晚上更不想。” 丘平推推雷狗。雷狗无奈,拿出个僵硬的笑脸道:“想约你周末来我们家,不远,在延庆。我们有个房子想请你看看。” 麻殷本以为来了个天菜,兴致勃勃过来勾搭,听到他的意图后,登时意兴阑珊,嘲道:“嗤,是不远,比好望角近一些。” 丘平使眼色,让雷狗使点劲,抛媚眼也行、软语相求也行,岂知雷狗权当没看见,冷冷道:“爱来不爱,随你便。” 麻殷被这话勾得有点心痒,又感到气愤,便想要走。丘平破罐破摔道:“殷殷,你丫甭摆臭架子,这房子是你喜欢的类型,全北京找不到第二栋,错过了你他妈做梦都要跪地上忏悔。” 麻殷出奇地看着他,弯身道:“你是……丘……啊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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