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序本来也不饿,怕等下庭仰吃太多胃疼,于是拒绝:“我不饿。” 庭仰颇为遗憾:“好吧。” 上午的摊位数量比起晚上,肯定是远远不如的。 即便如此,庭仰逛了一会,也很快就精疲力尽了……也可能是因为吃太多犯了食困。 祁知序主动提出回酒店休息。 因为吃饱喝足,庭仰浑身舒服,准备准备就午睡了。 酒店位置紧张,住宿条件最好的只剩下一间双床房。 庭仰不怎么在意,祁知序也不会欲盖弥彰,两人顺利达成一致,拎包入住。 午时阳光温暖。 庭仰窝在自己那张床上陷入睡眠,祁知序则拿出笔记本处理公司事务。 敲击键盘的动作很轻,生怕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一个轻松午后。 拉上几层白色纱质窗帘,遮住刺目的阳光。 室温刚好,屋子里有柔软的床和蓬松柔软的被子。 空调呼呼吹着风,床头柜上的水杯已经被倒满了水,并细心地盖上杯盖。 你吃得很饱却不撑,睡意涌上来后,立马就可以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在这个闲适的午后,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等待夜晚的降临。 到那时,会有人推醒你,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看花灯。 你将视线望向窗外。 华灯初上,十里长街灯火煌煌,遥遥看去,如红色的银河静默流淌。
第37章 晚六点, 庭仰被祁知序叫醒。 醒来后,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好一会才彻底清醒过来。 “祁哥,几点啦?” “六点, 不着急。” 听到时间, 庭仰放下了心, 又在床上趴了一会才起来。 “人活着就是为了睡到自然醒。” 祁知序听到这话, 颇为好笑地掀开了庭仰的被子。 “你上一次吃我做的芋泥麻薯,也是这么说的。” 庭仰一点也不心虚, 重复了一遍自己当时的话。 “人活着就是为了吃祁哥做的芋泥麻薯和蟹黄面。” 被子被掀开,庭仰只能从咸鱼干的状态恢复正常。 下床换好衣服,他对还在收拾东西的祁知序开玩笑:“快点呀祁哥,就等你了。” 祁知序拿起桌上的口罩,走到庭仰面前帮他戴上, “放心吧,你的小吃跑不了。” 庭仰眯起眼笑了一下, “还是你懂我。” 花灯会前面的长街上, 果然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入口处人山人海。 因为天气转热, 密密麻麻的人看着就闷热至极。 庭仰虽然喜欢热闹, 但是不喜欢人挤人…… 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任何人喜欢人挤人。 可怕。 不过有一点好, 这时候就算突然出现两个戴着口罩、身材高挑, 疑似明星的人,你也没心思看了。 满脑子都是迅速穿过人潮,到达空旷地带的念头。 在庭仰的提议下, 两人没有试图加入人挤人大军,而是站在角落看花灯。 所幸只拥挤了一小会, 因为场地大,很快人流散开,人与人之间的空隙宽敞了许多。 花灯撒下暖橙色的光,抬头就能看见五颜六色的灯盏被串灯连接起来。纵横大约各二十排,搭在街道两旁的古筑上熠熠生辉。 往前走,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两串红灯笼,古朴的木门在红光的映照下,显出别样的喜庆。 两人路过一个卖胭脂的小摊位,庭仰视线停在摊位上。 他记得这里原本是卖章鱼小丸子的,但是现在变成了售卖各种古制胭脂和折扇钗环的小摊。 祁知序注意到了,也随之看向那里。他不记得那里曾经卖章鱼小丸子,见庭仰目光眷恋地看着胭脂,还有点费解,“你想要吗?” 庭仰解释,“不是,我们上午的章鱼小丸子在这买的。” 祁知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看来是又饿了。 算了,等会再看是吃小吃还是找地方吃完饭吧。 为即将看见庭仰体重的张宁简点蜡。 为即将被张宁简暗杀的自己点蜡。 摊主是个穿着汉服的女生,头发编成两个丸子,特别可爱。 因为东西卖得不好,姑娘见两个疑似帅哥的人盯着她的摊位,特别激动。 她鼓起勇气主动搭话,试图推销:“您好,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吗?” 庭仰觉得自己盯着摊位这么久,不买也不好。 于是在一堆胭脂水粉钗环步摇里挑挑拣拣,找到了一把还算朴素的折扇。 说是朴素其实也不尽然。 折扇做工精致,扇骨乌亮,扇布上的题字是亲手书写的。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庭仰不太懂书法,只是觉得很好看。 “这个多少钱?” “四十五一把,会送一小罐我自己做的手工口脂……很小,大概只能用几次。” 姑娘说着,拿出手工口脂展示了一下。 在景点,这个价格不算特别贵,加上送的一小罐口脂,还挺划算的。 虽然庭仰也不知道自己要这个口脂有什么用,但是送的不要白不要。 “那我要一把扇子吧。” “好的。”摊主小姑娘因为开张大吉,语气很轻快,“我帮您把扇子包起来,口脂需要单独包装吗?可以送给女性朋友。” “不用了,拿个袋子放一起就行。” 他也没什么可以送东西的女性朋友,还是不浪费小姑娘的包装材料了。 女孩将袋子递给庭仰。 “您拿好,慢走。” 等庭仰和祁知序走远了,摊主才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哎呀,忘记提醒他们那是桑葚做的了,很难卸。” * 走过长街,路中央有一个舞台,上面有几名螓首蛾眉的女生穿着唐朝服饰表演歌舞。 舞台搭得很高,让外围的观众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舞蹈没有很多高难度的华丽舞步,但是丝竹调轻松欢快,听起来很热闹。 边上的水道里竖着几条舫舟,周以雕槛,覆以翠帷。 乘船的游客少,还留了很多空船在原地。 庭仰问了下,下一条船可能还得十几分钟才开。两人对视一眼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游玩项目。 听说再过不久就有烟花秀,坐在船上没法控制自己的方位,还是在陆上自由许多。 他们过了河道上的长桥,有热热闹闹的舞狮一晃一晃从他们身边走过。 有个小孩藏在舞狮的屁股后面,拿着糖画对他们做鬼脸。 结果手上的糖画没拿稳,掉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在小孩嚎啕大哭的瞬间,他母亲一把捂住他的嘴。 “抱歉抱歉,孩子不懂事。” 小孩哭不出声,脸憋得通红,确认他母亲“心硬如铁”后,讪讪闭上了嘴。 孩子母亲蹲下来,用餐巾纸把掉地上的糖画包起来。 庭仰“哈哈”笑了一下。 在小孩怒目而视后,蹲下来问他:“你糖画在哪买的呀?” 孩子的母亲特别热心,另手指了个方向。 “在那,十五块钱一个,还可以定制造型呢。” 道了谢后,庭仰眨巴眨巴眼睛,“祁哥,来份饭前小甜点吗?” 祁知序没顺着他的心思,反着说:“不了吧。” 庭仰捂着耳朵,就当没听见。 “好诶,祁哥你也要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吧!” 庭仰嘴里哼着轻快的歌,声音在喧嚷的人群里很不明显。 他拉着祁知序的胳膊,“出发。” 不多时,他们就找到了孩子母亲说的那家糖画摊位。 值得一提的是,相近的位置还有另一个糖画摊位。 两位老爷爷作为竞争对手,在画糖画的间隙,还不忘互相瞪一眼对方,似乎在比较谁的客流量多。 为了不尴尬,庭仰和祁知序各自选了一个老爷爷的摊位。 两个老爷爷见他们两个一起来的,决心使出看家本领要比过对手摊位。 问起要画什么的时候,庭仰对自己摊位的爷爷悄悄说:“画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 爷爷似乎是懂了什么,点点头,也悄悄说:“要把他画成丑八怪吗?” 庭仰:“……” 看起来在这个爷爷眼里,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塑料呢。 “不用。”庭仰尴尬笑笑,“普通画画就行。” 爷爷失望地“哦”了一声,拿起糖勺舀了一勺糖汁开始作画。 手臂快速摆动间,石板上线条简单但形象生动的Q版祁知序就出现了。 “太厉害了吧。” 庭仰真情实感赞叹了一声 ,显然这个是只会画火柴人的他高攀不上的。 爷爷谦虚摆摆手:“唉,雕虫小技,不值得夸。” 庭仰乖巧闭嘴,专心看着爷爷画糖画。 等了一会,爷爷终于耐不住了。 “再夸两声呗,小伙子。” 刚刚就是客套一下,怎么还真停了。 庭仰失笑,连忙把糖画爷爷的技艺夸出了一朵花来。 他这里拿到糖画后,祁知序那边也好了。 庭仰将自己的糖画与祁知序手里的放在一起比较。 “祁哥,你看我让爷爷画的你,是不是很……?” 声音戛然而止,庭仰看着祁知序手上的糖画,陷入沉思。 “这像海胆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祁知序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隽矜贵,哪怕置身于喧嚷长街,也依旧像是准备参加酒会一样气质出尘。 所以,这也就显得他手上那个奇行种糖画更加怪异突兀。 祁知序含蓄地推了推眼镜,“你忘了吗?这是你的雪花。” 庭仰:“……” 不会是我年前微博发的那个吧。 看出庭仰心里在想什么,祁知序肯定地点点头,目露赞同:“就是它。” 虽然庭仰认可并欣赏自己的画技,但可惜这是不被世俗认同的抽象艺术,所以祁知序这么大咧咧展示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划过几分窘迫。 因此,他郑重其事将自己的糖画与祁知序手上的糖画进行了交换,如同传承王冠一般严肃。 庭仰竖起一根手指,好像真的在认真教导祁知序一般说:“祁哥,我们要杜绝一切会被认出来的可能。” 哪有人认得出来他那抽象的雪花呢。 但祁知序没道破,“嗯”了一声,似乎真的不知道庭仰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庭仰见计划得逞,连忙“咔”一下咬掉小半个糖画,一个奇行种变成了半个奇行种。 甜腻腻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散开,心里的满足却比味觉的满足更加深刻。 这就是艺术的味道吗? 祁知序则拿着套好包装袋的Q版自己,无声地笑了一下。 毕竟只是Q版糖画,要说有多写实那倒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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