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谁?”接了电话,许司昂故意气她道。 “你祖宗。”他亲姐也毫不客气道。 “……”许司昂甘拜下风,“什么事?” “回家过年。”许娇在他面前素来说一不二,根本懒得讲什么情理,直接下命令道。 “不回。”许司昂声音冷峭。 “三年了,闹也闹够了吧。”许娇不耐道,“你看看你现在混成什么样?!当初是谁说要追逐梦想跑到日本,呵,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梦想是成为爱豆?!” 许司昂冷嗤,气她:“你不知道的多了去,我还是个gay你怎么不知道?” “……”许娇诡异地沉默了几秒,他以为许娇被他“出柜”吓到了,也生了点悔意,赌气归赌气,他不该拿性向搞事,正想解释,蓦地,就听到他亲姐一副幡然醒悟的口气道,“我他妈是说你怎么小时候老是盯着隔壁家的那个哥哥!” “我警告你!许司昂!”许娇严肃道,“那个小哥哥是我看上的人,你不准抢!” “操。”许司昂骂了声,“谁他妈稀罕了!人是我哥!许娇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是你说你是gay吗!我合理推测怎么了?” “你住嘴吧!” “少给我打岔,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今年给我老老实实回来过年!”许娇说。 “许忠平和向茹都没发话,你说个什么劲儿?”许司昂说。 许娇:“少在我面前狂,你有本事直呼爸妈的名字,你有本事回家啊。” “我没本事。”许司昂用最硬气的口气说最软的话,“所以我不回去。” “你信不信我这就到你现在住的地方?”许娇威胁道。 “你信不信我立马买机票飞国外?”许司昂不吃她那套,论遁地他更会。 姐弟俩谁也不让谁。 “我就想不明白了,家里三年没管我,你抽什么疯非要我回去?”许司昂自暴自弃道,“你非要看我回去挨顿骂才开心吗?老头子多讨厌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回去讨嫌做什么?” 许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她语气疲软了许多,妥协了:“随便你吧。” 许司昂也沉默了一会儿:“他们知道我成爱豆了吗?” 许娇没好气:“哪敢啊。你当时扛着电吉他出走的时候,就把爸妈气得半死,你现在成了爱豆,我们哪敢让他知道。 “‘有辱门风’这个词知道吧。”许娇自嘲地笑了笑,“古典乐泰斗的小儿子成了不入流的伎子……这事要被人知道,你这辈子别想回许家。” “还伎子,”许司昂嗤之以鼻,“醒醒,大清已经亡了。” “跟你说不通。”许娇懒得和这个混不吝说这个,“好好捂好你的身份,我可不想传出和你的消息。” “是是是,尊贵的古典音乐人。” 许娇啪的挂了他的电话。 房间安静下来,许司昂神色莫辨地望着黑屏的手机,目光渐渐幽深,陷入沉思。他不明白,出生在古典音乐世家就必须接受父母的衣钵,成为一名优秀的古典音乐人吗?他连选择流行音乐的权利都没资格拥有是吗? 明明只是音乐取向不同的小事罢了,为什么在他们家反而成了大逆不道的事?只因为他爹妈是古典乐的泰斗? 只因为要守着那可笑的“古典音乐世家”名号? 他不明白。 非常地不明白。 …… 四天后,贺炀从伦敦飞回三亚。 许司昂提前在航站楼候着,一身简单的白色休闲装,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即便有意戴了个口罩遮住容貌,但优越的肩线腰身、颀长利落的身材,还是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许司昂对人视线很敏感,意识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他发了消息给贺炀:出来没? 贺炀:出来了,1号口。 许司昂放下手机,抬眸看去,打眼就看到了贺炀。和他差不多的装扮,帽子口罩齐上阵,但身段匀称挺拔,瞧着就不普通,许司昂一眼就在人群中辨出来了。许司昂看到贺炀身上的衣服是夏装,应该刚下飞机就换了。 许司昂朝他招了招手。贺炀推着行李箱过来了。 许司昂搭了把手:“走吧。” “直接回你的……别墅?”贺炀问。 许司昂听他的形容,扑哧笑了一声:“还我的别墅,搞得我多大款一样,就一临时宿舍。” 贺炀也无奈地笑了笑。 “吃了吗?”许司昂问。 “吃了,飞机餐。” “还要加餐吗?” “暂时不用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停车场走。 贺炀注意到路上的指示牌,问道:“你租了辆车?” 许司昂嗯了一声。 贺炀说:“用不着这么麻烦。” 许司昂说:“不麻烦。” 贺炀说:“你太客气了。” 许司昂停下脚步,莫名:“怎么会。” 他指着路边一排小电驴说道:“这有什么好客气的。” “随便选一辆,我们骑回去。” 贺炀:“…………” 半晌,他艰难出声:“这就是你租的车?” “嗯呐。”许司昂手机二维码一扫,叮的一声开了锁,他拍了拍座椅,“青桔租车,有什么问题吗?” “……”我为什么要试图用正常人的思维了解你。贺炀木了,“虽然但是,这会不会太窄了?行李箱完全放不下。” 许司昂这才思考到这个问题,海南地广,自行车这一交通工具被小电驴替代。他这几天骑着小电驴去集市买菜,前面搁脚的地方放菜绰绰有余,但他忘了贺炀行李箱的体量完全不能和他那几包菜相提并论。 许司昂十分可惜地放弃了“带贺炀骑小电驴回别墅”这一方案。 “骑电驴兜风超爽的。”他说。 “下次一定。”不知不觉中,这句话成了贺炀的常用语,并有向口头禅发展的趋势。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1-19 17:31:44~2023-01-20 22:2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梨哩5瓶;AEKM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开朗” 最后两人还是叫了一个车回别墅。别墅所在的区域确实偏僻,但胜在风景优美,离别墅群不到五百米就是海岸线。 WE给TOP录团综预算很足,别墅选的都是加大豪华版那种,一共上下两层,外带一个露天游泳池。 进门的玄关做了挑高设计,傍晚时分的残阳从二楼的窗户洒下,落地窗旁的一面墙被暮色填满,墙上的插画被染得看不清色彩,火红热烈地烧着。门口鞋柜上作装饰点缀的枯枝假花,被黄昏拉得斜长,在墙上投下水墨般的剪影。夕阳的余晖胀满整个空间,暗香浮动,朦胧之间不禁给人一种错觉,这里好似被遗忘在某个幽谧久远的旧时光之中。 “我的房间在二楼。”许司昂给贺炀找了双拖鞋,领着他上楼说道,“这里的房间都满了,你只能跟我一起住。” 贺炀嗯了一声,余光瞥到角落里好几台摄像机。许司昂注意到他的视线,说道:“放心都关机在,就算没关机,我也把插头拔了。” “这么狠?” “防不胜防。”许司昂说,“谁能保证导演组会不会临时起意想要做一期‘许司昂的一天’。那我这几天全是把柄。” 贺炀笑笑,问:“你们打算录到什么时候?” “预计是到二月底。”许司昂说。 贺炀心下微讶:“这么久啊。” “反正导演组不嫌素材多。”许司昂耸肩,说话间两人到了二楼,许司昂指着尽头的房间说道,“那一间是我的。” 贺炀粗略地数了一下二楼的房间,一共四间房。他记得楼下还有两间。 “你们两个人住一间房?”他问。 “他们是的。”说罢,许司昂走到自己的房门口,推开门,一阵海风穿堂而过,被吹飞的窗帘在空中轻捷地旋起一个弧度。许司昂扬了扬下巴,有点臭屁道,“我不是,我好歹是个顶流,怎么说都该有点排面。喏,一张大床房。” 不仅是大床房,还是风景最好的那间,落地窗面朝大海,站在门口若没视线遮挡,海上风景能一览无遗,包括那些影影绰绰的飘摇船帆和一波一波涌来的海浪。 风景美不胜收,贺炀赞叹道:“不愧是顶流的排面。” 许司昂这会儿知道谦虚了:“也还好啦。看几天就腻了。”他走过去,把散开的窗帘重新捆好,顺便把用来透风的落地窗关上。 贺炀把行李放到一旁,许司昂扫了眼说:“对了,牙刷毛巾我给你准备了,你看你还差什么,我去给你买。” “没事,我行李箱里都有。”贺炀说着,左右打量了下,目光微妙又克制地落在床上,微顿,状似无意地问:“晚上怎么睡?一起睡一张床?” “嗯呐。”许司昂在床边坐下,懒懒散散开腔道,“这里回南天,晚上地上有潮气,让你打地铺不现实。你就将就下,和我睡一张床,怎么样?” 高手。要不是真知道许司昂没那意思,不然他真会以为他在钓他。 “行。”他的答案当然是却之不恭。没道理肉送到眼前还不要的。 许司昂从荷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了,他起身说道:“你要不先去洗个澡?我去做饭。” “我跟你一起吧。”贺炀说,“随便弄点就行了。” 晚上两个人都没怎么多吃,毕竟都是艺人,对上镜有要求。许司昂是前段时间在宿舍宅狠了,体重稍微上来了点,所以正在节制饮食。贺炀则是在回英国前被陈晨耳提面命不准沾大鱼大肉,生怕他回来后脸肿成馒头。 饱腹之后,两人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各大卫视来来回回的都是些春节限定的小品、唱歌节目。 许司昂看得昏昏欲睡,兴致索然地打了个呵欠:“几点了?” “九点了。”贺炀也困得不行,但为了倒时差还在硬撑着。 下一个正巧是个唱歌节目,许司昂觉得唱得还没贺炀好听,人唱得一般都在台上表演,而贺炀这个低音炮竟然还在他身边陪他看节目。许司昂莫名觉得有点玄幻,他问道:“你春节没通告吗?Fuels不是正火吗?” “有,但质量不怎么行。”贺炀说,“像这种卫视舞台年前就已经定好了,我们火得时间不凑巧,大卫视节目都定了,小卫视倒是乐意请我们,但价格谈不拢。所以最后与其被节目组钓着,不如放个假,为年后养精蓄锐。” 许司昂点点头,又问:“放到什么时候?” “初七。”贺炀侧头看向他,“顶多再陪你两天。” 许司昂嗯了一声:“我们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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