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瘦韧理所当然的造就了别样的和谐。 视线穿过雨幕,哪怕湿漉漉的雾气也无法模糊秋时雨背部的线条,微微绷紧的肩背,因为瘦而突出的蝴蝶骨,湿透的布料贴紧皮肉筋骨,勾着人去遐想…… 雨滴从天而降落在叶片上,不带一丝怜惜。 只是这样的动静比不上萧苏寒“砰砰”直响的心跳声,他觉得这雨简直邪了门,否则水为什么流进了他的脑子,让人这样胡思乱想? * 五分钟后,萧苏寒以极超常的速度跑回宿舍。 不太巧的是,秋时雨还是在路上狠狠滑了一跤,这会儿正倒抽着气在换衣服,受伤的左手僵硬地吊着,右手连着右肩全部脱完了、才慢慢褪到左边。 “你——” 萧苏寒反射性扭过头:“你先换,我去把卡还给宿管。” 电梯一层层下降,他定定地盯着楼层数字,脑子里却有两幕场景来回放映:一边是湿漉漉的衬衣紧贴在背部,勾勒出脆弱的曲线;另一边是湿透的、半解的衬衣,要掉不掉地坠在腰胯,留下一背的水痕…… 雨依然没停,甚至伴随着雷声越下越大。 萧苏寒努力暗示自己: 秋时雨只是个比普通人好看的男生,没什么特别的。 然后,他再一次冲进雨里。 * 左手受伤比秋时雨想象中的严重。 伤口有半边巴掌那么大,皮破血流,靠近手肘皮薄的地方清晰见肉,基础清理过后血仍然没有完全止住,持续不断地产生着刺痛。 除此之外,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擦伤和青肿。 这一跤摔得人属实有点懵,连人带车砸在地上的那一刻,他脑子一片空白,好几秒后才感受到痛意,忍着不适扶着车爬起来…… 坐着缓了几分钟,血不再往外渗,秋时雨这才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小被子已经干透,整齐干爽,取了下来放在床边。 四件套也干了,但他这会儿实在没什么力气一一叠好,拆下衣架随便折几下、再套个防尘布袋就塞到了柜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秋时雨体力几乎耗尽。 他换了身衣服,简单擦身吹干头发,一步一挪爬回床。 左半边身子碰着就痛,秋时雨只能靠右侧躺,听着窗外的雨声渐渐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苏寒推门进来。 与他一起到达的,是迅速弥漫开的山药排骨粥的香气。 “秋时雨,别睡,起来吃点东西。” 声音越来越近,反复了几遍,似乎就在耳边。 秋时雨缓缓睁开眼,果然看到萧苏寒凑近的一张脸。 他单手抓着床边的围栏,尽量不碰到床上任何地方。因为淋了雨,头发同样是湿的,被他狂野且粗|暴地拢向脑后,语气凶巴不耐,但眼底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 “昨天一天不理我,今天本来特地找你一起吃饭。” “快起来吧,看你吃完饭、上了药,我就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教练,我举报有人中餐超时!
第11章 山药排骨粥是好喝的,但秋时雨喝不完一份。 换做平时,萧苏寒要说他小鸟胃、娇气。 而秋时雨也必然会羞赧成一只红透的桃儿! 接着,两人再顶嘴几个来回,不需要等到分出胜负,萧哥就会“大发慈悲”另拿一个餐盒分走一半,完美解决问题…… 可这会儿看秋时雨可怜巴巴垂着左手,伤口的血痂都没彻底凝固,双目失神、吃得恍惚。脑子里不太平静的萧苏寒带着难以言喻的心虚,一时也没有多说什么。 雨停了,他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却留了下来。 “吃不完了?” 秋时雨诚实地点点头:“吃不下了。” 他放下勺子靠着椅背,疲惫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萧苏寒看了看秋时雨,又飞快移开视线。 顿了几秒后,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打包时多给的一只勺子,就着剩下的大半碗粥,一口接一口飞快吃了起来,并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 这份加满料的山药排骨粥要45块。 我一个月的补贴才多少钱?可不能浪费。 秋时雨是男生,但也是我的室友。 他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我不介意他的口水。 我辛苦赶过来本就没吃饭,喝半碗粥怎么了? 伴随着有节奏且克制的吞咽声,秋时雨缓缓睁开眼,他看着埋头喝粥的萧苏寒轻声说了声“谢谢”,想起因为跑步的事情一天没搭理萧哥,心里又生出些愧疚。 “对不起啊酸哥,下次不会不理你了。” 萧苏寒喉结滑动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一秒想了什么,一点没有找回场子、扬眉吐气的得意,反而意外地带了几分客气,有点反常地退让:“我不该对你那么严格,乔绛和李昀州也说过我了,慢慢来就慢慢来吧。” 至于不搭理,萧苏寒又笑了:“起码你还没拉黑我。” 秋时雨耳朵唰得一下红了:“别这么说,哥,我哪敢!” “谁知道呢?” 这话的语气有几分意味深长,萧苏寒说出口后才觉得后悔,仿佛自己上赶着表达什么深意指望秋时雨能听懂,却忘记对方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最后只留他一个人自作多情、辗转反侧、暗自羞耻…… “下午还有课?” “都是网课。” 萧苏寒点点头,时间提醒他该走了。 秋时雨仿佛有所察觉:“你回去吧,外面已经晴了。” “包里还是放把伞吧,待会再泡一杯冲剂喝了。我明晚不会回来,星期一直接过来上课。你自己看着点儿换药。” “还有,以后骑车慢点儿……” 秋时雨乖乖点头,刚想跟着站起来送送,就被萧苏寒揉着头发顺势按住。 “周一再见。” * 暴雨过后,B市持续升温,秋老虎继续发威。 周末结束时,秋时雨身上的擦伤基本结痂,磕碰得青肿的地方也好了不少。 乔绛和李昀州是回来后才知道这小子暴雨天骑车摔跤,看着他左手的伤,一个个眉头紧皱、龇牙咧嘴的,仿佛痛在他们身上。 “这、嘶!的确摔得挺狠!” “下回别这么赶了呀,被子床单淋湿就淋湿吧。” 李昀州刚说完,秋时雨就摇头:“那可不行,天上下刀子我也要赶回来抢救的!”说完,他又说起萧苏寒,“还好酸哥回来的时候赶上了,帮我都收了回来。” 乔绛下意识地问:“酸哥不是周五就回队里了么?” 李昀州一想也是:“也就是说他周六又回来了一趟啊?” “我早说酸哥人很好了,当然了,对秋哥更好!” 乔绛笑嘻嘻地说道,末了还不忘调侃一把秋时雨。 他说这话完全是无心的,说了也就忘了。 只有秋时雨躺在床上多想了想,一时找不到睡意。 萧苏寒的确是特地赶回学校的,结果回来后并没能好好吃一顿饭,而是捡了自己吃剩下一半的粥胡乱应付,又匆匆返回队里训练…… 但凡乔绛或李昀州多问一句:酸哥图什么? 以秋时雨的“口才”,今晚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盘问。 他心里有点微妙的酸涩,像是轻轻揭开伤口上的血痂,要痛不痛的。只因为人的身上总有一根“不行偏要”的反骨,并且在行动的过程中安慰自己:没事的。 可这样去做的后果,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秋时雨知道自己不应该多想,否则困扰的不会只有一个人,但又忍不住追逐这一丝潦草的线索。他模糊地意识到萧苏寒的一些反常,最终还是不敢深思其中的原因。 * 周一课很多,秋时雨没空续上前一晚的心事。 他全部的精力都拿来应付课业,很快就顾不上胡思乱想,就连中途赵明思打来电话问事情,秋时雨也是含糊带过。 走出教学楼的一瞬间,他被太阳光晃得有点头晕。 “秋时雨!” 谁叫我啊? 秋时雨正低着头找他的自行车,刚把车倒出来,有人在他肩膀轻轻拍了一下:“你也没有摔到耳朵,怎么年纪轻轻的就不好使了呢?” 这声音可太熟了! 秋时雨条件反射顶回去:“对啊我聋了。” 萧苏寒没急着回嘴,而是秉承着某种坚定的信仰,轻轻“呸”了三声:“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现在菩萨还能原谅你童言无忌,大了怎么办?” “你指的是七老八十吗?那我会戴助听器。” 秋时雨推着车,萧苏寒和他并排走着,两人都不提周六的事儿,更不问对方“你怎么知道我车停哪儿”、“ 你见到我一点也不意外”。 沉默在赵明思从后方追上来时被打破—— “秋时雨!等会儿!” 赵明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换了个发型,像是突然开窍懂得展示帅气了,整个人的状态面貌看起来都不太一样了,相比之前更加清爽阳光。 “会长他们今天下午就要统计人数买票了,我怕你赶不上,想想还是当面问一下。” 秋时雨有点儿不好意思:“去几天啊?” “三天。” 赵明思的眼神里有太炙热的期待,秋时雨躲开了,一旁的萧苏寒尽收眼底,虽然保持沉默没有插|入他们的对话,可脸上毫不遮掩地挂着不耐。 “行吧,我会去的。” 赵明思眼睛肉眼可见亮了起来:“好!你快去吃饭吧!” 等人走远了,萧苏寒才装模作样地问道:“国庆你要出去玩儿?”他垂眼去看秋时雨的表情,对方仗着身边有人一起走,单手推车、空出一只手回消息。 直到萧苏寒看他快要一头撞到树上,这才把人拉住。 “就这么急?” “急着要号码订票。” 秋时雨收起手机,问道:“你呢?你国庆有什么安排?” 萧苏寒索然无味地回答:“集训。” 周遭嘈杂,他们俩之间又沉默了下来。 萧苏寒心想,其实你可以多问我一些,我都会回答的。 可秋时雨就像是秋游前的小学生: 前一秒还在操心作业,后一秒立刻开始期待假期! 他那狗啃刘海被反盖的鸭舌帽遮住一些,稍长的部分被轻轻压在眉毛上方,显得天真又乖巧。而这张脸有多么的受眷顾呢?只要绽放出一点点的笑意,整个人就会立刻变得神采飞扬、闪亮耀眼。 路过的难免多看他一眼,但这份关注使萧苏寒莫名浮躁。 “一会儿吃什么?” “排骨茄子煲?” “你别太过分……” “可上次四人份都吃完了,我以为你喜欢吃。” 作者有话要说: 秋时雨正在形成一些刻板印象:酸哥爱吃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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