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住过去打招呼的想法,但这时陈之航抬头看到了他,陶乐点头笑笑指了指余晓的方向,示意余晓在那边,然后又拿出手机在手中晃了下,意思是有什么在手机上聊吧。 其实时隔一个月,陶乐再次看到陈之航和其他人待在一块儿时内心没起太大波澜了,而且他想约人打发时间首先想到那个人也变成了余晓。 在318国道上时他就喜欢和余晓待在一块儿,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瞎贫嘴聊一些没有任何营养的话题也很有趣,所以目前这个转变顺理成。 这是个好兆头,意味着他也越来越习惯身边的那个人是余晓。 和陈之航打完招呼,陶乐带着一身包子味朝着窗边背对着自己坐的余晓走去,他笑着用腰侧撞了一下余晓,余晓抬头与他相视一笑,陶乐把冰凉的手放到余晓的帽子下取暖,压低声音问他复习得怎么样了? 余晓被熏得顾不得回答,打开窗散味,又眼神指挥他赶紧坐下看书,等陶乐坐下把书摊在桌子上之后,写了张小纸条递过去。 陶乐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不怎么样,怕你放我鸽子所以总走神。 陶乐一笑,拿出手机打好字递过去。 余晓接过一看:我什么时候放过你鸽子?还有你能不能收敛点,不要整天撩我。 余晓的嘴角扬起,对陶乐比了个ok的手势,把陶乐的手机还了回去。 一旁的女生咳嗽了几声,陶乐立即噤声,和余晓用眼神来回交流了下,大致意思是“都怪你我才影响到其他人复习”,然后他才摊开书学起来。 11点,稍微出了一会儿太阳,馆内温度还没室外高,陶乐做阅读做得头皮发麻,起身上厕所,正打算回去就叫余晓去吃饭醒脑,迎面就撞见陈之航。 陈之航和陶乐打完招呼,说:“你最近看起来过得挺滋润嘛?” 陶乐知道陈之航在暗示自己跟余晓,只说:“想多了你,还没在一起。”说完他刚想问问陈之航怎么回家。 陈之航就先一步问他:“你这次假期怎么回,和不和我一起?” 陶乐说:“肯定啊,你们什么时候考完?” 陈之航说:“下下礼拜吧。” 陶乐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考试时间,说道:“我们比你们早,反正提早订票吧,你订的时候和我说。” 陈之航笑着应了。 回座位后,陶乐拉着余晓去吃饭,路上,他问起余晓考试时间安排,没想到余晓也在他后面考完,而且考试结束后也挺忙的。 “你怎么一天天这么忙?” “想趁寒假考个驾照啊,但下学期我们有个建造节的比赛,我提前准备准备作品吧。” “行吧。”陶乐本想拉着余晓打游戏,直到陈之航考完。但对方事情那么多他只好把这份念想藏在肚子里,并越发觉得自己一点追求没有,玩物丧志。 “对了,驾照要考多久啊?”陶乐又问。 “顺利的话一个多月吧。” “你不回家过年了?” 余晓神色如常道:“要过啊,驾校的教练不也要过年?到时应该会放几天假。” 陶乐思考了半晌:“也是,那我也考一个吧,明年暑假我可能是骑不动了,我们俩要不就自驾游算了?我也能换你开开。” 余晓看着陶乐一脸严肃又纠结的模样,笑了几声:“这不就跟我想到一块儿了?” 陶乐斜眼看了余晓一眼,说:“看来你对我的实力保持着清晰的认知啊,早就想着我骑不动是不?” “那可不,2000公里的包也不是白驮的。” “哟,原来这么不情愿啊?”陶乐勾上余晓的脖颈。 “不不,我太情愿了,毕竟是未来男朋友的包。” 陶乐哈哈一笑,伸手袭击了余晓的腹部:“少来这套。” 晚上九点,图书馆里陆陆续续有同学回寝室,陶乐被一堆名词解折磨得痛不欲生之余,发现他身旁这位大哥竟然在玩手机, 他怒不可遏地问道:“你就复习完啦?” 余晓忽略了这语气中的愤懑,悠然说:“群里和他们随便聊会儿,你背了多少了?” 他咬牙切齿的回:“行了行了,走吧。” 陶乐头一回这么讨厌学习总那么游刃有余的学霸。 陶乐考完后,把他和陈之航回家的机票订在了陈之航考完的那周五,于是他就空出近一礼拜的时间,而余晓考完公共课就开始早九晚五地准备参赛作品,没空陪他打游戏。 最后在校的这一周,陶乐一开始还能随时往网吧跑,过得有滋有味,但随着室友相继离校,他每晚回去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也无聊得快跟《天龙八部》里的周伯通一样玩起左右手互搏术了,就在他闲得发慌要抓阄决定去不去骚扰余晓的时候,广播站的学长联系他,问他能不能帮自己养几天狗,或者找到人帮忙养几天。 陶乐立马想到余晓那两室一厅,不过他马上就把这想法掐了,毕竟狗挺闹腾的。 他替学长问了问余晓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本没报多大希望,没想到还真有一个。 追问后才得知那个好心人是程一,有些难以置信地跟余晓说:“没想到他不摆谱的时候,还挺靠得住的。” 余晓笑着把程一的电话念给陶乐,又替程一说了几句好话:“你跟他相处就知道了,其实他人挺好的。” 陶乐“嗯嗯啊啊”敷衍了几声把电话挂了,下午去学长那把狗牵上,又按照程一给的地址去了程一的住处。 陶乐牵着狗站在小区门口等程一来接他,站了十来分钟,远远看见程一只穿了件深V薄针织黑色牛仔裤朝他小跑而来。 等他走近了,陶乐才发现程一换了个狼尾鲻鱼头的发型,右耳戴了个黑色的铆钉耳钉,这个耳钉的同款他前不久在乔轩的左耳上也见过,但他压下心中种种猜测,什么也没多问,只说:“谢了啊,兄弟,这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了。” 狗一见到程一就凑上去左嗅嗅右嗅嗅,程一蹲下去摸它的头,努嘴逗了几下,问陶乐:“这狗什么品种啊?叫什么?” 陶乐回:“拉布拉多,叫‘美女’。” 程一把整个狗头捧在手心揉搓,笑了几声:“好名字!你学长怪会取的。”说完就开始跟这只拉布拉多对话:“美女,这几天你可就跟我了啊。” 陶乐站着看程一蹲着撸狗,不小心瞥见程一后颈裸露出来的皮肤有几个不容忽视的青紫的印子,他心里“啧”了一声,这一个月程一过得很奢靡嘛。 他到底失的哪门子恋? 但他没兴趣猜想程一这一个月到底在跟谁厮混,反而找了个话题问程一:“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我室内空调开得足,倒是不冷,你现在一说,我有点冷了,走吧,先把这小家伙弄回我那儿。” 陶乐本来想把狗送到就走的,但他回去也没事做,索性跟着程一回了他那一趟。 一进门就是热烘烘的温度,陶乐站玄关刚把牵绳松开,“美女”就躲到了茶几下面。 陶乐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房间格局,没几分钟就热得把羽绒服脱了。程一的住处一看就是精心改造过,刚进门玄关的墙上就是几幅静物小画,房间内绿植很多,墙角竖着七七八八的画板,有些是画了油画的,有些还是空白的,阳台上有两个画架对着窗摆放着。 程一给陶乐递了杯水,手撑着沙发问他:“装修还不错吧?就是小了点。” 陶乐把水杯握在手里说:“是还不错,倒也不小,你一个人一室一厅完全够了吧?” 程一顿了顿说:“我东西比较多,又不爱收拾,你今天来之前我还收拾了一下,不然客厅可没你下脚的地儿,但是我这个人住不惯大房子,就先这么着吧。” 陶乐点点头,问:“你跟余晓什么时候认识的?” “跟我打探你男友啊?” 陶乐“啧”了一声正欲发作,程一投降道:“好好好,不开你玩笑。我跟他嘛,小学毕业?初中?记不清什么时候了,就寒暑假在画室能见一下,他又不是美术生所以没我去得频繁。” 陶乐“嗯”了一声。 “不过他性子那么独的人,会喜欢你这种类型倒在我意料之中。” “是么,你认为我是哪种类型?”陶乐其实挺同意程一对余晓的评价,就是好奇自己哪方面能吸引余晓。 “温馨太阳型?” “我谢谢你。”陶乐对这个评价敬谢不敏,然后看了眼程一锁骨上那几个清晰可见的牙印,再联想到他在酒吧夜夜笙歌,说:“你猜我觉得你是什么类型?” 程一耸肩:“你直说不就好了?” “渣男浪子型。” 程一大笑了几声,把旋转椅转正了后,点点头面对着陶乐坐下来,认可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浪子型,既然你这么懂我,要不今晚一起喝个酒?” “在哪喝?” “酒吧啊,难不成在家喝?”程一正色道,“不过去酒吧之前先把晚饭解决了吧。想吃什么?” 程一卖了个人情给他学长,陶乐也不好拒绝一起去酒吧喝酒的邀约,便说:“在你这随便吃点吧。” 程一说:“我这除了泡面可没别的啊。” “也行。” 陶乐刚说完,程一就起身到厨房接了壶水。 看着程一笨手笨脚的样子,陶乐叹口气从沙发站起,走到他身边说:“我来煮吧。” 程一“哦”了一声,站到一旁看陶乐熟练地煎了两个荷包蛋,又把方便面下锅里煮着。对陶乐说:“更正一下,你是贤惠良妻型。” 陶乐皱着眉骂了句:“程一,你这个人是不是不嘴贱就浑身难受啊?” 程一捂着肚子大笑:“你一点就炸的性格也太好玩儿了,怪不得余晓对你穷追不舍,简直是他的理想型。” “别发神经了,找两个碗过来。” 程一憋着笑给陶乐找来两个碗,陶乐把面依次倒碗里,抬到桌子上。 两人坐沙发上弯腰便吃面边瞎聊了几句,把晚饭解决了。 他们到酒吧时七点刚过,天气冷又赶上寒假,酒吧里没多少人。 陶乐和程一坐在吧台喝着酒闲聊,陶乐问他:“余晓跟我说你是油画专业的,你们专业毕业之后一般都干什么?” 这把程一问住了,他本来想说办展卖画之类的,但其实对于大部分没钱没背景的美院毕业生要走到这一步是很难的,于是他回答:“回老家办画室?” 陶乐喝得将醉未醉:“那你们专业岂不是自产自销?花钱去画室上课,毕业了办画室教美术生。” 程一点点头:“对咯,可不就是自产自销。你们专业呢,都干些什么?” “翻译、老师、导游什么的吧,是不是听起来都挺没劲的?”总之,陶乐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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