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疾手快拉住他手腕,不要他调电视:“我想看投影……行吗?” 刚才参观房间的时候,我在司昊的卧室看见了投影设备。 我这样说,已经足够主动、意图足够明显,司昊没有理由不懂。 但他却偏要再问我一次:“那你先去洗漱,我把投影拿到你房间?” “……我现在去洗澡,你也不用拿去我房间。”我面红耳赤低着头,一时间分不清司昊这瞬间到底是对我温柔还是故意对我恶劣。我手足无措,羞赧到极点,但又犟着不肯露出一丝怯懦,“你陪我看,我们……我们一起看。” 半晌,司昊反握住我紧绷的手,又安抚一样捏捏我僵直的后颈,应允我:“好。” 洗个澡而已,换平时十多分钟就能搞定,结果我硬生生在外面浴室磨蹭了将近半小时,皮都要融掉一层。 我换上刚买的居家服,衣服来不及洗,虽然是新的,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好闻。 我在浴室外间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最后咬着嘴唇犹犹豫豫将系到顶的扣子又解开几颗。 客厅的电视和吊灯已经关了,但司昊给我留了廊灯,也给我开着卧室门。 我深吸一口气,仍然敲敲门,探进一个脑袋:“司老师?” 墙上的幕布已经放下,司昊也在房间里洗过澡了,他穿着棉质的短裤和T恤,靠坐在床头,翻找电影清单,闻言抬头招呼我:“进来吧,关灯。” 我就关掉灯,假装从容不迫,爬上司昊的床。 屋里开着空调,司昊给我准备了另一床凉被。他把客房的枕头都拿过来,厚厚地垫在我腰背,让我能坐得舒服一点。 我人都蜷起来,抱膝而坐,脚踝交叠,实在是紧张得不行了,连司昊问我的电影名字都听得模糊,开了个片头才知道放映的是什么。 “冷吗?”司昊忽然开口。 我应声一抖,又有点难为情——我的表现实在生疏。 “……有点。”我像转移注意力一样,把那床叠好的凉被随便抖开,胡乱往身上裹。 司昊却连人带被子把我揽进怀里,向我敞开他盖的那床薄被,对我说:“你过来吧。” 我安静片刻,然后自暴自弃撒开缠住了我的那床凉被,整个钻进司昊的怀抱。 肌肤相贴的时候,我从头到脚都像烧着了一样。 我不想再受折磨,索性翻身跨坐在司昊身上,双手抓着他肩膀衣料,往前一趴,脸埋在他颈窝,装死不动了。 我无暇感受司昊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浑身肌肉紧绷,也分不清耳边是谁的呼吸更大声。 不知道彼此心跳读了多少秒钟,我感觉到司昊把掌心贴在我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居然还是紧张得颤抖。 “司老师,我不会……你能不能做点儿什么?”我闷声说。 背上的那只手停止了动作,然后换了位置,不轻不重掐住我腰侧。 我条件反射往前挺了一下。 司昊就在我耳畔讲话,语气难以分辨是恼还是无奈:“云天,别勾我了,我的忍耐力其实没有那么好。” 忽然间,我想起他那句“你有本事让我忍不住吗”,不合时宜感到一丝小小得意,但显然我最终还是自顾不暇,并没有那种本事和司昊拉扯。 我只好仰起脸,鼓起勇气向他坦诚:“我不是勾你……我不擅长那些,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做你男朋友,好不好呢?” “不擅长……”半晌,司昊沉声重复我的话,手上蓦地使劲按在我后腰,让我不得不和他胸腹相贴,“你太擅长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反驳不了,因为下一秒,司昊的亲吻落下来。 唇齿厮磨,我恍惚间感觉到他指腹抚过我眼尾,听见他贴着我的嘴角说:“云老师,怎么又哭了。”
第46章 “交给云老师来做” 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司昊。 我本能推着他胸口,想往后躲,他手臂却牢牢横在我后腰。 我居然一点儿也动弹不得,只能笨拙地喘息,放任他并不温柔地咬我。 因为呼吸不上来,我感到晕眩,眼睛生理性湿润,或许蹭湿司昊面颊,他这才手下留情,转而去吻我的眼睛。 我迷糊间,有些委屈地抱怨:“……你干嘛总是捏我耳朵和脖子。” 他手心是滚烫的,连带让我身上这两个位置也源源不断感觉到热。 “因为喜欢,你这里长得很好看。”司昊声音低沉,不似平时温和,“当然我也想捏别的地方……让碰吗?” “嗯。”我搂着他的脖子,赧然应声。 司昊有些沉地呼吸两下,并没有依言再动作什么,仿佛他刚才的话仅仅只是逗我。但他用指腹更重地摩挲我的后脑勺,我甚至能听见他手指摩擦过我头发带起的细小沙沙声。 我补充好氧气,又开始想念他的亲吻。 我喜欢他“失态”,喜欢他温和之下的暗涌——我喜欢这些反应统统都是因我而起的。 我主动倾身,想凑过去,司昊却两手掐住我的腰,把我提起来往后放了放。我猝然从坐在他下腹,换成坐在他大腿的姿势,人懵了一下,然后…… 投影光线蓦然一亮。 还是熟悉的灰裤子。 还是熟悉的怡宝。 我:“……!” 司昊好像是叹了口气,接着他弓身,把额头垫在我肩膀,自下而上抬眼看我,也不说话,神情既显得有些揶揄,也像在观察等待我的反应。 反正和上次一样,半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我如出一辙,人都要冒烟了! 我语无伦次:“你——” “我——”司昊很轻地扬眉,“我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你哭硬了,男朋友。” 我:“…………!” 我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视角看过司昊,他好像那个男妲己! 我背上宛如有电流在窜,麻劲儿直冲头顶。 司昊一直弓身大概也累,他便直起来,和我额头相抵。 他松松垮垮抱着我的腰,与我温存说:“我还不想放你下去,你就这样待会儿吧,稍微老实一点,等等我,嗯?” 要换平时,我不见得一身反骨。 但我现在既不想老实,也压根等不了一秒钟。 我抬手,从他胸口往下划,他霎时紧绷,我得以感受了一把他沟壑分明的腹部肌肉,当我还想往下走的时候,我的两个手腕忽然被他一把钳制在手心。 他哑声,几乎是在警告我:“是不是有点儿不听话?” 大概是不想我疼,他攥住我的力道并不算重,我也不是不能挣脱。 但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很懂事地、优先地,口头争取了一下我的权益:“我现在……不是你男朋友了吗?” 他另一手拍了我后腰,像某种温柔的惩戒:“我找你当男朋友,不是专门为了让你来做这些事情的。” 这句话像是澄清,也像是承诺。 我好像明白了他的顾虑,心里就跟着柔软下来。 “可是你的情绪、你的欲望,我都想承担。”我坦然交付我的信任,“你会保护好我,对吧司老师。” 司昊果然喜欢摸我耳朵,他的手指又覆上来:“万一……我就喜欢欺负你呢?” “你……你现在再不干活儿就算是欺负我!”我挣脱他的钳制,“以下犯上”薅住他前襟,装腔作势接连质问,“就许你摸我不许我摸你吗?你看不出来我……我也想吗!” 司昊讶异地眨眨眼,重复我的话:“我不干活儿?” 大概这位领导同志很久没有被人如此评价,满脸写着新鲜和稀奇。 而我一而再、再而衰,乙方行径又自动跑出来作祟:“我、我干活儿也行。” 司昊轻而愉快地笑了一声。 然后他往床头一靠,姿态极其放松,目光向下示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这么说话:“好的,那就把它交给云老师来做吧。” 我咽咽口水,又不知所措。 司昊就轻轻拉过我的手,盖上去,慢慢动:“像这样来……” 司昊是耐心教导、循循善诱的上司。 我是谨小慎微、处处生涩的下属。 这就是我们寻常的身份,但此情此景,却像某种荒唐旖旎的角色扮演一样。 …… 我重新洗完澡,把没洗过的、现在必须得洗一下的居家服换下来,穿上司昊找给我的棉质T恤衫。 他的T恤肩膀宽、下摆稍长,我穿起来显垮,但好像还挺舒服的。 司昊把主卧小浴室让给一步也不想多走的我,自己去了外间,还顺带捎走了我弄脏的衣服。 我洗好出来,他也已经回到卧室,把投影的声音调小了一些,朝我摊开手:“过来。再看一会儿睡觉了。” 我就钻进他的被子,但不再靠坐床头,而是老老实实躺下,抱着他、脸磨他的腰,嘟囔说:“困了……我今晚上能报加班吗?” 他的手应该不太累,但我的手明天起床以后肯定酸死了。 这他妈是真干活儿啊! 司昊索性关了投影,陪我躺好,让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又温暖的位置——然后他抬手拍拍我的屁股:“云老师加班都不穿裤子的吗。” 我:“……” 内裤不算裤吗! 司昊的床很舒服,他的气息也让我感到安全,我疲惫着,也惬意着。 但或许是不熟悉有人同床共枕的缘故,我有一点睡不着觉。 司昊有所察觉,就问我:“不习惯?要我哄你睡吗?” 我贴在他胸口,闷声:“……你习惯吗?” “不习惯,”司昊总是能听懂我小心眼的试探,然后给我确切的答案,“第一次抱着人睡觉,但还挺舒服的。” 我就安心一些,小声要求:“那你开始哄吧。” 司昊上次哄我入睡,是在我生病时,陪我打了很长的语音,与我断断续续通话。 现在他就在我身边,他反而不再讲那么多。 他温柔的亲吻又落在我眼睫和鼻尖,我下意识闭眼仰头,张嘴邀请他探进来。 他的手从我耳后、沿着脖颈划下来,指腹一下一下点我的锁骨,恶劣地问我,今晚上是不是故意把领口敞那么大、是不是想给他看。 我从前喜欢他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语调,现在他用同样沉稳的声音说这些轻佻色气的话,我又无可救药心中怦然。 我的小心思在他眼前曝露无遗,他越是说我有一点可爱,我就越是赧然,但他贴在我耳边跟我说他很喜欢,恰到好处把我安抚下来。 他按揉我的颈椎,捏我有些僵硬的肩膀,我困意袭来,换一晚安眠好梦。 第二天居然是我先醒的。 我迷迷糊糊伸手想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看时间,我一动,司昊就也醒了。他从背后圈住我,人像耍赖一样往下缩,额头抵住我背心,又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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