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般的音乐缓缓泄出,温柔地打破车内死一般的静寂。 裴纭意识到在外人面前发呆不太好,强迫自己回神,对崔晚玉抱歉地笑笑:“昨天没睡好。” 崔晚玉不置可否地朝他眨眨眼:“那今晚可要好好睡一觉,睡前泡一杯热乎乎的牛奶。” 有些事他们心知肚明,谁都不说破,在一地鸡毛的烦恼间留下一条平衡二人的缝,罅隙里没有任何难堪的家事......他们就在这里安身。 走进猫舍前,裴纭是决计没有养一只宠物的打算的。可当他和奶猫水汪汪的蓝眼珠对上时,一切考虑都如冰山般融化作海洋,无声无息地流走了。 店主拿出平板,说:“这些是分店的猫咪,刚出生不久......还不能接过来,客人可以先看好预订。” 裴纭接过平板。崔晚玉则站在旁边和店主熟练地闲聊。 店主说:“好久不见啦,橘子最近怎么样?” 崔晚玉给她看照片,如数家珍地道:“看,这孩子最近大了许多,特别有精神,就是不爱洗澡。” 店主凑上去看,手机屏幕上是一只奶白掺着棕黄的长毛猫,看起来像是商店橱窗里展示的毛绒玩具。她笑着说:“前段时间她生病,你抱她来的时候都快哭了。” 崔晚玉有点不好意思:“我那不是......着急吗?” “哈哈哈哈哈。” 养只猫也挺好的,至少不是孤单一人了。裴纭翻看猫咪的照片。 他看得很认真,因为这里面的某只猫咪即将成为他新的家庭成员。 裴纭最后敲定了一只挪威森林猫,和店主约好下个月来取。 * 贺知洲打开家门,疲惫地扯松领带。 裴纭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外套,闻到一股酒味。 “今天见了林家家主,他给小儿子办满月酒。” 贺知洲说。林家家主今年六十有余,最小的情人比最大的儿子还小,闻者无不赞叹一声[老当益壮]。 裴纭点头,往厨房走去:“噢......我给你去泡杯蜂蜜水。” “嗯。” 贺知洲拉过玄关的靠背椅坐下,眼睛闭上揉捏紧皱的眉心。 裴纭心不在焉,就着厨房昏黄的灯偷偷瞧他。 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天庭饱满,五官之间的距离正好形成黄金比例,是不折不扣的帅气皮囊,很能讨Omega或beta的欢心。 就连裴纭,也曾一时惑于贺知洲的外表,排除万难追求他,和他打了张结婚证、完成最终标记。 该满足的,裴纭想,是自己得寸进尺,有了拴住他的婚姻还想要他的爱情。 裴纭手一抖,粘稠的蜂蜜洒落在料理台上,看起来像晶莹的琥珀,抹布一抹就留下让人烦躁的水痕。 * 贺知洲拿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裴纭和他提了一嘴:“阿洲,我想养只猫。” 贺知洲漫不经心地点头,撩开一侧的被子:“你决定就好。” 裴纭咬唇,欲言又止地看他。 是了,总是这种不在乎的态度。只要是关于自己的,贺知洲基本都满不在乎,什么都随便他。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我好勤奋(。 姑且让纸片人满足一下我没钱没条件还想养猫的梦。 下章开车预警。
第4章 香柠檬 窗帘紧闭,吸顶灯被掐,房间里一片漆黑。 黑暗的环境剥夺了视觉,通常能促使人做出一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减轻了羞耻感。 裴纭摸索着,手伸到贺知洲的下身。 贺知洲沉默地抓住裴纭的手,嗓音低沉:“怎么了?” 裴纭不说话,挣开他箍得不算紧的手,继续挑逗贺知洲沉睡的性器。手隔着睡裤轻揉那鼓起来的一团......还未勃起却也分量不轻。这让裴纭感到一种舌头在烧的焦急感。他恨不得这根给予他无上快乐的阳物马上勃起,狠狠地插入后穴,在瘙痒的穴肉里横冲直撞。 卧室里悄然出现一缕香柠檬的味道,它起先只在贺知洲鼻尖徘徊,试图勾起Alpha的信息素共舞,后来却不受控制地扩散开。 这是裴纭信息素的味道,他动情了。 贺知洲喘息几声,任由裴纭抚弄。 “我们做吧。” 裴纭凑到贺知洲耳畔说,声音细若蚊蝇。 贺知洲从善如流,翻起身子撑在裴纭上方:“是发情期快到了吗?” 裴纭咬紧嘴唇,重复道:“做吧。” 贺知洲无可奈何的叹息:“等我一下。” 说着他直起身,脱去身上的套头体恤衫。 裴纭就躺在他身下,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贺知洲的六块腹肌。 他一直就知道,贺知洲是个很自律的人。不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夫夫生活。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晨跑锻炼,严格按照工作计划表行动,婚前完全没有发生过性行为,标记也是洞房花烛夜才完成。 贺知洲来解他睡衣扣子时,裴纭默不作声地用腿勾上对方的腰,像是生怕他会反悔逃走。 大吉岭茶的味道慢慢渗出,温厚而不容反抗地裹挟住单薄的柠檬香。这也是裴纭所费解的问题之一——明明该是闻起来让人有安全感的信息素味道,为什么安在贺知洲身上就给人以压迫感。就好像藏匿在丛林深处的猛兽,用温和的外表掩盖住肉食性的血腥味,只有在捕猎进食前才稍露端倪。 贺知洲的手掠过光裸的胸膛,激起一串鸡皮疙瘩,裴纭条件反射般的,微微挺起胸膛,像被磁石吸引的铁贴上去。 “快一点。” 裴纭说,语气有几分显而易见的难耐。 贺知洲手一顿,探进裴纭的睡裤,直奔主题而去,隔着白色内裤轻轻捻着挺立的性器。 再次抽出手时,手指上已经沾满了晶莹的液体。贺知洲垂眸看他,顺势递上一个吻。 这个缱绻的轻吻有种说不出的疏离,虽然有蜂蜜水的味道,尝起来却是苦的。 裴纭觉得难为情,贺知洲手上沾的液体是淫液和前列腺液的混合体,来源不言而喻。处于动情状态下的Omega会变得十分淫荡,是足以让裴纭本人自我厌弃的淫荡。 从亲吻开始,这场性交的掌控权就不属于裴纭了。Alpha在生理和心理上都占据了绝对的主权。 贺知洲偏过身,在床头柜里翻找避孕套。在他视线死角处,裴纭揪紧了被单。 “......不带套好不好。” 裴纭小声说,戳了戳贺知洲的胸膛,“总觉得有一层阻隔,很不舒服。” 贺知洲已经随手取了几个连在一起的塑料包装,闻言笑道:“不带套受苦的还是你,乖啊。” 这是贺知洲独有的温柔拒绝。裴纭从来没能驳斥过贺知洲的决定,回来睡觉也好,做爱也好,他都以一种固执的状态因循守旧,拒绝裴纭的提议。 裴纭彻底沉默,帮着贺知洲戴好套子,接着躺下分开腿,让身下淌着水的后穴彻底暴露在Alpha的视线之下。 “进来吧。” 裴纭说,刻意用手撑开不住收缩的后穴,眼馋地看着贺知洲勃起的阳物。 香柠檬味肆意流淌,大大咧咧地勾住大吉岭茶,纵使被那股茶香淹没也毫不畏惧。 孤舟不惧风浪,但风浪看不见孤舟。 作者有话说 害,又卡肉了(汗 合理怀疑这是诅咒💢
第5章 菟丝花 “嗯……啊、慢点,阿洲慢点……”裴纭面对面坐在贺知洲腿上,被滔天没顶的情欲颠得连连告饶,呻吟着推他的胸膛。 二人的信息素像是被投到香炉里点燃,相互交融放出鼓动交配的信号,愈烧愈烈,直到把裴纭焚化成灰。 贺知洲却还是那幅该死的冷静模样,甚至空出一只手薅了下被汗打湿的额发,另一只手制住裴纭欲拒还迎的手,笑道:“纭纭乖......快点才能让你舒服啊。” “......嗯?” 裴纭脑袋一团浆糊,下意识地发出疑惑的鼻音。 贺知洲握住裴纭纤细的腰身,指腹在细腻的皮肤上抹了抹:“真是太细了......纭纭以后该多吃点饭。” 这句话实在莫名其妙,不过深陷情欲的裴纭没空追究,慌乱地拍他胸膛:“啊......啊!嗯......慢点......太深了……不可以......” 白嫩丰腴的臀部被人把持着,一下一下地被迫吞入粗长的阴茎,激起一阵臀波。 为了防止从他身上掉下去,裴纭不得不紧紧搂住罪魁祸首的脖颈,双腿不受控制地加紧他腰,让入侵到深处的阳物好好享受了一把湿热紧致的菊穴。 裴纭不喜欢这个体位,没有安全感,会有种快要掉下去的感觉,他全身都依托于唯一的支点,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就像已被标记的Omega之于Alpha,造物主的青睐尽数加诸于Alpha身上,从指缝漏出的那一点才施舍给了Omega,让他们如菟丝花般攀附着Alpha,一秒不能离。 刻在基因里的天性是再反叛的性格也无可奈何的。 快感一路上升,将抵顶端之际,裴纭凑上去抱住贺知洲光裸的肩,脑袋埋进那个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的颈窝:“阿洲......” 他声音有点惶惶然,梦呓似的道:“我们要个孩子吧,让猫猫陪着他......这样就不会像我一样孤单了……” “......” 贺知洲沉默着抚过他后脑勺的细碎黑发,他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裴纭——或者说不再忍心编织一个贺知洲爱裴纭的谎言去安慰对方,快三十年的人生里,贺知洲从未尝过动心的滋味,与裴纭结婚只是出于利益上的考虑。 裴纭的父亲是裴霍成,能给他带来事业上的帮助,于是他的户口本上就添了个裴纭——这实在过于世故,已经玷污了婚姻的神圣性,也违背了当初在神父面前发下的誓言。 两个单独个体结合的前提是彼此相爱,这个狂徒却在神的面前说了谎。 贺知洲喘着气,挺腰在菊穴里几下,龟头抵着敏感点射出灼热的精液。 裴纭也尖叫着,略显秀气的阴茎颤抖着流出浓稠液体,菊穴疯狂收缩,饥渴地想要汲取Alpha的精液——这不过是无用功,全部的精液都被薄薄的塑料套子拢住,一滴都不漏。 又是一场无意义的交欢,不为了爱情,也不为繁衍后代。 情事稍歇,裴纭靠在贺知洲身上小声喘气,额头上蒙了层透明水膜似的汗,他没有力气了,贺知洲便抱着他去洗澡。 水汽氤氲,连带着在眼睛里也织起了水汽,裴纭疲惫地抵在浴缸壁上,低着头用极其低微音量道:“阿洲......是还没有做好承担教育一个新生命的责任呢,还是厌恶要一个联结我们两个基因的孩子?” 贺知洲拿下花洒给他洗身子,闻言轻轻皱眉:“怎么会这么想?” “......” 裴纭垂眸玩手指头,眼神却不知飘忽到哪里去了。 贺知洲便好声好气地哄他:“纭纭,我们还年轻,尚且不理解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后,为人父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不能鲁莽做下决定,这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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