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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啊。”照影一只手托着下巴，“就算有工作安排，现在也没有了。你的指令最重要，花老师在我心里就是第一优先级。” 这话私下里开开玩笑就算了，在节目里说肯定不合适。为了给他挽尊一下，顺便也让自己以后少挨点他粉丝的骂，我马上劝诫道：“别闹，工作最重要。” “好吧。”他很不爽地扁了扁嘴。 接着我们拍了一些边吃烤肉边聊天的镜头，——他负责烤，我负责吃。 于是我就有点过意不去了：“换我烤吧。” “我来就好，这个有点烫。”照影忙着给锅里的五花翻面，“我想吃包肉。” 我拿起生菜叶子，包了几片肉。然后我捏着这个包肉发现自己又被套路了，这小屁孩是故意想让我喂他吧。 我抬眼瞪他，照影也看我。 我用眼神说话：“自己吃！” 他歪头眨了眨眼睛，假装没看懂的样子。 我继续：“快点，自己吃！” 照影慢悠悠地放下烤肉夹子，把我手里的包肉拿过去塞进嘴里。 紧接着就是拍双采的部分，节目组递来一张任务卡，我们需要依次回答上面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两位认识多长时间了？ 我掰着手指算了算：“一年零四个月。” 照影没说话，点头算是附和了。 第二个问题：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第一印象是什么？ 和照影第一次见面……我陷入了回忆之中：“我记得那天是照影先到，我晚到的。我直接到酒店，先去找导演报了个到。导演问我有没有和另一位主演见过面了，我说还没有。导演说照影说要在大堂等你。我下楼回到大堂，发现他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照影双手捂脸，辩解道：“啊，那天我晕机了……本来是想在大堂等能早点见到你的。” “我知道啊，缩在那儿好可怜的样子。”我说，“第一印象就是想对导演说用童工违法啊！你那时候真的很像高中生，哈哈哈。” 轮到照影说了，我一瞬间在想他不会说起“赵氏孤儿”那件糗事吧！ 还好他没有，他很简短地说了一句话，并没有描述具体情境：“第一印象就是很帅，个子很高。”个子很高倒也不至于…… 第三个问题：用一句话形容一下你们的关系？ 我开始背提前准备好的答案：“很可爱、很聊得来的弟弟，我非常希望能在未来加深一下我们的友谊。” 照影凝视着我的眼睛：“这么长时间很难出戏、也不想出戏的关系。”我招架不住，很快转开了视线。 第四个问题：两个人有一起出去旅行过吗？ 我抢先开口：“其实有过这种想法，但是时间没对上。”总不能直接说没有吧。 “在剧组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照影说，“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演戏，导演让我们多相处培养感情，所以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分开。” 这倒是不假。当时我刚和李沐分手，抱着逃避现实的心态闷头钻进《偷偷》剧组，我把花知夏从身体里挤出去，把周冉放进来。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回忆起剧组那些事都像隔了层雾，我总觉得那都是周冉经历的，不是我。 照影接着说：“我想到……那次能算是旅行吗？” “你说骑自行车那次吗？”我马上猜到他说的是哪件事。 《偷偷》是一部校园剧，有一些骑自行车的镜头。有一次过节，导演给大家放了半天假，照影说他不会骑车，缠着我教他骑车，我俩就沿着海边一路骑行，后来我发现他骑得比我还溜……结果就是我俩骑到公园在里面迷路了，天黑了都没出来，剧组找不到我俩差点报警。 “那次算吗？”照影很认真地问我。 “不算吧，那么近。”其实我没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 照影抬手从侧面掩住嘴，用口型回了我一句话：“那算私奔。” ……好了，现在明白了，在这儿等着呢。 第五个问题：认识第三位嘉宾吗？ 照影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认识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们应该不认识吧……”同时拼命眼神暗示，别给我搞事！ “我们是微博互关好友啊，这也算认识吧。”照影眼睛亮亮的，“是他先关注我的。” 我心想：那还不是你无缘无故先跑去给人家的唱歌视频点赞，始作俑者就是你！ “微博好友不算，不过反正很快就会见面了。”我只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我好羡慕他啊，你们认识这么久了。”照影忽然放低了嗓音，显得有些落寞，“我在想，就算我们认识再久，比起你和他认识的时间，永远都差了六年。” “说什么傻话呢，这不一样。”我绞尽脑汁接下去，“马上要一起出去玩了，你们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那我们先拉个群吧，提前熟悉一下。”照影这句话超纲了，不是剧本里的。 我听完就是一愣，眼神不自觉地望向pd，pd显然对照影的这段自由发挥非常满意。我只好硬着头皮掏出手机，拉了个三人群。 下一秒李沐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我怕李沐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毕竟还有这么多工作人员在场），在接通后我打开免提，连“喂”都没说，直接一口气解释了一下现在的状况：“我和照影在外面吃饭，商量过几天出去旅行的事，拉个群方便大家联系。” 聪明如李沐，应该能懂这是在拍《三人游》节目吧。 照影在对面打了个招呼：“哈喽，我是照影。” “你好，我是李沐。”这俩人的语气都还算和善，但我还是紧张出来一身冷汗。 “没别的事了，一会儿群里聊吧。”我迫切地想赶紧挂断电话，“拜拜。” 照影也凑到手机前：“拜拜！知夏哥哥今天要晚一点回去哦，我们吃完还要去别的地方玩。” 对面沉静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外面好像在下雨，小好你带伞了吗？结束以后我去接你。”李沐从来没在镜头前这样叫过我，我的心跳一下就乱了，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照影探手过来，包住了我的手：“不用了，我有伞。我会负责把哥哥送回家的。”
第22章 大年夜，我们录制了第一期节目。 当天我有个人行程，是某国产美妆品牌的广告拍摄。由于影棚方面没有协调好，拍摄推迟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始。与《三人游》节目组沟通后，决定李沐和照影先开始拍摄（因此我也避开了最最尴尬的三人见面环节），我这边工作结束后马上赶过去。导演人不错，不仅没生气，还说这种意外情况才显得真实，他就喜欢拍真实的东西。 ……好吧。 因为综艺拍摄比较重要，宇哥提前赶过去了。广告拍摄结束后，另一位小助理小姜跟车送我。小姜是刚入职的新人，以后可能会专门负责对接我的个人业务。 刚好品牌方给了两个彩妆礼盒，我就一起给她了，让她拿去用。 小姜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看着我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于是我问她：“有话要对我说吗？” 小姜有些不好意思：“一会儿是不是能见到照影老师？” “对啊，你是他粉丝？”她的表情太明显了，害羞中又有点兴奋。 小姜摆了摆手：“其实我是《偷偷》的剧粉啦。所以，花老师你和照老师，你们是朋友吧？” “怎么了？忽然这样问？”我转过脸认真看她。 小姜忿忿道：“网上都说你们关系不好，是为了宣传而营业，包括这次综艺也是……” “我们的关系怎么样，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我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一段路吧，我眯一觉。” “好的好的，快休息吧。”小姜贴心地给我拉上了窗帘。 我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中一直在想我和照影到底算不算“朋友”呢？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总是靠照影在维系，如果不是他的执着，我们可能真的会变成“为了宣传而营业”的普通同事吧。 《三人游》正式开拍，首期节目的拍摄地选在了北京远郊的一家民宿。层峦叠嶂的远山呈现出冬天特有的苍绿与肃杀，沿着蜿蜒的山路一路西行，总算看到了小木屋的一角。 我到的时候，远远看到李沐和照影在院子里对坐，没有眼神交流，也不说话，如临大敌。我心想这就是慢综艺吗？这节奏会不会太慢了点啊……？ 走近一些，原来他俩在下棋，怪不得一个个眉头紧锁、神情肃穆，那也行吧，推广传统四艺，很有意义！ 走到跟前，我终于看清楚了，他俩这一本正经下的是五子棋…… 我清了清嗓子，调动起全身的情绪，用尽可能愉悦的语气和两个人打招呼：“哈喽哈喽，不好意思有点工作，迟到了一会儿。” 他俩一齐转过头望向我。李沐说：“辛苦了。”照影说：“下午好。” “你们在玩什么呢？”我站近一点观察棋局，明知故问。 “在比赛。”李沐手执黑子，深思熟虑后落下。 照影从棋罐里捻出一颗白子：“输了的要在家做饭。” “赢了的在家睡觉？”还有这等好事？我能一起参与吗？忙了一天了，我好困啊…… “赢了的和你一起去买菜。你是不是累了？”李沐转头看我，眼神定住，然后小声说了一句，“嘴上。” “嘴上？”我伸手抹了抹嘴角，没沾上东西啊。 “越摸越花了！”照影仰头看我，接着抬起手，直接摸了上来，拇指在我左边嘴角轻轻揩了几下。我垂下眼，看到他指腹上晕开一层淡淡的红，——应该是刚刚拍口红广告留下的印子，没擦干净。 李沐抬手，“啪”一下把一颗棋子拍在棋盘上：“你输了。” 照影悠悠回了一句：“这可不一定，还没开始呢。” 我觉得这俩人话里有话，气氛好尴尬，我赶紧找个借口逃走：“那什么，你们先玩，我去洗把脸，换套衣服。” 我匆匆跑进屋里照镜子，彩妆广告的造型特别精致，反倒不太适应这个节目的氛围，我把嘴边残留的口红卸干净，化妆师又给我重新调整了一下眼线，终于不那么夸张了。 换了套造型以后，我磨磨蹭蹭回到院子里，看到他俩已经站起来了，都是两手盘在胸前的姿势，听到我的脚步声，又一同转过来。 我快被这俩人的目光烤熟了，假装随意地问了一句：“决出胜负了？所以今天晚上谁做饭呀？” 李沐淡淡道：“五比五，平局了。” 照影笑得眉眼弯弯：“你选一个陪你去买菜吧，剩下那个留在家里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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