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佑一看他逃的方向好啊,晚香苑,当即火就更大了。 管家战战兢兢:“又跑了,还追吗?” 这巷子是个死胡同,奚佑让管家在巷口堵着,自己带着阿山往里走,越走,越心平气和。 没事,哪次不是这样的,来来回回三五次,总能捉回家里。 阿山敲开了晚香苑的小木门。 一个满身香气的姑娘探出身子,娇笑着问他们找谁。 奚佑温和一笑:“姑娘,我们来此地是寻欢作乐的,你说能找谁呢?” 那姑娘愣了一愣,不情不愿地将他们放进去。 阿山急匆匆地往里走,生怕再让小少爷跑了。 奚佑却不着急,来回在院中踱着步子,然后突然抬手,撩起一帘青翠的柳树枝。 “哎”姑娘连忙上前制止,可某位少爷的俊脸就在藏在枝桠中间。 姑娘悻悻缩回手,朝奚颂年做了个鬼脸,自顾自跑走了。 奚佑于是放下柳条,隔着一层春意,慢慢唤了一声: “颂年。” 奚颂年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奚佑又问:“还要再跑吗?” 奚颂年不说话了。 他盯着眼前人竹竿似的腰杆,心想我倒是想跑,可就怕一不小心,把您给撞坏了。 换了阿山过来,他指定还是要跑的。 作者有话说: 前段时间更太少了所以努力加更一章,可能写的有点粗糙明天再修修~ 以及我记得好像在之前某一章作话提过大纲,按照我的大纲这个就是最后一个梦境了,是奚佑自己的梦境,身份是兄长+挚友,所以就是双线;当然一时半会完结不了,因为这个梦境比较复杂,又要搞定弟弟又要搞定朋友,顺便还要讲清楚奚佑和奚天临的身份真相,所以不会那么快完结的,别担心~ 感谢在2023-11-08 18:49:16~2023-11-08 23:5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栖身云梦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哥哥病倒了 只要这药罐子别再因为他生病 五分钟后, 弱不禁风的奚大少离开了晚香苑。 左边跟着厉鬼似的弟弟,右边跟着狗熊的似的保镖,他本人走在中间, 本就苍白的脸色被衬得更加苍白,脖颈上血管分明, 像是一只手就能掐断似的。 这时, 不知哪个不怕死的, 躲在围观人群中喊了一句:“大少!让您弟弟来我们镖局吧,保证他连戏楼的影子都摸不着咯。” 管家脸上原本还带着笑,一听这话, 立刻耷拉下眉毛, 心想小少爷不知道跟什么东西犯了冲,先是戏楼,后是镖局,就没个正经营生。 然而, 这实在也怪不了旁人, 只能怪奚颂年自己;要让奚佑来评价, 甚至连奚颂年都不能怪,只能怪奚老爷太不是个东西。 回家的路上,奚佑和奚颂年并排坐在后座,一个人垂着头打盹,一个人死命盯着窗外“看风景”, 谁也不和谁说话。 奚佑倒是想聊几句,可他还病着呢,昨晚难受一宿没睡着, 今天一大早又被管家薅起来, 药都没来得及吃, 就出来逮人。 这会儿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他就这么靠着,闻着周围浓厚的皮革味和烟味,胃里一阵接一阵的犯恶心,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烧不开热水的热水壶,身上冷得很,脑浆确热胀得快要蒸发,一时间,他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见,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耳朵则被热油裹住,朦朦胧胧,摇摇晃晃……… 前头有人过马路,司机把车停下来,一个卖报纸的小贩瞅准时机,冲上前敲他的车窗:“先生,先生!您要买一份报纸吗?先生” 他喊得声音很大,但车里人一动不动,既没打发他走,也没说要买他的报纸。 小贩今天生意不太好,又听说奚家大少爷是个好说话,刚壮着胆子准备再试上一试,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另一侧横插过来,摇下车窗,递出来一沓钱票。 “您、您要几份报纸?” 没有了车窗的阻挡,小贩说话的声音陡然清晰起来,奚佑一皱眉,从喉咙里泄出几个含糊的音节,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人捏住了。 “你发烧了?”奚颂年手劲大得很,捏着他的下巴,却不敢用力,他接过小贩递来的报纸,随手扔到一旁,然后莽莽撞撞地去摸兄长的额头。 “别闹……”奚佑掀开眼皮,勉强瞅了颂年一眼,“没发烧,车里太热了。” “……” 奚颂年无语,这烧得都开始说胡话了,还说没有没有呢。 他轻轻哼了一声,探身摇起车窗,坐回去的时候,某人也顺势向他这边倒。 “你……” “别动,让你哥靠一会儿。” 奚佑平时从不大声说话,生病了也还是没脾气,只是胡乱扯掉他肩头的珠翠,然后倚着他肩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喂,醒醒,先别睡,”奚颂年从没见过大哥这样,因为奚佑一生病就找借口躲到房间里,谁也不见,这会儿,他听着这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没来由心里就是一慌,连那不想叫的称呼也下意识叫出口了: “哥?” 管家从前排扭过头:“没事没事,您别担心,大少爷他入冬就不太舒服,您一直不在家,可能不太知道……医生在宅子里候着了,您……” 管家后半句说了什么,奚颂年完全没听清,满脑子都是“入冬就不太舒服”、“您可能不太知道”。怎么回事?他也不是一天都不在家,大雪小雪都回来吃过团圆饭,这人那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都是硬装的?还有,他生着病,今早还要去戏楼抓人………奚颂年吐出口气,心里有些难受。 他听人说,他这兄长在外面过的日子很不错,有事业有人脉,奚老爷剩下的那点家产只能说是九牛一毛。 这样一个人,两年前却想不开,突然抛下一切回国。 奚颂年不知道他回来干什么,如果他没回来,他现在指不定已经一刀把奚老爷捅死,然后自己也跟着跳了海。 他紧皱着眉,坐直身体让奚佑靠得更舒服些。 管家很久没在他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了早年间他天天筹谋着“篡权夺位”、“报复生父”的时候,这种表情倒是经常见。 奚佑不知道弟弟心里又在上演什么复杂小剧场,此时此刻,他仅剩的一点意识全都分给了那两片嘴唇别吐,千万别吐,到时候吐颂年一身,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哥,很难受吗?快到了……”奚颂年清凉的嗓音就在耳旁,他听着,一边因着这声“哥”而高兴,一边腹诽他衣服上的脂粉怎得这样香。 是真的香,那股劣质黏腻的味儿,熏得他眼睛都疼。 就这样,奚佑勉强挨到了宅院前,一下车,冷气顺着鼻腔钻进体内,他一个没忍住,先扶着车门吐了一场。 “哎哟喂我的大少爷啊”管家急得满头热汗,阿山恰好又没跟着车回来,一个肩能扛手能提的都没有。 他忘了一旁的奚颂年。 20岁的大小伙子,虽然喜欢缠腰施粉扮女相,但到底还是有些力气的。 他搀着奚佑的胳膊,等他吐完,然后抖开扔在汽车后座的毛裘,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奚佑云里雾里,头脑发胀,整个人几乎难以维持清醒,只能晕在颂年怀里,跟着他的行动掂来掂去。 管家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扶住他们大少爷的脑袋。 奚颂年烦躁地“啧”了一下。 管家打了个哆嗦,迅速拧开奚佑的卧室门,一进去,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奚颂年光闻着就头疼,难以想象这人是怎么在里面一呆就是十天半个月的。 就为了瞒着我生病的事……奚颂年心里一沉,感觉更难受了。 躺到床上时,奚佑短暂地清醒了一瞬。 他捏住奚颂年的手腕,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道,捏得他骨头咯吱作响:“这次别跑了,好歹等我………” 奚颂年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人就又昏了。 他呆呆坐在兄长床边。 没走,也没乱动。 医生熟练地给奚佑开了一副新药,嘱咐管家让他多休息,不宜忧思,事无巨细地交代一番后,他刚要退出去,就听那一直不声不响地小少爷突然问道: “我哥他……他…………” 医生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但好在古往今来,病人家属问得无非也就那么几个问题;他和管家对视一眼,解释道:“大少爷据说幼时遭遇过海难,从小身体就不好,但没什么大毛病,中医管这叫‘不足之症’………” “那能治吗?”奚颂年拧起眉,脸上还未卸去的油彩糊成一片。 “这……”管家在身后杵了他一下,医生立刻点点头,“能治,当然能治;只要一直好好养着,总能养好的。” 奚颂年没什么反应,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松了口气。 管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奚佑,机灵地揽住医生的后背:“来来,我送您出去………” “……” 卧室里静悄悄的。 奚佑怕冷,所以暖炉烧得很旺,这可苦了奚颂年,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又穿着那么一身热死人的衣服,没过片刻,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可他没顾得上管,一个劲儿想着这人的“病”,从床边想到窗前,从窗前想到沙发,又从沙发想到地毯,眼看着晚饭时间就要到了,他也没得出一个结论。 甚至于,他都难以确定自己在想些什么。 突然,身后那人幽幽转醒,冷不丁把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哑着嗓子唤他: “颂年。” 颂年颂年。 叫的这么亲密。 奚颂年拧着眉转身,开口却是:“……哥。” 奚佑愣了两秒,似乎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你叫谁?” 奚颂年额角抽搐,学着管家的动作把他扶起来,然后又给人倒了一杯热水。 他从没照顾过人,也没怎么生过这种病,不知道体虚的人刚睡醒都没甚力气,这不,病人还没拿住瓷杯呢,他自己倒先松了手幸好幸好,又及时托住了。 几滴热水飞溅而出,奚佑捂住手背,忍着没吭声。 奚颂年察觉到了,去旁边的凉水盆里拧了两个帕子,一个用来替换额头的那个,一个用来擦手。 奚佑半阖着眼,打量着这突然乖巧起来的弟弟。 半晌,他咳嗽两声:“原本说好了订婚,怎么又不去了?” 奚颂年不回答。 奚佑:“说吧,我难道还骂过你不成?” 奚颂年嘴闭得更紧了。 他从小只挨过打,挨过骂,挨过冤枉,挨过下三滥的家法………从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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