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贺年还偷偷带了身份证, 也不知道先生能待多久,哪怕一晚也是好的。 里城的夜景很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车流,沿着护城河交织辉映。 八九点街上还很热闹,贺年揣着钱包跟身份证找到最好的旅游酒店,要了一间豪华大床房。 开房,等男朋友。 贺年捏着房卡, “开房”这两个字让他忍不住脸红。 酒店位于里城最好的地段, 配置也已经是最好的了, 有羊绒地毯和落地窗, 书房, 柔软的大床,智能设备十分齐全。 踏进房间,贺年顶着心跳给储西烬发了定位,然后趴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即将要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他想先生应该会喜欢里城的, 这里天气不那么冷,可以不穿秋裤,两个人手牵手散步应该会暖和,早晚还可以绕着护城河晨跑,生活节奏相对舒适缓慢。 他真的很想念先生。 贺年又躺在床上翻两人的聊天记录,攥着手机的掌心微微出汗,他从未觉得时间这么漫长,一分一秒都要计较。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突然响起清脆的门铃声。 贺年条件反射似的从床上爬起来,大步往门口跑,匆匆往猫眼里瞟了眼,顿时喜上眉梢,连开门的手都在略微颤抖。 “先生!” 不等反应储西烬就被贺年急不可待地扑了个满怀,他下意识把人揽搂住,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心脏隔着布料疯狂跳动,分不清是谁的。 走廊里灯光明亮,贺年抱得很紧,生怕人会消失似的,储西烬揽着他大步往房间里带,另一只手“砰”地关上门,顺便利落上了锁。 行李箱被孤零零扔在一旁,贺年被男人托腰抱起来,后背抵在门上,迎面落下一个吻。 喘息起伏。 两人吻的缠绵又热烈,贺年双腿夹着储西烬的腰身,主动张开嘴,任由舌尖被男人舔咬得微微发麻,偶尔闷哼地语调软的直往人心里钻。 他穿的雾蓝色的高领毛衣,脖颈处有一圈白色的绒毛,被亲的浑身都热了,绒毛贴着皮肤有点痒。 “唔…哈……” 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见辗转亲吻和衣料摩擦发出的微小动静。 过于凶猛的侵占让贺年很快败下阵来,他双腿发软,唇舌烫的不像话,都快喘不上气了,双手紧紧抱着储西烬宽阔的肩膀,努力不让自己滑下去。 “年宝。” 储西烬察觉到他体力不支,抱着人往床上走,不时低头啄吻他的脸颊。 “脸上到底怎么弄的?” 贺年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反应还有点迟钝,一双温暖的大手从背后抱住他,储西烬把人圈在怀里,下巴放松地搁在他肩窝,每每这种时候两人的体型差就格外明显。 提起这个,贺年突然就有点委屈,他翻身面对面埋在储西烬怀里,从衣领中摸出项链,手心里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中午出门那会儿有两个坏人问我要钱,我都给钱了,他们还要抢我的戒指。” “我揍了他们。” 温言软语储西烬听的心软,低头亲亲他的额头,柔情似水: “宝贝真棒,但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隔得远,怕你担心。” “你不说我才更担心。”储西烬大手从毛衣下摆摸进去,有些恶劣的咬他的耳垂,贺年怕痒想要躲开,被男人翻身压在身下又摸又揉地欺负了个遍。 “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还以为你跟家里人坦白,一个人偷偷承受压力,装作小大人不让我知道。” 窗外是万家灯火,贺年整个人软乎乎的像颗小汤圆,他愣愣看着男人英俊面容,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顿时眼圈儿发热鼻尖发酸。 只因为一个视频电话,先生就打破原有的计划,在寒冷遥远的冬夜里,开五六个小时的车到里城来,跟他短暂的见一面。 他被强烈的幸福感包裹住,几乎要落泪。 “没有。” 贺年吸了吸鼻子,嗓音带着点轻微的哭腔,他主动翻身跪坐在男人腰上,饱含热度的唇瓣凑上到处乱亲,毫无章法 。 “妈妈没有生我的气,她同意了,也知道我晚上出来是为了见你,我爸虽然平时古板了点,但他特别听我妈的话……” “……” 浴室里水声响起,贺年脸蛋被热水蒸的酡红,他乖顺的不像话,明亮的眼眸里尽是纯真美好。 即使是用最笨拙没有任何技巧的讨好方式,也能轻易冲昏男人的头脑。 储西烬克制着呼吸,撩开他打湿的额发,拉着贺年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又凑过去将那两片饱满的唇瓣翻来覆去含住舔吻。 “年宝,你叫的真好听,再叫一声老公好不好……” “老公。” 贺年羞赧不已,他以为男人没有听见,咬了咬嘴唇,红着脸再次凑过去,声音像小猫挠痒痒似的: “……老公,我好想你,你多亲亲我呀。” 夜还很长,浴缸里的水渐渐偏温,储西烬怕他着凉索性把人捞起来裹着浴巾,然后直接扛在肩上。 一向成熟理智的男人,在小爱人面前化身为凶猛雄狮,在此刻多了几分不羁与性感。 后半夜贺年把脸埋在整头里,可怜地呜呜哭着。 许是知道先生待不了多久,这一觉贺年睡得并不踏实,嘴里嗯着两个含糊不清的音节,睡着后的小脸格外红润。 储西烬支着胳膊侧躺着,他伸手把人往怀里揽了揽,指尖落在微微肿起的唇瓣,俯身上去温柔地亲了下。 年宝,晚安。 第二天早上贺年是被手机吵醒的,窗外大亮,冬天天亮的晚,只看天色就知道已经不早了,他迷迷糊糊接起电话,是贺明兰打来的。 接完电话贺年脸色微变,他顾不上腰身酸痛感,急急忙忙起来穿衣服,储西烬从浴室出来见他一脸急迫,问道: “怎么了?” 具体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贺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皱着小脸: “先生,我,我得马上回去一趟。” 储西烬跟着皱眉:“你先别着急,我跟你一起去。” 隔壁邻居一家三口,男的叫王智杰,是靠开大卡车给人拉货卸车赚钱的,女人叫刘艳,没有固定工作,平时在厂里打零工,还要照顾五岁大的儿子。 早上王智杰接了最后一单生意,大过年的给钱都找不到人卸货,只能喊老婆刘艳帮忙,屋里头还有个孩子要照看,刘艳出门前找到贺明兰,说了一通好话,邻里邻外当帮个忙,两口子中午就能回来。 两家都认识十几年了,贺明兰也没有推脱,那小男孩被惯的调皮捣蛋,趁父母不在家翻箱倒柜,把刘艳的的玉镯子摔碎了。 贺明兰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吃完饭刘艳两口子回来,突然找上门,说陪嫁的镯子被摔碎了,明里暗里都是让贺家赔钱,张口就要八万。 帮忙还帮出了祸,贺明兰压根就没看见过镯子,那刘艳咄咄逼人,喊的街坊邻居都出来看,开始说不赔钱就在贺家门口坐着,贺岑是老师有些威望,出来讲道理,王智杰一个粗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证据,赔钱还要什么证据? 刘艳回家发现镯子被摔碎后,马上问儿子小刚是怎么回事,还没咋呢小刚就先哭了起来,刘艳当时就打定主意,嘱咐儿子到时候不管问啥摇头就行。 他们这小地方又没有监控,好赖全凭一张嘴厉不厉害,王智杰不知道实情,他只知道妻子的那套陪嫁值钱,以后是要卖了给儿子小刚娶媳妇的。 街坊邻居都出来劝和,说什么都是老熟人,没必要闹僵了,不行就折中赔个三四万大家过个好年。 说得轻松,四万也不是个小数目,贺明兰哪里肯,她压根没见过镯子! 这么一来二去的,刘艳大喊大叫胡搅蛮缠,她抓着贺明兰的胳膊不放,街坊围上去劝架,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贺岑被王智杰打倒在地。 两家人直接进了警察局。 路上贺年攥着手机,坐立不安,尤其是听见父亲被王智杰打了,他太清楚父母老好人脾气,担心贺明兰会吃亏。 红绿灯口,储西烬腾出一只手握住贺年的手,温声道: “放心,有我在。” 贺年点点头,眼眶再次酸胀起来。 他从前渴望长大为父母遮风挡雨,却也渴望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让他可以依靠。 现在,他找到了。 路程不算远,二十来分钟就到了警察局,刚下车就听见刘艳尖锐的声音,像是在争吵。 贺年急匆匆往里走,没注意脚步被绊了下,储西烬把人扶稳,掌心微微用力示意他放心。 “警察同志,不是我摔的,我都没见过镯子……”贺明兰着急的解释。 刘艳脸色一变:“你这是说小刚撒谎了?!他一个孩子懂什么撒谎,不信你让警察同志问!” 刘小刚被母亲吓的哭闹不止。 警察头疼的坐在旁边,隐隐不耐烦,两边各执一词,刘艳咬死要让贺家赔钱,贺明兰坚持没碰过镯子。 “都别吵了。”警察一拍桌子:“我们依法办案,这事儿双方都有责任,刘艳你说这镯子值多少钱,损失的钱各自承担一半!” 一听警察说这话,刘艳神情得意,不提八万的事情,马上改口: “警察同志,我这镯子家里传下来的,一整套呢,现在打碎镯子别的也就不值钱了,我这一套最少二十万,不说多了,让他们赔十万就行。” 眼看这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贺明兰站在丈夫身旁低头抹眼泪,贺岑沉默着,最后说: “那也不能空口喊价,我们是外行,也不懂这玉器值不值这个价。” “不能这么判!” 贺年推开调解室的大门,在此之前他已经冷静下来思考过了,他大步过去拉着贺明兰的手,直直盯着警察说: “这根本就不是调解,分明是你们工作懈怠,必须将镯子送去鉴定,看看上边到底有没有我妈妈的指纹,否则不可能赔钱。”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本来就是周末值班,闹这么个事儿,压根就没想出多大力气就解决,突然被这么个毛头小子指责,顿时黑脸严肃道: “我们警察加班在这儿调解,也是为了减少双方的损失,警察局没那么闲,也不是来吹空调喝茶的地方,希望互相体谅,不要胡搅蛮缠!” 贺年气极,这分明就是怠忽职守不愿处理,根本不会得到处理。 这时,听见外边一阵惶恐的恭维声,警察局局长抹了把汗,万万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还能来位大人物。 “哎,您这边请。” 储老将军虽然已经过世,但威名权势还在,局长本来在家吃饭喝茶呢,突然接到上级的电话,说他手下的人玩忽职守,连点小案子都办不好,是不是不想干了。
96 首页 上一页 75 76 77 78 79 8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