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贺年像是被烫了下似的忍不住往回缩了缩腿,小幅度合上拢起来,耳朵是红了又红了,敏感的不像话。 喝了酒的男人他一刻也招架不住,这种事情,怎么还分半场啊。 不过刚刚……好像只有他得到了好处。 自开学以来,两人亲热频率被迫降低,储西烬工作忙,他军训也累,在床上先生没舍得往狠了折腾过他,要个一两次,也只是平均量而已,最多还是用手或者用嘴咬出来。 他既感动先生的体贴,同时又愧疚于先生的隐忍跟克制。 “我……”贺年咽了下口水: “那我先去洗澡了。” 他把手机扔在了沙发旁边充电,一溜烟就逃了,刚进浴室没多久,屏幕上就跳出几条消息。 【程询】你的手表丢操场上了。 【程询】我看上边儿还镶着钻石呢,应该挺贵重的,我给你送过去吧。 【程询】? 没过几分钟,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储西烬看了眼浴室,拿起手机刚要接电话,对方就挂了,很快又发了微信过来。 【程询】我刚刚碰见林学长了,他认出是你的手表,说你俩住一个小区的给你送过去,我就给他了。 外边儿闪了一个响雷,估计是要下雨,风吹的树枝弯了腰,储西烬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消息,然后摁了手机,放回原处。 人也跟着在原地站着半晌没动,像是在思考,最后忍不住皱眉。 他虽不以为然,但这也并不影响心中生出烦闷。 高中时候懵懂的感情,现在大学重逢,听上去是多么美好。 呵。 想到这里,储西烬深呼了口气儿,卡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原本的烦闷变成怒火蹿了起来。 气量什么的,那是一点都不剩。 锅里油滋啦滋啦的,糖醋排骨卖相看上去略显潦草,排骨个头也不均匀,储西烬还在翻炒就听见浴室传来响动。 没一会儿贺年又开始吹头发,吹风机发出嗡嗡声。 他用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小羊睡衣,红着脸,站在镜子前看了好一会儿。 那点关于“情侣装”的小心思完被满足了,贺年浑身蒸腾着热气,磨磨蹭蹭的跑去厨房,探了半颗脑袋望着男人的背影,一屋子香味,勾出了小馋猫。 “先生,你做的什么,好香啊!” “糖醋排骨。” 储西烬把排骨盛进盘子里,递给他一杯柠檬水,然后转身把米饭和冬瓜汤摆在桌上,没有再开口。 贺年本来就是个细心的人,他可以确定的是,跟刚刚比起来,先生心情变差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不想储西烬不开心,吃饭的时候便主动说起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儿,想缓解气氛: “先生,原来真的有人会脸盲。”贺年一脸不可思议: “我们军训有一个新生,每天买完水回来就找不到班级了,他就拿着个小红喇叭,天天站在操场中央喊,问哪个班有人眼熟他,失物招领!。” 他一笑眼睛就弯着,清亮的瞳孔满是倒影,刚洗完澡的睫毛还有些湿,储西烬看了他一会儿,问: “那你呢?” “我前面的女生喜欢扎丸子头,一眼就能看见的那种。”贺年边说边笑: “当时我还怕她哪天换完发型,就找不到位置了,所以很快记住了班上同学的大概特征。” 储西烬忍不住失笑,又或者说被可爱到了,贺年以前性子有点过于腼腆,话少,但讲话温声细语的调子很好听,像是有种魔力,能抚平一切烦躁。 他喜欢听贺年兴致勃勃的跟他分享,哪怕是一些再小不过的事,他的小年如今正在蜕变,逐渐绽放出光彩,上好的羊脂玉,打磨过后,总会展露出莹润光泽。 而他,要的是贺年本身。 “在学校交新朋友了吗?” 贺年饿得要没了,他埋头小口小口喝着汤,忽然听见储西烬问。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先生的语气有点奇怪,看上去仿佛又只是随口话,他抬起头,坐直了: “班上的同学都挺好的。” “以前的同学呢,有在F大的吗?” 其实有不少,毕竟清云私立一向打着为全国最好的大学输送人才的牌子,不过大多都不熟,顶多叫的上名字,平时碰上打招呼都会觉得尴尬。 这样算下来,见面能说上话的,除了储寒跟蒋白泽,只有以前在偶尔暮色庄园里做兼职的大学生了。 储西烬叹了口气:“坐过来。” “现,现在吗?” 刚刚才舒服过,咋一听这话贺年思想难免跑偏跑到了九霄云外,望着糖醋排骨咽了下口水,还没吃上几块,都没饱呢,而且这里是客厅…… 没等他反应,门铃倒是响了。 贺年吓了个激灵,他平时是一个人住,先生有钥匙,几乎没有客人,更何况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多吃点,我去开门。”储西烬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贺年点点头,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先生平时很忙,下厨的机会并不多,不可以辜负每一块排骨。 约莫过了一分钟,储西烬还没回来,糖醋排骨都要凉了。 他放下筷子,还没走到门口右眼皮突然跳了几下,接着神色一变,脚步也生硬的停在了原地。 贺年心里咯噔一下,门外站着的人是林风翟。 作者有话说: 跨年快乐~感谢在2022-12-28 04:23:49~2022-12-31 20:0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包子呐 100瓶;张三李四 30瓶;祈缘、书荒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走廊里开着不甚明亮的灯, 林风翟脸上半明半亮的看不清神情,被雨淋湿了半边肩膀,发梢的雨水顺着往下, 消失在领口,显得格外狼狈。 “该说的说完了, 手表给我吧。” 储西烬气定神闲的看着林风翟, 深灰色的居家服敛去了男人商场上的杀伐果断,给成熟稳重的气质上, 平添了几分居家温润感。 这块表是独立设计的, 只此一款,最重要的是,贺年很喜欢。 林风翟死捏着那块表, 像是在极力平复着情绪,此时此刻,储西烬那风度翩翩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就是衣冠禽兽四个字。 “我要亲自还给他,你让我见贺年,我有话跟他说。” “凭什么?” 储西烬绕有意思的勾起嘴角, 以一个很随意的姿态哼笑了声: “贺年是我爱人,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这是我跟他的事情!” 林风翟像是被那句爱人给刺激了, 几乎是吼出来的, 更让他痛苦的是,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犯错,又哪还有姓储的什么事!那是他本来可以拥有的…… “你跟他的事情?”储西烬眉头微皱,也彻底没了耐心,眼底浮现出厌烦: “林风翟, 贺年现在跟你没一丁点儿关系, 最好别再让我听见不太合适的话。” 对上储西烬的眼神, 林风翟被其中警告的意味惊回了神,后背都是凉飕飕的,他对储西烬的作风手段有所了解,试问这商业场上,谁敢公然跟储氏叫板。 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心都收归一空,却不愿意服输,挑衅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姓储的,要是真那么自信为什么不让我见……” “是。”储西烬直接冷言打断他: “纠缠别人的男朋友,如果你连这点道德教养都没有,我不介意让你爸好好管教你。” 被踩到了痛处又无力反击,林风翟咬碎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他知道储西烬有能力说到做到,只要稍微放出消息,林家就会失去不少优质合作,手头项目也会被卡死,怕到时想在这F市立足都难。 他没有办法拿整个林家去冒险。 “先生。” 贺年站在玄关处不远,他不知道为什么林风翟会找上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胸腔里砰砰砰直跳。 怎么办。 他小心观察储西烬的神色,迈步匆忙走过去,全程根本没有看门外一眼,确认先生表情没什么不对以后,才僵硬的说: “排骨都要被我一个人吃完了。” 储西烬神色肉眼可见的温柔下来,伸手摸了下贺年的肚子,又顺手搂着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示意门外: “你朋友,说捡到了你的手表,给你送过来。” 贺年忙着摇头要否认,伸手摸口袋,发现洗澡换了衣服,手腕是空的,顺着目光看过去,那块表竟然在林风翟手里。 先生送给他的表,怎么会被他弄丢了呢,他明明记得的当时自己装进了衣服口袋里。 “我……”他急得都结巴了,生怕储西烬会误会什么,他从来没主动提过这段往事,就是心底很怕先生会介怀。 “别着急,没关系的。”储西烬胳膊又收紧了些,身体紧贴着,温声安慰道: “找到了就好。” 林风翟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只觉得嗓子眼生疼,张嘴喃喃喊了声: “年年……” 贺年又气又急,林风翟这人根本不讲诚信,为什么还要来打扰他,他一把抓回那块表,气鼓鼓赶人: “谢谢你把我的表送回来,但我有名字,你这么叫不太合适。” 说完他又很快的补了句:“你走。” “贺年!” 林风翟想要伸手抓他的胳膊,落了个空,表情变得十分受伤,他僵站了许久都没动,低头看了看手上买的饭菜,早该凉透了。 “不管你多恨我,但下午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林风翟站在那里许久都没动,耳朵嗡鸣,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回过神麻木的转身往外走。 外边雨滴滴答答的还没完全停,马上十月份了,夜风吹得带点透骨的凉意,雨水打在脸上冰凉,他有些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好像感冒了,但那又怎么样,贺年现在喜欢别人,不会再关心他了。 林风翟抹了把脸上的水,把凉掉的外卖扔进垃圾桶,后知后觉的用手捂住胸口,那里传来密密麻麻,让人窒息的疼。 公寓里虽然有洗碗机,但贺年还没有用过,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食堂吃饭,偶尔在家做晚餐,简单的饭菜用不上洗碗机。 贺年心里片刻也静不下来,因为先生什么都没有问,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也不让他动手收拾碗筷。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先生信任他,可他反倒是有点空落落的难过。 “困了吗?” 储西烬擦干手从厨房出来,见贺年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不困。”贺年直摇头,有点正襟危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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