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还要怪到他头上来! 储西烬弯腰,随手捡起地上遗落的衣服,是一件真丝睡衣。 “留着给我睹物思人?” 话间又被人摸进了衣服,脸蛋也被亲了几口,好端端的收拾东西的,怎么又变成了调情,还有! 就隔着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哪里用得上“睹物思人”这种话。 开学那天储西烬送小男友去报名,路上的学生总是看他们一眼,转头就跟好友“切切私语”起来。 此时贺年还没意识到,因为F省高考状元这个身份,他也算是学校里半个名人了。 “诶,快看,那边那个穿白色体桖衫的,好像就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天呐,长的好乖啊!” “真的吗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之前电视台有采访视频啊,不过他旁边那个男人是谁,简直帅爆了!目测有一米九!!“ “……” 贺年空耳似的,前边的一句没听清,就听见什么好帅啊,他转头看身旁的男人,心里像是冒着橘子汽水。 太喜欢了,他要缓一缓才行。 贺年忽的又记起某一天晚上,他站在书房门口刚要进门,看见先生拿着录取通知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收进了抽屉里。 “走路看脚下,别发呆。” “哦。” 两人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夏天温热的风带起额头的碎发,贺年偷偷抿着嘴巴笑,嘴角的弧度怎么都下不来。
第58章 开学有为期一个月的军训, F市热的像个大蒸笼,新生叫苦连天,穿着厚重的迷彩服被磨的灰头土脸, 差点去了层皮。 “贺年,看那边, 林学长是来找你的吧。” 太阳十二分毒辣, 休息时间,大家都找林荫处盘腿坐在地上乘凉, 说话的男生叫程询, 留着头天生卷毛,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诶,你们是以前就认识吗?林学长可是学校风云人物啊, 当然了——”程询笑着说: “你的知名度也很高!”毕竟是F省的高考状元,想低调都难。 贺年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头都没往场外转,只是丢出措辞: “不熟。” “这还不熟?”程询显然是不相信,他侧过身凑近了点儿, 小声说: “听说林学长是弯的, 正牌对象跟咱们一个系, 不过比咱大上一届, 叫什么我给忘了, 你应该知道吧……” 贺年淡淡嗯了声,看上去兴致不高,下巴还渗着晶莹的小汗珠,站了太久军姿, 小腿肌肉传来酸痛, 嘴唇也有点干涩。 程询还在说, 他实在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拿了瓶矿泉水递过去: “这么热,喝口水吧。” “嘿嘿嘿,谢,谢谢啊。”程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点惊喜的意味。 大家都是新生,他又不是F市本地人,来这里也没个交心的好朋友,军训正是建立友谊的好时机,其次贺年还是F省的状元,没想到很好相处嘛。 贺年笑了下:“不用这么客气。” 很快程询就打开了话匣子,说到最起劲的时候,瞟眼就看见林风翟走了过来,便猛地闭住了嘴。 气氛突然冷场,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程询有种背后议论别人,被抓包后的窘迫感,他干笑两声,伸长脖子努力打破尴尬: “嗨,学长好,你是来找贺年的吧?” 林风翟没应,只是撇过去一眼,心情更加沉郁。 跟一个刚认识的普通同学都能有说有笑的,自己站在外场,贺年从头到尾连眼神都没施舍过。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校园,存心躲避的话,他根本就碰不上贺年一面。 “小年,下午一起吃顿饭吧。”林风翟眼神落在贺年头顶,柔软的发丝被九月里温热的风吹起,露出大片光洁的额头来。 “好久没见了,我想跟你聊聊。” 周围陆陆续续有人看过来,只当两人以前认识,程询被晾着尬在一旁,他觉得以贺年内敛的气质,看上去怎么也跟林风翟这种拽的二五八万的人扯不上关系。 哼,真没礼貌,人与人之间的好感全无。 “行吗?”林风翟望着他:“贺年。” “吁!” 清脆的哨响。 所有的新生拍拍屁股,火急火燎的归队,贺年起身抹了下额间的汗水,他不知道林风翟到底要干嘛,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可以,但我也有要求。” “好,你说。”林风翟暗自松了口气,现在两人的关系颇有些如履薄冰的意思,贺年能松口已经不容易了。 “今天说完过后,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可以吗?” 贺年语气坦然,不再一紧张说话就结巴,那是次次经历困难,慢慢沉淀起来的从容自信,少年笔直的站在阳光下,眼睛里明亮的像是有光。 “年年……” 林风翟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脸色变得难看,失望,落寞,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身上却发冷,他向来的游刃有余跟镇定自若在此刻悉数被瓦解。 “一定要这样吗?” 贺年目光平静,毫无波澜的跟他对视两秒,然后收回视线: “我要训练了。” 结束训练已经快下午五点,浅金色的夕阳还没下山,新生熙熙攘攘的往训练场外挤,格外吵闹,林风翟站在外场,天上飘起小雨点也毫不在意,等人都走完了,贺年才抱着外套出来。 “小年,我订了家餐厅……” 整个训练场上空荡荡的,偶尔有雨点落在额头,冰凉凉的,贺年弯腰蹲在地上系鞋带。 “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 林风翟眼睛直盯着贺年的脸,喉结很明显的滚动了一下。 宽大笨拙的迷彩服被他穿的很好看,脖颈处露在外边的皮肤很白,还泛着点儿运动过后的健康薄红。 等了半天也不见林风翟开口。 “你要是不说,我就走了。” “贺年。”林风翟皱着眉叫住他,似乎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曾经信任自己的人,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警惕又疏离,四面八方都是刺,顺着他心脏的缝隙刺入。 可这一切他能怪谁呢,他谁都怪不了,甚至不敢看贺年那种冷漠的表情,只能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我还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一声,恭喜你考进F大。” 听见这话,贺年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温柔的笑了一下: “谢谢。” 两人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对话也戛然而止。 贺年不想过多纠缠,也不问,只当他说完了,便伸手去拿手机,却猛地被人拽住手腕,手机差点摔出去,林风翟的手很凉,冰的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小年,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很后悔,这么久过去了,我一直忘不掉你,现在你也考上了F大,证明我们还是有缘分的,再给我一个机会吧,不要总是躲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有些事情,时间会给出答案。 就比如林风翟,他以前从来不认为贺年能在他心底占那么重要的位置,夜晚失眠,无法抑制的空虚与焦灼,迫切的怀念在蛋糕店那会儿平静安稳的生活。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却谁都代替不了贺年,短暂疯狂的放任过后,生活突然就没了滋味,一切都脱离了轨道。 自从上次在公司大楼那次见面过后,他每天都在想贺年,想起他对自己冷脸,却转身就上了别人的车,就忍不住怒火直烧,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想重新开始,是真心的,就算他爸不可能同意,他也会想办法去说服,总之,他要贺年回到自己身边。 “林风翟!你快点松手!” 贺年皱着眉头挣扎,林风翟见他那样,偏偏握的更紧,就是不让他动,最后深呼了口气,尽量平静道: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可以松开你,但你不要跑,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贺年乘机抽出手腕,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两人中间隔着差不多两米的距离,防贼似的,他偏头冷冷避开林风翟失落的眼神,低头看向地面: “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就不要来打扰我了,我就这一个要求。” 林风翟愣了一下,眼底有哀伤的痛色划过,他咽了咽嗓子急切道: “小年,以前是我践踏了你的真心,我知道你还恨我,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不恨你了。”贺年摇头,他不想虚度光阴,把时间浪费在埋怨过去,那是对未来的践踏。 林风翟不理解:“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呢?” “不需要你弥补什么,我考上了大学,有喜欢的人,现在生活的很好,我很知足。” “喜欢的人?”林风翟喃喃重复,又想起寻膳居过生日时的见到的背影,还有去储氏谈合作那次,他音量陡然提高了几分,蹙起眉头来: “你是说储氏掌权人,储西烬?” 贺年认真的嗯了声。 很简单的道理,他想,如果先生经常跟一个有过感情纠纷的人见面,他只是想一下那个场景,就会觉得很难过,伴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忠诚,他不想让先生不开心。 他现在跟林风翟又在同一所学校,有什么事情,能一次说个清楚是最好的。 林风翟的目光在贺年脸上停留许久,很突然的嗤笑一声: “小年,有些事你还看不明白,储西烬大了你快十岁,阅尽千帆的老男人,商业上惯用雷霆手段,可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你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你,而不是随便玩玩?况且储家是什么样的名门权贵,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 “你别说了!”贺年听不得别人说先生的坏话,气鼓鼓的打断他: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没有意义。” 林风翟站在原地,看着贺年的离开的背影,慢慢握紧拳头,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有耐心去等,等贺年撞南墙回头,等他看见自己的真心。 晚上学校组织了活动,军训就要结束前的晚会,所有新生都坐在操场上,每个班轮着上去表演节目。 贺年手机没电关机了,他怕不能及时回先生的消息,心里边着急,连看节目的心思都没有。 等活动结束后,他第一时间小跑着回公寓,刚到楼下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熟悉的车牌号,很快赵乐川从驾驶座下来: “小先生,储先生刚结束一个应酬,工作需要,喝了点儿酒……” 贺年头上的帽子都跑歪了,他站定后微喘着气: “麻烦赵特助了。” “不麻烦。”最近涨了薪水,又是月末发工资的节骨眼上,赵乐川露出个标准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抬手推了推眼镜框: “小先生,既然老板给你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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