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铖锐往后退,退到一个角落,他弯腰抵着墙,一只手指了指门口,示意龙瑛出去。 可龙瑛却对他说:“我没有发情。”确实没有,他只是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跟发情的时候不一样。 很烦,真的很烦,傅铖锐猛地抬起脑袋,眼神如同恶兽,他口不择言地对龙瑛说:“滚出去。” 龙瑛似乎咬了一下牙,眼里也含了怒气,可这是傅铖锐的房间,龙瑛别无选择,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门被他摔得很响。 他迅速下了楼,几步走到门口,结果门被从外面打开,龙瑛跟来接班的王姨撞上了。 “小瑛,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王姨指了指龙瑛的脸,“你手好点了没,小少爷说你烫伤了。” 龙瑛低头看自己指尖,王姨也凑过来看,说道:“抹了药有没有好点。小少爷在客厅找了好久烫伤膏。” 傅铖锐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擦药了。龙瑛心里的怒火慢慢熄灭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二楼。 “不疼了。”龙瑛说。 王姨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便问他:“你给小少爷烤了奶油面包么?” 龙瑛的手垂下去,没说话。 “真甜,甜丝丝的。”王姨说。 龙瑛突然转身就往二楼走,王姨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的,她感觉他脸色特别差,有股病灶在身上的感觉。 傅铖锐被龙瑛的信息素激得整个人很混沌,好在距离易感期还有一阵子,不然这次会被弄得直接发情,可他现在也很想找个人抱一抱,蹭一蹭,甚至是咬一咬。 肢体接触一会儿,就可以…… 他只需要一点点获得性满足,就能压下心头的这股欲望。 上个月被他用来当做发泄欲望的东西是个小玩偶,被他藏在柜子深处,玩偶脖子那一圈都被傅铖锐咬烂了。 傅铖锐把它找出来,又缩在角落里,死死抱着那个小玩偶,叼在嘴里,咬——又把头埋进去呼吸。 都怪龙瑛,傅铖锐心里特别难受,空了,什么都空了,什么都没有,他抱紧自己的膝盖,忍受生理现象所导致的心理变化。 龙瑛没有带着抑制剂,这就很麻烦,他站在傅铖锐房间门口,头一次觉得进退两难。 他进去干吗?傅铖锐很显然是讨厌他信息素的味道,敌意很明显,他闻不了。 龙瑛欲敲响房门的手又垂了下去。 抑制剂和临时标记,是解决问题的唯二办法,他私心是想丢下他不管的,可他做不到。回去取,来回一个多小时,况且他还没有到要上抑制剂的程度。 有些浪费也有些不值当,这是龙瑛客观的分析,以后的易感期只会一次比一次汹涌,届时才是抑制剂派上用场的时候。 不然到时候他跟他做么?想都不敢想。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那屋里轻轻的抽泣声如同刚刚蝶变的幼蝶,翅膀还是软的,脆弱到几乎生死难料。龙瑛再次推开了眼前的这道门。 傅铖锐,谁说,我不管你的。 我让你看看我的良心。 傅铖锐抬起脑袋,露着尖牙,泪眼模糊地看着逆光而来的龙瑛,那味道又将他席卷了,又重了。 他赶紧把怀里的玩偶抱紧,开口想赶他走。 龙瑛带上门,叹了口气,几步就到他跟前儿,蹲下,直接上手捏住傅铖锐鼻子。 别呼吸,就闻不见了。 傅铖锐哽住,两眼含着泪花看着龙瑛,他发出不满的哼声,龙瑛却对他笑了笑。 “我咬你,还是你咬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温柔、和煦,连带着他那不自主就是攻击性的信息素都变和缓了。 他不会像那些alpha一样让自己的信息素所传达的信息变换,比如去安抚,去示弱,去攻击,可不代表他不会恰好是这样,恰好就柔和下来了。 傅铖锐的身体一下子绵化了,焦躁慢慢被抚平了。 龙瑛上手把傅铖锐的小玩偶抢走了,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他噗嗤笑了一声,看到了那一圈被咬破的洞,笑得无奈可又是轻轻的。 傅铖锐张了张嘴吧,想说什么,可龙瑛又逼近他,认真地问他:“想好了吗?” 当然是我咬你。 可他有听见别人说龙瑛血小板低,会咬破的,会流血的,会很久都好不了,会结痂,然后一遍一遍脱落。 龙瑛松开了傅铖锐的鼻子,傅铖锐攥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龙瑛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神,太直接了,撕咬,吞噬,占有—— 房间里弥漫着苦橙味和发腻的香甜,它们似乎缠绕在一起,可又被扯向两个极端。 傅铖锐的呼吸似乎在发抖,他攥紧了龙瑛的手腕,不再直接看着他,而是低下脑袋,对他说:“你试试……咬我好了。”
第24章 血色标记 龙瑛呼吸一滞,用手心蹭了蹭傅铖锐的脑袋,很扎手。 傅铖锐想抱他,很想抱他,他心里是有些抗拒这个要求的,可他就是想,而龙瑛的抚摸更是刺激了这一感觉。 “别……碰我。”傅铖锐小声说了一句。 他以为龙瑛会说,好,我不碰你了,可他却听见他有些别扭地说,傅铖锐,给我道歉。 道什么歉,傅铖锐抬起脑袋。 龙瑛抿了下唇,说:“你刚刚让我滚出去。” 饶是被不理智的需求冲昏了头脑,可傅铖锐还是感叹龙瑛这个人怎么这么傲娇,这么钻牛角尖。 “你不说,我就不咬你。”龙瑛不讲道理地说。 傅铖锐却一言不合地抱住他,故作恶狠狠的样子:“那就换我咬你!” 终于抱到了。 龙瑛被他抱得往后一倒,抵在床尾,傅铖锐的力气很大,箍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傅铖锐还在他耳根儿磨牙。 得寸进尺。 龙瑛就势咬住了傅铖锐的侧颈,傅铖锐抱着他打了个哆嗦。可他没有挣扎没有抗拒,只是往龙瑛的颈间一埋,认命了。 滚烫的呼吸全喷洒在龙瑛皮肤上。 可龙瑛却被整不会了,咬一下,然后呢,该怎么做…… 安抚啊,把自己的味道留在上面! 他不会,龙瑛没有下狠劲咬,只是轻轻咬着,嘴唇贴着傅铖锐的皮肤。 时间似乎停止了,被无限分割,这紧紧相拥的半分钟是他们两个人最难熬的半分钟。 他以为这就够了,他以为他还在酝酿。 一个以为结束了,一个以为还没开始。 傅铖锐把自己的下巴搁在龙瑛的肩头,舔了下犬牙,问他:“还没准备好么?” 龙瑛的唇慢慢离开傅铖锐的侧颈,什么叫“准备”,他眼神暗下去,还是因为那次外伤,他连怎么释放安抚别人的信息素都做不到。 信息素所表达的信息是低落,傅铖锐的心里出现了一个问号,龙瑛不都咬到了,可为什么又不开心。 “怎么了?”龙瑛听到傅铖锐压着嗓子问他。 正当龙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他感觉鼻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用手一摸,发现是血。 “傅铖锐。” “嗯。” “我流鼻血了。” 傅铖锐连忙松开他,龙瑛脑袋往后一仰,屈着食指抵着,傅铖锐整个人好像被洗干净脱了水又丢进洗衣机一样,他看见龙瑛仰着脑袋,又按着他的头让他低头。 “不要仰着脑袋,危险。”傅铖锐声音干涩。 龙瑛“哦”了一声,又问他:“你好点了吗?” 傅铖锐没有回答,只是说:“我去给你拿卫生纸。” 龙瑛扯住他的袖子,傅铖锐耐着性子,小声问他:“怎么了?” “我听说肢体接触也可以起到安抚的作用。” 傅铖锐看着龙瑛的眼睛,想对他说,那也需要有一方安抚,可这个人不能是我,我想要被安抚,或者是获得性满足,即占有你。 “会很久的,我们先处理你的鼻子。”傅铖锐扯开话题。 龙瑛失落。 “你想结束这种状态?”傅铖锐试着问他,“那我咬你可以么,我都让你咬了。你好像很生疏,没关系,我对这些了解的比较多。” 龙瑛问:“需要多久。” “两秒。” 龙瑛没再说话了,只是换用手背抵着鼻子,血流的哪里都是,傅铖锐就当他是默许了。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句话,别生气。”他道歉,然后岔开腿跪在他身旁,俯身来到他的颈间,“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 跳动的生命力就藏在这白皙的颈下,把心脏和玫瑰一起攥在手心,共享它的频率,嗅探它的清香,这种擅作主张的占有,只好在心底无数次喟叹。 一口咬下去,龙瑛疼得叫了半声,另外的半声吞在肚子里——他开始往后躲,傅铖锐抓住他肩膀,不容他后退,既然要快,那就舒服不了。 血腥味在嘴中弥漫,龙瑛皮肤太薄了,而傅铖锐又无法精准地咬到皮下,很多alpha都做不到,发情的时候只想狠狠咬下去,完成标记,因此经常把omega的脖子咬得血肉模糊。 疼痛过后是一种异物入侵的酸胀,龙瑛感觉这两秒实在是太漫长了,一个临时标记被拉长到无限久。 傅铖锐在把自己的信息素留在他颈间之后,终于心满意足了,心中也多了一份怜惜,没忍住,或者说是存了私心在龙瑛的伤口上舔了一下。 “嗯——” 满意,太满意了,这一刻,他的大脑被一句话挤满——他是我的。 龙瑛则整个人呆滞了,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吸。房间里的两种气味在同时消散,傅铖锐整个人爽的发抖,这种生理上的愉悦实在是太刺激了。 两颗圆润的血珠从两个细小的洞里冒出来,傅铖锐眸色深了深。 龙瑛不想说什么,只是把头埋得很低,然后差使傅铖锐去给自己拿卫生纸。 “血流得好快。”龙瑛看了看自己手,好狼狈。 傅铖锐把他拽起来,可龙瑛就像是没骨头一样,站不住,傅铖锐架住他,龙瑛捂着自己的鼻子说:“有点点晕。” 他一抬头,傅铖锐看见他把血蹭的哪里都是,而且血还源源不断地留下来,两个鼻腔似乎都出血了。 而他的脸色被衬得更白,嘴唇也红的很不正常,皮肤的温度摸着也很烫。 傅铖锐意识到他病了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而龙瑛却只当自己是熬夜和上火。 在卫生间的时候,傅铖锐看着龙瑛用水一遍一遍地冲洗,可那血色仍混着水流一点也没有变淡。 傅铖锐清醒了,十分的清醒:“我打电话给明叔,我们现在立刻去医院。” “啊?”龙瑛起身,摇摇头说,“应该是没睡好。”他用卫生纸堵着鼻子,声音闷闷的。 傅铖锐拧着眉开始用手机百度,龙瑛瞥到他在干嘛,便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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