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 无可救药的爱上殷礼。 他以为三年,他不去打听关于殷礼的任何事。 不回京城。 他就会忘记。 就能走出来。 可殷礼曾是照入冰冷囚笼里的一束光,携他穿透困境。 从前失忆的傅清韫像是一张雪白的纸,殷礼添了一笔又一笔,笔锋洇透纸张,将他绘成了一幅完整的画,画湿了、毁了,上面的图案也永远清不干净。 他早该想通的,两次死亡都没能杀死他的爱意。 他走不出来的。 傅清韫扣紧殷礼的手,温热的吻落在他的手背上。 “阿礼,醒来……” “十一年逢春,我们重新开始。”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重重地砸进了殷礼的耳中。 傅清韫守了殷礼彻夜。 第二天早上柳漾端着参汤来了,是给傅清韫准备的,以示感谢。 但傅清韫没喝,只说晚上再来后就走了。 柳漾替殷礼擦了擦脸后也走了。 二月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 被暖阳映着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 圣德餐厅门口。 “相亲相亲,就他妈的相亲!” 顾时远气鼓鼓的从驾驶座上下来,刚下车,瞬间吸引了许多人的人目光。 彼时,他正穿着一件黑色的包臀裙,身上披着一件貂皮大衣,迎面的风将他吹得瑟瑟发抖。 奉老爷子的命,这已经是他今年相的第73次亲了。 今年刚年初,他像是个“冲业绩”的工具人,相亲愈发频繁了。 在周围人怪异的注视下,顾时远毫不在意的,甚至可以说大摇大摆的进了餐厅。 刚进去的时候,服务员秉着极好的职业操守,温柔的上来迎接他,将人带到位置上后递去菜单。 “先生,您看看需要点什么?” “先来一杯水吧,我等个人,一会点餐。” “好。” 服务员很快就端着温水来了,顾时远一边喝,一边想。 等一会相亲对象来了,他就假装很热情。 这身变态装束加怪异的热情,至少可以让他在明年的一年里,失去相亲资格。 思索间,一道沙哑的公鸭嗓传入耳中:“顾……顾总?” 顾时远差点被这一声“顾总”原地送走。 他以为是遇见公司的员工了,抬头一看…… “楼今安???” 望着面前乌发如缎,冷若冰霜的楼今安,顾时远嘴里的水都惊的喷出来了。 楼今安:“……” 他在顾时远面前坐下。 “那个……” 顾时远结结巴巴,想说些什么,楼今安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垂眸认真的挑选了起来。 顾时远这才意识到不对,“三年前我们的事情……我们可以晚些谈吗?” “我现在有事情,我在等人。” “改天,我请你吃饭成吗?” 顾时远一边说一边往门外看,神色有些着急。 他在相亲,一会女方来了,楼今安在这他不好发挥。 楼今安挑眉看向桌上贴着的桌号,“6号桌。” “顾总等的相亲对象,是我。” 顾时远:“????” 他一头雾水。 他之前相亲的72次都是女人。 现在怎么忽然就……? 楼今安是他相亲对象? 他狐疑的望向楼今安,一脸的不敢相信。 他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家里那老头会给他介绍一个男人? “我也很意外。” 楼今安看着顾时远的眼神冷冽,丝丝缕缕的戾气在他眼眶中纵横交错。 顾时远,登徒浪子! 竟然是他的相亲对象? 他是喜欢男人,但前提是——人。 顾时远算不上人。 在楼今安冷厉的眼神下,顾时远尴尬的垂下眼睑给自家老爷子发消息。 顾时远:【相亲对象男的?这就是你说的肤白貌美大长腿?】 顾老爷子:【之前给你介绍了72个女生都给你搅黄了,现在只有男的了。作为新时代青年,你别这么封建。】 顾老爷子:【确实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啊,还秀发飘飘呢~人家还是模特,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顾老爷子:【怎么样?这次还满意吗?】 顾时远:【……6】 他严重怀疑自家老爷子被盗号了。 他收好手机后,坐直身体,双手摩挲着膝盖,有些难为情的看向楼今安。 “三年前,你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顾时远的眸中眼波流转。 三年前,在与奥梵的合作单结束后。 顾时远举办了庆功宴,作为模特的楼今安自然也来了。 当晚,楼今安喝的酩酊大醉…… 把自己送上门给了顾时远,还他妈的是自己主动的。 一夜缠绵。 楼今安醒来后,如五雷轰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幕。 他二话没说,当天就离开了京城。
第82章 你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听见了 此后,顾时远曾试图联系过楼今安。 但都没成功。 楼今安不接电话,还把他联系方式拉黑了。 顾时远清楚的意识到,他的“处子之身”被“白嫖”了。 虽然从身体上来说他没吃亏。 但从人格上来说。 他亏大发了! 楼今安掀起眼皮看他,脸色铁青。 “不然?” 顾时远:“……” 他薄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但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了,他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等服务员走后,他将身上的貂皮大衣拿下来挂在背椅上。 楼今安轻嗤一声,“三年没见,顾总玩得真花。” 顾时远:“……” 楼今安:“我并不知道今天的相亲对象是你,也不是故意来呛你的。如果不是我爷爷在外头的车里看着,这顿饭,我是不会和你吃的。” 顾时远通红着脸,看着身上的包臀裙,有些尴尬的埋低脑袋。 他要是知道是楼今安,他也不会穿成这副鬼样子。 但……好不容易见到楼今安。 有些事堵在他心里很久了,他得问明白。 “所以三年前对你来说……”顾时远搬着椅子,挪近楼今安。 “我算什么?” 楼今安的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他上下审视着顾时远。 一字一顿的强调:“算、变、态。” 顾时远小声辩解着:“我还以为是个女人,想着把人吓跑才这么穿的……我平时真不这样!” 楼今安:“哦。” 顾时远见他不愿意搭话,话锋一转:“你怎么也来相亲?你喜欢男人?” 楼今安:“嗯。” 不喜欢男人还能喝醉了引诱顾时远? 还…… 他当初真的是…… 瞎了眼了。 楼今安加快了吃饭的动作,一旁的顾时远愣了好久,等楼今安吃完了,他才回过神来。 楼今安真喜欢男人! 楼今安放下刀叉,用丝巾擦了擦嘴。 “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 楼今安起身准备离开,顾时远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那个……” “有事说事,松开。”楼今安眸露寒光。 顾时远立马松开了手,他凑近楼今安。 “你也是应付家里人是吗?要不要我们合作?” 顾时远补充:“等你有对象,我们就分开。” 楼今安轻睨着他这身奇怪的穿搭,摇头拒绝了。 顾时远不死心,“我是被相亲逼疯了,我爷爷现在连男人都给我介绍了,谁知道以后是不是那种五六十的大爷大妈!” 楼今安犹豫着,他重新抬眸审视着顾时远。 刚刚这些话,他是信的。 楼今安:“你喜欢男人?” 顾时远:“不喜欢。” 楼今安沉默了好一阵,“好。” 得到应答后,顾时远立马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以后我帮你应付家里人,你帮我应付家里人。” 楼今安适时打断他,“拟一份合同吧,我还有很多要求。” 顾时远:“行行行。” 只要不继续相亲浪费时间,什么都行。 顾时远笑眯眯的去结账。 起身时,胸膛上被黑色包臀裙勾勒出的肌肉流线被完美展现,惹人遐想。 楼今安微红着脸,迅速抽回了视线。 三年前,他和顾时远就是酒后乱*。 他不会对顾时远感兴趣的。 他一贯喜欢成熟的男人,顾时远很显然不是他的菜。 …… 医院。 傅清韫正坐在床边,替殷礼针灸。针灸能刺激身体的经络,疏通气血。 他已经持续为殷礼针灸半个月了。 可殷礼仍是没醒。 半小时后,傅清韫一边将针取出来,一边和他说话。 “今天听伯母说,你三年前给自己买了块墓地,就在我的那块墓园里……” “还不是紧挨着的。” 傅清韫深吸一气,“你到底是想见我,还是不想见我?” “半个月了……” “再不醒,我生气后就不来看你了。” 傅清韫说话间将针收好,余光瞥见殷礼的指尖颤了颤。 他惊的瞳孔微颤,快速将针包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紧握住了殷礼的手,期待的眼神锁落在殷礼的指尖上。 他捏紧殷礼的手,正要确认时,一道虚弱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不行!” 傅清韫猛的抬眸,望向殷礼那张面白如玉的脸。 殷礼的修长的睫羽无力的轻煽着,虚弱无力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合上。 一道透明的泪痕顺着殷礼的眼角滑落,滴坠在了枕头上。 被傅清韫捏在掌心中的手微微发抖。 “不行的……” 殷礼又一次重复着。 他的指节收紧,紧紧地扣着傅清韫的手。 可他手上没什么力气,不足以留住傅清韫。 但傅清韫没抽回手,反握着他的手,紧紧地捏在掌心中。 傅清韫想过无数个殷礼苏醒的场景,可殷礼真的醒时,他只觉得喉咙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 他只问:“饿吗?” 殷礼摇摇头。 泪珠再次从眼角划过,一滴又一滴的砸在枕头上,浸湿了一块。 傅清韫伸手替殷礼擦去眼角的泪水,指尖微颤抖着。 堵在胸腔里的酸涩感,怎么也压不住。 他鼻尖发酸的劝说着,“吃一点。” 殷礼没说话。 只是一直看着傅清韫。 傅清韫:“我喂你。” 殷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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