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样想。”乔清许点了点头,“我爸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如果真要去查,可能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更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因为这些猜测更像是乔必忠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给自己找的借口。 加上此事已经过去十年之久,连观妙寺前任住持都已经去世,乔清许揪着贤普法师不放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赞同姬文川,决定当无事发生。 姬文川轻声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乔清许的脸颊。 乔清许被捏得有些疼,往旁边躲了躲,抗议道:“你干吗?” “我感觉这样挺好。”姬文川笑着说,“有事我们商量着来,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免信任危机。” “确实。”乔清许揉了揉脸颊,嘟囔道。 后来乔必忠又帮日本人走私了乾隆玉玺,不过当他发现这样做不仅不能挽回谷骊文,还让他良心备受煎熬时,他就再也不愿参与了。 等合上日记时,阳光已来到了懒人沙发边缘,佣人也备好了晚餐。 乔清许伸了个懒腰,把日记本整齐摞好,对姬文川说:“我爸有些书可以挑出来收藏,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整理?” “好。”姬文川欣然应允。 两人从懒人沙发上站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乔清许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安茉打来的电话—— “乾隆玉玺有消息了,你要来跟进吗?”
第80章 不使点手段是不可能的 这次去文物局开讨论会,姬文川也来了。 安茉在办公室门口接到乔清许,余光瞥见后面跟着个精致儒雅的气质帅哥,小声对乔清许嘀咕道:“前夫哥怎么也来了?” 声音传到某位老先生耳朵里,惹得他眉头一挑。 “他来凑热闹。”乔清许熟门熟路地走到角落处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姬文川坐他旁边。 等围成半圆的椅子都坐得差不多后,庄贤在白板前讲起了那只乾隆玉玺的由来。 玉玺是清裕陵,即乾隆陵墓被盗的宝物,曾在建国后短暂地面世过。后应碍于国家对重要文物的监管,这只玉玺再没出现在公众视野。 像这样非传世的一级文物国内是严禁流通的,如果是爱国人士,大多会无偿捐赠给国家博物馆,但很显然,收藏这只玉玺的人更愿意把它出手给日本人。 “前夫哥?”在庄贤的讲解声中,姬文川双手环抱在胸前,脑袋微微偏向乔清许,小声问道。 “她不知道我们复合了。”乔清许也微微偏向姬文川,视线看着白板说。 姬文川不再接话,坐直身子,舒展胳膊搭在了乔清许的椅背上。 从别人的视角看去,就像他在搂着乔清许的肩膀。 乔清许看了眼姬文川的手,心想这老先生小心思真多,继续听庄贤讲解。 “目前这只玉玺在高山堂的会长高山健手里。”庄贤在白板上贴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男人,“他不愿意配合我们政府归还文物的要求。” 高山堂是日本最有名的百货公司,在中国的不少城市也开有分店。 坐在另一边的安茉靠向乔清许,问道:“你在高山堂买过东西吗?” 说这话时,她瞥到乔清许的肩膀后有只手,下意识跟着看过去,随即撇了撇嘴角,一副“你们够了”的表情。 “没有。”乔清许低声说,“我平时很少逛商场。” 即便真要逛,锦城大厦里就有商场,他也不会去其他地方。 “高山堂服务还不错。”安茉说完,扬了扬下巴,指着姬文川说,“你前夫跟高山堂的人打过交道吗?” 乔清许转过头去看向了姬文川,发现他毫无反应。 安茉的声音虽小,但两人都看着姬文川,他也不至于完全没感觉。 知道某位老先生是故意装没听见,乔清许又转过头对安茉说:“不是前夫,是现任。” 话音刚落,搭在椅子上的手来到了乔清许的肩膀上。 姬文川揽着乔清许,略微靠过来说:“认识,但不熟。” 安茉无语地将双手抄在胸前:“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别这么腻歪?” 姬文川又说:“能帮忙的我会尽量帮。” 安茉立马对乔清许竖起了大拇指:“你老公真靠谱。” “现在出现了很麻烦的情况。”庄贤用马克笔敲了敲白板上的照片,“这个高山健认为我们频繁‘骚扰’他,决定将这只玉玺公开拍卖。” 乔清许和姬文川对看了一眼,这摆明是要跟中国政府作对的意思了。 “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目前不少国际知名收藏家都有出手的意愿。”庄贤继续道,“如果真让这只玉玺落到外国藏家手里,这无疑是在打我们政府的脸,所以上头非常重视这事。” 乔清许皱起了眉头,隐隐明白过来为什么庄贤会说这事很麻烦。 高山键显然不愿归还文物,但又不堪其扰,便决定把这只玉玺让给他人。 这样做一来不会有任何损失,二来还能让中国政府下不来台,简直是两全其美。 如果中国这边想要阻止玉玺落入外国藏家之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把这只玉玺买回来。 但政府层面不可能出资,因为这等于变相承认高山健是通过合法途径购得,这样中国官方将失去追索所有遗失文物的立场。 再者,哪有失主向小偷买回自己所有物的道理? 既然官方不能出手,那就只能由爱国企业家集资,但这也很不现实。 铜佛的一千万已经不是小数目,而玉玺的成交价只会是铜佛的几十倍。 到时候十万二十万连塞牙缝都不够,我国还有那么多文物遗失在外,不可能动不动就让企业家集资几个亿。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铜佛好歹还有观妙寺牵头,这只玉玺又是以什么由头? 除非,有一个大企业家能独自拿出几个亿,甘愿买回这只玉玺。 想到这里,乔清许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姬文川,是时姬文川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乔清许率先打断他道:“你别出钱。” 姬文川的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听老婆的。” 其实姬文川确实也没有出钱的打算。 按照目前国内的法律规定,这只玉玺一旦回国就无法再流通,等于买回家后就只能放家里观赏,或者捐给国家博物馆换个好名声。 如果钱不多倒还无所谓,但花几亿去换个好名声,实在是没必要。 况且,和铜佛的卖家不同,这个高山健明摆着要中国政府难堪,白白送他好几亿,也实在让人不爽。 “现在确实很难办。”庄贤讲完后,大家各自讨论了起来,安茉也放开了音量,“我们自己不买,他就要卖给外国人,这是在变相侮辱我们。” “其实就是在逼我们买。”姬文川淡淡接话,“他应该是想说,既然你们想要,那就拿钱来买。” “可我们不可能出钱。”乔清许皱眉道,“这只玉玺是很重要的一级文物,本身国家也不鼓励通过购买的方式追回。” 哎,说到这里,乔清许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爸真是给他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目前看来,”姬文川说,“最好的方法是阻止这场拍卖会。” “阻止怕是有点困难。”安茉摸着下巴,思索着说,“我们只能发表声明,抗议他们公开拍卖我国重要文物。” “抗议没用。”姬文川顿了顿,又说,“不过没用还是得表态。” “如果高山健执意要拍卖,或许我们政府能对高山堂采取一些制裁措施?”乔清许问。 “没那么简单。”姬文川揉了揉乔清许的后颈,“他来国内开商场,不仅带动当地经济,还解决就业问题,不是说制裁就制裁。” 乔清许对这些确实不了解,点了点头问:“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话音刚落,另一边的庄贤突然看向了这边,说:“姬先生,听说你在日本收藏圈也有一些人脉。” 其他人都跟着看了过来,姬文川从容道:“是。” “能麻烦你也帮忙协调一下吗?”庄贤问。 “可以。”姬文川说。 讨论会结束后,安茉送乔清许二人往外走。 她故意拉着乔清许走在前头,压低了声音问:“你们怎么又复合了?” 乔清许不答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 “凑合过呗。” “真话呢?” “我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我。” “靠!”安茉环抱起双臂,搓了搓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你们赶紧结婚吧,老娘受不了了。” 乔清许笑得不行:“你自己要问的。” “哎,也好。”安茉感慨地拍了拍乔清许的肩,“以后不用再担心你一个人过年了。” 说完,安茉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姬文川,又说:“姬老板,你可别欺负小乔,他脾气倔,再气走可哄不好了。” “嗯。”姬文川目光柔和地看着乔清许,“我知道。” 和安茉分别后,两人上了等候在文物局大院门口的车。 司机并不知道接下来的目的地,问了句去哪儿,姬文川说“姬家大宅”。 这在乔清许的认知外,他有些奇怪地问:“去你家干吗?” “那只玉玺,想要不花钱要回来,不用点政治手段是不可能的。”姬文川说,“回家跟六伯爷商量商量。” 乔清许点头应了声“好”,突然想到六伯爷知道他去牛郎店的事,一下变得非常不自在,说:“要不你自己去吧,你跟六伯爷商量这些我也不方便在场。” “为什么不方便?”姬文川看着乔清许,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你是自家人。” “可是……”被长辈知道自己“逛窑子”,他哪还有脸去长辈面前晃悠? “不用担心。”姬文川显然并不知道乔清许在抗拒什么,“他知道我们已经和好了。” “不是这个……” “还是说你不想去我家?”姬文川很轻地皱起了眉头,“乔乔,你心里还有芥蒂吗?” 乔清许简直无奈,这扯到哪儿去了? 见姬文川一副认真的模样,他也只能说道:“不是,我是怕我们闹分手,六伯爷已经不喜欢我了。” “没有的事。”姬文川松了一口气,“他天天催着我把你带回去。” 会吗?乔清许狐疑地想。 不是不喜欢他去牛郎店嘛。 算了。 该见总是要见的,乔清许也不想再纠结,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姬文川问。 “玉玺的事。”乔清许说,“光是我自己,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顶多帮文物局打打下手,或者需要洽谈价格的时候再出出面,不像姬文川这样还能主动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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