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许知道确实有这种小孩儿。 比如哥哥要结婚了,就不喜欢新娘子,或者姐姐有对象了,就讨厌人家男朋友。 但陶羽对姬文川的独占欲,明显已经超过了这个界限。 “他马上要成年了。”乔清许点到即止地说,“你自己考虑吧。” “考虑什么?”姬文川好笑地说,“要不要被陶局打死吗?” 乔清许又转过头去看向了窗外。 其实陶羽不讨喜归不讨喜,乔清许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刚才他已经小小地报复了这熊孩子——在姬文川面前戳破他的小心思,所以多的煽风点火的一些话乔清许也不想说,一是他本身不是这样的性格,二是他也没想为了姬文川跟个小孩儿争风吃醋。 哪怕陶羽不是小孩儿,乔清许也不想做这种事。 但姬文川显然误会了乔清许的意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你吃醋了?” 乔清许震惊地回过头来,用食指指着自己:“我?吃醋?” “不然怎么会这么不高兴?”姬文川问。 天地良心,乔清许真没有不高兴。 他只是听了姬文川的过往,心里有一丝不舒服,但也已经很快调整了过来。 “你想多了,姬先生。”乔清许说道,“我没有不高兴。” “你有。”姬文川说,“我感觉得到。” 乔清许也是无奈,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真要找个人吃醋,姬文川喜欢的都是斯文又有涵养的类型,陶羽跟这完全不沾边,他又怎么会跟陶羽较劲? “我真没有。”乔清许平静地说,“你觉得我会幼稚到跟一个争甜点的小孩儿吃醋,是不是有些侮辱我?” “不是吃他的醋。”姬文川从容道,“他没有拿我以前的情人去刺激你?” 平静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乔清许动了动嘴唇,说:“我不在意。” 姬文川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乔清许,片刻后,他心情不错地笑了笑:“你可以在意。” “没必要。”乔清许说,“我知道你身边有很多情人。” “我现在身边只有你。” 下意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乔清许的大脑有些短路:“什么?” “只有你,小朋友。”姬文川说,“不要听陶羽跟你说什么,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赶走。” 乔清许微愣地看着姬文川,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他这是又误会了姬文川? 看来他确实需要好好检讨一下,但姬文川说的这句话…… 其他人是没法把他赶走,但姬文川自己可以啊? 心态又开始有些不对劲,乔清许吐出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说:“陶羽的话是让我有些不舒服,但我没有不高兴。” “这样最好。”姬文川抬起手来,捏了捏乔清许的耳垂,“晚上来我家?” 想到巡展的策划案还没写,乔清许微微皱眉问:“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那为什么要用问句。 下午,乔清许回到福至拍卖行又录了一条反诈视频。 这次他讲的是鉴定费骗局,还分享了他在花寨村的遭遇。兴许是带上了故事性,这条视频的浏览量陡然增多,到乔清许下班时,竟然收获了上千的点赞。 与之相应,评论区里求鉴定的人也多了起来,乔清许能给意见的都尽量给,以至于在跟姬文川吃晚饭时,他也始终抱着手机。 老先生提醒几次后实在忍无可忍,索性抽走小朋友手中的手机,不悦地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手指不小心点到屏幕,视频播放了起来。 只见屏幕里有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正端坐在一张桌子后,对着摄像头分享着古董诈骗套路。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听上去很是舒服,声音温润悦耳,让人如沐春风。 上方有一条弹幕飘过:小哥哥,可以加微信吗~~~ 姬文川挑了挑眉,将手机锁屏扣在桌面上,问乔清许道:“你在录反诈视频?” “嗯。”乔清许吃了一口菜,“就当宣传福至。” “我可以帮你投广告。”姬文川说,“比你录视频有用。” 说完,不等乔清许发表意见,某个老先生便自顾自地说道:“明天我让陈秘挑选几家传媒公司,预算暂定五百万,先看看效果。如果效果还行,就继续下沉下去。” 乔清许被这一系列安排搞得有些发懵:“你出钱?” 姬文川淡淡反问:“不然呢?” 乔清许:“……” 好一个霸总爸爸。 “不用了。”乔清许说,“其实宣传是次要的,是我自己想录这个视频。” 姬文川隐约明白了什么:“学你爸吗?” 乔清许点了点头,又不想显得太过认真,便说:“录来玩的。” “也行。”小朋友想做的事,姬文川自然不好插手,但还是多说了一句,“不要随便加陌生人微信。” 晚上洗过澡后,两人在卧室做了一次。 今天乔清许哪怕是哭得泪眼婆娑也坚决不叫“爸爸”,姬文川实在没辙,也只好作罢。 事后的缠绵不到十分钟,乔清许便要拿上笔记本电脑,去书房写策划案。 姬文川把人摁在床上,从背后亲吻着他的肩膀:“明天再写吧。” “不行。”乔清许挣扎着翻了个身,严肃地看着姬文川道,“明天我要去找何止念请教巡展的事,再怎么也得有个初步想法。” “找他请教不需要准备。”姬文川压住折腾的乔清许,“我让陈秘定个包厢,明天中午我跟你们一起吃饭。” “不。”乔清许皱了皱眉,“你在的话,人家何总不自在。” 姬文川:“?” 姬文川简直觉得好笑:“谁介绍你们认识的?” “我知道是你。”乔清许说,“但我跟何总要聊的是工作上的事。” 姬文川莫名觉得自己像个累赘,看着乔清许问:“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何止念重要?” 如果乔清许敢说何止念,那明天就不要想去上班了。 可谁知乔清许的回答却是:“工作重要。”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说的理由也让人完全无法反驳:“你自己说过,生意比消遣重要,你的生意对应的就是我的工作。我把工作放第一位,你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姬文川算是发现了,乔清许学会了用他的逻辑来制衡他。 论辈分的事也是,都是拿他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 现在他要是说有意见,那倒显得他堂堂姬家家主不懂事了。 姬文川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只能放开了乔清许:“那你好好工作。”
第44章 谁叫谁爸爸还不一定呢 对于全国巡展,乔清许只有个大致的概念。 到底在哪些城市举办、又需要多少成本,他都毫无头绪。 但比起去做调研,利用人脉自然是更为便捷,最简单的方法还是直接去请教何止念。 第二天上午,乔清许拎着礼品来到了何止念的办公室。 他本想先抛砖引玉,谈谈自己的打算,谁知何止念竟毫不废话,拿出了厚厚一沓资料:“这是我们往年做过的巡展,小乔总想参考的话,拿去随便用。” 这么大方? 乔清许狐疑地拿起资料翻了翻,只见人流量、实际收益等等,他想了解的内容全都在上面。 “何总,”乔清许暂且把资料放回茶几上,“我送您的摆件,”顿了顿,他说道,“可是网上买的。” 言下之意,他拎来的礼品不是什么值钱货,配不上这么详尽的资料。 何止念被乔清许的话逗笑了,说:“礼轻情意重嘛。如果小乔总有意向的话,你这巡展也可以跟我们禾丰办成联合展览。” 继续跟禾丰合作,福至自然不吃亏。 但乔清许只觉得奇怪:“我当然有意向,只是……” 何止念似乎知道乔清许在迟疑什么,略微往沙发椅背上靠了靠,用闲聊的语气说道:“我听说,姬老板带你去见了陶局?” 乔清许有些意外:“您听谁说的?” “琉璃斋嘛。”何止念说,“大家都爱去那儿吃饭。” 多半是有其他包厢的客人见到了乔清许几人,又或者琉璃斋的服务员还兼职做情报员。 “一顿便饭而已。”乔清许说道,“我跟陶局都没说上几句话。” “说不说话不重要。”何止念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模样,“姬老板这是把你当自己人,小乔总你可是要飞黄腾达了啊。” 乔清许不禁有些奇怪,陶国勇都已经退休了,只是介绍认识而已,有这么夸张吗? 想着也不是什么禁忌话题,他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下换何止念奇怪地问:“你不知道陶局和姬老板的关系吗?” 两家人既然认了亲,自然关系匪浅。但乔清许确实不知道,只能说:“不是很了解。” “这一任姬家家主本来不是姬老板,是他的叔父还是什么人。”何止念打开了话匣子,“但好像出了事差点进去,还是陶局帮忙疏通才把人捞了出来。后面姬老板在陶局的仕途上也帮了大忙,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就跟自家人似的。” 乔清许暗自思忖,如此看来,陶国勇的确不像何止念等人,只是泛泛之交。姬文川能和他认亲,还是有些渊源。 何止念又道:“你想啊,姬老板把你单独介绍给陶局,这不就是说你也是自家人吗?小乔总可不要忘了咱们禾丰也是帮过福至的,能合作的地方我们多多合作,以后业内还不是就看我们两家?” 后面的套话乔清许没怎么上心,他更在意的还是何止念说他也是姬文川的自家人。 好像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姬文川待他是很特殊。有时乔清许甚至都有些恍惚,难道他对姬文川来说真是特别的人? 但一想某个老先生说过自己不会给真心,那点动摇立马就会停止,比微风吹过大厦还要微不足道。 “我肯定希望和禾丰多多合作。”乔清许收起思绪,对何止念说,“但巡展的事,我还得问问我那叔叔。” 杨建章那关还没过,乔清许自然不好擅自答应何止念。 怕何止念误会他凡事都得听杨建章的,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有些理念不太一致。” 说这话时,乔清许没带任何情绪,就是想避免表现他和杨建章有矛盾,但何止念是个人精,又怎会听不出来? “你是说,”何止念显然也没想到乔清许在福至拍卖行竟然还要受杨建章的掣肘,“杨建章不同意你办巡展?” “暂时。”乔清许说,“我会尽量说服他。” “你们这次秋拍收获颇丰吧?”何止念不解地问,“趁热打铁是件好事,他为什么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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