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换做他因为怀抱空荡荡而失眠,因为想抱一抱许云渺而睡不踏实。 可没有了荀斯桓的胸膛和手臂,许云渺明明一样能睡得很沉。 原来,拿得起放不下,需要被陪伴和拥抱的那个人,从来都是荀斯桓自己。 荀斯桓:睡不着,需要和渺渺贴贴 QAQ
第14章 给个机会(已修) 许云渺迷糊醒来时都是下午四点多了,居然这么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天。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烫了,身上还是荀斯桓那套运动服,被他的汗洇得透湿,糊在身上有点难受。 他定睛看见一片陌生天花板,而自己正躺在一张king size大床上,阳光透过窗帘,朦胧照出屋里摆设,是个酒店房间。 他撑着坐起来,片刻眩晕之后,翻身拿过床头的酒店服务指南,上面写着“W酒店”,是汇隆隔壁那家。 正要拿手机找人,门口“嘀”的一声,而后荀斯桓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好点没?”荀斯桓见他醒了,很自然走到床边一坐,抬手就要摸许云渺耳根的皮肤。 “你别瞎摸。”许云渺躲开老远,又觉得这样回应别人的关心不太好,“我不烧了,身上有汗味儿。” “汗味怎么了。”荀斯桓反而靠得更近了,“昨晚你使唤我端茶喂水擦汗顺气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 “我才没有。”许云渺其实不记得昨晚的细节了,总之睡着之后便没那么难受了,大约被荀斯桓照顾得很好。 许云渺又问:“我怎么会在酒店?” 荀斯桓说:“总不能让你一直在我办公室里睡,我就一早来开了间房。” “那我怎么过来的?” “就这么……被我抱过来的。”荀斯桓比了个公主抱动作,见许云渺脸色一滞,赶紧补充,“没被认识的人看见。” 许云渺惊得无言以对,半晌,叹了口气,放弃了——丢脸也好,毁名声也罢,木已成舟。 “我想洗个澡。”许云渺嘟囔,从被窝里慢悠悠往外蹭。 荀斯桓怕他大半天没吃东西饿晕过去,长手一捞,一下子就把人搂到身边,手一勾就扛到了肩头。 “荀斯桓,你干嘛!”许云渺大惊失色。 荀斯桓蔫儿坏说:“昨天今天都抱好几回了,不差这一次,你老实点。” 说完,他把手掌往人身后敏感处一碰又收回,许云渺立刻不敢动了,鹌鹑似的任人把他扛进了浴室。 洗完出来,他见床头摆着崭新的一套运动服,好奇问:“你刚才是去买衣服了?” “嗯,我的备用衣服都被你祸祸完了。”荀斯桓绕过他,自己进了浴室,“你在外面换吧,我也冲个澡。” “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码?”许云渺扬声问,捞起运动服上衣,带落了一块灰色布料。 “抱都抱过了,尺寸估一估就知道了。” 荀斯桓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时,许云渺刚好辨别出那灰色布料是一条崭新的内裤,于是那话就变了味。 ——这人可真是……又混蛋又体贴,尺寸,好像还真被他估对了。 水声响了没几分钟,荀斯桓裹着酒店的浴袍就大喇喇出来了,衣襟略微敞着,练得漂亮的胸肌若隐若现。 许云渺明明看得挪不开眼睛,还口是心非问:“干嘛不在浴室里穿?” 荀斯桓漫不经心答:“浴室里被你洗得都是水蒸气,热死了。” 许云渺脸皮薄,嘴上却逞强:“是吗?我以为你是故意撩我。” 荀斯桓不但不否认,还借题发挥地追问:“那你被撩到了吗?” 许云渺瞪他,不着调地答:“我饿了。” “懂了,撩饿了。”荀斯桓混账话说起来脸都不带红的,“等我换个衣服,一起出门吃饭。” “嗯……荀斯桓!”许云渺被荀斯桓直接背对着他就脱衣服的动作惊到了,可是又有点想多看两眼。 荀斯桓背对着许云渺,坐在大床另一边,睡袍利索一脱,衬衫一抖就上了身。 须臾之间,春光乍泄,淡小麦色皮肤,肌肉线条分明却不夸张,是恰到好处的力量感,发达的臀中肌挤压出让人过目难忘的线条。 许云渺吞了口唾沫,没羞没臊地想,这么结实的背,抱上去应该会很舒服吧? 荀斯桓这回带许云渺去了杨柳南路一家不起眼的面店,老板是水乡人,把家乡的次坞打面带到了申城。 面很快上桌,许云渺就着碗深吸一口气,鲜香冲得他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了,再挑了根面条一尝,惊喜出声。 “简直可以制霸杨柳南路!”许云渺夸张道,“荀律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好地方,我以为你是吃饭只图饱的那种人。” 还真是,荀斯桓自嘲笑笑,说:“我不知道,是我一个嘴特别馋的朋友告诉我的。” “是那个发现上次那家宝藏馄饨店的朋友吗?”许云渺随口问,从桌边拖过辣椒碟,哐哐往碗里加了两大勺。 荀斯桓看到这操作,眼睛都直了,磕巴问:“啊,是他……你,你吃辣?” “吃辣怎么了?”许云渺不明白荀斯桓为什么这么震惊,“你不知道吗?长得越好看,越能吃辣。” “你……你一直都这么能吃辣?”荀斯桓难以置信。 “是啊,我一直这么好看。”许云渺眉毛一抬,大言不惭,顺手往碗里加了第三勺辣。 荀斯桓眼睁睁看着许云渺把加了三勺辣子的面送进嘴里,还面不改色脸不红的,看来是真的很能吃辣。 不应该啊,他分明记得许云渺和他一样不能吃辣…… 面店老板是个实诚人,半碗面,半碗浇头,次坞打面很筋道,猪肝又炒得油沫沫、香喷喷的,一口下去满嘴幸福。 也许是高烧消耗了许多能量,又睡了大半天没吃东西,许云渺这回表现不错,呼噜噜吃下去二分之一。 “这么好吃的面,浪费了。”许云渺盯着面碗发愁,却见面碗一滑,被荀斯桓拖到了他自己面前。 “不浪费。”荀斯桓一筷子戳起一大坨就往自己嘴里送。 上回一起吃饭,他们拿了空碗分而食之,可这次荀斯桓居然对着许云渺吃过的面就下筷子,许云渺都看傻了。 “你……”许云渺都不知该怎么提问了,憋半天,叹了口气,换了个正经语气,“荀斯桓,你真就这么喜欢我?” “喜欢。”荀斯桓几乎是脱口而出,好像这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无需思考的、多此一问的傻问题。 “为什么?”许云渺不解。 人过了三十岁,对待感情多半是变得谨小慎微的,从性格外貌,到家庭事业,总要都了解清楚了才愿意开始一段感情。 就是因为没有了大把青春去试错,不求轰轰烈烈,但求琴瑟调和,细水长流。 荀斯桓消灭了剩下的半碗面,擦了嘴,玩笑道:“你看,你吃一碗嫌多,我吃一碗不够,可我们两个一起吃就刚刚好,这叫什么?” “叫什么?”许云渺一愣,好像听懂了,又没太懂。 荀斯桓一字一顿:“天作之合。” 许云渺被俗到了,愠愠说:“你好好回答,答好了可以考虑给你个机会。” 荀斯桓听到“给个机会”,眼睛一下亮了,斟酌许久才开口——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花园做下肢力量训练,忽然下雨了。” 许云渺脑中浮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记忆。 荀斯桓说:“那天没带轮椅,唐阿姨急坏了,怕你淋了雨要感冒,又怕你淋着雨还走不快,心里着急。” “结果你说,妈,我好高兴啊,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淋过雨了,老天爷待我真的不薄。” 不知是不是许云渺看错了,可荀斯桓说到这段,眼睛一瞬有水光闪烁。 “我当时忽然就想,如果是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的话,应该永远不会感到难过吧?” 许云渺怔住了,一时说不清是被当时的自己感动,还是被能发现自己这一面的荀斯桓感动。 “云渺,我其实是个很消极的人,只有不停工作、收获成功和赞美,才有安全感,所以我活得很累很焦虑。” “可你不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能先看见好的一面,一点点开心都能被你放大成不同寻常的惊喜。” “我好羡慕这样的你。”荀斯桓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望进许云渺眼睛深处,“我很想在我沮丧时,有你告诉我,下雨也很好。” 烟火气弥漫的苍蝇小馆里,气氛和浪漫根本沾不上边,可心里的蝴蝶偏就挑了在此时此刻此地破茧而出,振翅飞翔。 许云渺愣了许久,忽然“噗嗤”一下笑出来,笑得眉眼弯弯,笑得如阳春三月最烂漫的花。 “荀斯桓,你好夸张,我有这么好吗?” 荀斯桓也笑,好像已经知道了许云渺的答复,认真说:“可能比我说得更好。” “嘴这么甜,那就给你个机会好了。”许云渺冷不丁就答应了,“试用期……就先三个月吧~荀律师,好好表现。” 填饱了肚子,谈了情说了爱,两人都心满意足。 荀斯桓把人送回竹杨苑,又恋恋不舍送到公寓门口,啰嗦叮嘱了许多才告别。 门一关,许云渺脸“唰”一下通红,感觉自己体温又升高了,心脏“砰砰”地蹦迪。 “渺儿,你站在门口傻笑什么?”唐晓艾听见声音从阳台进来,就见自家儿子杵在玄关,靠着门傻乐。 许云渺像早恋被抓包的高中生,笑容一收,低头换鞋,支吾道:“没,就是项目上一个大难题解决了。” 换了衣服洗了澡,倒进床上打开手机,VX安安静静,竟一条消息也没有,许云渺莫名失望。 他百无聊赖地翻了翻荀斯桓没有一点私人内容的朋友圈,又去云寰官网读了读青年才俊荀律师的简历。 又期待又逼着自己装不在意,把自己给纠结困了,趴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天都黑了,卧室外飘来绿豆汤的香气,许云渺循着香味儿出去,坐在桌边等唐晓艾给他盛汤。 汤喝了小半碗,他突然把勺子一搁,说:“妈,你找个保温桶帮我装一点绿豆汤吧,我拿给楼上的五好老板。” “什么五好老板,乱给人家取外号。”唐晓艾凑到桌边,笑嘻嘻问,“你们有进展啦?” “没有,人家昨天帮我大忙了。”许云渺嘴上不认,脖子后面红彤彤一片,早说明了答案。 唐晓艾看破不说破,讥诮道:“那你没机会了,傍晚我晒衣服的时候,看见小荀拖着行李箱出门了。” “啊?出差都不告诉我?” 飞机落地滨城,夏日暴雨后的天空,异常澄澈明亮,一望无际的蓝,让人心情也跟着开阔起来。 荀斯桓望见天边一朵云,后知后觉地被一种欢喜充满全身,心情和那朵棉花糖形的云一样,绵软的,轻盈的,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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