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却觉得,健康的爱是双方都为此做出努力,而不是某一方单方面付出,他们可以依靠彼此,而这种依靠不是永恒地固定在某一方身上。 沈渡津是个独立的人,他不需要依靠盛闵行才能做些什么,他们之间不存在谁强谁弱,如若盛闵行有需要,他也可以依靠沈渡津。 所以在盛闵行再次给沈渡津提供工作机会时,用的措辞不是“你去”或“你试试”,而是询问他是否有兴趣去面试。 盛闵行与那家训犬公司没有业务上的往来,也不存在利益冲突,向沈渡津提起时也只是从网上看到了招聘信息,觉得这个机会适合沈渡津而已。 业内人士都知道沈渡津以前出过的那档子事,联上内部网络一查什么都瞒不过去。 当年他出了事陷入重度的焦虑抑郁,齐德突然像被夺了舍般要替他摆平一切放他重新生活,在外界人眼里,他履历一片空白,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鸡训犬师,可业内那还事在当年闹得天翻地覆,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无。 稍微有点资历的训犬师都知道,他沈渡津曾经在带犬参赛时,给赛犬喂食了兴奋剂,用量过度最终导致赛犬死亡。 所以正规的训犬公司,不可能会要他的。 盛闵行不知道其中这些密辛,遇见了好机会便推荐给他,他无不感动。 可感动完了怎么办呢,他给不出一个好的结果。 他尝试着婉拒,盛闵行却以为他是担心面试过不去。 沈渡津:“我喜欢单干,酬金都是我自己的。” “单干不确定因素太多,就比如lulu的前主人,说解除合约就解除合约了,再比如你上回面试的那个,那家女主人是看上了你的技术还是你的人都不好说。” “加入一所公司更有保障些。”他苦口婆心地劝“听我的,去试试好不好?” 再说下去就无休无止了,沈渡津不是不知道盛闵行再为他好,他永远对着为自己好的人容易心软。 最后还是他妥协。 面试分为初试和复试,第一轮初试就会筛掉一大批人,他本以为自己会是其中之一,却没想到安然度过被留到了复试。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况,他虽然存疑却也没对盛闵行说。 复试时间定在一周后,结果当天他却见到了一个绝不想看到的人。 复缙坐在办公椅上,细细品味着上好的雨前龙井,看着他一个人热血从头顶凉到脚底。 沈渡津沉声道:“盛闵行跟我说,他与这家公司半点干系也没有。” 复缙:“他是没有干系,但我有啊。” 如果他知道复缙会在,无论盛闵行说什么他都不会来。 当初钟期恨铁不成钢,负气从他家搬走后其实又联系上他。 就在盛闵行向外界公布拥有同性伴侣的时候。 钟期没有明面上问他,只小心翼翼地试探他是否看到了当天的热搜第一位。 他倒更显得坦诚,大方承认了和盛闵行在一起的事实。 自那时起长达快两个月的冷战终于结束,他们终于又重新联络上。 钟期承认是他当初太偏激,受到一次伤害后便以为所有与复缙来往的人都与复缙一样恶劣,事实上可能并不是这样,只有复缙一人信不过而已。 沈渡津同样站在好友的角度思考问题,认为复缙不可信。 结果的确如此,他一定存心瞒着,这才瞒过了所有人。 沈渡津:“你想干什么?” 复缙却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年前我接了个与这家公司的合作,与这边的老总还算熟识,他跟我说在招新的履历表上见到了熟人。” “你猜猜看,他怎么认出你来的?” 沈渡津冷冷看着他,并不准备作答。 “他说,他在一场酒会上见过你。” 沈渡津后知后觉是那场最后以获得一位爱人收场的酒会。 复缙:“你可是盛闵行身边的红人啊。” “前不久他公布了一位同性伴侣,是你吧?”这是赤裸裸的打探。 他还是不回答,一开口可能铸下需要很多精力才能挽回的错误。 他知道盛闵行与复缙之间并不是单纯的亲戚关系,尤其是上回盛闵行帮他从复缙手里劫走钟期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发生了些微妙的改变。 他不想盛闵行在不必要的地方上多花时间,这样劳心伤神。 沈渡津死不承认,复缙也不纠结,他本意也没想从沈渡津嘴里撬出点什么,“算了,这不是今天的重点。” “我给你这个工作的机会,也可以不告诉盛闵行你以前的事,”他沉沉开口,眉间散发着与盛闵行从前相似的上位者的气息,“齐度。” 沈渡津猛地抬起头来。
第100章 放心里很久的白月光 当初沈渡津年少成名,又在成名后的不久爆出丑闻。 一颗冉冉升起的晨星顷刻之间便又陨落,很多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知晓他的名字。 只有当年的圈里人知晓这些事,如今已经过去八年,当年的人更是所剩无几了。 齐德当初替他重塑身份信息时抹得很干净,几乎是将齐度变成了死人销户,可复缙不知何用了什么方法还是查到了他的过往。 战局瞬间扭转,复缙一下子便捏中了他的死穴。 他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让盛闵行知道。 “什么条件?”他嘴唇翕动。 “你帮我让钟期回心转意。” 沈渡津诧异,他没想到作为交换,复缙会提出一个这么……无理的筹码。 “这不可能,”他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插手不了,更何况站在钟期朋友的角度,你对他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我也不希望他原谅你。” “等等!” 他转头就要走,复缙只好妥协:“回来。” 他只是站定在原处。 复缙也不恼:“我退一步,你只需要将我为你提供了一份新工作这件事透露给钟期就够了。” 他意欲挽回钟期,让钟期的朋友下不来台可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成功的道路充满绊脚石。 沈渡津:“然后呢,你要靠这个做什么?” 复缙:“这就不需要你管了,你别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谈判不能总是某一方一退再退,退让方一旦失去耐心将前功尽弃。 沈渡津权衡再三,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复缙脸上已经充满不耐,“三天后来报到。” 他又提醒,“别忘了我们说好的。” 打发了沈渡津,复缙又复盘刚才的谈话。 在他查出来沈渡津即为齐度的时候是有点惊讶的,他终于知道当初见到沈渡津时那种诡异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圈里一点风声也没有,盛闵行大概率是不知道最近看上的情儿就是失散多年的白月光的。 他本意想告知盛闵行一声,但又临时觉得可以拿着这个新发现作为把柄好好利用一番。 事实证明他没想错,沈渡津上了钩,愿意在钟期面前说他两句好话。 想到钟期他又不免头疼,那人躲他跟躲瘟神没什么区别,他做的混账事是不少,但能弥补的都已经弥补了,这人还要他怎样,难不成跪下来求他原谅吗?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不可能跪。 他这儿还在拉长战线,盛闵行那边似乎也不会怎么好过。 盛闵行曾经坏了他的好事,这事他也只能算旁观者一个,可他莫名就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日思夜想的白月光刻意在面前装失忆当替身,真是怎么看怎么刺激。 不过沈渡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要藏着呢? 明明当年作为齐度时,那两人关系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沈渡津的做法他不理解但是尊重,前提是不触及他的利益。 沈渡津获得了新工作,训犬师与雇主之间的选择是相互的,盛闵行开玩笑称这与相亲没什么区别。 沈渡津:“相亲?我真去相亲的话——” 盛闵行见形势不对,忙道:“不行。” 他脸上笑容散去了些:“你以后保不齐也会与某家千金小姐联姻吧?” 盛闵行比他想象中更加认真:“我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 盛闵行不知沈渡津怎么突然生出的这些想法,不过都是要反驳就对了。 “别不放心,我给出的承诺从来都是能够实现的。” 他不准备和异性结婚,如果真要结婚的话,大概和沈渡津在国外领证是最好的选择。 沈渡津终于意识到过火了,他本来也只是顺着盛闵行的相亲玩笑开下去,哪知道这人反应这么强烈。 “我开个玩笑。”这话说得不痛不痒。 盛闵行肉眼可见地不接受这个说法,他只得又道了个歉。 这人紧皱的眉头才有所松懈:“以后这种玩笑不许开了。” ……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小半年,转眼又已入秋。 说起来也巧,沈渡津新的工作地点离盛闵行公司不远,两人下班时间接近,盛闵行还要早些,干脆就着这个时间差去接人。 新任雇主见每天都有人等着沈渡津下班,一来二去也变得八卦,明里暗里向沈渡津试探那人是谁。 “我男朋友。”沈渡津也不瞒着,很大方地道出事实。 中秋刚过,沈渡津所属的训犬公司组织了集体出国学习。 名单上沈渡津赫然在列。 机会难得,他舍不得放弃,但如何告诉盛闵行自己要离开个十天个把月的有些难。 最后还是趁着盛闵行在床上过足瘾的时候说的。 每次做完总是心情最好的时候,他就是深谙盛闵行的习性才特地挑的这个时间点。 但话一出口盛闵行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盛闵行当然希望他能拥有更好的发展,可即将面临的分别也是最难熬的。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下班接上沈渡津一块回家的日子,现在突然停下总有点空落落的。 沈渡津宽慰道:“我只去二十天,又不是不回来了。” 说白了只是他自己放不开,但也不能阻碍沈渡津做自己想做的事。 盛闵行:“去可以,但是不准看别的男人,每晚要和我视频。” 去就去吧,大不了他像之前沈渡津在剧组时那样,多跑几趟M国好了。 深秋,沈渡津跟随着公司大部队前往M国,M国的确是另一片新天地,一些对于训犬的新技巧技术也是国内尚未引入的。 这一趟收获匪浅,来得值当。 他曾到过M国,在他参赛成名之前。 齐德出门办事开会,担心他一个人留在机构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顺带将他捎上。那时他还是个十几岁大的孩子,上不得台面,连参会的牌子都是最低等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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