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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说他感天动地，但却真挚而诚恳。 姚瑞站着不动，她口中的“蠢货”对感情的态度居然是这样的，这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她在听他说话的时候才深深感觉到她并不了解赵淳，然而这样的赵淳，却让她心里又多出几分震撼，偏偏暖得她心头更热了几分。 她没有回答赵淳，而是转向安啸禹，“你回吧，我今天留下了。”她的笑容明显是轻松的。 这样的结果虽然不算完美，但安啸禹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这样的赵淳，也让人放心不少。 安啸禹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 如果按照于小安的作息规律，都快到起床的时候了。 人就是这样Hela，一旦陷入爱情，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想起对方，就如安啸禹现在，一个时间点都能让他想到于小安，然而大脑竟是这样神奇而不知疲倦，一想起他，就停不下来。 不知道他是在家还是在医院。 不知道晚上那通电话有没有让他不开心。 不知道他爸爸的病情如何。 不知道他这一回家会住几天。 不知道照顾病人这样的事他能不能承受得来。 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 带着这样或那样的念头，安啸禹躺在床上烙饼，翻过来调过去，好不煎熬。 好容易熬到五点半，他没有丝毫犹豫，就给于小安拨了电话。 于小安很快接起来，声音压得很低，“这么早？你是不是想我想的失眠了？” 内心通透嘴却犀利，就是于小安这种人。 一句话就让安啸禹如全裸示人，撇撇嘴，有点埋怨地说，“你老这么直白就没情调了。” 嘿嘿笑了两声，于小安明显换了个地方接电话，声音完全放开了，那边已经安静却带着点儿回声，“咋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啊？”声音里还有点迷糊，完全配合安啸禹的要求。 “戏精。”他笑骂，转而又问，“在医院呢？” 于小安站在医院走廊的电梯间窗口，看着楼下黑漆漆的停车场，心里却亮堂堂的，这个时间接到安啸禹的电话让他着实很意外，那人贪睡他是知道的。
第76章 有战友了 “嗯，昨晚下车就直接过来了。”到病房看到妈妈累得一脸憔悴，于小安心疼得紧，他就知道妈妈会这样——心细、耐劳、能忍、肯吃苦，宁愿自己辛苦，也不会在照顾爸爸的时候有一丁点儿敷衍。 “叔叔身体怎么样？”，安啸禹关心道。 “还行，算是常规治疗，就是我爸脾气不好，爱挑剔，我妈一个人实在受不住了才找我回来救急的。”于小安笑笑。 “什么病？”。 “肝病。”于小安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好多年了，不碍事，我们已经习惯了。” “他会冲你发火吗？”安啸禹不知道于爸爸的脾气不好到什么程度，才会让发妻已经到了忍受不了的程度，不由地又替于小安担心起来。 于小安在电话那头先是笑了，接着才说，“怎么会，他最待见的人就是我，我比他命根子还亲，要是冲我发火，那就不是我爸了。他每次看见我都一点儿脾气没有。” 这话不是哄人，更不是安慰安啸禹，是真的，在于爸爸眼睛里，于小安就是婚戒上的钻石、手表里的机芯、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宝贝得不得了。 这也是于小安一贯得瑟非凡的原因之一。 “那就好。”安啸禹哑然失笑，想想也是：那毕竟是他亲爹，还能把他怎么着。 “哎我跟你说，我不在家盯着你，你给我老实点，我可不喜欢那啥，那啥色儿的帽子啊！”于小安一边说，一边搓搓自己的鼻梁。 查岗这种事于小安不会做，刨根问底这样的话他也问不出来，但是昨天那通电话明显是让他不安的。 安啸禹一听就知道于小安想说什么了，偏偏他又不直接说，还绿帽子，实在让人觉得可爱到不行，让他觉得自己不坦白从宽都对不起他这呆萌的属性，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于小安“汇报”了一次。 “我操。”于小安一激动就又忘了安啸禹对他的提醒，粗口爆完，又觉着不对赶紧捂住嘴巴，想想安啸禹不在面前，随即坦然道，“姚瑞表个白都这么带感，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如果于小安此时此刻正在安啸禹面前，安啸禹真想刮刮他的鼻子或者弹一下他的脑门，要不就狠狠亲一口。 他不在身边，安啸禹眼前却是那人瞪圆了两只眼睛一脸吃惊的可爱模样，不由地失笑道，“要不然为什么我说她像你啊！” 于小安捧着电话讪笑，“你这是夸我吗？我跟你表白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方式不同，但都足够直接。安啸禹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来。 电话那头，于小安甚至能听到安啸禹的呼吸声，在清晨几乎没有人的医院洗漱室里面，他从不知道，也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一天，和自己喜欢的人通电话，不用说话，只要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心里就异常满足。 “还有想说的没？就比如特别想我，不适应我不在身边之类的？不说我就要挂了。”于小安厚着脸皮问安啸禹。 安啸禹故意说：“那你挂了吧。” 于小安的性子，就是你不能太逆着他，他会炸毛；但是也不能太顺着他，他还是会炸毛。 于小安自然知道安啸禹是故意的，不在意地“切”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手机在手里还温温的，就好像对方在身边一样的温度，这一刻，无论是于小安还是安啸禹，心里都前所未有地充实。 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的战场，突然身边多出一个战友和你并肩作战，彼此成为对方的后盾和力量，不再寂寞，也不怕寂寞。 于小安转身往病房走，走廊里的休息凳上坐着一对情侣，女的满面愁容低头不语，男的不说安慰的话，只是左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右手用力握着她的手。 在医院，每天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悲剧和烦恼上演，陪爸爸住院这么多次，于小安也算是耳濡目染了不少，他见过了大病来时亲人间的冷漠无情，也见过了举家上下共渡难关 有他所嫌弃的，自然也有他所羡慕的。 要是以往，看到今天这样的情侣，虽然不清楚对方背后的故事，可他一定会羡慕他们，开心时有人分享，烦恼时有人分担。 今天却不同了，当你心里住了一个人，世界都仿佛跟着温暖了起来。 于小安在心底默默地炫耀着：男朋友，可靠的男朋友，我也有。 脑海中的安啸禹正任由他无法无天地笑着，用最宠溺最忍让地笑容。 回到病房，爸爸已经起来了，护士已经把药包挂架子上了，现在正在给他的留置针接输液管。 老于看上起气色不错，一睁眼看到儿子在身边，更是感觉精神了很多。 父母生病，懂事孝顺的儿女就是最有效的良药了。 “爸，醒了？”他走到床边，笑意盈盈。 要不是病房还有其他人，老于恨不得把自己儿子搂过来亲一口。 很多年了，大概从于小安小学毕业的时候开始，老于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渐渐地开始在家休息养病，生活除了靠小安妈妈的工资，还有就是自己单位给的一些补助。 好在于妈妈是个勤俭持家的能手，日子虽然一直紧巴巴的，可是吃穿用度哪一样也没有缺少。 他心里一面感激于妈妈的付出，一面又痛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没有本事给自己爱的女人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这种愧疚，久而久之又演化成一种无法宣泄的恼火，实在受不了了，他会冲于妈妈生气，他气她只想着这个家而忽视了自己，却又无力改变现状。 这样的生活仿佛中了魔咒一般，陷入一个死循环。 于小安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点点长大，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对老于都是怨恨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让妈妈哭了很多次，老于可能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儿子心里做了好多年坏人。 直到渐渐懂事的于小安明白了老于那种焦虑和力不从心，直到他发现其实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第77章 照顾老爸 后来，于小安成了改善这一局面的唯一法宝：他帮着妈妈做饭洗衣服，天气好的时候陪爸爸在小区里遛弯散步，用他信手拈来的扯淡功夫总是把老于逗得哈哈大笑。 再后来，于小安发现了还有一个可以让爸爸妈妈都开心的妙招——好好学习。 他的成绩没有特别出类拔萃，但是在普通人里凭着自己的勤奋刻苦，所得到的收获也算是实至名归。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于妈妈笑得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皱纹，而老于哭了。 嘴角上扬，眼角泛泪。 他还倔强地不想让于小安看见，非要说是沙子迷了眼。 在周围人们不断的道喜声中，老于一次次地抬起手，抹去眼角的湿润，可那些眼泪，他一向认为只属于女人的东西，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在他近乎虚度的十几个春秋里，他被一种无用无能的自我认知和评价困扰着，他甚至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而于小安改变了他的观点，或许他在于小安身上找到了本应该属于他自己的存在感。 那种生命和能力得以被延续的自豪一点一滴化成了他的眼泪。 老于抬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捏了捏于小安的肩膀，“你小子是不是长个了？” 于小安的身高一直是老于心头的一个痛，他总觉得是因为以前穷，让于小安青春期没有补好身体，欠了营养，才一直长不高的。 于小安啪的立正站好，如同站军姿一般站了个笔挺，自信地告诉老于，“报告首长，的确是长高了，实测已经接近1米75！”他最擅长的就是在父母面前耍宝了。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送早饭的于妈妈看见，于妈妈疲惫的脸上一瞬间便攀上一个意义明确的笑容，却又故作嫌弃地摇摇头，“这孩子。” 上大学以前，于小安和妈妈一般高，现在已经比她高出一截了。 于妈妈眼里的儿子始终是乖巧懂事可依靠的，特别是眉目间的表情像极了自己，而不服输的心性，像极了他爸爸。 越看越是喜欢。 在医院陪护，虽然没什么特别繁琐的事儿，但就是特别熬人，时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住，只能缓缓流过，让人烦闷却抓不住筋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午忙着看护士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地给老于输液换药送药，还算充实，午饭过后的时间就显得特别难熬了。 一方面，于小安要盯着液体的进度，不敢睡；另一方面，病房里的人都睡了，那种安静的空间里无法彻底藏匿起来的沉睡的声音让人更觉得身体的困乏。 于妈妈被于小安“撵”回家去休息，自己在医院陪爸爸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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