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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安冲安啸禹温柔地笑，“我陪你。” 看完房，安啸禹提议去看场电影，吃了夜宵再回家。 取了车，于小安一上车就开始犯困。 安啸禹刚把车子打着，还没来得及走，电话就响了。 刘彩云。 “喂——妈，嗯，是，没啥事，准备出去转转。嗯……您说……”安啸禹听电话，于小安闭目养神，间或撩起一只眼皮瞄一眼安啸禹。 车子里空调温度降了下来，吹出让人舒服的凉风，于小安真是有点困了，只不过安啸禹的情绪有些奇怪，说的话也很奇怪。 “啥？您说真的？确定？……您真的打算留着？……不危险吗？……您不再好好想想？毕竟……” 于小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刘彩云还需要打电话来和安啸禹商量的事儿，要么是和他有关，要么是和钱有关。 “嗯……行吧！我尊重您的决定。”安啸禹挂了电话，有些郁闷地靠着头枕。
第273章 消息炸裂 “又借钱？”他试探着问。 “不是。”安啸禹似乎有点恍惚。 “那你怎么好像很不开心？”果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男朋友重要，男朋友不开心的时候，连瞌睡都顾不上了。 “我妈……怀孕了。”安啸禹从车里翻出一包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烟，给自己点了一颗。 “……”于小安不知道该说啥，能说啥，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惊悚。 这消息多少有点炸裂。 他仔细反复琢磨了好几次“怀孕了”的意思，才问安啸禹：“阿姨，今年多大了？” “四十三。”安啸禹狠狠地抽了口烟，冷笑了一声，“这特么的都疯了么？就算现在二胎放开，她有必要挑战高龄产妇吗？” 大概是真爱吧……于小安无比震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都没有见过安啸禹这样生气。 不是暴怒，也不发泄，就好像只是针对他自己，他用力抽烟，凶狠地将指甲掐进自己的掌心。 “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就算刘建成真的对她好，这个年龄了，还有必要非得生个属于他俩的孩子吗？”安啸禹又说。 “阿姨是……想生下来？”于小安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安啸禹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紧接着又去拿烟盒，被于小安拦住了，“别抽了，又不解决问题。” “我再抽一颗。” 于小安松了手。 安啸禹想了想又把抽出来的半颗烟推了回去。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有些痛苦地说：“小的时候，她跟我爸离婚的时候，都没问过我乐意跟着谁过；随后就是多少年的不管不问；我高考那年甚至连人都不知所踪；再婚突然通知我，现在又来告诉我她要生二胎，我去，我能说些什么？我总不至于帮你连弟弟妹妹都养了吧？不是不能养，只是这都特么的什么事儿！” 他说的语无伦次，可是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子插在心上。 从无助到自助，再到很有可能助人，他靠的全是自己。 于小安从来没有经历过，他在家里一直和父母是平等的，小到喜欢哪个牌子的油盐酱醋，大到于爸爸要不要办理病退，都会跟于小安商量。 像安啸禹说的这种完全在他最需要帮助和关爱的时候被无视掉、他有能力了却又在他面前装弱者求帮助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在安啸禹简单的陈述里，于小安觉得自己的心脏缩成了一团，他很心疼自己的男朋友。 伸手过去，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顿了顿，又收了回来，“禹哥……” 安啸禹冷哼，“真讽刺，在别人带孙子的年纪，带儿子。这就是她未来几年的生活。希望她别生完了又不要，这世界上就又多了一个像我这样的野孩子。” “禹哥……” “没事，我没事，我没事。”安啸禹说。 毫无可信度。 于小安才不信他没事。 “你有我呢！”他说。 安啸禹不想让于小安担心自己，握了握他的手算是收到安慰，但乱入一团麻的心情并没有改善。 - 八月底，于小安又回了趟家。 航磊快要开学了。家里还有很多事。 于小安一回去就先去看了大姑，大姑没有住院了，化疗的时候去一下，平时都在家休养。 住在家里，不用亲眼目睹生生死死，心情还稍微好一些，而且在家还能看看电视看看书，大姑精神好的时候还喜欢织织毛衣，注意力不全集中在病情上面，心态也好一些了。 不过即使这样，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航远茹已经瘦了一圈，治疗的副作用让她皮肤黯黑，肤色虽然不好，精神还不错，尤其是看到于小安的时候，眼神都更亮了。 和大姑打过招呼，于小安回到楼下客厅里。 航磊打了好几个包的行李，其实他自己的东西就一个小包。 于小安转了一圈看看这个，动动那个，问航磊：“都是大姑的东西？” 航磊点点头，“我不放心把她留这儿，那样我上学也不安心，和邵翀商量过，就让大姑先住之前租的那个房子，离医院不算远，到北京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医生和治疗，所以一起去吧。” “军训的时候怎么办？” “邵翀照顾吧。这两个人，说实话，我还都不放心。”航磊苦笑。 于小安想了一下，“要不我替你盯半个月吧。” 航磊听了笑了笑，但特别认真地拍了拍于小安的肩膀：“哥们儿，心意我领了，但是我拒绝。你上学一天也不许耽误，以后我还得靠你呢。” “滚犊子，自己有手有脚的，想吃软饭也还有邵翀呢，关我鸟事。”于小安笑着，说的话却很认真，“说真的呢，时间长了我也耽误不起，但是半个月还是可以的，你需要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和安啸禹轮流去，一个月就扛过来了，再说，你要军训最多也就二十天。” 航磊没再拒绝。 第二天一早，安啸禹开车，拉着于小安、航磊、邵翀和航远茹，一起出发，目的地：帝都。 “禹哥，辛苦了。”航磊说。 面对生死和与至亲的生离死别，人的思想可能就会被打通经脉，突然间通透的很，航磊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除了遇到邵翀，就是有于小安这么个朋友，而安啸禹也让他更放心于小安的未来。 “这种话不用多说了。”邵翀说，“需要你感谢的人不会来跑这趟的。” 于小安冲邵翀比了个“耶”的手势。 邵翀浅浅地笑了一下，笑容转瞬即逝。 于小安总觉得他有心事的样子，可似乎他一直就那样淡然。 将近六个小时的车程，只有安啸禹一个司机，他们路上休息了三次，安啸禹也是第一次开这么久的车，感觉非常疲惫。 到了北京的时候，大姑满足地还开玩笑，“我可从来没想过，我就带了磊子一个孩子，这个年纪收获了四个儿子。这辈子，真是一点儿不白活。”
第274章 其乐融融 “大姑，幸福吧？”于小安从副驾驶扭回头来冲大姑笑，样子傻憨憨的， 安啸禹跟于小安之外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太爱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大姑的时候总觉得特别亲，跟航磊和邵翀也相处得非常融洽。 这次也不例外，既然大姑这么说，安啸禹求之不得，也跟着附和：“那您想儿子的时候，需要用儿子的时候对我们四个可千万别手软。” 大姑开心应和着：“会的会的，不手软。这不是正在用嘛！” 五个人，其乐融融。 航磊的学校就在邵翀学校的对门，航磊当时给邵翀租的房子就在邵翀学校里，普通民居，两室一厅，房子是九十年代的，住着很舒服。 因为放假前并不知道大姑也会一起来，邵翀把本来自己睡的主卧腾了出来，次卧原来一直空着，想找合租的，幸好他在这件事上一直拖拖拉拉，不然还真是添了麻烦。 这会儿他和航磊把次卧的小双人床收拾出来，新买了床垫被褥，虽然对他俩而言有点挤，但也无妨，反正为了好好照顾大姑，他俩应该是轮流在家的。 安顿好大姑先休息，安啸禹他们几个出门买饭吃。 于小安看看学校周边的环境，帝都真的寸土寸金，要买套房子住，对于他们几个现在而言真的有些难度。 “磊子，要不请个保姆或者护工什么的吧？”一出门，安啸禹就提出这个建议。 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来他俩平时要上学，就算经常会有没课的时候，住得也很近，但课表不是他俩排，万一对上都有课的时候没人照顾大姑，总让人不放心；二来他俩都是男的，照顾大姑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 航磊其实也考虑这个问题了，只是这件事他不想让安啸禹再帮他办了，“行，稍后我找找中介，你们就别替我操心了。来趟北京这么辛苦，咱们好好吃顿饭，转悠转悠。” 于小安被安全带绑了大半天，全身都僵的，“我俩明天就回去了，也要开学了，不玩了，反正你俩在这儿，等国庆假期吧，不忙的话，就来玩儿几天。或者如果我课能调的开，我提前来替换替换你俩也好。” 航磊也不和他们客气，自己兄弟，说多了见外。 吃完晚饭，安啸禹在附近的快捷酒店定了房间，他想早点休息，第二天好早点开车出发回C市，偏偏于小安好像舍不得航磊似的，非要多待一会儿。 安啸禹没办法，拖着一身疲乏一个人先回酒店睡觉。 于小安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话没说出口，可心里也心疼让安啸禹一个人开了那么久的车，有点悔恨自己在考驾照这件事上的不积极。 蹑手蹑脚地洗漱完，脱了衣服往安啸禹被窝里钻。 安啸禹迷迷糊糊地把半夜爬上床的人搂进怀里，“你终于舍得航磊了？” 于小安怅然，一点儿都不困的样子，睁着幽黑的大眼睛看着黑暗中安啸禹的面部轮廓，“我啊，不怕你吃醋，是真不放心航磊。”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那个蠢货。” 安啸禹的睡意正浓，可也被“不怕你吃醋”五个字打退了一些，精神被挑起了一丝，“怎么了？” 于小安配合着黑暗中的午夜，声音不高，“准确的说，是很担心。本来我以为他顺顺利利考上大学，不用和邵翀异地了，能够冲散一些他爸带给他的不良影响，谁知道大姑又出这事……” 语气一点点沉下去，很郁闷。 于小安自己心里很郁闷，他设想了一下这件事的发展：对航磊而言，大姑如果离开，大概比他亲妈去世的时候给他的创伤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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