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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是为了圆一个谎，编了一个故事，听者却小心翼翼地记下了——燕婷现在跟于小安不在一个学校，是不是能够进入他所画出的“允许”范围，挣扎着努力成为他最亲近的人之一。 安啸禹一曲唱毕，把麦克风还给了主场选手，无视让他“再来一个”的观众径直跳下舞台，直接走到于小安这桌，坐进唯一的一个空座，和于小安中间隔了个刘晟。 刘晟毫不吝啬夸赞，竖起大拇指冲他说：“禹哥，炫酷！” 王娇惦记的是于小安输掉的那二百块钱，打算尝试“听者有份”的计划，眼角一弯，问安啸禹：“我说帅哥，小安输给你的二百块钱，咱们是不是可以化成今天的酒啊？要不买个冰激凌什么的也行啊！” 信息量一点都不大，可是安啸禹愣是没听懂。 人有没有智障不知道，于小安在一边接话了，“我和他们都说了。咱俩打赌那事儿。” 小崽子一挑眉，信息传递了过来。 可以的，安啸禹脑子里根本没来得及捋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打的赌，但是并不妨碍他嘴皮子上火车跑得快，“那还是个事儿嘛！不就二百，你们想吃啥？” 王娇和刘晟几个人白捞着了吃喝，喜笑颜开。 一轮啤酒过去，他们桌上的液体被默默换上了芝华士，二百块钱赌注的帽子早就被酒精这阵烈风吹得无影无踪，严重超出了预算。 不过安啸禹早就做好了结账的准备，根本也没把这笔开销放在眼里。 等莫凯演出结束，已经进入午夜，他收好宝贝吉他“回到人间”，就发现刘晟喝的舌头都大了，还依旧坚挺地咋咋呼呼地找于小安干杯。 莫凯一脸的痛心疾首，拽着刘晟的领子硬生生把人按回沙发里面，他挤在安啸禹旁边坐下，恨铁不成钢地问刘晟：“你跟于小安喝酒，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这话把安啸禹逗笑了，努力没让嘴里的酒液喷出来，却引来了王娇和燕婷的好奇。 彼时燕婷因为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喝酒的时候能推则推、能躲则躲，再加上也怕喝多了回家没法交代，所以非常克制，此刻也就异常清醒。 王娇性格豪爽，在女孩子里算得上是不拘小节放得比较开的，所以刘晟跟于小安拼酒她也跟着碰杯，不过他俩喝一杯她就喝一半，加上大概本身酒量不错，她现在的状态只是有点头晕，就是脑子很清楚，只是晕的那种状态。 刘晟瞪着一双发瓷的眼睛看着莫凯在自己面前巴拉巴拉，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好像在说话，可他不管怎么努力的竖起耳朵、集中精神都没有办法听清楚莫凯在说什么，他听不清，两个女生听清了，莫凯说：“于小安是个酒桶，你这么跟他喝，不是有病么！” 于小安此时惯性装逼，拿起酒瓶找度数，“至于吗？这酒没啥劲儿啊！” 诚然，度数不高，也看您是怎么个喝法！ 他不是故意耍刘晟的，是他自己心情不好，有了挠手心的保证还是心情不好，有些人有事天理难容对吗！ 安啸禹好端端的凭什么就要接受莫凯的邀请来唱歌呢？尤其是在莫凯那小子动机不明的情况下？ 退一万步说，唱就唱吧，穿个情侣装一样的T恤给谁看呢！ 再退一万步说，穿就穿吧，莫凯一回来就不遗余力地往安啸禹身边贴是几个意思？越想越觉得委屈，虽说于小安是海量，但是借酒消愁总不是什么科学的心理安抚，他身体没醉，心醉了。 爱一个人真特么累。 还学会吃醋了。 吃的还是莫须有的醋。 抬手抓吧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他突然感到有些闷热。 刘晟还不服气：“酒桶怎么了？我外号也是‘千杯不跪’，我的酒量也不是吹牛皮吹来的，我也能喝。” 莫凯可没那个耐心陪他上演酒后亲情剧，于是随口敷衍：“对对对，你能喝，我知道，你最能喝。”不知道为什么，莫凯说到这里，突然诡异地看了安啸禹一眼，既像是在寻求安慰，又像是在寻求表扬。 于小安眼睛有点酸，他觉得自己是有点醉了。 燕婷掏出手机看看表，“我看咱们今天散场吧，时间不早了。” 王娇应和，女孩子太晚回家毕竟不好，“是啊，莫凯你送刘晟……” 她话未说完，就被燕婷急急打断，她眉眼间有一股焦躁，轻轻拽了下于小安的衣服，“小安，你能送送我们吗？”近乎哀求的语气，搞的于小安一头雾水。 毕竟他和安啸禹今天也没开车，于小安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到车。 王娇一愣，她本来想说“我和燕婷自己打车走的。”谁都知道于小安肯定和安啸禹一起回家，她和燕婷又住在隔壁单元，什么时候都是同出同入的，不过燕婷这么一开口，她自然就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燕婷什么心思，在场的大概只有她最清楚了。 王娇知道，暑假于小安回来住的时间并不长，这次一分开，至少又是大半年的时间不能见面，她猜燕婷是想多和于小安待一段时间。 安啸禹看看一脸真挚的燕婷，又看看犹豫不决的于小安，“走吧。人家女孩儿都张口了。”
第232章 心里有人了 其实本来就是顺路的事，只不过两个人现在心里都有事，看起来别别扭扭的，就是想尽快把心里的那些不快吐露干净，说个明白。 于小安看到安啸禹眼睛里不似以往那样洒满阳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明显晦涩的隐忍。 “行，那我送她俩，你呢？”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一出来竟然饱含讨好，明明应该他生气的不是吗？可是相比之下，他似乎更害怕安啸禹生气。 他不太在意刚才燕婷语气里的哀求，这会儿倒是心知肚明自己有一些哀求的意思。 安啸禹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对这个小崽子动气，“当然一起呗。”理所当然，似乎于小安多此一问，这是必然的答案。 莫凯想说什么的，可是其他四个人似乎已经在沉默中达成共识，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只剩他和烂醉的刘晟。 安啸禹离开沙发范围的时候才回了头，“走吗？” 莫凯半抱半扛地拖着刘晟往门口走，身上还穿着玫红色的T恤，神色隐藏在灯光的阴影里，模糊地点点头。 盛的夜晚，偶有风吹过，却带不来一丝凉意，沉闷燥热，如同此时几个人各怀心事的心情。 “打车吗？”安啸禹这话是问莫凯的。 莫凯明显还有话要说，可是安啸禹没给他机会，冲着就等在酒吧门口的出租车招了招手，随后帮着莫凯把刘晟塞进了车座，司机师傅一脸的不满意，“喝高了吧？别吐我车上啊！”安啸禹掏出两张红钞票递给司机，冲他摆摆手，歉意写了满脸。 司机接过钱，默默闭嘴。 居然还有人带现金。 于小安看着这一切，也没说话，车子启动的时候他才对莫凯挥挥手。 莫凯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也只能作罢。 随后跟上来的出租车准确停在了等客的位置上，于小安打开副驾驶车门冲安啸禹做了个“请”的手势，安啸禹刻意抬高下巴，点了下头，了然地坐进去，砰！的关上门！ 躺枪的车门在司机的一脸惊诧里无辜的不再发出声响。 王娇、燕婷和于小安先后坐进后排，气氛突然变得异常诡异。 于小安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还混着T恤上的洗衣液味儿，燕婷在狭小的车厢里如愿以偿地和自己男神紧紧挨在一起，皮肤贴着皮肤，女孩子心事重重，却也掩不住更加汹涌的心潮澎湃。 本来炎热的季节，空气里飘浮的都是浮躁和烦闷，司机不舍得开空调，几扇车窗大开着，燕婷感觉自己额头都出了一层汗，后背的汗渍粘湿了贴着靠背的衣服，她碰触到的于小安的手臂却是一片冰凉。 “小安，你不热吗？”燕婷一心想攻占女朋友的本位，此时正在动用关怀攻势。 于小安一心想的都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底下都没发现莫凯和安啸禹两个人什么时候走那么近的，现在哪有心情分一份给燕婷，于是抬起大眼睛就是一脸懵，“嗯？” 动作很猛，燕婷的脸近在眼前，于小安却无动于衷，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觉得安全空间被威胁到了，不自觉地向后闪了闪。 倒是坐在前排的安啸禹，头也没回，开口就说，“小安就是这样的体质，一夏天都冰冰凉凉的，靠着他就跟抱着空调似的，可舒服了。” …… 燕婷嘴里就像是嚼了把沙子，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安啸禹这句分明是在划分归属的话。 王娇就算喝了酒，脑子也清醒得很，通过这句话，再联想安啸禹唱歌时候的眼神，无论于小安说什么打赌的迷雾，她都确定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只不过燕婷当局者迷，看的不那么透彻。 到了女生家小区门口，于小安非常绅士地下车为她们开门，安啸禹纹丝不动，计划的就是送了她们，他俩继续坐车回新家的，没想到燕婷突然提出要求，她俯身在副驾驶车窗边请求安啸禹：“禹哥，你能等一下吗？我想和小安说两句话。” 王娇一听就急了，燕婷这分明是自杀行为。 谁知道安啸禹意外的点了点头，“行，我没问题，只是别让师傅等太久。”说完又掏出万能的钞票给司机，看也不看车下的两女一男，反而问司机，“师傅，能给根烟抽吗？” 几个人往小区门口的大树阴影里走了几步，王娇自动回避，站在几步远之外等着燕婷。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于小安再迟钝也知道燕婷想说什么了，所以从出租车旁边到大树底下的十几米距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拒绝。 “于小安。”燕婷比于小安低一截，视线水平的位置是于小安的鼻尖，她不敢再抬头，不敢对上于小安的视线，鼓足勇气才喊出了他的大名。 “嗯？”于小安一贯的毒舌毫无施展，面对一个对自己动了心的女生，他甚至连话都不会说。 “能做我男朋友吗？”短短七个字，燕婷说的舌头都打结了，却无比直接，好像一柄磨尖削利的宝剑，直刺要害。 于小安被这攻击呛得喉头一滞，不知道该说什么，凭着他对燕婷的了解，他从未想过她会这样一针见血。 见他不说话，燕婷之前的热血沸腾就像是被一桶冰渣从头浇下来，不止冷，还刺骨，可还不死心，眼巴巴地看着他，追问了一句，“可以吗？” 于小安张了张嘴，只叫了声燕婷的名字，便又没了动静，他在措辞，他在想该怎么说才能让眼前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小姑娘对自己死心，燕婷看他为难地欲言又止，才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结局：“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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