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许如清还以为他是在片场待得不习惯，又不好意思明确表示自己要回去。
毕竟是有钱人家娇养出来的少爷，能在这儿陪他一上午已经很不错了，许如清主动给他台阶下，“你是不是不太习惯？”
想到许如清刚刚在萧易然面前有说有笑，又蹦又跳的，顾方野就像生吞了一整个柠檬似的浑身冒着酸气。
演戏嘛，作为未来的演员家属，他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导演也要色眯眯地盯着许如清看。
许如清还接受得这么自然。
这就是娱乐圈吗？
不习惯，这太不习惯了。
顾方野点点头：“嗯！”
“好吧。”许如清心头略过一丝失落，“那你先回酒店，或者去忙你自己的事情。”
顾方野；“嗯？”
“你这是在撵我走吗？”他低着头，委屈巴巴地看着许如清。“我没有打扰你拍戏吧？”
“是我助理的工作做得不好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他好像总是在误解自己的意思，许如清有些无奈，却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我是怕你无聊。”
“一点都不无聊！”顾方野挑眉看着他，斩钉截铁。
能贴身跟在许如清身边看他拍戏，对顾方野来说是天大的好福利，怎么会无聊呢！他只是有些酸罢了。
“那随便你吧。”许如清拿他没办法，继续去拍戏。
今天拍摄的是萧易然饰演的乔玉清即将离开青山派的戏份。乔玉清一直把乔玉凌当亲弟弟看，并不知道他对自己早就恨之入骨。
他这次下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想要承担起救万民于水火的责任。离开前，他还特意邀请乔玉凌跟他一起下山，却被乔玉凌拒绝了。
他还不知道，下山之后他会遇到很多困难，而这其中大多数都是乔玉凌特意设下的圈套。
乔玉凌迫于父亲的威压，将乔玉清送到山脚下。下山的路上，乔玉清一直滔滔不绝，讲着他和乔玉凌一起长大时发生的趣事。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和谐地相处，下一次见面，便是刀剑相向了。
说起以前，乔玉凌也微微有些触动。只是他不像乔玉清那么多话，只是点点头，微微应和着。
赵梓元可太知道现在的观众们喜欢看什么了，他将这段剧情拍得细节满满，甚至在原著的基础上补充了几个乔玉清和乔玉凌长大后一起习武的画面。
他是拍爽了，可他旁边蹲着的顾方野就不那么爽了。
这个乔玉清演的到底是个救世的大侠还是个喜欢调戏师弟的登徒子啊！练剑就练剑，突然搂一下腰做什么？比试就比试，这么频繁地对视做什么？
赵梓元感受到身旁的人隐隐透露出的杀气，略有心虚地喊了声“卡”！
顾方野给许如清做助理做的酸气冲天，林秀婉女士却在得知顾方野正努力追妻的消息时，心里甜滋滋的。
是的，背刺顾方野第一名的迟之，再一次出卖了他。
林秀婉正在和她认识的珠宝商发消息，想给未来的儿媳妇准备个见面礼，助理雅莉却突然推门进来。
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像是有话要说又很难开口的样子。
林秀婉抬眸看她一眼，“怎么啦？有话就说，没事就过来帮我看看，这镯子的成色怎么样。”
“林总。”雅莉有些为难地看了林秀婉一眼，慢吞吞地开口：“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你来都来了，”林秀婉放下手机，看着雅莉，“不就是准备说的吗？”
确实。雅莉点了点头，将她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林秀婉。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传出去不太好听。
只是林秀婉听雅莉说完，把手机往前一推，“噌”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喊得整栋办公楼都跟着震了震。
“顾方野他有病吧！他没事去举报人家公司做什么？”
“行，他举报！他偷偷摸摸地举报也行啊！他还，他还给人行政部发了通知，啊？丢人丢得全上京城都要知道了，啊？我林秀婉以后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
“他是不是有病？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对于林秀婉的反应，雅莉早有预料。自家老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一点就着。
“林总，您别气，您别气。”雅莉连忙走上前去，抽了几张桌子上的A4纸，给她扇风，“您最近血压高呢，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哈！”
“再说，方野这么做其实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林秀婉停下脚步，一脸怒气地看着雅莉，“他整天无所事事，他有什么情有可原的！”
“我还放心让他去追女朋友呢，我真是高看他了！就他这三岁半孩子的心性，哪个好人家的女孩能看上他！”
“我看，就应该把他抓进公司来！像他小时候写作业那样看着他，我看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不敢给我搞这些幺蛾子出来！”
“林总。”雅莉不是很赞同地看了林秀婉一眼。她在林秀婉身边跟了多年，可太知道这对母子的症结在哪了。严母想管儿，顽儿却不爱听管教。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方野才宁愿去迟之的爸爸那儿上班，也不愿意来自家公司的。
林秀婉喘着气坐下来，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那你说，他有什么情有可原的！”
雅莉放下手中的纸，又确认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关严实了，这才鬼鬼祟祟地附到林秀婉耳边，将刘世尧往顾方野床上送人的事说了。
听雅莉说完，林秀婉也觉得顾方野的举动确实情有可原。可是，她还是想不明白，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光她知道的就好几回，可她那好大儿可从来没像这次一样，声势浩大地给人举报了。
她看向雅莉：“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刚好就是方野喜欢的人啊？”
雅莉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听到消息呢？”
“还有你打听不出来的事情？”林秀婉怀疑地看向她。
雅莉嘿嘿一笑没有接话。
被顾方野实名举报的刘世尧此刻正焦头烂额。星海其他创始人得知被举报的消息后频频给他打电话，他赔着笑，解释得口干舌燥。
刚放下电话准备喝口水，刘世尧的手机便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不耐烦。
六年前那件事，他算是看透了，他这个师哥表面上人模人样，实际上都烂透了，也就能拍拍不卖座也不卖好的小众文艺片唬人。可偏偏那人会营销，将自己在娱乐圈吹得纤尘不染，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
刘世尧接起电话，强忍着不耐烦，“孙导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哈哈哈世尧啊，最近怎么样？”孙雪涛毫无避讳地开口，“我听说你惹了个小麻烦，处理得怎么样了？”
“呵，”刘世尧本就心气不顺，听孙雪涛这么说，也就不再给他什么好脸色了，“还不是您给我送过来的那尊大佛惹的事。”
“当初我就说许如清不适合进娱乐圈，这不，把顾方野得罪了，害得整个星海都没好果子吃！”
“把顾方野得罪了？”电话那头的孙雪涛轻嗤一声，“我怎么听说顾方野正在剧组陪他拍戏呢？这怎么看都不是把他得罪了，而是把他伺候舒服了吧。”
刘世尧听孙雪涛这么说，也是一愣：“你听谁说的？真是这样，顾方野不谢谢我，怎么还给我举报了？他这是什么操作？”
孙雪涛的同班同学毕业后留校任职，他手下的一个学生正是赵梓元。孙雪涛本就有意打听许如清的消息，前几天听到这件事，便心有不甘。
当初许如清还是个学生，任他如何威逼利诱，许如清都不肯从了他，眼下却老老实实跟了讯A集团的少爷。在孙雪涛看来，许如清也不过是追逐金钱权势的势利眼，他在自己面前的清高都是装的。
“说不定是许如清对你怀恨在心，故意让顾家那小少爷整你玩呢。”
孙雪涛说得越是轻巧，刘世尧越是生气。
“他的合同可还签在星海呢！”
“合同？”孙雪涛冷笑一声，“攀上了顾方野，什么合同还能困得住他啊。”
“不过，你也别担心。”孙雪涛话锋一转，“顾方野能新鲜几天啊。”
“等他对许如清的兴致过去，你想拿许如清出气还不是轻而易举。只是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你好哥哥我啊！” ----
第21章 拉拉链
陪许如清拍戏的顾方野犹如隐居世外，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情。眼下，他正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等许如清换完衣服出来。
演员一进组拍戏，曝光就少了很多。尤其是《江湖事》还处在保密中，粉丝们也不太知道许如清拍的是什么戏。【清清鱼塘】里一众留守粉丝鬼哭狼嚎，就连向来表现佛系的唯粉Rosy也忍不住在群里哭哭。
顾方野向上滑动着屏幕，翻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美滋滋地想，还得是我啊，主动出击才能和清清贴贴！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公开恋情，公开恋情以后清清会掉粉吗？掉粉也没关系，动用一下钞能力就可以了。但是清清会不会因此伤心啊？
想到这里，顾方野幽幽叹了口气。
丝毫没有想过许如清会拒绝跟他在一起的这个可能。
“顾、顾方野。”
被一道门帘隔开的更衣间里突然传来许如清的声音，顾方野连忙终止自己胡思乱想，跑了过去。
“怎么了？”他听出许如清语气中的不自在，半张脸几乎贴在门帘上。
古装衣服虽然繁琐，但许如清一向不喜欢别人帮他换衣服，从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张小乐也根本指望不上。所以许如清一向是自己换衣服的。
可今天换衣服前，许如清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已经很小心了，但明明很基本的操作，还是出了问题，他的假发不知道怎么跟背后的衣服缠在了一起，解不开了。
他自己捣鼓了半天，越着急越弄不好，又担心把戏服扯坏了，还没卸妆的脸涨得通红。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仰着脑袋斗争了半天，最后只能喊顾方野进来帮忙。
他有些迷茫，也不知道让顾方野帮他换衣服到底妥还是不妥。但总归他找不到别人帮忙，只能认命。
更衣室空间狭小，顾方野背靠门帘，面对许如清半敞着的后背。光线昏暗，可顾方野却仍能感觉到许如清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光洁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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