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传来关杭的声音:“叫我干……” 关杭话说了一半就看到这幅场景,后半句话猛地卡在喉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这一声很显然让时舟南回过神,一把扣住温遂的肩膀将他将推开,冷着脸侧过头去。 “需、需要我回避一下吗?”关杭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吓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温遂又没了动静,像没骨头了一样,软塌塌地倚在时舟南的手臂上,时舟南几乎没犹豫地抽出手,温遂的头就这么顺势撞到桌面发出一声闷响,光听声音就知道撞得不轻。 关杭吓得在门口半天不敢动,见温遂倒下去就没了反应,时舟南也别扭着不说话,才试探着走进来:“啥情况??” 时舟南:“他喝多了。” “时舟南,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他喝多你也喝多了吗?” 关杭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喝多过,更别说酒后乱性。况且眼前的时舟南压根就没喝多,很明显是清醒的。 但时舟南却说:“嗯。你什么也没看见。” “我是旁观者,当然能当成什么都没看见,甚至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他呢?” 即便刚刚场景中的时舟南超出关杭的认知,她还是下意识觉得时舟南不可能会这么快对温遂心动,这种情感来源多半是另一个人,她甚至有些心疼温遂。 作为时舟南的朋友,她见证过无数飞蛾扑火似的表白,时舟南对朋友没话说,可对追求者的态度非常过分,一旦开了这个口,就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知道今天时舟南抽什么风,半天过去了,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很明显是在掩饰什么,让关杭觉得很古怪。 时舟南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想起什么,说道:“他不会记得的。” 没喝醉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更别说喝醉的时候了。 “我还是提醒你下,你们好歹是队友,就算人家温遂真的和你表白,你也收敛一点,别太过分。”关杭提醒道。 时舟南沉声:“他只是喝多了,不代表什么。” “行吧行吧,什么事都能推给酒精。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安毅刚被你赶走了,我也喝了酒没法开车,打车肯定又要被拍。要不我把安毅叫来?” 这种情况有第三个人反而不太好,时舟南摇摇头,“我带他回去。” “你怎么带他回去啊,他醉的都走不动道了。” 刚说完,时舟南就身体力行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得益于常年健身和高个子,时舟南背得十分轻松,还对关杭说道:“你帮他把围巾和帽子戴好。” 关杭无语了片刻才开始动手:“时舟南,你得对自己有点认知吧,就你这身高和体态,就算往脑袋上套个麻袋都有人能认出来,还带着人家温遂一起,又不像之前,还有功夫折腾狗仔。” 时舟南眉头一皱:“能别提了么?” “我可没提谁啊,你别太敏感。” “走了。” 深更半夜的,没几个吃饱撑的狗仔会专门来蹲他。 “哎,”关杭叫住时舟南,“今天的事我权当不知道没看见,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时舟南空出一只手和她碰了碰拳:“谢了。” “别谢,要么给我姐涨点工资,要么等我开分店的时候,你来当代言人。” 时舟南朋友不多,关杭算是很重要的一个,在这种混乱的时候有朋友在,也算是给时舟南下了一点安定剂。 已经到了深夜,路上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时舟南有一套在江边的房子,离关杭的店面很近,步行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 但时舟南走的不快,因为温遂在他背上一动不动,从平稳地扑洒到他侧颈的呼吸来判断似乎是睡着了,保持这样就很好,不用担心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很快就顺利回到住处,这是时舟南刚回国的时候买下来的,许久没有去过的房间显得有些冷清,面积不大,只有一个卧室。 家政阿姨定期会来打扫,房间里基本生活物品都有,床单被套也很整洁。 时舟南轻手轻脚地将温遂放到床上,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后就准备走,结果刚转过身,就听见温遂喃喃道:“时舟南。” 时舟南脚步一顿,还以为温遂醒了。 结果一回头,他还是闭着眼,只是眉头微微皱起,额头泛红,看上去有几分不安。 时舟南不走了,站在门边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刚刚在关杭那里说的话也在脑中过了一遍,时舟南看出温遂从晚上的饭局就开始心神不宁,车上也一直在看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时舟南不理解他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时舟南静静地看着,他很少这样长时间地盯着谁看,哪怕是长得好看的人也不例外。 但温遂是个例外,他简单纯粹,却好像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时舟南自言自语。 “你到底为什么要来受这委屈。”
第35章 温遂睡得很沉, 第二天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睁开眼睛,花了很长时间才彻底清醒过来。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置身于完全陌生的房间,身上有些酸痛, 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外套被搭在床头,甚至连鞋子都没脱, 他就这么歪着躺在床上,草率地盖着被子, 双脚悬空。 不难看出这个把他带到这里的人有多不熟练, 除了房间里的空调维持在一个恰好的温度以外,简直就像是直接把他扔下就走了。 房间的布局很陌生, 深色厚重的窗帘关着, 只从下方透出些微弱的光, 隐约看清室内极简的黑白灰装修风格。 温遂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昨晚的记忆一点点回笼。 一想起那个荒唐且戏剧化的饭局, 温遂就微微皱眉,好在后面被时舟南带着去了关杭那里, 明明一桌菜的味道很好, 可他没吃几口就没了胃口。 正想着, 房间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时舟南?” 温遂下意识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简直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没人回答, 门直接被推开一个缝。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温遂的眼睛,又被高大的人影遮住大半。 “醒了就去洗漱,待会儿要去公司开会。” 时舟南语气冷冷淡淡的,和平时相差无几, 就像之前在宿舍和他说话一样自然,公事公办, 完全不像昨晚他们还在深夜江边一起喝过酒。 兴许是温遂太久没吭声,时舟南就准备关门,要走的时候才被温遂叫住:“时舟南,等等!” 时舟南脚步一顿,停了几秒才转过身,面露疑惑。 温遂有点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比如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喝多的,同样喝多的时舟南怎么把他带到这里的。 比如他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半晌,就在时舟南认为自己的耐心即将到达上限的时候,温遂总算开口问:“我昨天怎么了啊?” 时舟南神情微变,“你不记得了?” 温遂眨眨眼,努力回想,最后还是摇摇头:“不记得了。” 时舟南颇为认真地盯着温遂,想要从那双还有些朦胧的眼中看出破绽。 但或许是短时间内喝了太多,温遂似乎是真的不记得了,否则应该也不敢这么直白地和他对视。 “你喝多了。”时舟南言简意赅,就好像知道温遂想问什么似的,“这是我家,衣柜里有几件干净衣服,卫生间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再不收拾要来不及了。” 时舟南说完就打算关门离开,门即将合上之前,他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小小的:“谢谢。” 是该谢我,时舟南心想,换成别人早就把他扔在大马路上了。 温遂强忍着酒后酸痛起身,想看时间,却发现放在床头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卧室里没有独立卫浴,温遂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推开门,看到时舟南正站在客厅的窗边,一怔。 时舟南穿着件运动风外套,不同于往常的纯色黑白灰,反而是有些张扬的红色,放在别人身上就是浮夸,放在时舟南身上却非常契合他的气质,恰到好处。 温遂几乎从来没见他穿过这种亮色,哪怕是在时舟南做模特期间。 注意到温遂出来,时舟南转头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他把额前的碎发尽数梳起来,露出利落又有些锋利的眉眼,那股不同寻常的侵略性显露无余,看得温遂愣了半晌,才恍然回过神来。 客厅的挂钟指向十点,温遂很少一觉睡到这个时候,看来昨天喝得确实不少,头痛就算了,还断片忘得干干净净。 这是个一居室,时舟南多半是在这个不怎么宽敞的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以时舟南的身高别说躺平,连腿都伸不直。 温遂有些过意不去,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没睡好,时舟南今天的话格外少,周身还围绕着一股拒人于千里的气场,眉头也一直拧着,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时舟南,”温遂担心他刚刚没听到,“抱歉,昨晚麻烦你了。” 时舟南的眉头微微舒展几分,对温遂说道:“你以后别碰酒精。” 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清醒状态下的温遂非常“正常”,就算是和他说话也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和昨天那个抓着他二话不说凑近的温遂判若两人。 温遂还保持着一贯的教养和礼貌,对时舟南说:“抱歉,我好像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时舟南在心里冷笑两声,表面上风轻云淡地指了下钟表,带着点威胁意味地扯开话题:“十点半开会,你再不去洗漱,我就不等你了。” 温遂这才走进卫生间,时舟南也总算松了口气。 浴室的水声很快响起,时舟南戴上降噪耳机转过身去,不去看隐隐约约映在玻璃上的那个人影。 温遂果然不记得了,这让时舟南放下心来,也理所当然地把那些异常的举动归因于酒精。 剩下的,时舟南不再去想。 这套房子是时舟南刚回国的时候住的,剩下来的衣服也不多,包括他换上的这一套,有着年轻人独有的张扬。 好在外面还有件黑色羽绒服压一压,才没过于显眼。 除开当模特那一阵,时舟南一直偏好黑白灰三色。狐朋狗友都觉得他日子过得声色犬马,偏偏穿得人模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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