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看得浑身难受、百爪挠心,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张嘴就道——没事,我妈是个继承了丰富遗产的寡妇,我哪怕考0分了,未来也不见得过得比您差啊。 最后被气笑的班主任用扫把赶出了办公室。 甚至高考完了,他拎着东西去拜会恩师,还被老师连翻了好几个大白眼。 老师说他这性格总有一天要遭大罪,薛狄惊讶地指着自己的打石膏的右手——这罪还不大啊? ——高考前不久被人打断右手,用不太常用的左手考完了整场考试,是还想要他怎么样啊? 薛狄当时是没有当一回事,好在自己上课无聊学习过小龙女左右手互搏那套,使用过也突击训练过一段时间左手,不然没法写字真没处说去。 高考成绩出来,也觉得无所谓,喻白花女士把打人者扭送公安局吃牢饭他也觉得无所谓。 选专业的时候才显出了被揍后遗症——从几个和尚专业里三摸一的。 上大学之后薛狄才发现挨揍断手这件事,对自己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比如有某些性格外向热情洋溢的女生,来找他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竟然有个小人会吓得连连倒退。 ——操好恐怖,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男女关系啊,救救我。 此刻在观光车上,性格外向又热情洋溢的棉棉坐在薛狄身旁叽叽喳喳地和薛狄聊天,笑问薛狄怎么从来不主动联系她。 棉棉凑到薛狄面前,脸上带笑的问:“弟弟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薛狄酒窝笑出来,面上不显,内心谨言慎行:“说不太上来,等见到的时候应该就能感觉到” 换成是宁海潮或者任何一个男生这么问,他大概率张嘴就来——当然你是什么类型,我就喜欢什么类型啦。 棉棉笑嘻嘻地八卦起来:“那你是相信一见钟情的那类啦。” 看起来很会处理男女关系的宁海潮——刚刚还笑容满面地主动帮小鱼拧瓶盖,他把水瓶递回去,脑袋一探过来就插进了别人的话题中,张嘴就说出些狗都不爱听了的话:“一见钟情的本质是见色起意。” 宁海潮隔着棉棉冲薛狄挑眉,还挑衅起来:“我还是喜欢和人接触久了之后,了解这个人再喜欢上她。外貌这种东西没什么意义,我们高等级人类,都比较注重灵魂契合、灵魂伴侣之类的事情。” 薛狄只觉得宁海潮说得每个字都是狗在叫,他夸张的“哈”出了一声:“今天早上是狗在镜子前说自己头发睡乱了,没办法出门了?” 宁海潮还是笑容满面,嘴甜得要死:“我说的是女孩子不用特意为了让某人喜欢而打扮自己。但是像我们男的,为了能让喜欢的女孩看上,当然得各方面的提升自己啦。你不知道动物界雄性求偶都需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吗宝?” “……”坐在旁边的邵峰和邱正彼此对看了一眼,掏出手机私聊。 【他俩这突如起来的雄竞是咋回事?】 【笑死,感觉宁宝在很努力地散发魅力,他就是喜欢棉棉吧?你没戏了球球。】 【别扯我,不过不会弟弟也喜欢棉棉,他俩暗地里决定公平竞争了?】 【弟弟感觉也没说什么,宁宝挑衅的太明显了,他是孔雀吗救命啊。】 他俩聊了几句又笑着对视了一眼,默默地点了下头,在微信里写到—— 【有意思。】
第十一章 弟弟咱俩这样有点gay 等到去坐船的路上,棉棉摸了烟盒在没人的垃圾桶旁抽烟。这个垃圾桶视线正好对着海,不远处海浪一层层往岸上拍,海水带着特有的咸腥味扑上她鼻腔。 棉棉手指夹着一根细烟,仰着头吸了一口,再缓缓地吐出烟雾,她眯着眼睛看海浪,心里想着——操这群男的怎么回事。 宁海潮拒绝她,是跟她吃过一顿饭后告诉她,他还在和其他女生接触,这不就是变相提醒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吗? 刚刚问薛狄喜欢什么类型,这人说,不知道,但是见到就会知道了,这不也是在变相告诉她自己不是他一见钟情的类型吗? 新学期开始,棉棉就多次遭遇感情路上滑铁卢,她默默地又吸了口烟,惆怅地吐出烟雾。 ——男的没意思。 她视线绕了一圈,看见同来的两个女生看起来有些焦急地围在一起,其中那个好像是叫喻念的女生身下还绑了个外套。 棉棉牙齿咬了下烟嘴,掐熄烟头,抬步朝喻念和小鱼走过去。 听见她俩在小声说,你去帮我买之类的话。 棉棉过去问:“经期不准吗?” 喻念啊了一声,转头看棉棉,点了下头。 棉棉掏自己的手包:“棉条会用吗,我只有这个。”她从里面夹出两个棉条,在喻念脸前晃了晃。 喻念摇头:“我没用过啊。” 棉棉打了个响指说:“让他们男的跑一趟帮忙买来?” 喻念又啊了一声:“我让小鱼帮我去吧。” 棉棉撇嘴:“没事。”她顿了顿看向喻念,好奇起来,“弟弟喜欢的是你这种类型吗?” 棉棉分析了一下,喻念和自己的长相性格都相差挺多,薛狄带喻念来舟山,本来约好了都没说带她来诶。 棉棉问出来就是纯好奇,没什么其他意思,喻念却明显震惊摇头:“怎么可能啊,他——” “嗯?” 喻念顿了顿,抬头去看薛狄,薛狄和宁海潮两人勾肩搭背地不知道聊到什么了笑个不停。 喻念抓了抓头发,就没有再说下去。 最后东西还是小鱼帮忙去买的,喻念不好意思麻烦男生,重新换过裤子后,几人排在了等待上船去东福岛的队伍里。 薛狄盯着船的方向,脸色忧郁,隐隐显现出一副霜打过茄子的模样。 宁海潮站在他身后一点人事不干得笑话他。 薛狄咬牙切齿:“待会儿上船后,我要吐的话只吐你脸上。” 宁海潮站在他身后直乐,从薛狄背后包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后往薛狄手里塞。 “自己拿好吧。”薛狄嘴上这么说,还是帮忙拿住了水瓶。 隔了会儿,宁海潮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晕车药,挤出一粒,又塞到薛狄手里:“来的时候特意让人帮忙买的。” 薛狄本来就侧着身子站,方便跟身后的宁海潮说话,此刻一手拿到矿泉水一手拿到晕车药,他扫了眼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惊讶:“宁宝,太爱我了吧。换洗衣服都没来得及带过来,还得捏着鼻子穿我九十九一件的衣服,竟然记得给我带晕车药?好感动哦,哭死。” 宁海潮受不了,忍不住笑,又忍不住动手,胳膊挂到薛狄脖子上梗着,嘴上道:“毕竟是你爹,一日为父终身为父。” 薛狄诶诶了两声:“别他妈没事就喜欢动粗,水要洒出来了!”他随意地把晕车药扔进嘴里,喝水咽下,眼睛一瞥宁海潮,坏心眼快写到脸上,“内裤都没带来换吗报,太不爱干净了,担心我宝以后要去男科看病。” 宁海潮轻轻捏捏他的脖子,终于在和没脸没皮薛狄亲如父子相处的这一个多月时间,完全放飞了自我,他冷哼了一声:“老子中空,没穿,要看看?” 薛狄没想到这个答案,大笑着骂了声操:“你他妈的别穿老子裤子了。” 两人又旁若无人地打闹起来,直到登上了船,船刚一启动,薛狄就和装了雷达似的,立刻头晕目眩难以动弹起来。 “操宁宝,你是不是买到假药了?”薛狄闭着眼睛,说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一点用没有?”宁海潮看了他一眼,见他这副凄惨模样,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一声。 薛狄动不了了,翻江倒海的难受:“以后再坐船我真是孙子。”他无力地呻吟出了一声。 宁海潮坐在他身边笑话他:“过几天还要坐船回去。” 薛狄从鼻腔里痛苦地吐出些音节,往宁海潮身上歪过去,把卫衣后面的帽子戴上脑袋,痛不欲生:“靠,想死。” 宁海潮一本正经捏起手指节:“我直接给你一拳打晕你吧。” 薛狄当然没有被被打晕,最后实在难受脑袋靠到宁海潮的肩膀上小眯起来。 睡是睡不着,但比独自坐在座位上晃要感觉好一点。他戴着兜帽又闭着眼睛,挡住了视线也挡住了表情,所以没看见坐在附近的喻念看了他们一会儿。 宁海潮抬起视线,就正好和喻念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几个小时的相处下,宁海潮发现这个女孩有些害羞,不太爱说话,和热情洋溢的棉棉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宁海潮和她对过几次话,她说话不喜欢和人对视,视线常常漂移。这会儿突然和他视线对上,竟然还伸手小幅度地冲他挥了下。 宁海潮提了下嘴角,冲她笑,心里却想着——好像gay里gay气的,喻念不会以为他gay装直男吧? 宁海潮的舌头抵了抵后槽牙,低声:“弟弟咱俩这样有点gay。” 薛狄有气无力,声音瓮瓮,都这份上了,他说出的话仍旧不着调:“那怎么办,让我给你名分?” 宁海潮移开和喻念对上的视线,目光绕了一圈,哼笑:“谁给谁名分?” 薛狄往常肯定顺着就聊下来肯定插科打诨几句,没什么原因,反正就是瞎扯淡聊着玩儿。 但这会儿不舒服,感觉胆汁都快冲上口腔,声音有气无力:“行行行你给我名分。” 宁海潮诶了一声,闻言又贱起来:“那必不可能,你但凡真gay了,就我这铁直模样,你也得单恋我到天荒地老。” “……”薛狄听完来了句,“我要吐。” “操。”宁海潮摸不准这人是在逗趣,还是真的想要吐,正要骂人,薛狄已经起身往卫生间方向走去了。 宁海潮伸手扯了下头上戴着的帽子,视线绕了圈,邵峰邱正坐在一起低头看手机,棉棉翘着个二郎腿在旁边刷短视频,看见薛狄直奔卫生间她挑起眉看了眼,再扭头问宁海潮:“吐去了?” 宁海潮耸肩。 喻念抱着衣服外套坐在旁边,见状担忧询问:“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宁海潮闻言探过头看她,开始笑容满面的地关心起她来:“你还好吧,没什么不舒服的吧?好在这趟船不用坐多久,下船后我们可以到住的地方休息一下,或者干脆在民宿玩玩游戏也行。” 喻念被关心的面皮微微发热,她默默地呃了一声,才道谢:“我还好的,谢谢。” 宁海潮往她的方向移了些,侧过头看她:“桌游之类的你喜欢玩吗?剧本杀玩过吗?我觉得其实出来玩,主要就是一群朋友待在一起开心,没有必要赶行程,还是以自己的舒适为主。” 喻念话题完全被带着走,她小声嗯嗯两句:“我也觉得没必要赶行程的。剧本杀玩过几次,玩得不太好,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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