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狄在倒陡街上和四人碰面,这四个人还真两两组合,走一条街上隔得挺开,不认识似的。 薛狄走过去得到了一些关心,五个人才聚拢起来。 晚餐的时候薛狄随便找了家餐厅,又趁着日落几人跑去红白灯塔那儿拍照。 喻念和小鱼在灯塔前拍照,小鱼嘟囔着吐槽说“小红书诈骗软件”,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找角度拍照。 邵峰和邱正两人各自拍了张游客照,分享在寝室群里。 ——也不知道三人群他俩这是分享给谁看。 薛狄特意找了个附近没什么人的垃圾桶去抽烟,时不时刷下手机回复各路信息——他朋友实在太多,几分钟不看手机,信息就堆满了。 抽完一根烟后,他晃着手找到喻念和小鱼:“要不要我帮你们俩拍张照啊?我拍照技术还行。” 她俩有些不好意思,闺蜜拍照可以胡乱摆pose,薛狄来拍的话可能就不太好意思摆。 薛狄捋起袖子,抬手要手机:“我帮你们拍吧,没事,我抓拍非常棒。” 八点多钟的时候,薛狄又领着人去酒吧坐着聊天听了会儿歌。 ——喻念、小鱼和邱正喝果汁,他和邵峰两人喝了一点低度数的小酒。 十点多钟回民宿,薛狄洗澡的时候都忍不住打哈欠——累死了。 他们男生房间是两张床,一张大床和一张单人床,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问谁要跟他睡,邵峰和邱正一致表示他今天晕船太惨,让他一个人好好睡。 本来是件体贴的好事,薛狄欣然应允,头发没干就准备躺上床,邱正帮他把吹风机拿过来,让他头发干了再睡,不然小心以后头疼。 薛狄没耐心吹干头发,吹了个半干就躺下睡了,刚眯了没一会儿手机响了,他迷迷糊糊看来电,发现是宁海潮这孙子,他懒得接,含糊地通知邵峰和邱正,让他俩谁给宁海潮回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宁海潮就扑到他的床上,直接把他从睡梦中压醒了。
第十章 那亲不亲啊? 宁海潮千里迢迢赶过来,安顿好棉棉后,直接过来敲他们房间门。 门打开后,他象征性地问了句:“你们这不会已经睡了吧?”也没等别人回话,就看了一眼单人床上裹着被子睡觉的人形,他嘿了声,“我儿子就睡了?” “……”邱正默默翻白眼,刚想说是的小声点,宁海潮两步走过去,直接往薛狄床上一压,薛狄嗷得大骂了起来。 宁海潮隔着被子压在薛狄身上,大乐:“睡屁啊弟弟,今晚别睡了。” 薛狄气不过:“儿子,你等着爸爸待会儿弄死你!” 邵峰和邱正两人目不斜视地刷着自己的手机,根本不想搭理这两个但凡碰到一起准会说出些不堪入耳话的两人。 宁海潮噗嗤乐:“要也是爸爸弄你!”他从薛狄身上翻下去,躺在旁边,“我今天晚上就睡这。” 薛狄扯自己被压下去的被子:“你看看我们这格局,哪里能睡得下你,你不能重新开间房睡?” “这个民宿只剩下最后一间房,我让给棉棉了,懒得再到附近去找,挤一挤。”宁海潮从床上坐起来,抓了下自己打了发胶的头发,准备去洗澡。 薛狄笑骂:“这他妈是张单人床啊,你不如说你睡我身上来得了。” 宁海潮无视薛狄的抗议:“屁事多。”他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去洗澡了。” 宁海潮洗完澡又在浴室吹干头发后,已经过了零点,邵峰和邱正两人也变换成躺着玩手机的姿势,等待入睡。 宁海潮走到薛狄床边坐下,不知道薛狄睡没睡,但很没素质地伸手拍薛狄:“儿子,睡了?” 薛狄把被子紧紧压在自己身下,一点缝隙也不留:“去去去,打地铺去。” 宁海潮凑过来,半压在他身上,胳膊直接横在薛狄脖子上,笑:“说的是人话?” 薛狄睁开眼睛扫他一眼:“叫爸爸。” 宁海潮笑出一排牙:“换你叫我爸爸,我立马去打地铺怎么样?” 薛狄甚至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张嘴就喊:“爸爸。”他抬眉,“说话算数昂,滚去打地铺吧宝。” 隔壁床传来噗嗤两声笑声,邵峰声音传过来:“宁宝,不要跟弟弟比下限。” 宁海潮冲没有下限的薛狄比了个中指,又探头去看邵峰:“峰峰你上午那会儿还说弟弟面对喻念时是两幅面孔,他面对喻念是什么样的?” 邵峰大笑:“反正不会要当喻念的爹,也不会莫名其妙认爹。” 宁海潮挤在薛狄旁边乐了会儿,薛狄开始逐客:“快去打地铺。” “爹今天要手刃了你这个不孝子。”宁海潮继续乐,根本不挪窝。 薛狄大翻了个白眼,掀开被子把宁海潮裹放了进来:“别bb了,睡了,吵死。” 单人床不大,两个一米八的男人挤在一起有些局促,胳膊和大腿在被子下碰在了一起,相触着的皮肤温度开始上升。 薛狄被闹醒,灯刚关上这么一会儿睡不太着,就突然犯起贱来,他故意来了句:“靠宁宝你在被子里动什么?手别乱摸,啊啊流氓,救命啊。” “……”根本没动的宁海潮,“死不死啊薛狄,再瞎他妈叫,信不信我现在扒光你衣服把你扔到外面去?” “又开始霸凌我了呜呜好伤心。”薛狄在被子里挪了下,觉得有些热,脚放到了被子外面。 “求求两位少爷了,你俩能不能看着点场合调情啊,我和球球不会是你们play中的一部分吧?”邵峰受不了,在黑暗中幽幽发声。 薛狄和宁海潮都低笑了两声,同时表态:“好了好了不闹了,睡了。” 安静了没一会儿,两人又窸窸窣窣地在床上翻身,后来胳膊碰到一起,手指又在被子下碰到,谁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几根手指突然交缠着握到了一起。 两人都紧了紧自己自己握着对方的手指,分别在心里幽幽地骂出了一声——操怎么感觉怪恶心的? 手指松开后,两人都翻了个身,背贴着背睡,隔了会儿又翻回来,两人在黑暗中注视了下彼此的瞳孔。 宁海潮挑了下眉梢,薛狄翘了下嘴角。 “看什么看,不会还要爸爸的晚安吻吧?”薛狄低声笑。 “闭嘴吧。”宁海潮也笑。 薛狄的舌头抵着口腔内部,脸颊微微鼓起,把他脸上若隐若现的酒窝撑平了,他翻身平躺过去,闭上眼睛,决定睡觉。 宁海潮在被子里舒展四肢,脚碰到了薛狄的脚,他又觉得被子里温度有些高,把脚从被子里伸了出去。 房间安静下来,呼吸声此起彼伏。 隔了一会儿——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或者更久,宁海潮胳膊从被子里抬了出来,手掌突然伸到薛狄后脑勺上。 薛狄眼睛张开一条缝,压低声音:“睡不着去打地铺或者出去跳海,不要吵到我。” 宁海潮把薛狄的脑袋拉过来,低声:“妈的你刚刚是不是想亲我?” 薛狄没憋住压低声音笑了会儿:“靠,你大晚上终于变态了?” 宁海潮的手指在薛狄的后脑勺上轻轻地点了两下,乐道:“那亲不亲啊?” 薛狄龇牙笑,无声又缓慢地骂出一声“傻b”。 宁海潮的手指弹琴似地一下一下点着薛狄的后脑勺,他撇了下嘴,声音里还是带着浓浓的笑意:“没意思。” 薛狄突然来了句:“那来叫句爸爸试试。” “……”宁海潮的手收回来,呵呵一声,“死不死?” 薛狄憋着嗓子,笑得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隔壁床突然传出了两声巨大的鼾声,薛狄和宁海潮微微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睡了睡了。”他们两个同时打着哈欠说。 第二天六点多,薛狄从睡梦中渐渐苏醒——床太小,不好翻身,睡得浑身难受。 他闭着眼睛,手掌在肚子和胯骨附近摸了下,胳膊肘碰到旁边的人,他眼睛开了条缝隙,慢腾腾地把伸到裤子里的手抽了出来。 他仰面打哈欠,宁海潮这孙子好死不死翻身过来,人压过来不说,腿还搭了上来。 两秒之后,两个人都彻底睁开眼睛醒了。 一晚上也睡得不大舒服的宁海潮眉头拧了下,他收回自己的腿,薛狄也挪了挪自己的腿,两人相顾无言地对视了几秒。 薛狄诶了一声,最后掀开被子打着哈欠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毕出来,另外两个人也摸着手机睁开了眼睛。 薛狄抓着头发出来,张嘴就骂:“宁宝睡觉太傻b了,又抢被子又乱动,手脚乱摸,我感觉我被他糟踏了。” 宁海潮的头发睡得乱糟糟,此刻坐在床上看手机,闻言斜了他一眼:“毕竟爸爸每天在两百平的床上醒来,这床太小了,容不下我。” 薛狄乐:“你今天晚上睡桥洞,想往哪儿滚就往哪儿滚。” 四个人收拾好出门和另外三个人汇合,棉棉远远见到薛狄就跳起来热情打招呼:“弟弟你怎么自己过来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薛地挠挠额头,把锅抛给宁海潮:“冤枉啊学姐,是宁宝说他不来你也不来。” 棉棉瞪了瞪眼睛,质疑地看向后面的宁海潮:“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过这样的话?” 喻念和小鱼两个人不认识棉棉,在旁边含蓄地冲薛狄打招呼,又微笑和棉棉点了下头,就没再说话。 宁海潮昨天晚上连夜只带了个人过来,别的什么也没带,此刻穿得是薛狄的卫衣,抢了薛狄的棒球帽遮住难打理的发型,晃晃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听见棉棉的声音,无辜道:“我以为你最爱的是我,我都不来的话,你肯定也不会来啊。” 棉棉挥舞拳头,心情颇好,闻言只咯咯笑:“我要最爱的也会是弟弟,你算什么啊。” 宁海潮受伤:“心碎了。” “……”邵峰和邱正跟在他身后,邵峰侧头遗憾地对邱正说,“球球你没戏了,有宁宝在,绝对没有女生能看上你。” 邱正斜了他一眼:“那能看上你?” “……”邵峰顿了顿,骂了一声,痛苦给出答案,“也不能。” 七个人吃了早餐,又商量坐观光车绕岛一周,再坐船去东福岛住两天,最后从普陀山回去。 因为队伍里加入了宁海潮和棉棉这两个性格外向的人,几人一路上叽叽喳喳没有闲下来过,薛狄比前一天要轻松多。 他看起来混不吝,但天生注意气氛,不喜欢朋友在一起时气氛冷下来,而且热衷于让场子热闹起来。 薛狄更喜欢一些轻松、百无聊赖、百无禁忌甚至肤浅的氛围。 一旦要涉及到某些深刻的东西,他立刻头大、坐立难安,浑身不自在。 ——比如高考前,他们班主任面色严肃地找他谈话,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先盯着他叹出了四五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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