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宴会上的照片流出来,有人扒出来江挽的胸针和袖扣都镶嵌着硕大粉钻,莫斐手链镶嵌上的碎钻和它们比起来只能算边角料。 江挽粉丝多,本来就把莫斐的粉丝按在地上摩擦,现在更是利用这个痛点让他们无法翻身。但他们的重点都歪了,江挽在开宴前就被请离开的事反倒被压下去了,也难怪乐时渝刚才越看越高兴。 江挽把手机还给他,靠着卡座的软枕,探手取起酒杯,手背却不小心蹭到了张特助。 张特助从坐下来之后就一言不发喝着酒,存在感降到几乎没有,他放下酒杯时手背被蹭上一片细腻的温热,呼吸微滞。 他始终克制,没说话,缓缓咬紧了下颌,轻轻侧了侧头,在光怪陆离的光线中看见了江挽模糊不清的剪影。 “你还回去吗?”乐时渝突然问。 江挽好不容易从燕家老宅混出来,似笑非笑抚了抚下唇,转向张特助,低声说:“不知道。” 乐时渝又和他说了几句话,起身去了洗手间。江挽始终撑着下颌歪着头看着张特助,暧昧不清的灯光下,没人能看清他的眼睛。但只要他愿意,他的眼睛会变得含情脉脉,柔美多情。 “江先生。”张特助喉结微滚,没忍住低声叫他,鼻尖仿佛充斥着江挽唇齿间醉人的酒香。 “张特助。”江挽在鼓噪的音乐中说,“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们挑的这个位置很隐蔽,他的身形几乎被完全挡住,外面应该看不见他的脸才是,而且这里这么吵闹,其他人不一定能听见他的声音,江挽自己也不能保证离开后会准确无误找回来。 那么在没人特意引导的情况下,张特助怎么会知道他就在这里? 张特助面色坦荡,说:“我也很意外会在这里遇到江先生。” 江挽在低暗的光线中仔细盯了会儿张特助,没发现他神色中的异常,于是很快别开了眼睛。 “燕总他——” 张特助刚开口,就听见江挽笑吟吟柔声说:“哦,你又想把我抓回去吗?” 张特助蓦地顿下来。 他终于想起江挽二十一岁那年第一次踏进酒吧厮混,是他奉燕铭的命令将江挽从凌乱的房间带回燕铭面前。 那个时候才是他跟在燕铭身边做事的第三年,他还没站稳脚跟,所以急切想得到燕铭的信任往上爬。 他还记得江挽那天浑身都是陌生男人的东西,泥泞得可怕,被他抓回面色阴冷的燕铭身边,却敢笑得得意又灿烂:“怎么办?叔叔,我也和别人做了。” 他轻言细语,“叔叔要么打死挽挽,要么就捏着鼻子认了吧。” “叔叔想好要和挽挽在一起了吗?” 江挽双唇含着杯壁,掌着下颌,唇角愉悦上扬,显然也想起来那段往事。 即使后来他被变本加厉关起来,日复一日地被灌药、被养出杏瘾,他也能被这段记忆中气得跳脚却还是捏着鼻子认下这件事的燕铭逗得乐不可支。 他在燕铭身边的这十年,张特助不是主谋也不是从犯,他是个被利益驱使的帮凶。 张特助沉默了两秒才说:“江先生,您误会我了。” 燕铭身边有莫斐陪着,他没想送江挽回去,而且——他看着江挽,轻声说:“这段时间我在休假。” 工作狂在休假。 江挽眼神闪烁,意味深长地弯了弯唇,随手放下酒杯。 张特助目光在他的酒杯上停留了片刻。 偏僻的角落安静了一会儿。 乐时渝迟迟没有回来,江挽拾起丢在卡座的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低头时余光瞥见张特助手机亮了亮。 张特助扫了眼,脸色不变,将屏幕反扣在桌上。 江挽收回余光,看见顾逐之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 顾逐之:【挽挽,好想你。我可以来找你吗?】 顾逐之:【图片】 图片上是顾逐之被江挽踩出来鞋底印记的膝盖,褐色灰尘烙在黑色西装裤管上格外显眼。 顾逐之:【不要不理我,挽挽。】 江挽没回,看完就退出来了。 乐时渝没回消息,但过了会儿就回来了,解释说:“刚遇到个朋友耽搁了会,他这个月都在这里驻唱。” 乐时渝以前也在酒吧驻唱过,后来才被星探挖掘,这会儿遇到以前的朋友在这里驻唱,不禁有些心动。 但他上台容易引起骚动,再加上江挽也在,到时候被认出来就危险了,毕竟前不久还有人因爱生恨给江挽泼过硫酸,只得老老实实回来。 他们泡了会儿酒吧闲聊,不久之后,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骚动。 江挽原本坐在这个角落,并没有注意到这阵骚乱,直到这阵骚动的源头停在他们面前:“江先生。” “燕总让我们来接您回去。” 江挽微顿,抬起头,这才注意到酒吧内多了十几个来接他回去的保镖。 这些保镖个个面容冷肃,穿得都像□□,吓得他们周围的客人都不敢说话,偷偷看着保镖们眼前的人,都在好奇到底是谁阵仗这么大,要这么多人来抓。 好在他们并看不见江挽的脸,只能看见一只圈着酒杯修长漂亮的手。 对于这些保镖的出现,江挽不算意外,他平静戴上口罩,和乐时渝告别,却撞见张特助盯着他的目光。他很快别开眼,瞥了眼桌上的酒杯,跟着保镖出去了。 乐时渝目送江挽离开,没注意到张特助将江挽留下来的半杯酒捏在了掌心。 乐时渝和张特助不熟,甚至到现在也没看清他的模样。但他心里有分寸,没当着一个不熟的人面骂人落下把柄。 他觉得没意思:“那我也先走了。” “……嗯。”张特助低声应,垂着头喝酒。 人太多,保镖尽职尽责地拥护着江挽,没让那些围观的人碰到他的衣角。 江挽重新回到燕家老宅。 宴会还没结束,这边的别墅依旧冷清,他刚从嘈杂热闹的地方出来,还有些不太适应别墅的寂静,于是他嗅了嗅身上的酒味,没多重,但他还是又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又去嚯嚯光了小陶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欢乐豆,给小陶发了红包。 小陶拿了红包之后对他五体投地哐哐磕头,立即双手奉上了他另一个私藏起来的账号。 后来江挽还和他开了把联机游戏,还去工作室开的线上狼人杀房间转了圈。 ——这段时间工作室的人没事做,都闲得长毛了。 江挽旁观了两把就退了出去,睡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江挽刚睡熟,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江挽没听见。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很快响起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不多时,门被轻轻推开,高大粗犷的男人出现在房门口,热切地看向床上的鼓包。 江挽背对着门睡着,胳膊搭在薄被上,乌发微润凌乱,露出一截雪腻优美的天鹅颈。 男人端着一杯水,胸前的纽扣藏着一枚针孔摄像头,耳里佩戴着一枚入耳式耳机,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床,听着耳机里的激动痴迷的说话声。 “靠近点。” “再靠近点。” “挽挽在睡觉。” “好乖,斯哈斯哈,好想□。” “燕总真大方,我再也不骂他了。” “竟然雇人吓挽挽。” “嘻嘻嘻,真恶劣。” “嗯……” “我操,谁他妈在打□□啊,恶不恶心?谁他妈要听你打□□?” “吵死了,闭嘴。” “想□在他脸上。” “用他手机拍张照。” “会吓哭吧,手机里突然多了张自己熟睡的照片。” “被吓哭了也好瑟瑟。” “会发抖吗?” “在?看看□。” 男人皱了皱眉,取下耳机,缓缓弯下腰欺近江挽。 如果江挽现在醒过来,他会立马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他想让管家辞退,却被告知是被家主亲自雇佣回来的那个男佣,林钧。 他想伸手触摸江挽,却担心扰醒他。 林钧克制地收回手,直起腰,目光停留在江挽放在床头的那杯水。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知道江挽睡觉前会接一杯水放在床头。 他将手中的这杯水替换了床头的水杯后,隐晦地将针孔摄像头贴在最容易拍到整张床的位置,和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直到远离了江挽的房间,他才重新戴上耳机:“为什么要换水?” “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是什么?” “用来助兴的药。”他说,调出监控,截了几张图,找到一个微博小号发了过去。 没多久,监控中的人醒了。 江挽被手机的震动震醒,先端起床头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才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消息通知。 有个新注册的微博小号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是图片。 江挽的微博小号只有小陶和乐时渝知道,他不经常发微博,也不评论点赞,将它伪装成一个僵尸号,因此他从来没收到陌生人的私信。 但他打开私信,看清这几张图片之后就变了脸色。 这几张都是他房间内的监控截图,图片上还有时间。 ——他的房间里被人装了监控。 用户722365862839:【挽挽。】 江挽心跳快了一拍,冷静地深吸口气,在拉黑这个账号之前想起一个人:【林钧。】 用户722365862839没有回复,但江挽知道他猜对了。 能在他房间装监控的只有燕家老宅的佣人,但燕家老宅的佣人都是筛查过后,对他没有那些想法的人,他这段时间只感觉出林钧不对劲。 过了会,用户722365862839发来一张群聊的截图和几个视频。 用户722365862839:【挽挽好聪明。】 【他们都喜欢你。】 视频的封面污秽不堪,是不同人对着他照片的…… 群聊的截图里都是对他恶意的□□。 江挽没理他,根据那两张监控截图的角度,开始找那枚被藏在他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 用户722365862839:【挽挽,燕铭不要你了。】 【他选择了莫斐。】 【挽挽,燕铭保护你,这些人才不敢碰你。只要燕铭抛弃你,他们就会不要命想亲你,摸你,□你。你会被他们□死。】 【视频】 【好想□□,挽挽。等会我来找你好不好?】 江挽终于摸到了被藏在床头的针孔摄像头,用力踩碎,冲进了厕所,回来看见放在床头的水杯,微顿,将剩下的水倒进了下水道。 然后才回这个账号:【燕铭让你来的?】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背后是燕铭在推动。 因为燕铭向来不会容忍他身边出现这些变态,而这个变态出现在他身边太容易,时间也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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