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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定会愉快的。” “每天都会愉快的。” 【好的，用户夏意。】机械音似乎也很愉快。 可惜他没能完成和人工智能的约定。白发青年在蛇首上迷迷糊糊睁开眼，回忆中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啃食的画面让他有些头疼。 他下意识轻声唤道：“冥河？” “……” “我在。” 一声喟叹。 夏意被揽入一个实实在在的怀抱。 只是这拥抱满是血腥气，来自畸变体，来自眼前的人。 尸坑般的野外，巨大的白蟒盘起，白发青年无意识地抓紧浑身是伤却似乎没有痛觉的Alpha，看上去竟像是一个偌大的祭坛。 申屠弃将昏迷的Omega抱起，仰头冷淡地看向虚空：“为什么是他？”
第117章 夏意怒了：你说我有病？？ 虚空之上并没有回应，只是在申屠弃面前投射出游戏场结算和下一场游戏的倒计时。 像在提醒他怀里的人很快又要离开。 沉冷的秋末，气温已经降到很低。 但申屠弃所在的地方，却还要更寒冷，四周的尸体都冻成了硬邦邦的石块，只有他所在的方圆两米是真空地带。 他只能将Omega抱得更紧。 消失在人前的时间，他一直待在这里。 锚点吸引着虚拟现实杀不死的完美畸变体来到此处，终结于他手，但他会定时回驻地、至少定时给夏意报平安。但游戏开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他无法离开了。 甚至诺亚，在与他告别之后再也无法连接。 冥冥之中的预感和既视感，终于在虚空投射的直播间上得到了验证。 盯上他们的，是整颗星球之上的力量。 不是纯粹的敌人。 Alpha作出判断。 “呜……”白发青年不安抖动。 申屠弃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后颈，听见一声甜蜜却又委屈巴巴的轻哼：“申屠弃……你怎么……没脑子……” 申屠弃：“……” 他冷冷扫了眼回归他身边后变成章鱼模样的精神体，没用的东西。 能跟在意意身边，却给意意带来了麻烦。 果然是愚蠢的玩具，根本不应该具备智商，应该像个傀儡任他支配就好。 和本体共通、性格一致但只有本能的精神体：？ 小章鱼的百来根触手群魔乱舞，抗拒本体的嫌弃，还不忘把自己贴在Omega额头当退热贴。 夏意又发烧了。 基因病经过完全标记的压制，延缓了发作时间。 但现在他只觉得浑身皮肤像是被细小的刀尖拖拽而过——可其实只是一阵秋风吹拂。 申屠弃看了眼玉白大蛇，大蛇倦倦地直起身，却挡不了风。 精神体介于实体和虚幻之间，和外界的交互全看主体，现在主体都晕着呢。 Omega的信息素在风中飘散，勾出了Alpha的。 申屠弃的手有一瞬间不受控，揽在腰间的力道重了些许，虽然立刻意识到，但夏意还是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Alpha依旧俊美的脸，是没有尖耳朵尖牙的真实的申屠弃。 夏意轻轻笑了笑，满足地埋在Alpha的信息素中：“游戏没有骗我，真的可以下线来找你。” 他似乎对疼痛恍若未觉。 但裸露的皮肤泛红，细小的血管、经脉轻微抽搐着，人体的疼痛反应骗不过申屠弃。 他抱起夏意，环顾四周：“我送你回去。” 在这里的时间他不是什么都没干的，探索出薄弱点只是其中一件。 夏意茫然：“回哪去？你不想见我吗？” 申屠弃：“你情况不好，回去吃药。” 夏意怒了：“你说我有病？！” 申屠弃：“……” 他的Omega，生病时真让人头疼。Alpha这么想着，低头在夏意唇上轻碰了碰：“听话？” 可他忘了。 两人曾经就听话不冒险的话题冷战过短暂的几个小时。 于是夏意真的怒了！ 我来找你、想念你、想陪着你，你怎么一见我就要赶我走？ 烧得迷迷糊糊的脑子加上疼痛的身体让夏意进入了上辈子茫然等死的状态，只不过和困在房里不同，现在的他非常、非常地具有攻击性。 没错，攻击性。 当了十九年Beta、半年多Omega，现在他具有了堪比Alpha的攻击性——他把申屠弃捆了起来。 Alpha哭笑不得。 申屠弃把自己当肉垫，不让夏意坐在冰冷的地面。 夏意也不客气。 跨坐在他腰间，泪眼汪汪地控诉：“你不是喜欢我吗？申屠弃，你们申屠家都讲究得到之后就不喜欢了是吗？” 提起申屠凌，申屠弃可不乐意听。 冷硬的申屠家主席天慕地地被自己的Omega压倒，却丝毫不羞涩地屈起膝盖给Omega当靠背、冰冷的唇亲吻Omega掐着他脖子的手。 Alpha长睫垂下，语气失落：“喜欢，喜欢你很久，像个罪犯一样等你长大、等你毕业后来到我的身边、等你喜欢我。” 可是Omega转身便和他的侄子在一起了。 他甚至嫉妒申屠凌。 顶级Alpha、精神力第一人、安全区守护神，嫉妒那个除了一把嘴什么都不如他的黄毛小子。 说出来都没人信。 可只一点，他拥有夏意永远专注的注视，永远的纵容，便足以让他嫉妒到发疯。 那段时间，申屠弃硬生生一个人抵挡了一次畸变体潮。 尸横遍野，研究院狂喜。 回想起申屠凌边和夏意交往，一边还要和Omega称兄道弟，让夏意受委屈的过去，申屠弃语气不由变得冰冷：“那时候应该把你关起来，让你清醒一下。” 但他做不到。 他是个疯子，他的欲望不能泛滥，因为他还是申屠家的支柱、边境军的精神镇定剂。 他只能逃避，选择不看不听。 即便知道夏意受委屈，也只是教训完让他受委屈的人，再自虐般按照安全区条例受罚。 申屠凌因信息素失控受过的罚，只是申屠弃自我惩罚中最轻的程度。 夏意愣住：“为什么不关？” 申屠弃：？ 申屠弃也愣住，什么……意思？ 夏意恨铁不成钢：“就应该把我关在小白楼，不清醒不给吃的！再想相信申屠凌就循环播放他和苏染亲密的画面，不看一百次不准睡觉！” Omega难为情地别开头，小声：“或者强制爱也不是不行……” 他认为自己的审美还是很正确的。 说不定还会来一出穿着男友衬衫出现在男友的侄子、他的前男友面前的经典画面。 可恶。 白发青年把脑子里的画面甩掉，语气复杂：“还好，还好也不迟。”不论是因为什么他才重生，至少这会儿他是庆幸的。 Omega眯起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自愿被禁锢的Alpha。 嗅了嗅鼻尖的冰冷海风中压抑的欲望。 白发青年像个高高在上的小王子，单手撑在Alpha的腹肌上，语气轻慢地下命令：“赶紧的，还要我主动吗？”
第118章 静坐，要个说法 刀子似的风吹在脸上，但夏意不在乎。 他已经习惯了钝刀子割肉的痛，他知道更强烈的痛也好、快意也好，都能覆盖这让他麻木的钝痛。 他想要摆脱过去，所以他和申屠凌分手。 他想要面对自己，所以当童年的月光出现，他伸出手抓紧。 他不擅长说话。 所以他选择用行动证明。 内敛的Omega却总比Alpha要更主动。 似乎失败的上一次感情一点也没给他留下阴影，但申屠弃深知他是敏感而细腻的。 经历过挫败之后，不变的勇往直前…… 更令他心动。 这次的幸运儿，是他。 当Alpha不再压抑被Omega信息素勾出的易感期，海风便飞掠将畸变体麟甲构建的休息小屋遮掩。 他翻身将Omega压制，喉结滚动，骑士遵从王子的命令：“……感谢款待。” 骑士以下犯上，凶狠地咬住小王子的后颈—— 游戏暂时关闭，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 全息光网将第一场游戏场的结果公布在所有人光脑终端中，死亡人数、畸变体死亡数、阵营地图的变动，一目了然。 人类一方终究占据星球霸主的地位多年，在同等数量之下，熟练运用战术以及懂得团结的人类玩家胜率极高。 将近五分之四的游戏场是人类获得了胜利。 但近五分之一的死亡数，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休赛的三天里，中州议会飙车送来的会议记录快要高出小白楼。 沈教授看了眼小白楼所在区域外零零散散的人，有些忧虑地问：“小意还没回来？” 夜莺也在看驻地外。 闻言回答：“没回来，但军团里有人反馈，终结赛场者可以选择下线地点，也许是去了别的地方。” 安莉莉安慰导师：“账号还亮着呢，人没死就好了。” 夜莺抽了抽嘴角。 但沈教授却豁然开朗：“对，活着就行，再不济养在实验室里嘛。”反正也不是第一个养在实验室的学生了！ 夜莺：“……你们研究员，还挺随性的哈。” 三人默默对视一眼，再次将目光移向驻地之外，静坐的人。 沈鹿：“他们到底要坐到什么时候……” 安莉莉：“不能让诺亚发个消息，告诉他们这不是申屠家主做的吗……” 夜莺：“很好的建议，但诺亚失联了……” 游戏结束后，因死亡人数过多，没等到亲朋好友回归的人们崩溃了。并没有多少人能看出来机械音背后已经不是诺亚，也没那么多信息来源推断这是不是申屠家主的主意。 他们找不到要为此负责的人，只能在这里静坐。 又因为他们看到了边境军的死亡和鲜血，也没有大声喧哗，可这更让夜莺等人难做。 不远处。 夜枭再次劝退失败，烦躁路过，见三人还蹲在那看天看地，浑身刺挠：“干嘛？” 没等回答又自言自语：“让我去劝退到底是谁建议的？？老子不能直接把他们打出去吗？？？” 始作俑者夜莺：“……” 军师轻咳一声：“或许是看出了你身上一身正气？”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夜枭这个人脾气爆，但一眼能看到底，一看就不是会说谎的。 由他来解释游戏场的变化并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可信度较高。 也就高一点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找到驻地附近的人也越发多，最多的是不能进入游戏场的老弱妇孺。 他们无力的视线比起群情激奋更让人心酸。 因完全是自发行为，没有人领头对驻地发起冲击，边境军这边没有确切的情报，也没有确切的行动，双方只能静默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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