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昱接过伞,视线从路春宵被大雨淋到还在滴水的额发,到他湿了一半的书包,再到手里的折叠伞。很明显,路春宵是跑着过来的。 给人送伞,自己却淋湿了大半,有够笨的。 盛昱皱起眉,“你怎么知道我没伞?” “不知道,猜的。”路春宵实话说,“我就是过来看看。没有的话你就直接能用,不用再淋雨或者麻烦别人送伞了。有也没关系,不妨碍什么。” 路春宵的言行举止满是好意,可不知为何,盛昱习惯来自他人的好意,却唯独不太习惯路春宵的。他放下伞,从拐角的架子上拿出一把长柄。 “白跑一趟,已经有人给我留了。” 路春宵的笑容僵了一僵,很快摇头道:“没关系没关系,你有就好了。”他背好书包,用手顺了顺因跑来跑去而被吹淋得凌乱的头发,“你是要洗澡吗?还是快去洗吧,别等会儿感冒了。我……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摆摆手,转身要离去。 “路春宵。”盛昱突然从背后喊住他。 “嗯?” “伞。” 那把伞还在。 “哦哦,我给忘了。”路春宵尴尬地笑了笑,上前取回了多余的好意。 盛昱心情有些复杂,直言:“天气不好,以后不用费力气做这种讨好的事情。” 路春宵握紧手里的伞,和他对视了片刻,垂下眼,闷闷嘀咕道:“可我不是在讨好你,我现在在追你,当然要对你好一些。 “你不是答应过我可以追你的吗?” 走出体育馆,路春宵在路边站了会儿。篮球赛没能看到最后,伞也没送出去,光明正大可真是难。 雨大得也完全不讲道理,他避开旁边的小水坑,这才发现自己两边的裤腿都湿了,怕也是过来的路上没注意。 路春宵长长呼出一口气,蹲下身子把裤角翻折了几下,起身准备离开。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了信息提示音。拿出来一看,是盛昱刚发来的。 内容只有一句话:「如果没走,拿条毛巾进来。」
第十六章 路春宵再进入体育馆,馆内的浴室只剩下尽头一间传有花洒的水声。 他拿着毛巾,顺着那个声响走近,再走近,感觉自己就要得心脏病了,心跳快得不合乎常理。 “盛昱。”他敲了两下门,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难说究竟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你是在这里面吗?毛巾,毛巾给你拿来了。” 门一下子开了。路春宵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里面的人拽了进去。 “你知道来是要做什么?”盛昱嗓音很沉。此刻站在路春宵面前,他全身赤裸,由于常年运动,肌肉线条十分流畅,身体展现着极为健康活力的状态。 虽然那日见也见过了,嘴巴也用上了,但是在视线清晰的大白天再看到,路春宵还是神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往下落。 路春宵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说:“约会吗?” 盛昱盯着他看了一两秒,笑了,“装什么,要是不知道答案,为什么把鞋脱了。” 路春宵臊得不行,的确,进来前他就知道送毛巾进来的结果,因此才特意放好书包,脱下鞋袜,光脚走进来。现下心思被道破,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片刻,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对上盛昱的眼睛,手指则缓慢触摸到他胯间的性器,以行动代替一切不方便言说的东西。 体育馆的单人浴室不算大间,两个男人挤在略有些逼促的空间内,不仅身子很快热起来,连性器也跟着发烫。 花洒的水还在不停往下淋,路春宵想躲但躲不了多少。后来被盛昱坏心眼儿地一拽,两人离得更近了,他也直接被淋了个透彻。 “都湿了。”路春宵小声说。他没有抱怨,但这委屈的语气却与利用撒娇来抱怨无异。 说完这话,他觉得盛昱已经勃起的阴茎在手中动了动,且有更加硬涨的趋势。 路春宵把视线悄悄挪到一旁,手上仍快速为盛昱活动着。尽管没有去看,他脑中仍能够想象出这性器在性事中会如何进入自己的后穴。尤其亲手感知到它硬起来后惊人的粗度长度,他更是腹下涌火,还未被真实肏弄就几乎达到了颅内高潮。 路春宵嘴上只字未提心中幻想,所想却很快被不自觉发出的喘息出卖得彻彻底底。 “在想什么?”盛昱单手撑住墙,死死盯着这个似有在分神的家伙。他凑到路春宵耳边,毫不顾忌地指出:“你现在喘得比那天给我咬的时候还大声。” 路春宵眼睫颤了颤,还想否认:“没,没有……” “怎么没有。”此前讲述心意都十分直白的家伙到了这事儿就变得扭捏,盛昱偏要他正视,“路春宵,你们同性恋都这么色?你到底是衣服湿了,还是下头湿了。” 在这样的公共场所和情形下听见自己的名字,路春宵又羞又怕。他们的说话声都很低,还有水声作掩饰,可他还是下意识想紧捂住盛昱的嘴巴,请求他不要继续说了。 可惜他手上动作不允许,最后也只得用额头轻轻抵住盛昱的胸膛,闭上眼默默反驳:“别说了,不是的。” 殊不知,这动作反倒加深了暧昧证据。沾了水的头发一下下蹭到盛昱的皮肤,丝丝痒意像极了勾引。 盛昱厌恶这种难以掌控的冲动,来自同性的撒娇也让他觉得无比别扭。他按住路春宵的肩膀把人拉开了些,沉声要求:“不许撒娇。” 路春宵缩了缩身子,靠在角落里大脑一片模糊。他搞不懂自己哪里让盛昱产生了误会,也不敢随便再开口。 而他痴痴的眼神惹得盛昱莫名更加恼火,淋浴的水从路春宵脸上滑下,就跟受了委屈正在哭泣似的,有种超脱于性别表现出的脆弱。 盛昱干脆一把将路春宵背过身去,扯下他的裤子,强制性结束单方面撸动的情形。 没到这一步前,盛昱从未想过男性的臀部能有如此绵软好摸的手感。摆明了是不怎么经常锻炼的身体,肌肉不够紧实,可臀肉软得像是要把他的阴茎一下子全部吞进去。 看似温柔,实则充满难以抵挡的攻击性。 谁又能看出平常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路春宵竟有如此危险的一面。 路春宵也是第一次经历,此前脑中幻想是一回事儿,真正被按到墙上承受性器的贴近又是另一回事儿,他全身的细胞都为这一刻兴奋雀跃。激动情绪落到每一声轻喘之后,他又不免有了些对未知的害怕,羞耻感陡然暴增。 他猜测盛昱这么一个直男不会太了解男男式后入,于是束住自个儿的羞耻心,主动说:“要进来吗?可能……我得先做个润滑。”说着,路春宵伸手从架子上的沐浴液按了几泵,“稍稍等一下。” “不用了。”盛昱没有要肏进穴里的意思,他用手抹过路春宵掌心的沐浴液,全数胡乱地涂抹在路春宵的会阴及臀间,模拟性交抽插的动作在两腿间顶弄,“夹紧。”然后压下路春宵的腰,好让他的臀部更大程度地抬起,方便每一次冲撞。 盛昱不曾亲身经历过男人与男人的性爱,但当他的性器埋在路春宵臀瓣间的时候,他却也无师自通,清楚了如何从中获得更多快感。他承认自己因无法全然接受同性交合而刻意在避开最后一道线,想到要进入那里,心中就自然而然产生万般嫌弃,认为他与路春宵不必如此。 只是这样若即若离的边缘性行为不仅没有满足盛昱,反而将他未能达到的需求进一步放大。肉体撞到一起的“啪啪”响声更是唤醒了他们最为朴实的欲望。 盛昱有些烦躁,不得不急切地加快动作,前所未有的性欲冲击搞得他连阴囊都差点儿想要跟着挤进去。 路春宵的裤子原本只是褪到膝盖,由于反复而强烈的动作刺激,他双腿不停地发软,弯曲再弯曲,裤子也堆积着落到了脚上。 盛昱低头瞧了一眼,揽过路春宵的腰,不让他掉下去。他的大手顺势在平坦的薄胸前游走。当指腹擦过一侧的乳首,路春宵瞬间就如过了电,敏感地发出了比刚才更轻更淫的呻吟。 “唔……” 这动静听得盛昱发麻,他发觉路春宵还真是天生的同性恋,诱惑男性是骨子里头自带的本事。 盛昱自认为可以抵抗,也对那声响有了兴趣,于是故意对那处挺立揉捏。 在此之前路春宵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敏感点是这里,他实在承受不住,躲了躲,扭过头低声恳求:“别,不碰那里好不好……” “不好。”盛昱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覆在他身后耸动得更加迅猛,同时还不忘吓唬,“叫得这么淫,不怕被人听见?” 正当他们共同陷入紧张刺激的素股亲密时,外边突然传来篮球队队长的声音:“是还有人在里头吗?” 篮球队队长是这场友谊赛的发起人之一,今日比赛暂停,赛后工作他自然要留到最后负责打理。 路春宵认得出队长粗糙的声音,他猜他是来检查器材和锁门的,且现在浴室只有他们这个隔间有水声,大概也得过来进行查看。 虽说还没真的发生什么,但循规蹈矩惯了的人还是被诸多可能性吓得浑身一颤。路春宵睁大眼睛紧张地看向盛昱,在他看来,盛昱最为聪明,一定能搞定这些。 然而盛昱并无回应。 盛昱也看着路春宵,放下了捂住他嘴巴的手,在他耳边说:“怕什么。” 怎么会不怕,路春宵想要的公开不是这样的。他缓慢转过身,自己抬手捂住了自己,生怕发出更多声音惹怀疑。他甚至悲观地思考起万一真被撞破了他们同在一间浴室,等下要怎么解释比较合理。 队长得不到回答,果真走进了浴室。“谁啊?到底还有没有人在了!”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盛昱瞧见路春宵脸色发白,一副受到惊吓的可怜模样。他微微扬起嘴角,伸手够到淋浴器的开关。 就在队长的手敲上他们所在的这间浴室门的下一刻,盛昱关上了水,抬头开口道:“我在。” 路春宵清楚盛昱这句“我在”是在回应队长,可是对于此时此刻的他而言,他更愿意理解为话是说给自己的。 路春宵,我在。 这话比任何情话都动听。 因而敲门声停下后,路春宵生出了极端的忐忑与安心。两种状态在短时间内高度冲撞,使他毫无征兆地射了出来。 精液大多沾染到盛昱身上,沿着茎身与腹部滴落,连带出隐匿的色情。
第十七章 得知隔间里的人是盛昱,队长没再继续敲门。他站在门外用他那标志性的粗嗓门儿说:“我还纳闷儿呢,怎么听见有水没关上。不过你怎么这个点儿还在啊?我以为你早走了。” 盛昱瞧了眼身下,又抬眼盯着路春宵,微皱着眉头回答说:“本来是想早回去,遇到了一个以前班上的同学,这才拖到现在。”
51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