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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身防护服的林渊推门而入，正巧看见无比兴奋的白苏向天花板高声呐喊，可谓是一脸震惊。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只剩心跳的声音。 白苏转身，脸色难看的尬笑：“呵呵呵呵……林、林博士早上好哈。” 林渊：“嗯……早……”他隔着防毒面具轻咳了一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问：“今天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吗？” 白苏急忙点头：“有！有天大的好事！小白我呀，脱单了！” 林渊一愣，脑中浮现出一张清冷的面孔——季辞，也仅是一瞬间，徘徊林渊于心头的各式疑问黯然瓦解。 因为喜欢，因为爱，因为我们是人。 有种喜欢叫做白苏喜欢季辞，是狂热，是黎明，是地平线至上再也留不住的喧嚣和自负。 有种喜欢叫做季辞喜欢白苏，是孤独，是半月，是众多夜晚中永远割不掉的哀伤和温柔。 他们是救赎最初的样子，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博士？博士？你怎么了？”白苏不知何时走到了林渊的身前。 林渊淡淡一笑：“哦，没事，可能忙得太累了，精神有些恍惚吧。”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又道：“近期你可能没有办法和季辞见面了，我们要进行封闭单人试药，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一些……一些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苏落落大方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放心，绝对没问题！” “好，明天开始试药，今天好好休息吧。”话音落，林渊转身准备离去。 “林博士等一下！”白苏拦下了林渊：“那季先生呢？他也是试药吗？”言外之意，季辞会不会也因为做了志愿者而受到生理上的疼痛。 林渊摇摇头，面不改色的回答了与季辞约好的谎言：“不，他会很好，他比你轻松多了。” 白苏松了口气，幸好自己喜欢的人并不会体验来自‘ Rose Virus’的痛苦。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怎么到病床旁蹲下翻找床底行李箱的物品，嘴里还喃喃的讲着：“博士，还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你……” 午后，灿阳沉静。 季辞坐在床沿发呆，百般无聊。 晨起时，林渊的助理采集过季辞的血液，而到午后依旧没有任何关于‘ Rose Virus’的风声，倒是门外不停叮叮咣咣地旱铁门，想把季辞焊死在这家疯人院的小病房中。 很明显，季辞确实给力地感染了二次病变的毒株。 一切都在季辞的掌握之中，下面的时间便是依靠为数不多的欢乐回忆，挺住来自病毒的侵蚀吧…… 病房的小破门儿嘎吱嘎吱，那声音吸引了季辞的注意，只见，门与地板之间的缝隙中，艰难塞进了一个薄薄的蓝皮日记本。 季辞疑惑的走到门旁，俯身弯腰捡起本子，默默翻开日记第一页。 ---- 早上好啊！
第11章 Chapter.11 《白苏志愿者手记》 “2023年12月17日，天气阴。” “不幸，还是没有逃出‘ Rose Virus’的手心啊！确诊后，我被大白们带到了集中隔离点。这的人很多，有刚出生的婴儿、在轮椅上的八十老人。总言之，大家都很痛苦。” “听临床的小妹妹讲，‘ Rose Virus’会疼得让人丧失理智、生不如死，最后，疼痛得她的警察爸爸偷走了一把刀，自杀了……所以，保持理智也算是我写这日记的初衷。” “2023年12月18日。”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里第1天的生活，似乎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人被送进来、不同的人死亡，从而被拉走。” “我一晚未眠，除了换床的不适应，更多的是被大家的哀嚎、尖叫、喊着‘痛！好痛！’的声音影响。” “我应该想些什么办法，让大家都开心些，就算只有一时一刻忘记疼痛，至少那一刻也是欢乐的。唱歌、跳舞、玩些小孩子才玩的幼稚游戏，怎样都行。” “2023年12月22日。” “这是进入集中隔离试点的第6天，我们试过了载歌载舞，玩了很多种不同的游戏，甚至连丢手绢儿都用上了。” “开心、欢乐，这才是人类作为群居动物应该展现在每个人脸上的。” “啊，对了！今天恰好是冬至，有点想念老妈煮的汤圆了……其他人应该也会想的吧，思念亲人、朋友、爱人，思念因为病毒而逝去的人。” “我有些害怕在隔离试点中见到我的亲人和朋友。‘ Rose Virus’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呢？” “2023年12月26日。” “最近发现了大问题，有的人封心锁爱，不再和大家一起玩了。我也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或许是因为大家深交，彼此之间相互的了解，付出了许多情感，等到离别时，我们会更加的难过……‘ Rose Virus’才是离别、悲伤之源，解决问题的一切办法，就是让它消失！” “我想成为让它消失的人。” “2023年12月29日。” “林渊博士找到了我，他说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或许可以使‘ Rose Virus’的研究进行一大突破，他问我想不想成为病毒突破的志愿者。” “想！非常想！我是向死而生的人，我要把见血封喉的玫瑰永远锁死在地狱中。” “2024年2月3日，北境。” “这是和林博士寻找其他志愿者的20天，也就是在今天，我决定重拾这本日记。” “我遇见了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他在我的身边沉睡着，安静清冷，尚余孤瘦霜雪之姿……” “2024年2月4日，北境大雪。” “火车一晚没动，停在了高楼林立的城外。林渊把我要的白玫瑰带了回来，不过，白玫瑰还是失了颜色，因为他醒了。” “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季辞。我有些紧张，好想和季先生交朋友啊……” “陆上校和林博士发生了争吵，原来关于‘ Rose Virus’的疫苗研究依旧没有进展，但患病者一传十，十传百，如果不继续作出抉择，后果将极为严重。所以，政府决定放弃北境民众，使用武器隔绝病毒传递的可能。”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吧，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2024年2月5日，关中沿海，天气晴。” “我醒来时胳膊已经麻了，但很开心，因为和季先生的聊天十分愉快，我们还一起看了海。”“啊啊啊！季先生答应成为我的朋友了！他答应和我成为朋友了！好开心！好开心！已经开心得无法言表了！” “我对季先生好像有种不同的感觉……我疯了！一定是我疯了！！！” “2024年2月7日，南城疯人院秘密研究中心。” “经过了几天的行程，我们终于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新的志愿者之旅从今天开启了。” “林渊采集了我的血样，告诉我我只能在这个房间里面活动。无聊之际，我漫无目的地收拾着行李，就在马上完工时，季先生推门进来了。房间有些乱啊……完了，好尴尬！” “季先生看见了《聂鲁达诗集》，他似乎也很喜欢智利诗人巴勃罗·聂鲁达。” “2024年2月13日。” “我收到了一个心理医生留下的档案，那里记录了季先生的前半生。” “如果说，家庭是幸福的本源，季先生就是从未见过幸福。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多的不幸？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为什么？为什么？” “对于季先生，我的情感不是怜悯，我好像……好像……喜欢他。” “2024年12月14日，情人节。” “昨夜挣扎许久，我还是表白了，我想保护他，我想给予我所有的爱，倾尽一切，只要是他，怎样都可以。” “季先生说，在他那里，我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我不在乎结果如何，仅仅是这一句‘我似乎’，那便足够了。” “2024年2月16日。” “我偷偷带着季先生去天台看了星星，他讲了些关于他曾经的故事。当然，怕我担心，他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心疼季先生……” “2024年2月23日，天气晴。”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我现在握笔的手都是颤抖的！总言之，我和季先生在一起了，这太疯狂了！” “我……我想再来一次……啊啊啊！不行不行！我不能想了！” 季辞翻到下一页，发现下一篇没有笔记后，合上日记，嘴角不禁上扬。 志愿者手记最后变成了爱情日记，还真是白苏的风格啊。 良久，季辞脱下了上衣，准备换下早已放在床头的白蓝条纹病号服，他会与白苏一起成为志愿者。 他低头看向蔓延在手臂之上的玫瑰，是深夜欢爱的吻痕与病毒腐败的花瓣交/合，是绘成充满爱意和离别的旷世佳作…… ---- 下一章的形式会不太一样哦
第12章 Chapter.12 云层漫无目的的游荡，草木蔓发，朝阳已至。 一台崭新的摄像机立在病房重要的三角架上，季辞坐在被铁网封死的窗前，百般无聊地阅读摄像机的说明书。 身着防护服的林渊为摄像机装上胶卷，几番调试后，打开了开机键，录像开始。 “我叫林渊，C国人。现在我们将进行‘OKTRO’实验。”林渊让开镜头，正巧录下了背对镜头的季辞：“这位是我们的志愿者，季辞。季辞，和大家打个招呼。” 季辞闻声回头，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季辞，C国人。” 林渊挤出个笑容：“由于此次实验关系着人类存亡，实验内容违背多项道德，所以，无论实验结果如何，实验数据、报告、录像等，将在实验结束后立即销毁。” 他呼出口深深的气，又道：“我们是英雄，也是屠杀人类的刽子手，我们将被雪藏，我们将被遗忘。请允许我们在最后的日子里发泄生而为人的情感，再恨一次世界。” 不远处的季辞一愣，没有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但却又在下一瞬间消失不见，再次没了感情。 季辞恨这个世界吗？恨吧……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林渊按下摄像机的暂停键，然后回头望向季辞，喋喋不休道：“上面已经同意你拥有相机的使用权，言辞方面你不用收敛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白苏那里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们会用最好的药物延缓病毒的发作。” 季辞放下摄像机的说明书，“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林渊话锋一转，语气明显激动了起来：“其实可以让你感染病毒的方式有很多，你反而选了最……最激烈的一种，是因为你喜欢白苏吧？” “是。”季辞坦然回答。 林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季辞会直接明了的回答。 见林渊的反应，季辞如料到一般，问：“吃惊吗？” “一点点，只是没想过你会承认罢了。”林渊淡淡一笑，有些如释重负的模样：“有了牵挂，就像个人了，就不会轻易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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