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凛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询问道:“是不喜欢吃西餐么?” 云岱摇头,“没有,哥哥你点餐吧。” 云凛再三询问道:“如果不喜欢吃西餐,我们也可以离开去别的地方吃中餐的。” 对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打开菜单,表示自己能接受。 热气腾腾的牛排端上来,云岱机械地用刀叉切割,耳朵听着云凛陆重明从大学校园生活聊到商业秘辛,时不时附和两句,其余时间都安静地吃饭。 陆重明聊着聊着,突然问道:“云岱有喜欢的人么?” 云岱神色淡淡地摇头。 陆重明笑道:“是么?我还以为这个年纪的男生,至少也会有过一两个憧憬对象。” 云岱动作一顿,没有回话,反倒是出云凛轻飘飘看陆重明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高中就早恋?” 私人闲聊,气氛似乎也轻松下来,陆重明没再端架子,像是回到大学宿舍一般,轻松回怼回去,“乌鸦别笑猪黑,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在接收到云凛的死亡视线,陆重明轻笑一声,闭上嘴巴啜饮一口红酒。 云岱有些好奇,轻声道:“哥哥高中也谈过恋爱。” 云凛语气含糊道:“也不算。” 知道云凛不想提起,云岱没有多问,继续吃盘子里的东西。 陆重明不动声色地看着云岱,又看向旁边的云凛,心下感叹不愧是一家人。 虽说两人相貌没有几分相似,但吃饭的动作仪态几乎一样,背脊都挺得笔直,用刀叉轻轻切割食物,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响,慢条斯理地咀嚼食物,优雅得像在看“西方贵族”吃播,赏心悦目。 陆重明笑道:“云凛,你这副样子我看了四年,都还是没看腻。” 虽然知道对方说得是什么意思,云凛还是不禁感到恶寒,“吃饭就吃饭,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陆重明已经习惯对方的毒舌,轻笑道:“放心,我可不喜欢你这款,否则大学四年我会忍着不下手?” 话是对云凛说的,视线却忍不住看向云岱。 云岱动作一顿。 哪怕知道这位陆先生可能喜欢男生,但听到对方简单直白地自爆性向,还是感到几分猝不及防,还有一丝淡淡的危机感。 云凛再次警告道:“陆重明,你别太过分,兔子都不吃窝边草。” 陆重明吃完饭,优雅地用餐巾纸擦拭嘴角,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不是兔子。” 云凛语塞,就见陆重明突然爽朗一笑,“逗你真的太好玩了。” 云凛:“……” 陆重明笑完,才轻松道:“我承认,对你弟弟一见钟情。” 云岱现在万分懊悔来吃这顿饭。 这种场景他真的应付不来。 他下意识看向自家哥哥,就见云凛面色黑如锅底,活像自己家的大白菜要被猪拱了。 云岱意识到或许应该做些回应,却不知怎么开口,就听见陆重明略显遗憾道:“不过他已经有别人了,我可不好插足进去。” 云凛惊讶地瞪大眼睛,下意识想问云岱,但还是忍住了,准备之后再谈,只是反问陆重明,“那你特意用赌局将我弟弟骗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陆重明手抵着唇,眼睫微弯,轻笑道:“因为……好玩,你不觉得你老母鸡护崽的样子很有趣么?” 云凛:“……你这个腹黑男。” “彼此彼此。” 聚餐结束,陆重明先一步打车走人,云岱刚想乘车回学校,果不其然被云凛叫住了。 “陆重明说你有主了是什么意思,有喜欢的人了?” 并非质询的严厉语气,只是温和地关切。 云岱听到对方的问题,脑海里下意识想到季月笙。 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了,那家伙应该回去了吧? “没回答我的问题,在发呆?”云凛轻笑,眼睛微弯,“看来是了。” 云岱刚想反驳,就听见云凛又道:“铁树开花,难得。” 含在口中的问题转了个弯,云岱脱口而出另一个问题,“你不告诉爸妈么?” 如果他真的谈恋爱了,肯定会被爸妈严厉阻止,更夸张得可能直接将他送出国去。 虽然云岱不可能在高中谈恋爱,但是想到出国的可能,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 云凛双手插兜,顶着月色向前走去,夜风吹起他的头发,多了几分凌乱潇洒。 云岱听见走在前面的他说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也懂得分寸,不用我和爸妈多操心。” * 季月笙嘴上说着不来上课,但等云岱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 只是明显还是有些宿醉后遗症,闭着眼睛趴在课桌上假寐。 云岱将包放在课桌盒里。 昨晚太晚回去,已经宵禁回不去学校,只能回本家休息了一晚。 习惯了宿舍的床,家里的床怎么也睡不安稳,或许还受云凛那番话的刺激,他难得失眠了。 云岱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季月笙,见对方同样没有休息好,得到了一丝慰藉。 今早格外嘈杂,还没上早课,就听见有人小声道:“听说石兰好像要转学了。” “真的么?那个小妖女终于要走了?” “估计是得罪了谁吧。” “是谁这么厉害,简直为民除害。” “还能是谁,能动小妖女的不就那么几位。”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岱听到,若有思索地看向还在睡的季月笙。 上课的预备铃想起,季月笙悠悠转醒。慢腾腾地戴上眼镜,才发现云岱正好看着自己,两人来了一个对视。 他突然很恨自己喝酒为什么不属于会断片的类型,一对上云岱的视线,昨天的回忆便涌了上来。 脸皮厚如他,面对昨晚类似于撒娇一样的行径,也还是想尿遁去厕所面壁半小时,再滚回来好好面对。 真的是太羞耻了。 他想说些什么,但云岱已经将头偏了过去,从课桌里掏出语文课本开始温习。 一翻开语文书,一个信封从里面掉出来。 应该是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塞的,他拿起来想塞回课桌,但误看到信封封面,面色一沉。 他原本猜测大概是情书,但看到封面他又不确定了。虽然以前也收到过奇奇怪怪的情书,但这一封与其说是像情书,不如说更像威胁信。 雪白的信封表面印着一个血手印,上面没有指纹的痕迹,大概是用颜料之类的画上去的。 他沉着脸将信封拆开,信纸并非普通的白色信纸,而是深黑色纸。 黑色信纸上面没有很多内容,只有寥寥几排字。不是手写的,更像是从书或者报纸找出来的字,单独剪切下来粘贴上去。 字体有大有小,排版也歪歪扭扭的,看着有些滑稽,但云岱看着上面的内容,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在黑暗中看着你。] [你好美。] [想舔.舐你的全身。] 云岱不知道该怀着什么样的心对待这封信,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慌得六神无主也不至于。 他没有贸然将这个事情告知给他人,而是看这人下一步动作。 之后几天,他连续不断地受到恐吓信,里面的话语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变态。 对方像一只蛰伏在潮湿洞穴的毒蛇,用黑暗作替身符,隐匿行迹,只是睁着可怖的眼,吐着残毒的蛇信子,随时准备袭击,给猎物致命一击。 连续收到恐吓信,云岱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连带着心情也有几分郁猝。 一直默默关注云岱的季月笙,自然知道对方这几天心情都有些不好,但碍于夜总会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过问。 直到云岱因为精神不济差点晕倒,季月笙实在忍不住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你最近几天学习很不在状态。” 因为连续几天没休息好,云岱脸色比平日还要更苍白,像是脆弱的白纸,仿佛风一吹就会被撕裂。 他原想说没什么事,但看着季月笙那双关切担心的眼。他垂下,将课桌里收到的几封恐吓信都给对方看。 季月笙接过信,一一拆开阅读,看里面写的东西,他的表情越来越沉,仿佛风雨欲来。 他将信纸塞回信封,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后面几天我会尽量跟着你,不让你落单。” 这是要保护他的意思。 云岱下意识想拒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轻轻点头道:“谢谢。” 这几天季月笙几乎和云岱形影不离,就连上厕所也要跟着,相当尽职尽责。 然而这几天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也没有再受到恐吓信。 云岱这几天被季月笙死死跟着,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渐渐习惯。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云岱有些烦恼,终于,他忍不住对季月笙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不用再保护我。” 季月笙蹙眉,反问道:“你确定?”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放弃了,反而更像是在等待机会,现在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但云岱很坚决,“谢谢你的帮助,不过真的不用了。” 关心则乱,季月笙见他这样放任的态度,忍不住道:“你就是毫无自觉,所以才会被人盯上。” 对方的语气不由得让云岱想起之前在度假村的争吵,他心生不愉,“你觉得这是我的错?” 他心下冷笑,要是季月笙敢说一个“是”字,他一定让对方好看。 可惜他没有让季月笙“好看”的机会,对方摇头道:“不,是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吸引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到了你。” 他睁着那双黑沉沉的眼,深邃神秘,像是夜晚出现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溺毙在其中。 “你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一样的人站在下面,盯着站在上面诱人的你,等着将你……” 不由想到信上面写的东西,季月笙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云岱听得有些不好意思,皱眉打断他,“难道你也想像那个变.态一样……” 要是这样,他第一个报.警将季月笙抓起来。 季月笙摇头,推了推鼻梁间的金丝眼镜,义正词严道:“当然不会,虽然曾经有那个想法,但是我会采用更加正当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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