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澜哥哥,别打电话了嘛。”
余怀生蹙起眉,他听着陈鹤澜和哈巴狗似的哄了回去,发出一些不可告人的声响,他立马切断电话。
他从枕头下拿出日记本拉开台灯,昏黄的灯光里,余怀生的眉睫微动,消瘦苍白的脸庞总是木木的,没有半分神采。
那只受伤的手写字有些费劲,余怀生一笔一划写着。
2007年秋 晴天
原来没人能代替吴佟,
虽然已经很久不见了。
那张去往魁北克的机票被夹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余怀生被一阵敲门声震醒,他虽然脾气被磋磨了不少,但起床气一如既往的大。
“谁啊?”他打开门。
一束白山茶递在他怀里,快递小哥念着贺卡上的内容:“追求者奉上。”
余怀生看着这白山茶花一愣,随后又自嘲般笑了笑:“你送错了。”
“就是这啊。”快递小哥看着门牌号:“那人说收件的是个漂亮男人。”
小哥环视了下余怀生,点点头,确认无误,他甩手走人。
余怀生将花随意丢进垃圾桶,最近怪事频出,有个贼进家门什么都没偷,只是撬了个锁还顺带看了眼他的冰箱,门都没关就走了。
还有那条匿名短信和这些花。
这里是美国,余怀生不能掉以轻心。
他打电话给叶姿:“你上回推给我的房产中介电话号码给我说一下,我得搬家了。”
“我被人盯上了。”余怀生又强调一遍。
他看着街道车水马龙,早上的美国十分拥堵,一辆扎眼的红色跑车开足了马力一驰而过,极其嚣张,巨大的声响将他的睡意彻底驱散。
叮咚——电话振动一声,余怀生打开手机,又是陌生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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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余怀生,好久不见
余怀生觉得自己是真疯了,他为什么会觉得发短信的人是吴佟。
人生有许多个四个月,可六年却没有几个,他也不过只是吴佟功成名就的生命中的一记污点。
至少余怀生是这么想的,他也确实只是个自残成瘾,恋痛成性的失败者。
搬家的师傅来的很迅速,房产中介几乎是没用一个小时就敲定了新住所,这让余怀生怀疑这还是不是美国了,效率居然这么高?
“余先生,这些报纸搬不搬呢?”
余怀生看着那一摞旧报纸齐齐整整的堆砌在地上,每一张上面排版或大或小都写着吴佟的名字。
“都拿上吧。”
余怀生问:“中介费是租金的百分之四十是吗?”
“不用了,您这边是老客户了,这次免费给您找的房源。”中介笑的极为谄媚,他将钥匙递给余怀生。
“谢了。”他看着钥匙串的玩偶,似乎还是崭新的,是一只猫在吃一只鱼。
余怀生又看见了那辆红色莱肯hypersport,全球限量七台,落地9000万起。
这次离得很近,从远道驰来速度飙升,在余怀生跟前放慢了些速度,人脸都没看清又开走了。
他住的这个街区大多都是些中产阶级,从来没听过哪位权贵开得起莱肯。
师傅打包的速度很快,余怀生下车时看见眼前的房子大吃一惊,他急匆匆给中介打电话:“不是说的公寓吗?怎么是独栋别墅?”
“那个房主急需用钱,你这价格给的合适就租出去了。”
“放心住吧,余先生。”
那个房产中介挂的很快,他也来不及问更多。
余怀生搬家很匆忙,压根没有去看房子,早知道是独挡别墅他绝对不会搬到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很厌恶这样宽阔的空间,一个人住着像是被不安捆绑住一般。
余怀生挥了挥手:“搬进去吧。”
他大概收拾了会,余怀生自己的物品并不多,主要是海报和唱片需要花费时间收纳。
夜上三更,他突然听见了跑车熄火的声音。
余怀生撇开窗帘朝下看,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他带着墨镜,身形修长,大半张脸隐于树荫之下,月色摇曳,余怀生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似乎是察觉到楼上有人偷看,男人抬起头,也许是余怀生的错觉,他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嗤笑。
“小余。”
余怀生心一惊,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姓?
他才推开窗想询问,猫叫声软绵绵的传上来,一只身形纤长的小猫从台阶向男人,很是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裤脚。
“小鱼啊,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男人蹲下身抚摸起小鱼的下巴,接着道:“不好好吃饭就是坏孩子,坏孩子是要被好好教育的哦。”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又带着些压迫感。
男人鬼使神差般朝楼上看了眼,余怀生迅速将窗帘合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小猫也叫小鱼,六年前被他抛在了鼓浪屿,也不知道小鱼现在怎么样了……
余怀生早上被一阵警笛鸣声吵醒,在LA很常见,但却停在了自家楼下,他朝窗外探头,三四个警察上门探访,态度十分谦和。
这邻居看来不是个省事儿的家伙……
余怀生从冰箱拿出一个速食饭团加热,随便应付一口就出了门。
门口那辆莱肯十分显眼,红色极为张扬,真没想到车主就是邻居。
滴——
一声鸣笛,余怀生转身,许扬州下车给他打开了副驾驶门:“我送你上班,怀生。”
“不用,我打个车。”余怀生对于那天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还留有芥蒂,他的脖颈似乎在发烫。
思绪又飘回那个冬,吴佟总是喜欢把他堵在窗帘后,给他的脖颈处咬出明显的红痕。
他得承认那个人浓烈又张扬的爱意难以忘怀,身体曾被触碰过的每一寸似乎都无法摆脱,那名为“吴佟”的归属权。
“怀生,上次我冒犯你了给你道歉,你别这么冷漠,好不好?”许扬州保持着与他的距离,眼底满是小心翼翼的破碎。
余怀生抚摸上后脖,看了眼时间,似乎也有些来不及了:“我们走吧。”
车飞驰过家门口的一瞬间,余怀生与那个站在门口撸猫的男人视线交错在一起,隔得极远,并没有看清楚五官。
许扬州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魁北克的秋天特别美,枫叶很红。”
“我再想想吧。”余怀生看穿他的心思,他倚在一旁闭上眼。
“那个吴佟好像要去麦迪逊广场花园做第一站巡演。”
“你……会去吗?”他小心翼翼地试探,许扬州信奉只要心诚,金石可开,可余怀生越淡然,越不在意,他便越害怕。
他不在意这份好要付出到什么时候,他怕的是余怀生和吴佟再次相逢。
“不去。”余怀生回答的干净利落。
“你搬新家了,我给你买了些生活用品,过几天给你送上门。”他温和的笑意如春风,想了想又道:“哦对了,你不是一直想吃海蛎煎吗?我招了个厦门老师傅,想吃随时去我那。”
听到这,余怀生心下一软:“不累吗?”
“累什么?”许扬州轻笑一声。
“许哥,你是个很优秀正直的人,我这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吃了那些药,脑子也不好了,所以……”余怀生顿住,他眼底映入秋意的苍凉。
“该放手还是放手吧。”
许扬州故作轻松,嗤笑一声后,颤着声道:“要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那只想拍上余怀生肩头的手又放下,在这红灯的五十秒里,许扬州看着那张侧脸,骨相轻薄,肌肤苍白,余怀生是没什么生命力的,像是在过往的某个时刻被活活剜出了心脏。
他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余怀生时,他身影单薄,晃晃悠悠地站在秋风里,手上尽是一些不明显的烫疤,他抬起头看着梧桐枝丫,一只手抚摸上树干。
那一刻,那个脆弱的男人落下一滴泪,狠狠砸中了许扬州的心。
这滴泪滚烫炽热,一路烧穿了他整个心窝,许扬州那时便下了决心,他要将这满地碎片一点一点拼凑拾起。
四年了,几乎没有任何成效,他轻叹声气,道:“怀生啊,你看一看我吧,不要再活在过去了。”
余怀生闭着的眼十分不安分,眉睫轻颤,他用力吸了下鼻子,可眼泪还是顺着他的脸落下。
“我没有活在过去,我也没有想他,我只是……习惯一个人。”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就送到这吧,谢了。”
余怀生下车后有些恍惚,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他的头部阵痛,从口袋里摸索出几粒药塞进嘴里,按照节拍将呼吸控制住整个人才缓了过来。
这几年他很少为了吴佟哭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克制的很好了,直到街角忽然响起了吴佟的第一首出道单曲——致你。
余怀生的瞳孔颤抖,他捂住耳朵跪在地上,单薄的身体被冷意刺激的打寒颤,脑海中关于吴佟的片段反复掠过,那些因为他吃药而破碎的记忆开始复苏。
“这首歌献给高二三班余怀生。”
“喜欢你,一点都不腻。”
“余小宝,你又赖床。”
“明年你给我包鲅鱼饺子吧。”
最后停留在那一句:“乖乖走,别回头。”
余怀生匍匐在地,迎来了一群人围观,他手攥成拳,不知力度轻重地砸着脑袋:“别想了!”
“别想了!好疼……好疼……”
“想忘掉……”
他大口喘着气,阵痛缓解了不少。LA很繁华,却也冰冷,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搀扶一把,他莫名想到在鼓浪屿的第一天,那位看他被辣到给他倒水的老板。
如果不将那碗水泼出去,是不是就不会遇见吴佟了呢?
余怀生才站起身就被挤入人群中,浩浩荡荡半条街,人们拥堵在一起,他被挤的东倒西歪,耳边尖叫声不断。
“吴佟!给我签个名吧!”
“Ceadan!love you!”
“你的演唱会我一定会去的!”
如冷水灌顶一般,余怀生瞬间清醒了起来,吴佟为什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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