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溪午眼眸微垂,唇角却含着笑,“是啊,幸好我有你,我们都不用很孤独。” 解时清这次回来没有和外婆说,等他们下了车往里走绕到里面一点的时候,路溪午就看见一个大约七十多岁的老人站在院子里扫地,她的精神气很好,头发用一根朴素木簪盘到脑后,看上去很典雅。 院子的门是开着的,解时清率先走进去,喊道:“外婆。” 文云泮没想到他会回来,看到他的那一刻有些愣怔,但还是下意识的叫了声小北。 解时清答应了一声,走上前去,路溪午停在原地,不去打扰他们现在的气氛。 “你怎么回来了?” 解时清握住她的手,“回来看看你啊外婆,我都好久没有回来了。” 文云泮摸了摸他的脸,“那怎么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家里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解时清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没什么好准备的,我还带了朋友来。” 路溪午这时候走过来,礼貌的叫了声:“外婆好。” 文云泮没想到解时清还会带人会来,看着路溪午有些好奇,“你好你好,叫什么名字啊?” “路溪午,外婆叫我小路就行了。” 文云泮听了他名字道:“林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好名字。” 路溪午腼腆的笑了笑,文云泮又问解时清,“小北,你们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两三天吧,”解时清觉得时间有点短,但又没办法,“有几个工作推不开。” “没事,你们先把行李放下把。” 家里的房子多,解时清还是住自己之前的地方,路溪午就在他旁边,两个人要是睡在一起就太奇怪了,但解时清总是有种路溪午晚上会偷偷跑过来的感觉。 文云泮说要出去买菜,解时清想和他一起去,但被拒绝,“你先和小路玩,带他熟悉熟悉,我买菜要不了多久的。” “好吧,”解时清说,“不用买太多,吃不完的。” 文云泮笑着回他,“知道了。” 路溪午放完自己的行李就来了解时清这,解时清房间里还有一些他上学时候书和本子,路溪午随手翻着看,然后问他:“你外婆为什么叫你小北啊?不应该是阿清吗?” 解时清也在翻东西,笑容看上去很狡黠,“你猜啊。” 路溪午自己想了想也就明白啊,“你的名字是吧,世乱同南去,时清独北还。所以是小北?” “回答正确。其实阿清也就我妈妈小时候这么叫我,阿辞和师兄叫的多,外婆从小就叫我小北,也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叫。” 路溪午叹了口气,“我上次回家问我妈我有没有小名,结果是啥也没有,真的是区别对待啊,我哥都有。” “为什么这么想要小名?” 他想了想,“可能是一种可怕的从众心理,好像别人都有我没有所以我一定要又一样。” 解时清抽出一个本子,“知道可怕还继续?” “也没有,就是感叹一下。”路溪午凑过去,“你在看什么?” “这个好像是高中是语文老师要我们写周记的本子,我都不记得写了什么了。” 路溪午有点感兴趣,解时清直接递给他,“很官方的,要教的作业也写不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每次写这八百字我都头痛的要死。” 路溪午一边翻那个本子一边笑:“你长的其实就很文科生,当时文理分班的时候我以为你会选文的,但是你理科成绩要好得多。” “人不可貌相啊。”解时清坐在他旁边,两个人肩膀抵着,“好几次你数学都考过我了,文科要写的东西太多,特别是阅读还要去揣摩作者的想法,真的很难,我当时为了不丢分刷的题都快堆成山了。” 路溪午偏过头去亲他的脸,笑意明显,“好努力啊小班长,但是你的周记真的好没内容啊。” 解时清把本子接过来,快速反动页面像是在找什么,终于在翻到某一页的时候停下来,老师要求的是每周一次,但在那一周解时清洋洋洒洒的八百字后面还有东西,看日期也就隔了一天,很短,只有一句话。 自古逢秋悲寂寥。 “你写这个做什么?” 解时清指了指日期,“那天就是许梓宁和你表白的时间,我也知道了自己喜欢你,但是觉得不会有结果,心里很悲伤难过嘛。” “那你是不是现在应该加一句,”路溪午说,“我言秋日胜春朝。” 他说完有想了想,“这样贴切吗?好像又不是很贴切。” “有一点点贴切吧。”解时清还真的从旁边摸出一支笔一边笑一边写上。他的瘦金体上学的时候就写的很漂亮,新旧字迹交杂在一起,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新写上去的那句话笔锋快意又洒脱,不再像十年前那么暗沉局促。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路溪午,我都喜欢你十一年了,其实真正意识到我喜欢你是在高二,但我觉得我应该在高一一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了。” 路溪午说,“一见钟情吗。” “是啊。”解时清把东西放好,“这十一年来过的又长又短的。” 路溪午笑着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要是真的细细解释出来都可以写一篇一万字的论文,解时清很简单的用一句话概括,“暗恋你的时候很长,和你在一起后就很短了。” 路溪午道:“不错,这句话适合放在阅读题里做分析。” 解时清因为刚才放书是站起来的,突然就被路溪午搂住腰扯过来抱住,还很坏心眼的揉了揉他的腰。 解时清怕痒的缩了一下,然后戳了戳路溪午的额头警告他,“你别乱来啊。” 路溪午仰头看他,还在那装无辜,“啊,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最好是。”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脚步声,解时清有点手忙脚乱的推开他,随便抓了本书就装着在那看。文云泮走进来就看见一个坐在床上表情好像在忍笑,另一个靠在桌子上看书看的很认真。 “小北,你没带小路出去转转?” 解时清刚才明明没干什么,但心里就是虚的要死,说话都卡了一下,“啊,没,没出去,就看看书。” 文云泮点了点头,说道:“我买了点东西回来包粽子,你也好久没吃到了。小路喜欢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啊?” “我都可以,”路溪午说,“看时清喜欢吃什么。” 解时清拉着他往外面走,“外婆我们来帮你包粽子吧。” “啊,可是我不会啊。” “没事,”文云泮笑着说,“待会让小北教你。”
第五十三章 旧路重走感不同 最后锅里最奇形怪状的粽子就是路溪午包的,解时清看他那个粽子笑了好半天,“不是,你怎么弄成这样啊,我以为你们拉小提琴的人手指会很灵活的,你包的什么啊。” 路溪午趁着文云泮没注意伸手摸了一下解时清的脸,小声道:“拉小提琴和包粽子没关系吧,我觉得还可以啊,挺有创意的,歪七扭八也是艺术。” “好吧。”解时清说,“那送你的粽子去参加选美大赛,看看是什么结果。” 路溪午笑了笑,“那到不用,只要你把它吃了就可以证明它是最美的。” 解时清吐了吐舌头,装出一副嫌弃的表清,在路溪午想拧他的脸时快速躲闪开,然后跑掉,还冲他做了个鬼脸,幼稚的要死。 后来两个人在家门口结束战斗,解时清宣布投降,被路溪午捧着脸就是一顿揉,还被亲了一下。 “喂!家门口怎么明目张胆的不怕被看见啊。” 路溪午闻言环顾四周,“没人,很安全,再亲一个吧。” 解时清推开他,“走开啦。” “你好可爱哦。” “你好幼稚。” 路溪午笑道:“你也很幼稚,我们都很幼稚。” 他跟着解时清往外面走,又问:“你吃不吃我包的粽子啊?” 解时清从旁边扯了跟狗尾巴草,说:“吃吃吃,我全吃了好吧。” 又把狗尾巴草递给路溪午看,“这根好长啊,都和我小腿一样长了。” 路溪午把它接过来晃了晃,觉得确实很长,然后说:“好了,它现在是我的了,你没有了。” “怎么这样啊。”解时清没想到他还能怎么干,“不行,你还给我。” “不给不给。”路溪午踮起脚来把它举的特别高。 解时清抢了一会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连两个人的动作好像都是一样的,他停下动作沉默了一会,自己好像和路溪午在一起后确实变幼稚了。 路溪午见他这样还以为他生气了,赶紧把狗尾巴草还给他,“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逗你的,你还要吗,我可以帮你摘一大把。” “没有生气,就是……”解时清顿了顿,随后笑起来,眉眼特别的柔和,“就是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们俩确实很幼稚。” 路溪午搂住他的肩,“幼稚多好啊,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听说过没有?” 解时清一直在笑,就好像这句话戳到他笑点了一样,路溪午也没有再提什么奇奇怪怪的理论,在路上看到漂亮的狗尾巴草就把它摘下来,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路溪午手上已经有了一大把,远处看像拿着一捧花。 他又扯了一根很结实的草把摘的狗尾巴扎起来,递给解时清,“喏,送你的小路牌爱心花束。” “小解班长收到了。十分感谢。” 路溪午道:“那就以身相许吧,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我拿粽子娶你。” 解时清捧着那花笑:“本来是想答应的,但听到粽子还是算了吧。” “你真的好好笑啊路溪午。” 后来那些个具有艺术性的粽子都是解时清吃的,其实味道和别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就是有个美丑之分。路溪午觉得解时清和自己在一起后笑点变得有点低,因为他吃第一个粽子的时候几乎是吃一口笑一次,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路溪午撑着脑袋看着他,“就个粽子真的能好笑成这样吗?” 他无奈和疑惑的表情夹杂在一起让解时清笑的更加厉害,好半天才平复下来说:“没有,就是觉得你挺可爱的。” 路溪午把解时清的碗移到自己面前,文云泮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他也就直接拿解时清的勺子吃了一口。然后嚼了两下道:“这不挺好吃的吗,我觉得我挺有天赋。” 解时清被他这句话笑的捶桌,“是挺好的,馅都跑到外面去了,别的不说,路哥你挺有自信的。” 路溪午当然听出了解时清的内涵,但他也不生气,情侣之间的一切斗嘴都是甜蜜的攻击罢了。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吃咸粽,但过一会就要吃晚饭了,解时清现在把粽子吃完肯定到时候吃不下饭,所以就帮着他吃掉了一半,把解时清想吃的蛋黄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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