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江释说,“那我最近准备准备,项目和X型病毒后遗症有关,涉及一部分心理学领域,说不定会对施姨的病有所帮助。” 林微寒:“……我知道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江释又问他,“……路学弟也要一起吗?” 林微寒脑海里晃过一张脸,他闻言回复,“不去,他和这个实验项目没有关系。” 和江释打完电话,名为弦的联系人给他发来了消息。 弦:我用桃子做成了果干和罐头,放了很多糖,学长应该会喜欢 图片随之发过来,是在路月沉家里的厨房。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又是江释打过来的。 林微寒点了接通,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江释才开口,“小寒,我还是不太放心,所以去查了查……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什么?”江释很少有这种欲言又止的时刻。 “和路学弟有关,我们见面再说吧。”江释说,“你今天早点休息。” ……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林微寒想了想问:“和我的画有关?” “不是这件事,”江释,“我找人去查了他的过去和家庭,他资料上一直是父母双亡,唯一的外婆也因为生病去世……但是机缘巧合查到了一些其他东西。” “他高中休学了一年,初中的时候父亲还在,父亲是个赌徒加酒鬼,高一以前父亲还去学校闹过事,这些事都被人刻意抹掉了。” “直到他高二的时候休学,那一年他父亲因为杀人入狱,现在他的亲生父亲在牢里。” 江释:“虽然说他个人成绩优异,但是这些事情全部刻意隐瞒……我觉得人品多少有些问题。”
第三十五章 林微寒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脑海里晃过一张艳丽的面容,对江释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好好查查的。” “你早点休息吧。” 和林绍有过接触、接近他母亲,身份资料作伪……又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加上他之前的梦,每一样都在暗示对方不可信。 林微寒稍皱眉,天花板上是他自己设计的浮雕,水母在缓慢地浮动,他很快陷入沉沉的梦里。 梦里再次出现了青年的身影,青年抱着纯白的花束,眼中有情绪在拗动。 “学长……是打算抛弃我吗?” “二少爷,有人想要见你,是之前来过的路同学。”棋云跟他汇报。 林微寒当天晚上的机票,他并没有告诉路月沉,即便他单方面认为他和路月沉算是在交往,他也没有每天搭理对方和对方汇报行程。 “是月沉哥啊,哥,你让他进来呗。”元齐说。 林微寒:“让他进来吧。” 棋云很快领着人进来了,路月沉把带来的东西交给了棋云,那是他送过去的桃子,现在人又给他送回来了。 “学长是不是快走了,这是我用桃子做的甜食,学长可能会喜欢。”路月沉说。 随即视线稍稍地转过去,目光在林微寒画的画上停顿。 元齐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问难道他哥没有说吗,他看看林微寒,又忍住没问。 棋云一直在林家,性子活泼讨喜,这一会已经打开了箱子,“罐头、果干,还有点心……路同学好厉害。” “这些二少爷平常都喜欢吃呢。” 林微寒看一眼,对路月沉说:“谢了,我可能几天回不来,你要继续做兼职吗?” 他们平常并没有重复的行程,路月沉缓缓地收回目光,反应过来问,“学长今天就要走吗?” 路月沉:“我能不能送送学长?” “不用了,我和江释一起去。”林微寒把画笔放到一边,看向元齐,元齐领会了他的意思,咳嗽两声去了棋云那里。 “棋云啊,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花园里的朱丽叶玫瑰……” 庭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路月沉安静了片刻,对他说,“我过几天可能要去一个实验基地……学长一定要和江释学长一起吗。” 想起江释前一天和他说的,他盯着路月沉看,“已经定好的行程,你想让我放鸽子吗?” 本来就是冷性子,情绪浮动不明显,刻意释放的时候加倍刺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路月沉眼底映着他,有情绪一并随之浮动出来,“我只是担心。” “担心学长回来之后就不会再理我……会变得和之前一样。”路月沉轻轻地说。 对方太敏感,他的态度产生一点微妙的变化,似乎都能立刻察觉,这种感觉让他莫名不爽。 “……不会。”林微寒皱眉说。 “我相信学长。”路月沉温声说。 青年的指尖掠过他的画笔,最后握住他的手腕,山茶的气息顺着传过来,他触及路月沉眼底的情绪,对方的情绪仿佛能影响到他。 反正不是什么好的东西,连着让他也感觉心口沉甸甸的。 对方仿佛想要把什么东西强加给他。 指尖碰到他的耳廓,唇畔被吻了一下,他并不反感和路月沉亲吻,彼此追逐对方的气息,直到被完全掠夺,窒息感迎面而来,有些喘不过气。 吻顺着向下,他手里的画笔掉下来,手腕被握住,脖颈一凉,他整个人完全僵住,脸上浮上热度,冷淡的脸有些崩不住。 庭院里的水池倒影着锦鲤,浮出他的面容,还有脖子上明显的痕迹。 林微寒捂着脖子,眼珠转过去看着对面的青年。 路月沉面上颇为愧疚,深褐色的眼如同水池底一样黑压压的。 “抱歉,学长,我没有忍住。”路月沉握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手指触及到胸口的位置。 他仿佛触及到了心跳声。 “学长介意的话,可以咬回来。” “……你属狗的?”林微寒收回手,他又烦躁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大夏天的贴创口贴怎么看都很奇怪。 “对不起,”路月沉垂眼再次道歉,“学长下午有空吗……不能送学长,那我能不能和学长多待会。” “不能,”林微寒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再待一会说不定等会又粘人,他担心路月沉又趁机在他身上留印子。 “你不是还要兼职吗?现在应该差不多到时间了。”林微寒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 因为不耐烦,语气显得更加冷淡,尽管他已经压着了。 身旁的青年安静了一会,片刻之后,路月沉才温声开口,“我知道了,学长到了之后能不能给我发个消息。” 没有听到林微寒的回复,花田和庭院离得并不远,话音依稀能够听见,元齐和棋云听了个全程。 朱丽叶玫瑰盛开鲜艳欲滴,元齐忍不住说,“哥好冷淡。” “二少爷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棋云把多余的花枝剪掉,“少爷以前没有谈过恋爱。” “这倒是。”元齐挠挠头,能当他哥的初恋还是很荣幸的。 但是睡完人又对人忽冷忽热,怎么看月沉哥都很可怜。 “哥如果能对月沉哥好点就好了。”元齐说。 棋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元齐嘿嘿,“棋云,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里的玫瑰有几颗是哥种的,你能不能找出来……” 夜晚。 林微寒戴了鸭舌帽,帽檐垂下阴影遮住了眉眼。因为要待几天,他拉了个行李箱,有江释在,基本不用他怎么操心。 “资料。”林微寒说。 江释看过来,目光在他脖颈上稍稍停顿,很快收回视线,遮去了眼底的神色。 一份资料递了过来,上面写了路月沉的名字。 里面是对方的休学证明,被篡改之前的户口,父亲的名字,还有犯罪经历。 “他休学之后去做什么了?” 对方有三次笔录经历,一次是邻居报警,一次是他自己报的警,还有一次是父亲入狱之后被询问。 “能查到的是他去打了一年的工,似乎是做补习,一天接三份补习课程,那个时候他奶奶已经住院。” “之后父亲出了事故……他去过他父亲工作的地方。” “不久之后他父亲因为杀人入狱,他在此之前买了一份遗孤意外保险……保险额度是二十万。” 林微寒向后翻到了那份保险,是针对未成年人,父母如果发生意外成为遗孤,在成年之前会有补助。 页尾有清晰凌厉的路月沉三个字。 这个保险是路月沉自己买的。 十七岁……已经能算计到了这一步。 林微寒的视线稍稍停顿,再往后翻是笔录,报案人是邻居,受害人是路月沉,被家暴造成三级中度伤害,报警之后被送到了医院,医药费还是邻居出的。 第二次是路月沉自己报的警,父亲赌博被要债的找上门,他直接把父亲交给了要债人,然后报警。尽管及时报警,他父亲还是被打断了一条腿。 因为是未成年,加上动机难以根底判断,这件事不了了之。 再后来把自己父亲送进养老院,养老院修养了半年,这段时间的费用全部都是路月沉出。 江释:“他在此期间不止买了一份保险,意外险、残疾险、重大事故险……都是买给他父亲的,受益人都是他自己。” 很明显,巴不得对方赶紧死。 “无论他爹做了什么,那也是他父亲。”江释斟酌着说。 “是吗,江释,你真这么想。”林微寒笑起来,“我倒觉得,这种人渣不如死了算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江释说,“这些尽管我们心知肚明,却并不能直接评判。” “小寒,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林微寒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善良的人居多。” 江释:“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对你隐瞒。” “我知道。”林微寒拉低了帽檐,“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假如是我,这种事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可惜他不是路月沉,他只能原谅自己,没办法直接赦免路月沉。 不告诉他他生气理所应当。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江释说,“那是他的家庭,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车窗掠过灯光,江释在一旁叹口气,看着靠着车窗的青年,那张精致阴郁的面容倒影融入夜色,透出一份天真的澄澈来。 这样的性子……平时里人人都知道要人前伪装,永远假装自己高尚,让自己立在有利的位置,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眼前的青年却总是直言不讳……让人难以放心。 很快到了机场,两人一前一后地出来,江释定了两间舱位,他们两个人在隔壁。 两个小时的飞程,玩不了手机,他去敲了江释的门。 “小寒?”江释稍稍意外,给他让开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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