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知雾面对陌生人,总是胆怯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原褀走去,小声问:“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原褀拉住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猿臂环住青年的细腰:“大哥有些事情要和我说,你怎么醒来了?” 尤知雾噘嘴,有些委屈的模样:“做了个恶梦,可是你不在身边。” 他撒娇的样子,两个男人都看在眼里,原褀目光越发温柔,原俞卿却是神色黯然,这样的尤知雾,这样可怜可爱的尤知雾,终究还是不属于自己。 原褀余光看见自己大哥黯然伤神的样子,心中无尽偏执的占有欲,终于得到了些微的满足。 在觊觎青年的男人面前,宣示自己的主权,这无疑让原褀感到满意。 他低声哄着坐在自己腿上的青年:“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陪你,我们现在就回去睡觉好不好?” 尤知雾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事情了?” 原褀在他后颈处落在一吻:“不会,什么事情都没有你重要。”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亲近,原俞卿心中隐隐作痛,可无论如何,他都移不开看向青年的视线。 青年只是待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是最夺目的存在,可偏偏,青年一丝一毫的目光都不愿施舍给自己。 原俞卿闷声咳了一下。 原褀的目光转向他,脸上柔和的笑意还没落:“大哥,这么晚了,早点回去吧,尤家的事情,我自有计较,尤顺毅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尤家暗地里做的禁药实验与贩卖,这些随便拉一件出来,都能让他永无翻身的可能。” 原俞卿还想说些什么,原褀脸上隐隐含着警告之意:“法律不会放过他们,我也不会。” 尤知雾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尤家?只是听到这两个字,尤知雾就从心底感到厌恶,他不明白自己的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但当着外人的面,他什么也没有问。 原俞卿见尤知雾没有什么表示,暗叹一声:“阿祺,做人做事,不要太过于赶尽杀绝,你那些手段,过于残忍了。” 原褀却冷嗤一声:“大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句话,你没有听过吗?尤顺毅既然敢做,那他就要承受做这一切的后果。” 原俞卿沉默了,他想到原褀的那些手段,想到尤家现在的惨状,心中不由地感到发寒,这真的是他的弟弟吗? 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尤知雾跟他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但无论他心中如何担忧,都改变不了原褀的想法,原俞卿只能无奈地说:“你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就好,但是,阿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要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他意有所指。 原褀握着尤知雾腰的手微微用力,他面不改色:“当然,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说完了这些事情,原俞卿开玩笑似的说:“这么晚了,不留我住一晚吗?” 原褀挑眉:“不太合适,我和知雾,还有正事要做呢。” 他意有所指。 原俞卿瞬间听明白了,他脸色白了白,强笑着说:“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尤知雾本来没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他脸“腾——”地一下爆红,急急忙忙捂住原褀的嘴,漂亮的水眸波光粼粼,带着羞耻的雾气。 他恼羞成怒:“原褀,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原褀嘴巴被捂住,说不出话来,他只能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模样,原俞卿心中更加难受,他暗嗤自己一声:何必再继续待在这里自讨没趣? 原俞卿还是走了。 见没了陌生人,尤知雾自在了许多,他这才悄悄问原褀:“之前你们说的尤家,是怎么一回事啊?” 原褀眸色微冷,他一边抱着青年回卧室,一边回答:“尤家,就是一个满是腌臜的地方,同时,也是你长大的炼狱。” “炼狱?”尤知雾喃喃。 原褀不愿把这些事情说给尤知雾听,自从尤知雾失忆以后,忘却了那些东西,反而更加快乐。 “你不用去想这些事情,我说过,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处理好。” 你不需要再回到这一团污泥之中,你只需要干干净净地,快快乐乐地当一朵小蔷薇就好。 原褀微笑着,把尤知雾放回床上,床头的小夜灯还亮着,看着青年纠结的模样,原褀转移话题:“明天我把妈妈接过来好不好?她想你了。” “妈妈?我的妈妈吗?” “嗯,她也受了很多苦,但是没有关系,以后我会保护你们母子俩,谁都不能再欺负你。” 尤知雾期待起来:“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很温柔,很漂亮,还有一点儿调皮。” 尤知雾目露憧憬。 原褀失笑,他在青年柔软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好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我抱着你睡。” 尤知雾乖乖点头。 男人的怀抱温暖宽敞,尤知雾趴在他怀里,听着耳畔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入眠。 听着青年渐渐平缓的呼吸声,原褀心中柔软一片,这是他的珍宝,是他存活于世的唯一珍宝。 而竟然有人,忍心伤害这样纯洁无辜的青年,一想到这里,原褀心中就发冷。 不过没有关系,他们再也没有伤害青年的机会了。 那一家人,断腿的断腿,毁容的毁容,曾经簇拥他们登上高峰的东西,同样也能把他们狠狠拽下来。 但在把他们送进监狱之前,他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爱人所遭受的委屈痛苦,他都会一一亲手为他报复回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亲手把他推离 尤知雾觉多,爱赖床。 第二天上午牧君都已经过来,他还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睡大觉。 他睡得正香呢,突然觉得鼻子被谁捏住,不通气了,他以为是原褀恶作剧,他委屈地挣扎开,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瓮声瓮气地抱怨:“原褀你不要太过分。” 可一阵陌生又熟悉的,银铃般的笑声忽的传入他的耳朵。 尤知雾一惊,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美貌女子。 “娇娇是小猪。”女子笑他。 尤知雾脸涨得通红,他无措极了,在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女子的出现,可昨夜原褀已经和他说过,今天会把妈妈接过来。 所以,这是他的妈妈吗? 尤知雾呆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喊:“妈妈……” “嗯?”牧君应了一声,然后她就转过身去,翻箱倒柜地给尤知雾找衣服。 等到她找到了自己满意的衣服,就往尤知雾身上比划,尤知雾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要把尤知雾身上穿着的这套睡衣扒下来了。 尤知雾迅速推开她,把自己被扯开的衣领重新扣上,他震惊地望着牧君:“妈妈,你做什么?” 牧君反而不高兴了,她把手上的衣服抬起来,示意给尤知雾看:“穿衣服。” 她理直气壮的态度把尤知雾噎住了,尤知雾原本白嫩的小脸,这下子是真的红成猴子屁股了。 他一把抢过牧君手中的衣服:“我……我自己穿!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进男人的房间,还扒男人衣服呢?” 牧君看看被抢走的衣服,又看看小脸通红的尤知雾,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笑容扩得更大。 她不仅没有像尤知雾想的那样,知难而退,反而越发起劲,她凑过来就就要帮尤知雾脱衣服,嘴里还念叨着:“娇娇,妈妈给你换。” “!!!!” “原褀!救命!!!”牧君跟听不懂他话一样,一心一意要当慈母,尤知雾又不敢用力推她,最后只能大声呼救。 “砰——”地一声,门被推开,男人闻声而入,脸上焦急顿现:“怎么了?” 经历过尤知雾被偷偷带走这一回后,原褀成了惊弓之鸟,他生怕尤知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消失不见,或是受到伤害。 他在书房听见尤知雾的声音,连正在开的网络会议都顾不上了,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一进来,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危险,而尤知雾脸颊红红,眸中还带着湿润的水光。 尤知雾见到他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从床上翻身而下,扑进他怀里,告状一般:“原褀你快救我,妈妈要给我换衣服!” 原褀苍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看看一身凌乱的尤知雾,又看看不远处跃跃欲试的牧君,颇有些哭笑不得。 一场闹剧,最终还是在原褀的柔声劝解下结束,牧君虽然没有亲手给娇娇穿上衣服,但亲手给娇娇带上了项链,也算是勉强满意了。 尤知雾失忆后,曾经的沉稳不见,成了调皮活泼的性子,而牧君近来身体恢复得很好,原褀没有把尤知雾失踪的消息告诉她,她平日里也爱玩爱闹。 于是两个活泼捣蛋的家伙凑在一起,可算是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了。 原褀常常在书房就能听见他们母子俩拌嘴的声音,之间或还夹杂着小猫的喵喵叫。 这所偌大的房子中,再也不见了曾经的安静,但原褀一点儿都不觉得烦,他只觉得一切都是这样的来之不易。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家。 家。 原褀低声笑笑,透过客厅里的情况,他看到尤知雾和牧君,一起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雪也趴在他们中间,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面的“狗血三角恋”。 他们时不时还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或是分享手中的不同零食。 看着这一幕,原褀心中像是有一道暖流流过,他手指摩挲着屏幕中的青年,终于,他和青年,终于有了一个家。 …… “他还好吗?”男人沙哑难听的声音传来。 一侧的属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打听来的消息说给他听。 “失忆?”男人语调古怪,忽的,他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满怀苦涩之意。 “失忆了也好,把我忘了,好好生活。” 男人低声说。 属下没有做声。 男人沉默着,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画,那是青年曾经的笔触。哪怕青年弃如敝履,男人却始终把它们视若珍宝。 他透过这幅画,仿佛看见了那个安静画画的青年。 他伸手,抚摸着画上鲜艳的色彩。 良久,一滴泪落在画上,又被他小心翼翼地擦去,生怕弄坏了这一副画。 他喃喃自语:“胆子那么小,要是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该害怕了。” 光线透过虚掩着的窗帘,隐秘地透进来。 男人半张脸都藏着黑暗之中,露出来的小半截下巴上,可怖的疤痕遍布。 仔细去看,连男人落在画上的手,都满是疤痕,被火焰吞噬过的肌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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