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敬爱的爷爷的葬礼上,他的爱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他还来不及从亲人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就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得知尤知雾逃走的那一刻,原褀只觉得绝望。 就这样吧,他想,找到尤知雾,然后带着他一起死。 既然尤知雾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他们就一起死,离开这个虚伪的世界。 可等真的看到尤知雾了,他却又舍不得了。 看着青年泪眼汪汪的样子,他只觉得心疼。 他心里会想,在外面这些日子,青年会不会受苦了?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有没有吃好? 简直是没救了。 原褀想。 尤知雾似乎天生就是生来克他的,无论是少年时期,又或者是现如今,只要见到尤知雾,他的心绪就情不自禁地为他而动。 原褀敛眸,深邃的眉眼中,暗含着无奈与隐忍。 他转头去看青年,哭得久了,青年已经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天气炎热,他的脸也睡得红扑扑的,睫毛上还濡湿一片,原褀俯身看着他,手指轻轻拨弄着那那一小团乌黑的睫毛。 大约是觉得有些痒,青年不耐烦地皱眉,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 青年偏过头去,躲开了他的触碰。 原褀有些失落。 他垂眸看着容貌昳丽的青年,低声说:“不要再想着跑了,宝贝,就当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睡梦中的青年自然听不到他说的话。 尤知雾是从恶梦中惊醒的,梦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冷冷瞪着他,他下意识后退,然后被身后的东西绊了一跤,手掌撑在灼热的液体中。 尤知雾愣愣地看着,血,好多的血,铺天盖地的全是血。 他再去看把自己绊倒的东西,是杜若。 他躺在血泊里,生死不知。 “杜若!!!”他尖叫。 紧接着,他猛地瞪大眼睛,冷汗涔涔。 梦中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正坐在他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恐怖故事里杀人不眨眼的可怕魔鬼。 尤知雾眸中闪过惊恐,他怯怯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想说些什么,可他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在急剧的惊吓中,失了声。 无论他怎么张嘴,想要如何询问面前的男人,关于杜若的情况,可他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心中着急,胸口闷得难受,痛苦极了。 他捂着左胸,面露痛苦之色。 原褀冷漠地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可到底还是不忍心,他从床头拿下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里面是之前医生为尤知雾开的心悸症的药物。 尤知雾临走前也不记得带上。 好在没出什么意外。 他倒出两片药,递到尤知雾嘴边,尤知雾迷茫地看着他,痛苦地皱眉,偏过头去,极力表达自己的抗拒。 他不知道这么什么药,他失去了记忆,自然也就不记得上官熙给他开的“营养片”。 可这在不知情的原褀眼中,却是他极力抵触自己的表现。 原褀眸光越发冷淡:“想痛死自己,也可以,那我就先把杜若送下去等你。” 尤知雾微睁着眸,无声发问:什么? 原褀冷笑一声:“你不吃这药,我就先去把杜若弄死。” 这一回尤知雾听懂了,他看着男人手心中白色的药片,他以为,这是什么毒药,可不吃的话,男人就要对杜若动手,他不想杜若死掉。 尤知雾迟疑着,还是接过药片,一口闷了,连水都没有喝。 看着尤知雾视死如归的模样,原褀心情越发不爽,但他还是倒了一杯温水给尤知雾,看着尤知雾慢吞吞喝下去,这才勉强放过他。 “好了,现在,该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原褀把水杯放回桌面。 尤知雾懵懂地望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他说到是什么意思。 看着面前青年傻乎乎的表情,原褀几乎就要心软了,他想,要不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算了,反正现在青年也就在他面前,就在他身边。 只要他以后守好青年,不再允许青年离开他一步,其实也没有关系的吧? 可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 他伸手,手指摩挲着青年的尖下巴:“你最懂如何让我心软,宝贝,你就是一个小骗子,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能相信的。”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啊?尤知雾更加迷茫了,他听不懂面前男人说的每一句话。 他想问:我们认识吗? 可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之中,什么都没有察觉,他还在自顾自说着那些尤知雾听不懂的话。 “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你看着我的目光,那么柔软?可如果你爱我,为什么又要千方百计地逃离?” “我对你不好吗?” 原褀问。 看着青年无辜的目光,他只觉得怒火中烧:“为什么不回答我?现在的我已经让你讨厌到这个地步了吗?连和我说一句话都不肯?” 这句话尤知雾可算是听懂了,他慌忙地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喉咙,又张了张嘴,示意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青年焦急的模样,让原褀怔住了,他低头看着青年的动作,也慌了:“怎么了?是脖子不舒服吗?” 尤知雾点点头,他还没忘了梦里男人可怕的模样,因而他恐惧于直面男人,可此时此刻,他又只能求助于面前的男人。 明白了尤知雾的意思,原褀也顾不得生气了,他站起身,给下面的人打了个电话。 然后,他才坐回尤知雾身:“很难受吗?” 他伸手抚摸尤知雾的脖颈。 尤知雾下意识瑟缩一下,清凌凌的眸子中还有着无辜的惊慌。 原褀手僵住了,良久,他才收回手,手指悄悄摩挲,似乎还在感受青年细腻肌肤的触感。 医生很快就来了,经过一系列地检查地出,这只是段时间内的失声,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短则一两个小时,长则一两天。 原褀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他又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声?” “额……”医生吞吞吐吐,“大概是惊吓过度的缘故。” 那一瞬间,原褀的脸色黑得不成样子。 “惊吓过度?”他咬牙切齿,转头看向尤知雾,狭长的眸子中充斥着怒火,“看到我就这么害怕?我是什么妖魔鬼怪吗?” 尤知雾抱着膝,坐在床上,假装自己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 医生给开了点安神的药,很快就又溜走了,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原总的气势太可怕了,简直是要吃人了,再待下去,他都怕自己小命不保了。 原褀坐得离尤知雾远了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朝尤知雾发火。 可看着他离自己那么远,尤知雾又莫名觉得不太舒服,他犹豫了一下,从床上爬了下来。 “你干什么?又想跑到哪里去?” 原褀一见他动,以为他又想逃离自己。 他太凶了…… 尤知雾僵在床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愣愣地看着凶巴巴的男人,很奇怪,他觉得难过。 他想问男人,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看到他,自己就会忍不住想要亲近,可初时见面的可怕场景,又叫尤知雾忍不住害怕他。 半晌,尤知雾垂眸,又偷偷掉了眼泪。 他默默擦了擦眼泪,乖乖地爬回床上。 怎么又哭了? 原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看着面前暗自垂泪的漂亮青年,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他想走过去,抱抱青年。然而他清楚,青年并不需要他的拥抱。 尤知雾想要的,只是从他身边逃开,和其他男人跑路。 想到这里,原褀心底发冷,他干脆起身往外走,拉开门时,他微微偏头,说:“不要再想着跑出去,尤知雾,我只说一次,如果你再想着跑,我会打断你的腿。正好,没了腿,你这一辈子都只能乖乖待在床上,等待我的临幸。我不想这样对你,所以,你不要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打……打断腿? 尤知雾惊恐地看着他,男人朝他投来威胁的目光,尤知雾咬唇,终于,他点点头。 反正,他暂时也逃不出去,他还得问,杜若的情况呢。 还有,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也要把事情弄清楚。 他早就知道,杜若一定有事情瞒着他,比如,他是怎么失忆的,又比如,他们曾经是什么人。 他什么都不知道,每次问起杜若,杜若都故意岔开话题,他有预感,也许可以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答案。 尤知雾低头,抹去自己的眼泪,可才抹掉,又有新的泪水冒了出来。 他只能环住自己,熟练地小声安慰自己:“娇娇不哭,娇娇不哭……” 这话一出口,他就顿住了,娇娇……又是谁? 尤知雾只觉得,一切都是这样扑朔迷离,真相被掩盖在重重迷雾之间。 作者有话说: 晚点修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什么才是真相 当哑巴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尤知雾觉得,不管他想说什么,都只能打手势。 好在后来原褀给了他一个手机,没有网络没有信号的手机,只能用来打字,偶尔还能玩玩单机小游戏。 从原褀那里得知,杜若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尤知雾就松了口气,他拿起手机敲敲打打:“他是我男朋友,如果有哪里得罪你了,我向你道歉。” 看着屏幕上“男朋友”三个字,原褀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怒火又在顷刻间爆发开来。 “他是你的男朋友?那我又算什么?”男人一身气势及其凛人,狭长的眸深不见底,其中翻涌的情绪让尤知雾不安。 尤知雾又疑惑又害怕,他继续敲字:“可是我不记得你是谁,我失忆了……” 原褀瞳孔微缩,他喃喃道:“失忆?” 尤知雾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他,又低头继续敲字:“你可以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将近一个月的寻觅,让原褀整个人都陷入了狂躁之中,在将尤知雾找回来以后,他用尽全部心思,压抑自己心中的暴戾,所以根本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尤知雾的异样。 就算有那么一点儿的怪异,他也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尤知雾在扮可怜,好让他心软。 突然得到这个消息,一时间,原褀脑子中都空白一片:“所以……所以你不是故意逃离我,你也没有骗我?” 尤知雾迷茫地望着他,不懂他话里的“逃离”。 如果这个男人一直是这样喜怒无常的话,自己逃离他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谁会希望待在一个心思莫测,变脸比变天快的男人身边呢? 尤知雾偷偷地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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