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原俞卿低头,发现尤知雾唇有些干,转身去倒了杯温水。
第五十七章 知雾是个小甜糕 看着高大威严的男人端着那个粉色的兔子水杯,尤晟云心一梗,差点都忘记要说什么了。 直到原俞卿再次朝他投来不耐烦的目光,他才恍惚开口:“我……我是来和你说这几天QA新上市公司的事情的……” 原俞卿亲手喂少年喝了水,才勉强放下心来,他不耐地回:“这件事晚点再说吧,你看我这里还有事呢,就先不招待你了。” 有事……尤晟云有些发愣,什么事?是要哄尤知雾那小野种,所以连正事都顾不上了吗? 但不论他心里有多不甘心,原俞卿既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没有脸再继续待下去了,他只能失落地离开了。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尤知雾揪揪原俞卿的衣袖:“原先生,我没有关系的,您先去和哥哥谈正事吧,我不要紧的。” 他的话让尤晟云内心升起了一线希望。 可紧接着原俞卿的话又打破了他的希望:“你的事就是正事,其他的事在你面前,都得让步。” 尤晟云脚步一顿,没有再回头,直接回头了。 尤知雾破涕而笑:“先生您真好。” …… 回家尤家公司,看着他一副魂归天外的模样,尤父不满:“干什么去了?” 尤晟云回过神,有些紧张:“我……我去原俞卿那边了,想跟他聊一聊最近QA的事情。” 尤父表情不变,眼中却划过一丝不满:“不要动不动就往那边跑,自己的工作都还没做完。” “……是,我知道了爸爸。”尤晟云沉默了一下,谦卑地回答。 尤父这才稍稍满意,转身欲走。 尤晟云却突然叫住他:“爸——” 中年男人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尤晟云稳了稳心神,才继续问到:“爸,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和原俞卿联姻,明明我和他联姻的话,对公司的前景更有帮助。” 他脸上布满疑惑,仿佛真的只是单纯地询问,而不夹带一点儿私心。 尤父目光如炬,尤晟云下意识地闪躲,几乎要以为自己被看穿了内心。 “如果你想去,我也不拦着你,你自己去和原家说。”尤父语气很淡,叫人听不出情绪。 尤晟云却不敢真顺着他的话去接,他小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也不知尤父信没信,但他的目光给了尤晟云很大的压力。 尤晟云狼狈避开,不敢和他对视:“爸,我先进去了,还有事没处理完呢。” 尤父依旧看着他不说话,尤晟云抿唇,脸色发白,已经后悔了这样突兀地来询问尤父。 终于,尤父点头:“你去吧。” 尤晟云不敢逗留,恭敬地朝尤父微微弯腰,这才离开。 出了公司的尤父,脸上神色依旧不变,跟了他许久的司机却看出来他心情不太好。 “去精神病院。”尤父仰靠在皮革沙发上,语气莫测。 司机手微颤,随即道:“好的。” 到了精神病院,尤父直接往目的地走去。 听到他来的消息,杜若心中一沉,顾不得其他,连忙去到君迢的病房。 但他还是来晚一步,看着女人奔溃的模样,杜若抿唇,暗道一声不妙。 他上前去:“尤先生,您怎么来了?” 正恶劣地提着牧君衣领的尤父闻声,转过头来,见是他,又继续慢条斯理地折腾手下的女人。 外面听见风声的护士还聚在门口,杜若冷声训斥:“看什么?很闲吗?” 众人听出来他发怒了,齐刷刷散了。 尤父铁钳一样的手死死拽着牧君的衣领,牧君有些呼吸不上来,用力拍打他的手,却如蚂蚁撼树般,没有丝毫作用。 看着这一幕,杜若深吸一口气,劝解到:“尤先生,她最近状态一直不太好,您看……” 尤父嗤笑一声:“我就是要她状态不好。” 他一把将牧君摔在地上,质问道:“让你给她喂的药,都按时喂了吗?” 杜若低头,恭谨地答:“喂了,每天吃完饭以后都喂了。” “哦?”尤父忽然把目光从牧君身上移开,落到他身上来,“怎么,他没有求你不要喂吗?” 他声音很沉,其中暗含的意义,让杜若心惊胆战。 杜若看着地上涕泗横流的女人,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他说:“他……他求了,我也答应了他,但是,您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尤父嗤笑一声:“那最好不过,杜若,你年轻有为,我是很看好你的,等我事情成了以后,知雾交给你,我也放心。” 他假惺惺地说着,像个真正的慈父一般。 杜若不敢不应,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的荣幸。” 见他这个模样,尤父心中不屑,他扯扯领带,说:“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还得和这个疯女人好好玩玩。” 至于要怎么“玩”,杜若和尤父心里都清楚。 杜若于心不忍,道:“尤先生,过段时间知雾恐怕还会过来。” “过来又怎么样?就算他现在就在这里又能怎么样?他敢说什么吗?”尤父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他挑起地上女人的下巴,嘲讽道,“多可怜啊,你儿子在我家里当一条苟延残喘的狗,而你呢?在这里疯疯癫癫,人事不知。” 他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情绪忽然低迷下去:“要是他看见了,该哭得多可怜啊?他哭起来,总是惹人疼极了……” 他看着忽然变得激动起来的女人,“噗嗤”一笑:“你可能没见过他哭,但你总见过你儿子哭吧?你儿子和他长得很像,不是吗?” 牧君眼眶通红,目眦尽裂:“畜生——尤顺毅你这个畜生——” 女人怒火滔天,仇恨与怒气让她暂时清醒过来,她几乎要呕出血来:“尤顺毅你不得好死!你杀父杀母,你罔顾人伦——” “啪——” 响亮的一巴掌,直直地将女人打到在地,剧烈的痛楚叫女人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尤顺毅半蹲在女人面前,笑得放肆:“你说的对,我就是畜生,哪又怎么样?现在活得最好的,不就是你口中的畜生?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包括尤知雾,你的宝贝儿子。” 杜若心口一窒,他看着尤顺毅冷漠的目光,默默退了出去。 很快,病房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叫。 杜若听不下去,但他不得不待在病房外,以免有不长眼的人往这边来,更重要的是,他怕牧君会坚持不下去。 等到尤顺毅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边已经挂起晚霞,金色的霞光落下,照进尤顺毅的眸中。 那一瞬间,杜若几乎要以为男人哭了,可很快,他就发现那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尤顺毅慢悠悠地擦干净手上的血,随意地吩咐:“进去给她处理一下,她还有用,别叫她死了。” “是……”杜若低头钻进了病房,他虚掩着房门,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牧君,杜若心中不忍,更多的,是对尤知雾的心虚。 他答应过尤知雾,会帮他保护好他的母亲的,可是他没有做到。 内心的煎熬让他难受至极。 处理好病房的一切,杜若才脚步蹒跚地回到自己房间,他摸出手机,想给尤知雾发消息,可是看看他和尤知雾的对话框。 早在好久以前,他们就没怎么联系过了,或者说,是尤知雾单方面地忽视他。 所有发过去的消息,都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杜若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 另一边,收到尤晟云威胁的消息后,尤知雾嘲讽一笑,反手就把手机端到原俞卿面前去了。 原俞卿正在给他热牛奶,看到消息后,眸光微沉,赞赏般地摸摸尤知雾的软发:“做得很好。” 得到赞扬,少年水汪汪的眸子此刻变得亮晶晶,像是得到了小鱼干的猫崽子。 他犹豫片刻,问到:“先生,我可以回学校了吗?” 男人头也不回:“不可以。” 尤知雾气鼓鼓的,质问:“为什么不可以?我都说了好多遍了,我没有‘地下情人’,你怎么还不相信?” 多日来的亲密相处,渐渐叫他胆子大了起来,他眼睛一转,双手攀上了男人的脖子,挂在了人家身上:“我不管,我就是要回去,你不准我回去我就一直挂你身上。” 听着身后少年浓浓的鼻音,原俞卿像是冷漠无情的负心汉,说:“你挂吧,你挂一辈子也没用,你感冒没好以前,哪儿都不准去。” 尤知雾吸吸鼻子,奶声奶气:“那我感冒好了就可以回去了吗?” 男人面不改色:“看我心情。” 听出来了他的松口,尤知雾喜滋滋地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谢谢先生,先生最好了。” 原俞卿已经对他的马屁免疫了,少年只有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这么甜滋滋的,像个小甜糕,没有求于人的时候,想得他一个主动的亲亲,比登天还难。 把手上温热的牛奶递过去,原俞卿捏捏少年白嫩的脸蛋:“小马屁精,今晚再踢被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少年心虚一笑,接过牛奶,“咕噜噜”几口就下肚了。
第五十八章 即将倾倒的祁家 原俞卿带着少年回到卧室,监督他吃了感冒药刷了牙,才准他上床睡觉。 临走前,原俞卿突然问:“知雾,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尤知雾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敛着眸思考了一下,才扬起头来,肯定地对原俞卿点点头。 原俞卿轻笑一声:“你讨厌尤家吗?讨厌尤晟云吗?” 这回尤知雾没有那么果断了,他咬咬唇,手指揪紧被子,纠结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原俞卿明白了些什么,他弯下腰,在少年眉间亲亲落下一吻:“我明白了,睡吧,晚安。” 房门被拉上,房间的大灯也被顺手关上了,只剩床头一盏小小的床头灯,微弱地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尤知雾半张侧脸都沉浸在黑暗当中,他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冷着脸,低嗤一声,从床头拿下手机,切换微信后,翻阅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 最上面一条就是杜若的。 无非又是些惹人烦的嘘寒问暖,尤知雾懒得给个眼神,杜若是他见过这辈子第二虚伪的人,第一是尤晟云。 他不止一次想过,杜若不应该来当什么心理医生,而应该去当个演员,国际大奖还不是信手拈来? 尤知雾面不改色地直接略过他的消息,继续往下翻。 紧接而来的是原褀发的消息,他人还在国外,但一直都在和尤知雾联系,汇报相关工作的进度,呆呆地看着原褀的头像,尤知雾一双漂亮的眸子没有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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