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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随深呼吸道：“哥......现在的小羽哥是真的。” ---- 早上好，谢谢。
第六十九章 李言洲醒来就要回家，姜随考虑到第二天白天医院人多，问了下唐一羽，见他也同意，三人便一起离开了。 回去是卓秘书来接的，刚坐上车便问李言洲回哪个房子，李言洲说三华庭。 卓秘书大概刚从三华庭那边过来，不赞同地解释说小区附近很多粉丝，李言洲在三华庭小区晕倒的事已经全网公开，只要上网就能知道他住三华庭，短短几个小时，三华庭和地下停车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依旧狂热的粉丝，影响到小区业主出入，已经投诉到报警了，现在回去不太合适。 然而卓秘书说了一大堆，等他停下来等李言洲态度的时候，李言洲却没理他。卓秘书跟他那么久，自然知道李言洲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姜随和卓秘书在前排头疼地对视一眼，又硬着头皮去问一言不发的唐一羽。 如果唐一羽不回三华庭，只送李言洲回去，最多引起骚乱，好好和小区安保沟通沟通，发一条警告微博就可以处理了。但如果两人都要回那麻烦就大了，三更半夜和前夫亲弟弟一起上热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李言洲退得一干二净名声臭了也影响不了他，可唐一羽如今渐入佳境的事业道路经不起摧残。 在问唐一羽的过程中，卓秘书已经思考了无数条能减小被拍到风险的路线，但可行性都不怎么高，正愁着要不要提前联系公关，这时唐一羽报出一个餐厅名，卓秘书反应了一下，整个人都放轻松了，应了一声便导航出发。 但与卓秘书相较起来，另一旁的姜随就没那么高兴了。他在病房里把李言洲犯病的事都告诉了唐一羽，现在正企盼着唐一羽能多关心关心李言洲。尽管知道唐一羽跟他们回三华庭的确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但听到唐一羽那么迅速地说出另一个地点时，他还是失落更多。 真正的唐一羽走了，假的唐一羽就会出来，李言洲又会变成在外人眼里已经疯了的样子。 可是他没有立场挽留唐一羽，唐一羽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想留下自然会留下。而且再说得现实一点，这俩人早就断得跟个陌生人一样，唐一羽能来看李言洲已经仁至义尽，李言洲最后疯不疯都跟他没关系。 于是最后姜随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停在餐厅附近，目送唐一羽下车，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家表哥一眼。可不过两秒，却又见李言洲从车窗上收回视线，偏头对空无一人的身旁座位温柔一笑，将右手放在后排座椅中间，掌心向上五指微蜷，与空气十指相扣。这一刻姜随的心脏被狠狠一刺，什么情绪都没了，低下头红了眼。 唐一羽回到自己车上，小空间里安静的环境终于能让他尽情消化从姜随那里得知的信息量。唐一羽在方向盘上趴了很久，久到胳膊手指都已经麻到没有知觉，心脏砰砰地跳，抬头望向远处的月色，疲惫乏力地回忆姜随最后的那句话，“小羽哥，我哥该怎么办啊？” 唐一羽把头埋得更低，揉着心口那几寸地方，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李言洲在三华庭门口的焦虑和醒来时看向自己紧张的视线，一团气堵在胸腔憋得他心慌。 副驾驶上还有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静静地保持原状，半小时后唐一羽发动汽车才靠余光注意到，他当即僵了一下，手在半空停留好几秒，最后把它放进了副驾驶前的储物箱，开车驶向夜晚的城市街道。 三华庭门口果然还聚集着很多粉丝，唐一羽车开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这儿，他戴了口罩和帽子，虽然有些可疑，但因为和李言洲的身形差距并没有引来持续的关注，很顺利地停好车，进到单元楼。 出电梯唐一羽先给姜随发了条消息，问他们睡没睡，然后回家找到一罐没开封的蜂蜜。姜随收到他的消息特激动，在“没睡”两个字后面加了一长串感叹号。 唐一羽按下门铃，不到一秒门就开了，姜随见到他眼睛亮得不行，收到蜂蜜的时候更高兴。 “轻微低血糖可以喝蜂蜜，没事可以让他泡一杯，但是别太甜。” “谢谢小羽哥！”姜随美滋滋的样子看起来比自己收到礼物还高兴，但很快他就收起笑容，苦恼地说，“小羽哥，你下车之后，那个幻觉就又跑出来了，哥又变成原来的样子。” 闻言，唐一羽的视线往姜随身后扫了一眼，抬了抬下巴说：“他人呢？” “卧室里呢，幻觉出来的时候他就喜欢在卧室里待着，除了饭点会出来做饭。”姜随满脸愁容，“我要去叫他吗？” “太晚了不用了。”唐一羽道，“我托人找了心理医生，等预约时间确定了给你说。” “好。” 唐一羽点头告别，“早点睡。” 姜随目光一直跟随他，在他要关门的时候，突然问：“小羽哥，明天见吗？” 两人对视了两秒，唐一羽抿了抿嘴说：“明早我买了早饭过来。” 姜随笑得特别灿烂，“好！谢谢小羽哥！明早见！” 第二天一早唐一羽随便点了个外卖，到了就拎着去隔壁了。 “小区门口还有粉丝，我直接点的外卖，这家好评挺多的，可以尝尝。” 唐一羽和姜随一起把外卖盒子摆出来，据姜随说，平时这个点李言洲会出来做早饭，唐一羽算是掐着时间来的。 大概过了两分钟，李言洲果然出来了，脸上还有未收尽的笑意，但他身上所有的一切在看到唐一羽的霎那仿佛被定住，连眼珠子都不会转。 李言洲没有开口，唐一羽也没有，两人这么直白地看着对方不知道看了多久，姜随眼见这氛围要是没人调解，这俩人能对视到吃中饭，于是忙跟李言洲招手。 “哥快过来呀，小羽哥买了早饭来的，这个包子特好吃，快来快来。” 然而李言洲还是没有反应，盯着唐一羽，没有半点要走过去的动作。姜随没法，只能过去拉他到餐桌前，走近的时候，他小声对李言洲说：“哥，现在是真的小羽哥。” 李言洲合了合眼，回道：“我知道。” 拉李言洲坐在唐一羽对面，姜随深知未来几天家里气氛调解重任都得压他身上，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一坐下就开始叭叭一通。 “这里有油条牛肉包葱饼黑米粥……牛肉包肯定对你胃口，还有小面，哇小羽哥你买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姜随给李言洲塞了两个牛肉包，然后推了推他手边的水杯，说：“这杯蜂蜜也是小羽哥给你泡的，喝了对你的低血糖好，你不知道你昨天吓死我了，要不是小羽哥在，可能你没醒我也跟着晕了。” 话音落下，李言洲看了眼正小口咬葱饼的唐一羽，但在唐一羽抬眼时又迅速转移视线，什么话都没说。 姜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话都递到这儿了，光看有什么用，好歹说声谢谢啊，怎么这么难带！ 一顿早饭吃得姜随心累。 唐一羽吃完饭没有走，回沙发上坐着跟程小韵商量接下来的工作。李言洲在餐桌边犹犹豫豫的，最后等姜随收拾完桌子了，才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一旁的姜随见他没再回卧室，松了一口气。 上午他们的交流都不太多，唐一羽要工作，姜随只能和李言洲看看电影。等到快要做午饭的时候，姜随瞄了李言洲一眼，不敢确定他今天会不会去做饭，正想试探试探，电视里的电影放到尾声，李言洲站起来往厨房走去，不多时厨房里就响起了洗菜的声音。 见状姜随凑近唐一羽问：“小羽哥，你有想吃的吗？我去给哥说。” 唐一羽看了眼厨房，收回视线说：“没有，随便他做。” “好吧。”姜随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李言洲开始往餐桌上摆碗筷时，客厅俩人都站起来，该端菜的端菜，该盛饭的盛饭。等餐桌上的菜全部齐了，唐一羽却有点下不了筷。 姜随在旁边抱怨：“啊，又是啤酒鸡青椒酿肉红烧肉紫菜汤，哥虽然很好吃，但是吃多了会腻啊，上周吃四天了，我都胖五斤了。” 然后又看了眼唐一羽，想把唐一羽拉入自己阵营，说道：“小羽哥还要上镜呢，得吃清淡点，你看小羽哥都不知道吃哪道。” 于是李言洲的视线也落到唐一羽身上。 唐一羽被姜随拉回神，对姜随的话只摇摇头，然后夹了一块青椒酿肉说：“吃吧。” 姜随见反抗没用，端着碗不满地小声嘟囔，完全没留意到身旁李言洲在唐一羽夹菜后眉眼的褶皱都抚平了。 这一整天唐一羽都没走，一直待到晚上十点才起身说回家了明天见。姜随跟李言洲看了一天好几部电影，早就累了，送走唐一羽后哈欠连天，以为还得给李言洲解释唐一羽为什么会在家待一整天，都做好准备把打了一天的腹稿说出来时，李言洲却什么都没问，直接进卧室了。 姜随站在原地为这一天头疼得要命。 后面连续两天唐一羽都像这样早晨来，然后在李言洲家待一整天，晚上十点回家休息。一个屋子三个人，只靠姜随和电视声音能凑出点人气味儿，不过姜随已经很欣慰了，在吃饭时李言洲会盛好唐一羽的米饭递给他，这两人总算有了点互动。 等到第四天吃过午饭，姜随洗了碗后，却没像之前一样懒躺在沙发上睡午觉，而是对李言洲说：“哥，你要不换件衣服吧，待会儿跟我和小羽哥出去转转。” “去哪儿？”李言洲问。 “还能去哪儿嘛，就是到处逛逛，在家待四天了，骨头都软了。”姜随很自然地说。 李言洲却不信，去看唐一羽。 唐一羽关了手机和他对视，“去看心理医生。” 瞬间，李言洲面色一冷，起身就往卧室走，姜随反应很快立马拦住李言洲的去路。 “让开。”李言洲面无表情道。 “我不，你回卧室看不到小羽哥就会出现幻觉，我不让。”姜随不肯让路，祈求道，“哥，我们就去和医生聊聊吧，没关系的。” “我说了，不去。” 李言洲耐心眼见要到极端，这时唐一羽走到姜随身边和李言洲面对面，直接问：“为什么不去，有病治病，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我没病。”李言洲道，“就算有病，我也愿意一直病着，你不用管我。” 唐一羽眉头皱得很紧，声音也越来越严肃，“什么叫不管你？你知道姜随多担心你吗？你知道你那些天把他吓成什么样吗？你这个哥哥就是这样当的吗？” 李言洲看了姜随一眼，“他随时都可以回他爸那里去，想走就走，我没拦过他。” “走了留你一个人自生自灭？你觉得姜随会这样做？” “留我一个人挺好，这样没人会知道我的事，谁都不会被影响被吓到……”李言洲眼神深邃地看着唐一羽，沉声道，“也不会影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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