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剡,情况不对,你带人赶紧过来,刚出门没多久就出事了,老板和纪先生都在车上。” 司机边走边说,几人快步往前,离这辆汽车离得远远的。 不知听到对面说了句什么,司机皱起眉头,“行,那你快点,我怕是有仇家知道老板的行踪特意在此埋伏。” 几人已经离得很远了,汽车在视野中越来越小。 倏地一瞬间,「轰隆」一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纪文亭抬头往传来声响的那边看,原本停在那里的车突然就爆炸了,一团团黑云直冲云霄,火光冲天,碎屑和零件被炸得四散横飞。 纪文亭喉咙微动,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陆鹤南明白他的一声,点点头,“对,车爆炸了,吓到了吗?”说完后他摸了摸纪文亭的头发。 纪文亭只觉得空气中都是浓重的硝烟味,弥漫在四周。 他没亲眼见过这种场面,强装镇定,但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他的害怕—— 差一点他们就命丧于此。 幸好,幸好无人经过,无一伤亡。 陆鹤南见状一下将人搂进怀里,恨不得将纪文亭嵌进身体里一般用力,一下一下吻着纪文亭的头发。 轻声安抚着,“别怕,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司机看着几乎报废的车,一阵后怕,后背凉飕飕的,几乎被冷汗浸湿,双腿都有些发软。 他怕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他更担心大老板和纪先生的。若是在他的车上出了什么事,那他难辞其咎,就算到了地府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陆鹤南皱眉,突然出声,“小心周围。” 他一手扣住纪文亭的腰,将人紧紧按在自己的怀里,黑沉沉的瞳孔幽冷诡谲,眼睛半眯起来,极为危险冷冽的目光扫射四周。 司机雷骅一听立马站在陆鹤南背后,以免有人会从后面偷袭。 三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站了两分钟,周围没一点动静。但他们三人的精神依旧是紧紧崩着的。 纪文亭在陆鹤南怀里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陆鹤南,你手松一点,或者让我转个身,我有点呼吸不上。” 陆鹤南虽然知道会发生意外,但他绝不能让这个意外出现在纪文亭身上。 因此,他也是打起十分精神的,生怕待会会伤及到纪文亭。 又怕伤不到自己。 那这次的计划完全就废了。 他太紧张了,忘了给人透点呼吸口。 听到纪文亭有些闷的声音,陆鹤南稍稍松开手,正准备说「抱歉」的时候,一声极小的声音从前侧方传来,陆鹤南立马将人拽到后面,牢牢护住纪文亭。 就在子弹射中陆鹤南的腹部时,陆鹤南手里的枪也瞄准了对方。 一击即中。 藏在暗处的狙击手闷哼一声,见射中目标,而自身也暴露后,瞬间闪过了极多的念头。 藏在暗处的人在想,要不要以命相搏再补一枪,且当场丧命的可能性极大。 她极好的视力能看到被护住的青年立马护在陆鹤南前面,面色焦急不安。而在他去陆鹤南前面的下一秒就被人一把拽到后面。 肯定的是,只要她一探出头便会被那个司机的子弹打中。若她侥幸打中了司机,那尚有余力的陆鹤南便会给她来上一枪。 不管她下一颗子弹是否能打中陆鹤南,她都不能活着离开。 况且,她不确定会不会打中纪文亭。 她不想伤他。 而另一边,纪文亭敢保证,任何时候的陆鹤南都没这样用力过,像是要把他的手捏断一样,他甚至能听到骨骼的咯咯声响,纪文亭只感觉被握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竭力咬着自己的牙,不让自己发出痛呼,以免影响男人。 雷骅正缓步往她这个方向而来,连续不断的枪声让她不敢探头出去,只能都在障碍物旁边。她想起了那个对她很好的男人。 他说过,事情成功后会娶她的。 她得活着回去嫁给他。 这诸多的想法也不过是瞬息之间飞快在脑海而过,短短几秒而已。 极为巧合的是,远处汽车轰鸣,传来枪声和混杂的人声。 她当即下定决心,赶紧跑。 这辈子都没这么坚定过。 她紧紧按住被射中的肩膀,直接从那个小山坡滚下去,小坡滚进河里。 听到异响的雷骅快步上前,他看到人扑通一下,扎进河里。 溅起水花。 他不停的对着河中开枪,直至子弹用尽,接着将枪往地上狠狠一拍,骂了一声:“这狗娘养的,这都没打死他,小马小吴,带着兄弟沿这片河的下流查,他被老板打了一枪,跑不远。” 曲子墨和常剡等人下车后先奔陆鹤南身边,让一部分人去雷骅那边抓人。 见陆总受了枪伤立马提起心来。但又想起昨晚陆鹤南说过的话,便放下心。 只是,俩人的目光不一而同的望向纪文亭,眼神有些复杂。 在纪文亭发觉之前便收回目光,俩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了一眼,然后移开。 很明显,他们是非常清楚陆鹤南的计划的,并且参与其中。 不管如何,陆鹤南的伤是必须的,他昨天下了命令。如果出现意外,陆鹤南没受伤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另外派出专业的人去做, 好让这出苦肉计更富有真实性。 而陆鹤南会在人要伤痕纪文亭的时候护住他,自己为人受伤。 那样的话,纪文亭应该不会直接走了吧! 纪文亭一脸担忧的看着陆鹤南的伤口,完全没发现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且意味深长。 曲子墨正为陆鹤南简单处理伤口,陆鹤南在衣服被掀开时第一时间捂住了纪文亭的眼睛,不让他看,“别看,很难看。” 纪文亭被捂住眼睛,他皱紧了眉,想将人的手拨开,“这有什么的,你放开。” “我很开心,这是我......唔......保护你,的勋章。”子弹被夹出来的那瞬间陆鹤南忍不住痛呼,额头上布满汗水,用力到青筋凸起,可想是疼得厉害。 但他捂住纪文亭眼睛的那只手依旧是不轻不重的力道。不会让纪文亭不适,也不会让他拨开。 听到很小声的痛呼,纪文亭停住了想拿开捂住眼睛的手的动作,不让陆鹤南分神还要顾着他。 陆鹤南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青年,好似这样就能减轻些痛意。 他接下来没再开口,他不想纪文亭看到他的男人受伤喊疼这么没有男子气概的时候。 伤口简单包扎好要离开前,望着窗外的常剡,陆鹤南特意交代了一句:“那人的枪法了得,是狙击手,勿伤她性命,另外还有主凶,给我从她嘴里撬出来。” 他虽然没看清那人的模样,但他知道那人是女的,还知道她是谁。 常剡点点头,看着车子疾驰而去。 他往雷骅那边去了, 常剡走近,看着河中被染红的一片,接着复述了陆鹤南刚刚的话,“查到抓活的,这人百分之百是雇的狙击手,有主谋。” * 别怕,有我在。 ——陆鹤南
第一百三十章 “乖,给我抱下。” “我就说,这人枪法怎么那么好。”雷骅看向常剡,有些疑惑,“你们怎么才来,陆总怎么样?” “你做得很好。”常剡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便走了,雷骅站在原地一脸纳闷,奇怪,不是应该怪我办事不牢没护好陆总吗? 接着,他便想到阴谋论的事。 难道,常剡有叛主之意?见陆总受伤便想使坏心眼?难道这次陆总的行程便是常剡透露出去的? 但是,常剡这个冷冰冰的冰块也不太像这种人啊! 雷骅一拍自己的额头,心想,不行,我得去问清楚来。 他连忙往外走出去,却见汽车轰鸣,喷射的尾气像是对着他耀武扬威。 车里坐的人是常剡。 陆总纪先生还有曲子墨早就提前走了。 雷骅站在原地愤愤,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 常剡应该做不出来这事,肯定是姓曲的有什么坏心眼子。 不得不说,除了一身忠心外,雷骅的脑子实在是不适合跟着陆鹤南身边。 难怪会成为陆鹤南的司机。 予以重视的同时也不用他动脑。 雷骅质问不了人,只能化悲愤为动力地更努力寻找凶手了。 在车上。 听见被强忍的小声痛呼声,纪文亭紧紧握着陆鹤南捂住他眼睛的手腕,像是想为他分担一点疼痛。 他脑海中只有子弹打过来时,陆鹤南下意识将他紧紧护在身后的场景。 非常深刻。 他的下颌绷得很紧,那双眼里涌出怒意。 他想质问陆鹤南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要牢牢护住他。 黑而密的长睫微微一动,陆鹤南掌心有一点痒,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 哪怕陆鹤南遮住了纪文亭的眼睛,他看不到纪文亭眼底的神情,却还是能明显感受到纪文亭突然的怒意,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分出心神耐心安抚。 “我没事,别担心,不疼,就是伤口有些难看才把你的眼睛遮住的。” 陆鹤南声音很轻,却更像是没有力气的轻,“乖,宝贝,别生气。” 说不出的柔和,陆鹤南从不会对除纪文亭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这样说话。 曲子墨看着陆鹤南在他面前撒狗粮,面色如常,看起来非常专注,像是完全没听到陆鹤南的话一样。 手下包扎的动作一个不小心就用力了些,疼得陆鹤南「嘶」了一声,因失血过多的脸色更苍白了,却还是极具威慑力,那双凌厉暗沉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曲子墨。 刚说他不疼,立马就打脸。 他瞥了一眼纪文亭。 像是在挽回什么,对着一脸无辜的曲子墨咬牙切齿地低吼:“疼死老子了,曲-子-墨,你那么大力是想让我活活疼死吗?” “抱歉,刚刚被影响到了,应该不疼吧!”曲子墨意味深长的说,嘴角挂着优雅温和的笑,面不改色,眼底却有些揶揄的看着陆鹤南。 单从曲子墨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他刚刚这样对待伤员,完全没有嘴里说的抱歉的神色。 “不-疼。”陆鹤南缓缓从嘴里蹦出两个字,还点点头,一副你给我等着的模样。 曲子墨点点头,眯起丹凤眼愉悦道:“我也觉得不怎么疼,毕竟老大你精神是真好。” “你再多说一句我......”陆鹤南冷哼一声,一副要给曲子墨来上一枪看他疼不疼的样子。 纪文亭打断陆鹤南未说完的话,“你安静些,别影响他包扎。” 曲子墨也看到那张素来清冷没什么情绪的面孔沾上担忧,他也安抚了一下,“纪先生,别担心,马上就好了。”毕竟纪文亭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他虽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却也是在精心照料和宠爱下长大的,或许之前都没见过这些场面。
93 首页 上一页 73 74 75 76 77 7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