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一丝厌倦和恨意。 他只后悔当日遇见了陆鹤南,他当时就不该出房间的。若不是当日的相遇,夜间没有后来那诸多的烦恼和无能为力的感触。 陆鹤南本就因为纪文亭掀桌子弄他一身有点不爽,见人不愿吃饭,又是这副避之不及的态度,更是动了怒,内心火焰点着了一簇,慢慢燃起,锐利的眉眼笼在说不清的阴翳中。 他平日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能让一众人闭口不言,生怕触怒他,而此时带着怒意的眼神更是威慑人,心底的火焰燃烧到瞳孔,映出幽光来,随时准备将人烧成灰。 但好歹还有几分理智在。 陆鹤南拽着纪文亭的手,这么久以来他也知道什么力道能制住纪文亭而不让他受伤,力道不轻不重,“吃饭。” 纪文亭狠狠甩掉人的手臂,“不去。” “给你脸了,难道你不愿吃饭我还会心疼不成。”陆鹤南眼神一片幽深,冷冷的看着纪文亭。 纪文亭长长的睫羽微微一动。没有转头,也没有回应,眉眼之间却是一片矜贵的冷漠,侧脸看起来冰凉又薄情。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许久。 唇角神经质的勾起,压制着地底幽暗的野兽,陆鹤南勾起纪文亭的下巴,轻声笑了一下,却叫人胆寒,“不吃就算了,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纪文亭被男人的大手捏着下巴,不得不稍稍仰起头,雪白修长的脖颈上,还有未消的淡淡痕迹。 他冷冷的看着陆鹤南,眼底一片冰凉,仿佛凝了寒霜,冷冽刺骨。 陆鹤南慢慢放下捏着青年下颌的手,也不欲多说,任人待着,转身就走。 书房。 林管家见两人都不来吃饭,便上来问了声。 “先生,晚餐还没吃,要下去用餐吗?” “不用管他,让他自个反省吧。” 林管家:我还没说......下句话才会问纪先生呢。 “不太好吧,纪先生胃不好,得按时吃饭才行。” 陆鹤南轻咳一声,“既然林叔你这么担心的话,那你就去叫他吃饭吧。” 林叔也不拆穿,只点点头:“嗯,那我去叫纪先生吃饭,您这边是去餐厅吃还是?” “餐厅吧。” 林管家出去没几分钟,他看了一旁的手机,没有电话打来,陆鹤南想到什么,冷哼一声—— 爱吃吃,不吃拉倒,我才不会心疼。 他就是养祖宗都不会这么憋屈。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陆鹤南有些坐不住,想按铃叫一下佣人。 但他又没什么事,叫来干啥—— 问那个人有没有去吃饭? 他才不想问呢。 陆鹤南拿开按铃的手,若无其事的整了一下衣衫,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然后下楼去餐厅了。 吃饭的时候无意的问了声:“他吃了吗?” 林管家没有立刻回答,陆鹤南便直直的看着他,等个回应,林管家便慢悠悠的说:“让小童送去画室了。” “哦。”得到人吃饭的消息后陆鹤南拢起的眉舒展开来,语气淡淡,显得不是很在意一样。 还不算太傻,拿自己身体犟什么。 就是仗着自己心疼他罢了。 - 陆鹤南在书房待到快十一点才回房间,一般这个点纪文亭差不多睡下了。 他手脚放轻进房间,只看到一片漆黑,靠近床边时才发觉没有人。 面色一下就沉了,也懒得去查监控,直接叫来佣人问。 但没有人看到纪文亭从房间出来,也没去其他房间,那就是说—— 他还在画室里。 难不成他没发现纪文亭便打算通宵吗? 真是不拿身体当一回事。 陆鹤南脸色很难看,直接去画室找人。 画室。 他开门之后果真看到纪文亭还在画板面前画着什么,站在人旁边,握住纪文亭拿笔的手,威压无声无息蔓延开来,“你看看现在几点钟?还不去睡觉?” 纪文亭没甩开,语气淡淡,澄澈的眼眸带着恹恹神色,“不想看到你。” 陆鹤南漆黑的眸子仿佛能喷出火来,心口说不出的窒闷,他不想过多过细体会此时的感受,不想再说什么,只说了一个「走」,拉着纪文亭的手就走。 纪文亭被男人拉着走,也没什么表情。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眸中依旧是澄澈的,眼底泛上的寒霜更冷了,似一月寒冬里结了冰的湖泊。 —— 今天的夜,黑而漫长,风也清冷。 —— 男人停下动作,目光从上至下,看着纪文亭紧闭的双眼,死死咬着的唇瓣,心里那团火消灭大半,俯身凑近被**得鲜红若血的耳珠,轻吻了一下。 眼底情绪给收敛起来,室内一片昏黑,几乎看不到人影,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你发誓,你再也不会离开我,我就让你回去参加你外公的寿宴。” 纪文亭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眼睛都睁不开,只发出微弱细小的气音。 长长的睫羽有些湿润,睫毛根部都是潮湿的。 清凌的水色隐在眼眸。 像是哭过。 被人欺负得哭了。 陆鹤南注视着嘴唇红润、睫毛潮湿、闭着眼睛的纪文亭,伸出手指,给人拭去眼睫上的水珠,俯身亲下去。 这次的亲吻,比之刚刚的亲吻要温柔很多,缓慢又细致。像春日月下的雪水融化,褪去冰雪,迎来暖阳。 一吻过后,才接着说。 “以你的外公和母亲发誓,如有反悔或者有离开的想法,你外公的余生将会被病痛所折磨,你母亲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息。” 最后一句话微微用力,“你敢是不敢。” 慢慢听清男人的话,他勉强把湿润沉重的眼睛睁开,眼尾红意撩人,湿热一片,那双黑沉沉的清澈瞳孔对上男人偏执的眼睛。 他强打起精神,男人压得他呼吸都有些不畅,他看着陆鹤南,面孔很是熟悉,气息也很熟悉。但这却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看得最仔细的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 像是重新认识陆鹤南的一般。 陌生平静到令人心慌。 他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睛更红了,声音很沙哑,“陆鹤南,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去哪,去干什么,离开或是不离开,都是我的自由,你没权利管,” 纪文亭眼中的冷漠和厌恶狠狠刺痛了陆鹤南,他狠狠攥着纪文亭的手腕,将手置于头顶,另一只手钳制住人的下巴, “你说什么?” 纪文亭被迫仰着头,看着面前男人可怖的面容,猩红的眼睛,丝毫不为所动,只冷冷的看着在愤怒中的男人。 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说,你算什么东西!” 他看着满是怒意可怖的陆鹤南,嘴边微微勾着笑。 但怎么看这笑都不是开心的。 像是嘲讽,又或是自嘲。 陆鹤南满是戾气,胸膛剧烈起伏,细密的汗水从上往下,眼神狠厉的看着身下的青年,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握拳揍人。 但是,他没有。 他看着身下满身他留下痕迹的青年,青年修长的脖颈看起来非常脆弱,他一只手就能扭断。半长的发贴着白皙的脸上,嘴唇有些红肿湿润,他刚刚亲过。 陆鹤南轻轻碰了一下纪文亭红润的唇,差点被咬住。 他反而笑了一声,呼吸渐渐平静。 “既然你不答应,那便算了,大不了我自己把你关在我身边,那样你一样也离不开我。” 纪文亭表情有些错愕。 像是真不敢置信男人说出的话,他不打算让他出门了吗? 从今以后。 陆鹤南当作没看到纪文亭的表情,放开一直紧紧攥住纪文亭的手,揉了揉被他捏红的手腕,接着从他身上下来。 他只要了他一次,本打算再继续的。 可文亭的话实在气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伤了他。 —— 将人清理好放到床上,陆鹤南起身去浴室。 纪文亭睁开眼看着陆鹤南的背影,眼睛有点红,声音沙哑很轻,“陆鹤南,你不能.......把我关一辈子。”声音渐淡渐轻,尾音消失在空中。 陆鹤南脚步停留了一秒,便去了浴室。 不知道听没听到。 大概率是没听到的。 毕竟。 两人隔得不近,而纪文亭的声音又太小。 * 黑夜漫长,风也清冷。 今晚是个不眠夜。 ——夜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又在勾他......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陆鹤南洗完澡就离开房间了,去了另一间房睡。 把灯关掉之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纪文亭。 这是他在纪文亭没赶他自己主动去了其他房间睡的一个晚上,很罕见,毕竟在任何时候陆鹤南都喜欢抱着纪文亭睡,不抱不习惯,心里空落落的。 但纪文亭是清醒的,陆鹤南暂时不想看到清醒时候的纪文亭,他也不想看到那人红了眼。 就像今晚一样。 他怕自己心软。 答应放他离开。 陆鹤南晚上很久才睡着,他做了个决定方才睡下。 纪文亭几乎是一夜没睡,睁着眼睛到天亮。 - 从昨夜起,两人陷入冷战。 纪文亭不再开口讲话,陆鹤南也不同纪文亭说什么。 陆鹤南早上一大早就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连一直在家吃的早晚餐都不吃了,两人基本碰不到面。 纪文亭整日待在画室,吃饭也不出去,都是佣人送进来,晚上也不在主卧睡,跑去四楼客卧睡了,别墅里很是安静,纪文亭不出去,一天都见不到几个人影。 他让佣人把他的衣服搬到四楼去,佣人只低着头不敢动,身体还微微颤抖,一副害怕的样子。 纪文亭看了一眼人这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摆手让人离开。 他自己跑了几趟,将一些日常穿的衣服搬过去了。 弄完之后,就觉得畅意许多。按陆鹤南的脾气,估计这两天也不会来找他,再者,就算来了,他不理便是。 陆鹤南是十点多回来的。 平时这个点纪文亭差不多也要洗澡睡觉了。 一进房间,他发现不太对。 眉头微皱,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他开门去浴池那里看,人不在,接着打开衣柜,发现纪文亭常穿的衣服都没了。 用力把衣柜合上。 他按铃叫了管家。 林管家被叫之前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今天忘了和陆鹤南说纪文亭自己搬到客卧去了。 正想和陆鹤南说的时候,正好陆鹤南找他了。 他也没上去,怕打扰到两人,直接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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