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收藏家是你喜欢的类型?”若秋一眼看透,画廊老板喜欢男人已经不是秘密了。 “不,他的保镖很符合我的口味。”画廊老板严肃地纠正了他,“沉默寡言宛如忠犬一般恪尽职守地保护主人,隔着衬衫也能窥探到的肌肉线条,高大的身材尽显安全感,这种人间尤物真不愧是大富豪家的保镖啊哈哈哈哈……” 画廊老板的笑声回荡在展厅,连搬画的员工都不由地回过头来,若秋讪笑了几下,就当附和。 “我差点给忘了,这束花就是那位收藏家留下的。” 离开的时候,画廊老板在门口叫住若秋,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掏出一束花。 “这是给我的?” 若秋被他吓了一跳,面前是一束向日葵,看着似曾相识。 “前段日子你不是得奖了么,应该是想祝贺你。”画廊老板暧昧地眨了眨眼。 “都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为什么……” “哎呀你就收着。”画廊老板把花塞到若秋的手上,“你如果真想问为什么,不如直接去问本人。” “是你说不能透露他身份的。” “我确实不能透露,但是……”画廊老板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刚才和那位收藏家同行的一位大姐姐说要去吃个下午茶再回家,下午茶是两小时制的,我估摸着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吃完了。” 若秋盯着他的眼睛,“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自己‘偶遇’了他,那就不算我透露了吧。”画廊老板发出几声憋不住的笑,“商城的楼下就是停车场,他们应该还没走远吧……” “好!我知道了!”若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向画廊里的钟,距离他到画廊刚好两小时,他抱紧手中的花束,转头就跑。 “喂!你追上了别忘了给我要个保镖的联系方式啊!”画廊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若秋仓促回头,冲他挥了挥手,快速来到了电梯口。 下午茶的餐厅就在楼上,刚好就在商城的直梯边上。 他抬头看向电梯停靠的楼层,左边的电梯已经过了这层往下,右边的电梯是从楼下上来的,刚好到这一层停下。 难道他们在左边的电梯里? 若秋赶忙跳进右边的电梯。 电梯一层一层往下落。 怀里的向日葵展露着朝气蓬勃的橘黄色花朵,若秋看着花束,不由地想起之前他在医院的时候。 那时他刚从昏迷清醒,床边的花瓶里也有一束向日葵,他本来以为那是若夏买的,直到今天再次看到同样的花。 是巧合吗…… 不会吧…… 心中的疑虑难以消散,“叮”一声,电梯停了下来,可惜却是一层。 电梯里的人陆陆续续出了一批,电梯继续往下,来到了负二层地下车库。 若秋赶紧跑出电梯一看,左边的电梯已经空了,他又在停车场逛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人影。 这是意料之中的错过。 就算他追上了,他又该说什么? 画家与收藏家,好像看起来只是相隔一幅画,实际上却隔着难以逾越的圈层。 而不愿意透露身份的收藏家,往往只是单纯喜欢作品,希望自己能少些社交,少些麻烦。 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自己还要追上去呢? 若秋抱着向日葵花束在停车场呆愣了会儿,转而从商城往回走,顺路去画材店买了些岩彩的颜料。 徐榛消失后,日子又重回了平静。 这些天他得以安静地进行创作,平淡却充实。 “哟,这不是若秋嘛!” 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 若秋在画室前停下脚步,有两个男生刚从画室推门出来,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这两个男生他有印象,是黎远周日班的学生,上次写生的时候就开始找茬,后来有段时间没遇到,若秋以为他们差不多安分了,看来是他想得太美好。 “勤奋啊,都快晚上了还来画室画画。”领头的男生见他不说话,向前一步,抓住了若秋的衣领。 “上次去写生,黎远可骂惨我们了。明明是你跟个疯子似的冲我们发脾气,到头来还得我们赔不是,你面子可真大。”他边说边把若秋往边上巷子里拖,“这回见着了只能说你运气不好,我们来秋后算算账。” “你们干什么!放手!”若秋拽住了他的手,边上跟班的男生一下扯住了他的头发,把他往巷子里摁。 如果说前几次只是单纯找茬,这次的气氛却明显不同。 在被拖进巷子前,若秋往画室里看了一眼,黎远已经不在了,看来这两个男生也是利用画室的空余的时间来画画,怪不得如此肆无忌惮。 “兴致不错啊,还买了花。”领头的男生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束,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可惜了,我对花过敏。” 说完,那个男生就把花束一抛,丢到了墙角。 “喂!”若秋刚想去捡在地上的花,边上的跟班就扯住了他另一只手里的袋子。 “这是啥?岩彩?” “你还给我!”若秋不得不暂时放弃地上的花,奋力把袋子扯了回来。 “哟,还是刚买的,我瞧瞧。”跟班的男生身手从袋子里捞了一瓶岩彩,打开了盖子。 岩彩粉末从瓶口倾泻而下,在空中飘散,不一会儿,一瓶崭新的颜料就见了底,洒在了地上。 若秋在原地恍神站立几秒,一把抓住跟班的男生的衣领,“你们闹够了没有!” “哈哈哈这就生气啦?你脾气不小嘛!”领头的男生从背后扣住了他的双手,跟班男随即一拳就落在了肚子上。 若秋闷哼一声,双腿支撑不住,直往地上倒去,脸埋到了花束里。 接连又是数不清的拳打脚踢,疼痛和眩晕同时袭来,有人拿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下次见到你最好绕着走,听明白了吗?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领头的男生笑得猖狂,若秋差点没吐出来,他艰难地抬眼,狠狠地瞪着那个男生。 “你什么眼神啊!”领头的男生被他看得后脊背发凉,又是狠狠一脚。 这一脚踢得位置不好,牙齿磕到了嘴唇,鲜血在瞬间淌了下来。 在意识模糊之际,若秋看到巷子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喂,你们几个,挡路了!”那个人喊了一句。 若秋借着最后一点力气朝那个人的方向看去。 徐榛就站在后头,一手撑墙,堵住了巷子的去路。
第四十四章 奶茶 为首的男生见大事不妙,赶紧停手,想要从徐榛边上溜过。 徐榛拽着他的后衣领把人捞了回来,一膝盖杵在男生的肚子上。 那个男生闷声跪地,徐榛又是一脚踹在他背后,男生扑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跟班男被吓得贴在了墙边,徐榛按着手关节走到他面前,跟班男还没来得及求饶,脸就挨了一拳,他捂着鼻子倒在墙边,指缝里全是血。 巷子里拳打脚踢声回荡着。 若秋看向徐榛,发现他的脸上充满着暴虐的愉悦,而并非是愤怒,好像打人对他来说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跟对象是谁无关。 渐渐的,找茬的两个男生连求饶声都变得微弱了,若秋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后头去拽徐榛的一只胳膊。 “你停下!” 徐榛没停,若秋奋力把他往后扯,直扯到他打不到那些男生的距离。 徐榛终于停手了,他甩开若秋的胳膊,活动了下肩胛骨,走到跟班男面前蹲了下来,用手背拍他的脸,“来,让我看看伤得怎样,别到时候讹我医药费。” 跟班男抖得跟筛糠差不多,徐榛的手刚碰着他脸,他就爆发出一声惊叫,踉跄着爬起就跑。 为首的男生蹭着地后退了两米,爬起来趔趄了一下,跑了。 徐榛站起身,拍拍手掌上的灰,转身面向若秋,“我还没打够呢。” “他们好歹是学生,要是打严重了后续很麻烦。” 徐榛一手抬起他下巴,观察他嘴角的伤口,“啧啧啧,没想到你还挺善良。” “不是善良,是不想惹麻烦。”若秋拍开他的手,绕到画室边露台水槽,拧开水龙头清洗脸颊。 “明明是自己被找了麻烦。”徐榛倚在墙边看他洗脸。 若秋没理他,用手抹了把水珠,转而朝画室大门走去。 “喂……才几天不见你就这么冷淡?”徐榛不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为什么总是要找我?”若秋终于忍不住了,他转过身,徐榛却忽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 几辆警车鸣着警笛从面前的马路飞快驶过。 若秋愣住,轻轻用手指戳他的背,“你……怎么了?” 徐榛僵硬的身子松弛了一些,他把下巴搁在若秋肩膀上,懒洋洋地开口,“今晚有流星群。” “嗯?” “要不要一起去看?” 若秋一手托着他的脸,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挪了下来,“我晚上还要画画。” “改天再画。” “不行。” “我车子都开来了,别让我扫兴。”徐榛的胳膊又搁了上来,拐着他往外走。 画室门口压根没车。 徐榛往边上另一条巷子走去。所谓的车就停在隔壁巷子里,藏得很隐蔽,这么窄的巷子,他都不知道徐榛是怎么停进去的。 徐榛一根手指转着钥匙扣来到车边,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若秋看了眼面前的车,这辆车伤痕累累,牌照是歪的,侧身全是泥水,明显是在雨天的山路上行使过。 他狐疑地坐进副驾驶,徐榛很快绕过车前滑进驾驶座。 “能不能把这破花丢了。” “不要。”若秋侧过身避开了徐榛想要夺花的手,“我看着开心。不想丢。” 徐榛撇嘴,一转钥匙把车子启动了,“谁给你的?” “一个买我的画的收藏家送的。” “他想钓你?” “你想哪去了……”若秋无语,“我还只是个学生,说不定对方都七老八十了。” “也许人家好的就是这口。” 又开始轻浮发言了,若秋懒得理他,把头扭一边看窗外的风景,才没几秒,徐榛的手就扯住了他的脸,把他强行扭了回来。 若秋被他捏得难受,一把拽下他的手,“开车不能单手!” “谁叫你不理我。”徐榛笑了几声,一踩油门,车子上了环城高架。 天色暗了下来。 下高架的时候,徐榛忽然在路边停下了车。 “喝奶茶吗?” “啊?”若秋愣了愣,看到路边开着一家奶茶店。 “我口渴。”徐榛又说了句。 “哦……” “你在车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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