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八岁那年,她的心脏撑不住了,贺云屺从缅甸回来,做了属于他自己的选择。 别人的童年或悲惨或幸福,但他的童年只有黑。 在他杀戮的对立也是仅剩的那点纯粹,掠夺的游戏他早就厌弃了,当一个人站在顶端便会俯视众生甚至参与其中体验人生,所以带着的正是他单纯的动机。 “......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么多。”贺子言说道最后声音也弱了下去。 “其实,这三年哥一直在关注你。但又不敢走太近,你去瑞士的后的第二年,哥也去了,还遇上了雪崩。” 反正今天都把贺云屺老底揭光光了,也不差这一件事情吧。 顾鹤沉默了许久。 “嫂子?” “祖宗你说句话啊。” 顾鹤回过神的时候谢隽什么时候来的他的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到了约定的时间点了,他下午还有一节研讨课。 “你来了。” 谢隽瞪了眼贺子言,不知道这吞金兽又说了什么。 “对,七爷吩咐我这个点来接你。” 贺子言显然很无辜,我当然是助攻啊。 “嗯,那我先去上课了。” “好。”贺子言乖乖地跟顾鹤挥了挥手告别,都说真诚是恋爱里的必杀技。但他们之前就被扼杀在真诚里,贺云屺,你能不能争气点! 贺云屺:贺子言,你最好别给我捅娄子。 贺子言:我看起来是这种人吗?别来教训我,你该想想你有没有绝对的忠诚。 贺云屺:什么意思? 贺子言:哼,你求我。 贺云屺:求你。 贺子言:...... 贺云屺的节操在顾鹤面前,一文不值。 贺云屺回来的时候堪称风风火火一刻也不带歇的。 一路上回来都是心慌的,忠诚这个词在他和顾鹤的关系里可谓是导火索。 他甚至在脑子里想象到顾鹤的不辞而别。想象到那个冰冷的房子毫无人气,想象到一切冰冷的餐具放置原位......所有的思绪汹涌如潮水朝着不可控的漩涡中心涌去。 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想象中的画面并不与现实重合。 因为在他对面站着的是拎着垃圾袋的顾鹤,显然在看见贺云屺的时候也是一愣。 “要出去?”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毕竟连夜赶飞机又任何进食,声带并不那么润朗。 顾鹤那双琥珀色清澈的双瞳看着他:“恩,回来了?” 在贺云屺回过神之际,他头一低,就看见正在穿鞋的顾鹤。 他的眼神一暗,伸手拉住了顾鹤的胳膊,把他拉起来,以禁锢的姿势将他圈在墙壁与他的怀抱之间。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顾鹤的下摆被拉出,敞开的白衬衫沿着肩部滑落至手腕,露出弧度更显纤细的脊背,莹白诱人。 他的表情茫然,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极力的推拒压在身上的男人:“你干嘛?” 然而抵在腿侧的东西实在太过明显,让他想忽视也不可能。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贺云屺封住了唇,随后感觉腰上的手臂一紧,对方在他唇上辗转的吮吻,急切地攫取他的气息。 然而箝住他的大掌顺势而下,顾鹤的眉微微一皱,却没推开他。 贺云屺吻的很急,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吻得他几近窒息,还好顾鹤愣了一秒后,还是宽容地张开嘴,由着他和自己唇齿交缠,交换充满渴望和情欲的亲吻。 直到舌根被过度的吸力就差到痛楚,疼得顾鹤瑟缩一下,发出吃痛的轻哼,向旁边柜子躲去,但很快贺云屺就追上去。 幸好在他窒息之前贺云屺放开了他,否则他差点以为贺云屺是来催命的。 “乖宝。” “嗯。” 顾鹤湿漉漉的嘴唇贴着他的皮肤,呼吸也热**呼在颈窝,所做的一切都像安抚。 从一开始进门到现在,顾鹤并没有拒绝他,顺从他的举动,像在哄他,要给他安慰。
第一百二十章 再亲一次行吗 “乖宝。” “嗯?” 贺云屺望着他泛着水光的红唇,饕餮的滋味一下子又占据了脑子。 顾鹤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伸出食指抵住了朝他靠近的嘴唇。 “再亲一次行吗?” “你已经亲过了,今日份额度已经用完了。” “那我......透支一下。” 说着,搂着顾鹤的腰,又亲了上去。 这一次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住了他的嘴角,随着顾鹤挣扎的动作将衣服也往下带了带,露出了心脏部位的手术伤疤。 他搂在对方腰上的手顺着衬衫就钻进去,轻轻地拂过那条长长的似蜈蚣的伤疤,轻声问道,“这里还疼吗?” 顾鹤低低笑了两声,接着抬眼和贺云屺对视上了,气氛有些暧昧。 “疼啊,怎么会不疼,你也划几刀缝几针试试。” 果然,贺云屺不敢吭声了。 事情的发展,时间的痕迹,是抹不掉的,不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可以抚平所有的伤痛的,就像创可贴掩盖不住这道长长的疤。 顾鹤继续弯腰穿鞋,即使不抬头也知道那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的身上。 直到他直起身,把垃圾袋拎手上,对上那双幽蓝且受伤的眼睛,“贺云屺,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就是正视问题,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懂?” “不要讳疾忌医。”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但没走几步,那人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贺云屺的双手圈着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这一刻,两人的体温均升高了。 “放手,我要去扔垃圾。” “我也去。” “......”幼不幼稚。 后来贺云屺说他饿了,顾鹤白了他一眼,扔完垃圾朝小区右拐进了生活超市。 这次的晚餐不是清汤面,是普通的番茄炒蛋和土豆炖牛腩。 是家的味道。 * “接江樾?”顾鹤看看墙上的挂钟,“可以。” “不麻烦,应该的。” “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的顾鹤有些怅然,八成又是师母安排的变相相亲。 小学一年级四点就放学,校园门口的小胡萝卜丁跟在老师们的后面,家长们站在校门口眺望自己的孩子,还有不少机构的负责人来驻站发些传单,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小顾哥哥!”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像个小炮弹似的朝顾鹤的方向冲过来。 顾鹤配合地蹲下来,张开手接住了她。 由于是跑过来的,一张粉嘟嘟的小脸泛着更深红一些的红晕,白嫩的小脸蛋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额前渗出了细密的小汗珠。 “怎么跑这么快?” “因为看见你了呀!”月牙似的眉下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灵动极了,然后再环顾了一下四周,“火哥哥呢?” “江燃哥哥今天答辩,可能会很晚,我先带你回家好吗?” 江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是江老师老来得子,江燃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第一个跳脚的,他都上大学了,回家多了个妹妹,你说离谱不离谱?主要是怕他妈妈大龄产妇遭罪。 但木已成舟,只能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都说女儿是小棉袄。但江樾却是个漏风的小棉袄,属于窝里横的那一卦。 偏偏能治得了她的是顾鹤。 小丫头还是个颜控,从见到顾鹤的第一眼开始就被迷的晕头转向了,再长大一点,由于看太多台湾剧童话故事,懂得了什么是女朋友、什么是结婚,就开始黏糊顾鹤,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她被百变小樱、巴啦啦小魔仙转移了注意力才消停。 “小顾哥哥伸手。”小姑娘把手伸进她的书包,神秘兮兮地翻找着什么。 “嗯?”顾鹤也配合她,另一只手再回复贺云屺的消息,原来按时到班的司机没接到顾鹤,贺云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正不断地发消息给他。 忽然顾鹤感觉到手指被什么东西套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戒指。 “这个好像有点大了。”小丫头一个一个手指头给他试,顾鹤有些哭笑不得。 “樾樾在干什么?” 江樾撅了噘嘴,“妈妈说要给你介绍男朋友,虽然我不娶你了,但我不喜欢你娶别的女朋友,电视上说带了戒指的就是结婚了,这样你就不用娶他啦!” 小孩子的表达有一定的逻辑缺陷。但大致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小丫头人小鬼大的。 “你不能摘下来哦。” 顾鹤笑了笑,算是答应了她,只是他的左手每一个手指头都带着一个圈,上面的塑料钻石还五颜六色的,看起来还挺富有的,就是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后来又问司机大叔结婚的戴哪个戒指,司机也被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逗得哈哈大笑,告诉她是无名指。 于是小家伙又把其他手指上的戒指一一褪下,然后留下了两个在他的无名指上,郑重地拍了拍。 果然,一起吃饭的时候小丫头非要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那人是个海归博士,高中也曾是江老师的师门下,大学后学的专业是生物。如果非要说有共同语言那专业上也算沾亲带故。 一进门江樾这个小尾巴就粘着顾鹤,还要挨着他旁边坐下。 江老师看着自家丫头,皱了下眉,喊道:“江樾,你给我坐过来。” “不要,我要跟着小顾哥哥,小顾哥哥也同意的对吧?” “嗯,就让她在这坐着吧。” 江老师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笑着说小孩子被他宠坏了。 那位海归博士看起来是一表人才,只是挂在唇边的笑容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看似完美无缺。 显然他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对任何话题都能聊上几句,也不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算是顾鹤的话是最后的终结也会轻巧地开始一个新的话题。 这一顿饭,味同嚼蜡。 在离开的时候那位男士提议送顾鹤回家,被拒绝了,很干脆,但也不恼,而是追上来问他的联系方式。 顾鹤低着头正准备把手中的戒指褪下。直到剩下了右手上的无名指的那个戒指,毫不吝啬地举起来朝他示意,“我已婚了。” 显然那人有些错愕,“江老师说、” “嗯,不久前复婚了。” 顾鹤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眼神都不带眨一下的。 不远处的那辆黑色卡宴上的男主人脸色暗沉。 那人皱眉,眼里闪过一丝轻蔑,“这戒指一看就是糊弄你的便宜货、” 还不等他说完,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老婆,忙完了?” 话音刚落,揽在顾鹤腰上的那只手温度传递过来,然后弯了眼角,牵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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