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先跟进去。”谢隽摆了摆手,今晚跟七爷谈判的估计要触霉头了。 果然如此。 贺云屺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站起来笑脸相迎。但是大家心里都一咯噔,这压抑的气场不太对劲,谈不好八成今晚的合作会崩掉。 旁边的人用眼神示意一旁端着酒杯的少年,那个漂亮的孩子「不懂规矩」地打翻酒杯,又「歉意地」伏到贺云屺的腿间,低头的瞬间脑门上就被一冰冷的东西地抵住。 他浑身猛地僵住,哆哆嗦嗦,“七爷……” “滚。” 贺云屺不耐烦地扫了一眼被酒水浸湿的西裤,语气淡淡的,声音也不高。但里面压抑着的火让那人背后汗湿了一片。 脏。 他皮肤白的透明,漂亮的像个雌雄莫辨的瓷娃娃,“七爷,对不起,我可以、” 他的眼神含蓄而热烈,但贺云屺简单就能洞穿他们内心的欲望,面上的表情冷静,眼底却有了一丝愠意。 该不会是听说了顾鹤的事就学着碰瓷吧? 东施效颦? “快快快,还不快下去。”其余人都捏了一把冷汗,怎么来了个不懂规矩的,谁的人啊? 不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个人撞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七爷。” 林超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好的衬衫扣子不扣,非得露出一大片白白花花的皮肤,带着金丝边儿眼睛倒是显得斯文不少,他脸本来就小,梳了一个大背头亮出饱满的额头,白齿红唇的眉目带着俏影。 “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存心来给他找事的? “爸,路过,顺便接您回家。” 林超暗暗笑道,呵,他这个儿子的性子一向都是捉摸不透。自从和他妈离婚后后整个人都大变样,不是来搅他的局就是截断他的合作。虽说是一家人,但是夫妻的财产早就分割了,而且这个小白眼狼明显是向着他妈。 本来秉持着对他亏欠的份,他做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今天他还能闻着味儿来,林超的表情变得凝重。 若是他来送人的还好说,来搅局的可就不太妙了。 这次坐一起的是贺家的老股东,可以说是肱骨大臣,今非昔比,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管辖子公司,已经不是当年那种患难与共苟富贵勿相忘的时代了,这群老东西一个个正襟危坐,背地里老狐狸们也在较劲儿,有一块肥肉谁不想独享。 客气,敬酒,话题无外乎商业资讯。但贺云屺从不趋炎附势,因为他本身就是势。 林超向贺云屺赔笑着,咬紧的槽牙稍松,刚准备开口就被林温辞抢先了。 “七爷你好。” 灯光下的那张脸很好看,脸上的轮廓柔和,挺翘的鼻梁,纤长的睫毛,软软的嘴唇勾着漾人的弧度,然后大方献上自己的名字,“我叫林温辞。” 对贺云屺伸出一只手,很细很白。但又不似女子的那种柔软,掌骨的形状分明还蜿蜒着青色的血管,细软的嗓音混在房间里听着不怎么正经。 贺云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礼貌地碰了碰,那人却没有放开的意思,而是大胆的拉着他的手坐在他身边。 林温辞顺手拿了杯酒,对他勾唇一笑,“七爷,敬你一杯。” 他的目光锁着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有掩饰眼中的情深。 贺云屺眼皮也不撩一下,极为敷衍的嗯了一声举杯。 林超的眸光也暗了暗,这小白眼狼婊里婊气的给谁看,以为七爷会吃他那套? 偏偏在他的注视下,贺云屺抬手端起酒杯也抿了一口。 林温辞也不含糊,一饮而尽。 贺云屺两腿放松交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那双蓝色的眸子显得格外的诱人。 林温辞拿了男人手里的半截香烟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深吸一口从喉管进入肺的深部,习惯烟冲进肺腑的刺激性,尼古丁烟草味瞬间充斥着他的口腔,妖精似的眼神盯上了贺云屺的喉结。随即俯身舔着男人性感的喉结,冲着他邪魅的笑着,很懂得挑逗人。 贺云屺伸出食指抵住他冰凉的唇,还能闻到酒味和烟味。 林温辞倒也乖巧地停止住了勾人的动作,那双眼睛暗送秋波的裸-露让人看了都蠢蠢欲动。 “贺先生,怎么了?” 平日里早听习惯了的称呼,此刻却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暧昧和厌恶。 神仙打架哪敢看啊。 旁边的人看着自家老板,都不敢轻举妄动。 贺云屺看眼时间,快十点了。 但是他的整个身子都快挨坐在贺云屺的身上,这个姿势暧-昧极了。 林温辞倒是知趣,脸上浮起一抹笑容,旁若无人地说道:“七爷,您又没人,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然后将烟摁灭扔了翘起的眼尾勾人,语调玩味又懒散,轮廓线格外优越,藏不住的矜贵,慵懒地笑了笑。 “别他妈招我。” 漫不经心的目光里,幽蓝的瞳仁有一种带着危险的深邃,透着淡淡的压迫感,姿态懒散又轻漫,让林温辞更加不适。 林温辞显然神色一僵,目光暗淡,很快自己便调整好了坐姿,刚才的尴尬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修长的指尖抵着高脚杯轻轻摩挲。 贺云屺眉骨轻挑,骨节均匀的手有些不耐的扯了扯领带。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这种风流韵事偶尔可能还行,太多次之后就会很厌倦。 谢隽壮着胆拿着贺云屺的手机给顾鹤编辑了一条短信:来接我。 无疑,石沉大海。 他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顾鹤。直到他把铃声听了遍轮回,最后一秒终于被接起来了。 “嫂、顾少爷,老板喝酒了。” 顾鹤坐在书桌前,另一只手握着笔,面前摊着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他沉默了一下,道:“哦。” 谢隽急了,再不来那小妖精就要得手了。 “嫂子,七爷现在有点不清醒,你能不能来接他?” 笑话,他不清醒你们不清醒吗?不清醒就放滚筒洗衣机里清醒清醒。 “不能。”顾鹤说的也是实话,他的数据才算到一半,不想前功尽弃。 “嫂子,七爷下午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是因为他担心您,真的,我跟了七爷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对谁那么上心的,你是第一个,他跟你分开一秒都会觉得呼吸困难的那种。” “可能低血压缺氧,叫救护车吧。” “嘟嘟嘟。” 卧槽,无情。 谢隽只能默默发了条短信,【下雨了,老板没带伞。】 顾鹤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看着外面的天空,天色暗沉厚重,似乎有一场大雨即将到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拿起一把伞就出门去了。 说巧不巧,顾鹤刚坐上出租车就开始下雨了,雨势很大,雨水在玻璃窗上沉闷地拍打,目光穿透流泻的雨水注视到外面的霓虹,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一丝懊恼,他怎么单凭一句话就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他今天拒接了他的很多电话而心里有一丝丝羞愧。 可是明明说话上学期间不会打扰他的,那天对他稍稍建立起的一丁点好印象瞬间灰飞烟灭,渣都不剩。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驻足在门口,已经有熟悉他的小弟点头喊「顾少爷」并告诉他七爷的位置,他没有任何表情地走了进去。 他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薄而透明的T恤衫下清晰的着锁骨和消瘦的肩膀,发梢还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雨珠。 而身后在那地毯上留下了一串的湿脚印,生平第一次有种「亵渎地毯」的感觉。 顾鹤的指尖攥着冰凉的门把手,不可否认,这一视觉冲击让他感受到一股不受控制的酸麻。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门,门外的保镖还没来得及拦住,“抱歉先生,您不能进去。” 贺云屺深情慵懒的脸上在看到顾鹤的那一刻咻然掠过一道光。 灯光暗影影倬倬,顾鹤看得不太清。但那人的气质实在是太特殊了。纵使如此迷离也能第一时间辨别出他的大概身形。 显然,他的出现显然惊艳了四座,他走到贺云屺的身边,皮肤白皙,眉眼清秀,一双狭长的凤眼冷冷的,个子不高,但腿却很长,扎人眼球。
第四十二章 被你喜欢,很恶心 贺云屺似乎并不意外,不咸不淡的觑了林温辞一眼,“现在有了。” 这句话乍听之下竟然还有些温柔,见鬼了。 林温辞还愣了一下神,才回味这句话是对他之前的话再一次回答。 这似乎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之前有人也给七爷送了人,听说不是进了PURE就是被直接转送了,并且放话说送一个崩一个,吓得他们都以为七爷口味转型了。 原来,是有上心的了。 “宝贝儿过来。” 等到顾鹤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拽住他,让他坐到了自己膝盖上,用双手搂着他的腰,面不改色地和老板们谈生意。 这明晃晃的暗示再看不懂就不用混了。 都说老男人心动堪比老房子着火。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那「谈恋爱」的荒唐话也未免荒唐。 其实坐在贺云屺这个位置,稍稍有一点软肋都能让对手盯梢。但偏偏他丝毫不掩饰,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把软肋示众。既不低调藏着也不高调捧着,这才是真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地方。 自从顾鹤来了之后,他的嘴角若隐若现地漾着弧度,责备的话语却是宠溺的语气:“还闹脾气呢?” 客客气气的说:“伞已经送到了,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你松手。” “我腿上有刺?” 他能感受到顾鹤整个人都很僵,还隐忍着力度。 顾鹤却被这一句话将情绪挑到了极点,语气带着疏离感又带着点凶狠,“你试试?” 在别人面前,他是冷淡温和顾鹤。但在贺云屺面前,他总是沉不住气,少年意气风发的情绪中被搅得翻天覆地。 再这样下去 他可能就要被驯服了。 他脸颊上滚动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在室内的灯光下折射光芒,刹那间璀璨迷人,令人挪不开眼睛。 还没人敢在贺云屺面前这么被给他留面子。但他似乎并不计较,反倒是笑吟吟地将手帕拿出来给人擦拭额头的汗水。 “不舒服就跟我说,犟什么。”他低头注意到了怀里的人难堪勉强的神色。 之后的谈判也就进行得没什么意思了,是谢隽接手,贺云屺直接把人搂了出去,直接坐专属电梯上了顶层,是他的私人公寓,偶尔住一次,性质和酒店差不多。 看着他这样亲自把人抱回来,如此贴心,明目张胆的偏爱,令人瞠目结舌。 这何止是宠他,根本就是纵容,纵容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 “宝贝儿,今天怎么不接我电话,嗯?”贺云屺的话挺凶,可明明眼里就在笑,“看来又忘了昨天的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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