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毫不顾忌的折辱和凌虐下,他对丁凯复的情愫就像个难堪又下贱的笑话。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暴力,把他杀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绝望中彻底死去。 他余远洲,断不能被如此凌辱!! 身体上的剧痛让他鼻子发酸。但他这次没放任眼泪的滑落,而是咬着下唇死撑着憋了回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男人有泪不轻弹。 余远洲,你站起来。现在不是自怜自艾的时候,你必须想办法解救你自己,而不是率先攻击你自己。 让他好看。让这个叫丁凯复的畜生好看! 温柔善良的余远洲,不管对错都先折磨自己的余远洲,平生第一次调转了心上的枪口,冲着他的敌人扣下了扳机。 他要向丁凯复再度宣战,做出最后的了断。 这一战,不仅赌上他的心。也赌上,他的命! 作者有话说: 大疯狗的情敌按照出场时间总共有仨,括号里是大疯狗对情敌们的爱称。 乔季同(小白脸),段立轩(瞎子阿炳),黎英睿(假假咕咕) 前后都有老公,属于假想敌。但只有中间这个,是真情敌(兴奋地苍蝇搓手)。能够跟大疯狗分庭抗礼的狠人段立轩快要正式登场了,来给我们段爷一点掌声!
第三十一章 丁凯复煮了南瓜粥,蒸了条踏板鱼,又用芹菜清炒了个山药。扭头擦了把手,准备去给余远洲拔针。 打开卧室门就见余远洲已经醒了,正从枕头上偏头看着窗外。听到他进来,也没给个眼神。 丁凯复忽然有点不敢上前。他怕看到余远洲眼里的厌恶和憎恨。 怕。丁凯复多久不曾怕过了。这种久违的情感让无所适从,心里像是有虫子爬。 他走到床边张了张嘴,干巴巴地问了一句:“饿不?” 本以为余远洲不会理,没想到竟得到了回答。 “我想喝水。” 虽然仍没给他眼神,但这句话听在他耳朵里,已经算是句赦免。 他笑了下,摸了把余远洲的头发。出去接了杯温水,还细心地插了根吸管。 余远洲头都抬不起来。只能侧躺着吸,不小心呛了嗓子,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丁凯复把他捞进怀里拍背顺气,这一下又牵动了他后边的伤。余远洲疼得直哆嗦,后背汗湿一片,像只被雨浇透的鸟。 丁凯复手忙脚乱地呼噜着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好受点。余远洲被他扯吧得生不如死,拼尽全力地道:“…松手…疼…” 丁凯复还在哐哐拍他后背:“哪儿疼?” 余远洲气得眼睛都红了。还哪儿疼。他身上但凡还有块好肉,他都能说出来哪儿疼! “…放我躺下…” 丁凯复把余远洲放回床上侧躺,余远洲大倒了几口气儿,汗珠像眼泪似的,大颗大颗地从脸上划过。 丁凯复看着他痛苦可怜的样子,嘴里晕开一股铁锈的腥。 余远洲气喘匀了,向他伸出手:“手机递我。” 丁凯复警惕地看他:“你要干什么?” “打120。” “我找医生给你看过了。” 余远洲把手重重撂到被子上,几乎有点歇斯底里了:“皮外伤用人看个屁!我腕骨疼,去医院照个CT!” 丁凯复看着被子上的手。肿得像是红色胶皮手套吹了气。他轻叹一声,坐到床边柔声哄道:“等会儿我送你去。先起来吃点东西,我蒸了你爱吃的踏板鱼。” 余远洲心里恨透了丁凯复,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更不会琢磨他怎么知道自己爱吃什么。从枕头上撇过脸:“我没胃口。” 丁凯复托住余远洲的手,拇指轻轻摩挲水肿的手背:“我只是想给你点小教训,不小心手重了。” 余远洲听他还在这里叭叭狡辩,心中恨意更甚。这人究竟是自私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的台词? 他冷笑一声,说道:“你给我的教训,我收到了。往后你想听什么,列个单子给我,我照着背。说的时候,保证一个字儿都不错。丁总,这个教训的结果,您还满意吗?” 丁凯复瞪着眼睛看余远洲,心脏传来一阵极具穿透力的刺痛,就像是被钉了钉书针。 还满意吗。他满意个屁! 丁凯复俯下身,和余远洲脸对着脸:“远洲,如果我说...” 余远洲闭上眼,把脸使劲儿往枕头里埋。 丁凯复愣了,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眼皮。 这是丁凯复很熟悉的一种颤抖,他在很多人脸上见到过。牙关磕碰导致的,因恐惧而生的颤抖。 余远洲在怕他。他的接近,让余远洲害怕。 这比厌恶还要让他难受,未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他掀开被子躺到余远洲旁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进怀里。下巴尖抵着他的发顶,一下一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嘴巴张了又张,可除了一句句沉沉的「远洲」,再也说不出别的东西。 大雪过后的晴天,亮得刺目。阳光从窗口倾泻进来,房间里到处都是明亮的。 所有的伤痕都摊在光下,明晃晃的,什么也藏不住。唯一能藏得住的,就是腔子里跳着的心。 一个想要弥补,一个义无反顾。 都各自打着主意,在爱恨交织的混沌里彼此撕扯,互相算计。 —— 傍晚,丁凯复带余远洲去医院拍了片子。所幸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软组织扭伤。 两人一路无话地回了家,丁凯复在床边叼着烟处理工作,余远洲躺在床上看电影。 没多久,丁凯复扭头问道:“你电影不卡?我邮件都发不出去。” “提前下好的。” “你家Wi-Fi是不是坏了?” “路由器有点老,将就用吧。” “没法将就,屁都干不了。明天换个好的。” 电影正放到悬疑的地方,屏幕一片漆黑。余远洲看着漆黑的反光里,自己脸上阴沉的笑。 “你出钱吧。我网上订个新的。” 丁凯复意外余远洲的好说话:“不生气了?” 余远洲看都没看他:“生气有用?” 丁凯复脸上燃起希望的光。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啪地合上余远洲的电脑,凑到他脸跟前道:“远洲,咱俩能不能像过年那阵儿一样处?你乖一点,别惹我生气,我好好疼你。” 余远洲目瞪口呆地看着丁凯复。他这个受害者还没提条件,施暴者反倒跟他提上条件了?合着这一身伤还成了他咎由自取? 余远洲强压怒火地谈判:“我没精力惹你。你不高兴了,用嘴说。别上来就动手,我吃不消。” 丁凯复见他服软,面色大好。用手指刮了把他的脸蛋,笑道:“我要真跟你动手,你那俩手就不可能还在腕子上挂着。” 余远洲眼睛瞪得更大了:“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 丁凯复愣了愣,起身把烟捻到烟灰缸里:“不是。我是说我不会打你。多生气都不会。” 余远洲都要被气乐了。绑他的手腕,掐他的脖子,强暴他一宿,然后来了一句我不会打你。他倒宁可丁凯复照着他肚子踹一脚,伤得也没这么憋屈。 妈的。真就是对牛弹琴。 余远洲翻了个身,背对着丁凯复打发道:“我饿了。” 丁凯复看了他一会儿。 “先给你上药。完事儿我去做饭。” 一提上药,余远洲脸都绿了。 “不用你。药放这里,我自己上。” 丁凯复用温水泡了毛巾,拧干后掀开了被子。自顾自架起了余远洲的腿,埋头用毛巾擦掉腿里的残药。 余远洲想踹他一脚,丁凯复忽然从他腿间抬起了头。 “疼吗。”他问。 那一瞬间,余远洲竟然在丁凯复的脸上看到了后悔之色。 就是这么一点后悔之色,让他刚结痂的心又开始流血。 丁凯复。你也会后悔吗。你难道也有心吗。 可你要是有心,为什么要这般折磨我?! 丁凯复重新上了药,在他腿内的软肉上亲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做饭。 他这人虽然精神不太正常,但生活能力那是出类拔萃得强。可能跟幼年经历有关,反正不太像公子哥儿。饭说做就做,地说拖就拖。衣服一天一洗,裤衩袜子亲自手搓。搓完抻得板板正正往暖气片上一搭,干了都没一点褶。 余远洲听着厨房洗菜切菜的声响,心想丁凯复要是正常点,不发疯··· 打住,余远洲,你别犯贱了。丁凯复是什么人你还没数吗?他把你当什么说得还不清楚吗? 喜欢干你。什么叫喜欢干你? 高兴了把你当小蜜哄,不高兴把你当牲口骑。 雪茄般的男人,又浓又烈,燃起来的烟头偏得捻到别人心上才能熄火。被这么一个混账看上,说是人世间最狠毒的酷刑都不为过。赶紧把那点不值钱的感情收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背叛也好,算计也罢,都是丁凯复他应得的。 这场较量,你已经一败涂地,万不能再举手投降。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更晚了,抱歉抱歉!
第三十二章 余远洲足足躺了三天才能下床,丁凯复也跟着一直没出屋。白天就坐在床边处理工作,到了饭点儿去做饭,间隔着给余远洲上药,活血,擦身子。 余远洲忍着恶心让他碰,咬着舌头跟他躺一个被窝,就等着他离开的机会。 正月二十三一早,丁凯复起床后照常冲了个澡。没穿浴袍,换上了西装。余远洲知道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去公司?”他问。 丁凯复从衣柜里抽出条青底银纹的方丝巾:“今天有两个老东西来,去走个过场。” “几点回来?” 丁凯复手一顿,嘴角荡起括弧似的笑:“我尽量早点儿。” 余远洲没套出时间,悻悻地重新躺下:“我不想吃外卖。” “将就一顿。晚上我回来做。想吃什么?” 余远洲唇角一勾。哦,走一天。棒极了。 “炸鱼。” “油大的不行。” “那问什么。随便做吧。”余远洲重新缩回棉被,就露个发顶。头发柳条似的,在枕头上垂出个韧弧。 丁凯复被他这猫似的撒娇勾得眼睛都直了。丝巾也不系了,扑上来一把拽下棉被,掐着余远洲的下巴就啃。 啃得擦枪走火,喘着粗气又去冲了个澡。最后站在门口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湿着头发开门走了。 等他一走,余远洲从被窝里爬出来,抱着笔记本电脑去了客厅。 沙发上赫然放着一个米黄色的坐垫,看着就是给他准备的。余远洲脸一黑,把那个马桶圈似的破垫子甩地上了。屁股刚碰到沙发,又噌地弹了起来,龇牙咧嘴好半天。看了眼那个垫子,又不情不愿地捡回来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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