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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绥脸红地滴血，热出了一身汗，强笑着隔空“谢谢谢谢”。 李绥还惊恐地发现有人在拍照，李绥想躲，又躲不过，只得把头转回来，假装看窗外。 杜决没有切蛋糕，只是拿了两把叉子一起分食，然后送出了自己的礼物，很早之前说过的杨德昌导演的一张蓝光碟。 李绥有些在意自己被拍，杜决在对面说话李绥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拍都拍了，本来也是高兴事，也不可能让别人删了，不删可能就会传到社交平台，万一被朋友看到，或是钟闻斐看到，事情便会很麻烦，要怎么解释两人的关系？怎么解释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起过生日。但是李绥又觉得自己很“掉价”，明明都分手了，不知道为什么却总还习惯性地被束缚着。但麦当劳而已，李绥想，只是麦当劳，谁会在麦当劳约会，就算有误会也不难解释。碰巧嘛，偶然嘛，合适就在这里了嘛。但再想，看到也不错，证明自己过的也不错啊，没有你，还有其他人会不远千里来陪着过生日，你会妒忌吗？就像当初我看着林禛挽着你的手的滋味一样。 “李绥？” 杜决有些不可置信，又觉得李绥皱着眉头出神的样子有些可爱：“快回来！”。 李绥一偏头，才发现桌边站了个服务生，手里拿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和卡通联名的小公仔挂件。 感谢食友们的欢呼，为李绥得来了一个“寿星礼物”。 . 临走，杜决去了卫生间，李绥得空看了一眼手机，钱一宝发了条语音，内容十分霸气：生日快乐，生日礼物等你回来去挑，我给你买个镜头！ 李绥被钱一宝的那霸道总裁二流子的语气弄得笑的发抖，赶紧回了个：一言为定。 李绥习惯性性点进社交媒体平台，看了一眼今天的热门词条，没什么有意思的，李绥切回主页，正准备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却凝固了，刚吃饱的胃，和心一起，沉甸甸地沉到了地上。 昨天晚上音乐剧结束，钟闻斐消失了一个小时左右后，被人在酒吧偶遇，同行的是同看音乐剧的青年，酒吧内一群人大概五六个人，除钟闻斐外还有另一个亚洲面孔，剩下的看上去都是本地人。到了当地时间一点左右，钟闻斐和青年一起离开，两人在后门等待了约莫五分钟，期间两人举止亲密，钟闻斐醉醺醺的，两人除了有肢体接触外，还同抽一根烟，五分钟后，一辆豪车驶来接走了两人，从狗仔拍摄的图片可以看到，钟闻斐和青年在后座接吻了。 李绥一手的汗，把那张模糊的图片放到最大，确认了，连错位的余地都没有，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嘴唇肯定碰上了。 然后，狗仔就跟丢了，因为狗仔能没进到酒店的底下停车场。不过素材也够了。 很奇怪，也不奇怪，能搜到，但是没有热门词条，应该是有过但及时被公关了，李绥也是昨晚鬼迷心窍地关注了这个行程的超话才得以看见。 粉丝在超话一篇鬼哭狼嚎，有些说不相信是炒作，有些说看白了钟闻斐，原来真的是个玩咖，也有人说两个人很般配，确实，欧罗巴青年，其中一张抽烟的侧脸，抬头看着钟闻斐，真是在路灯下美的没话说。 手脚冰凉，在杜决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抬头，眼睛里都空了。 杜决皱着眉头，看着李绥丢了三魂六魄的样子有些担忧。 . 杜决租了车，但是晚上很堵，无数个红绿灯排着队过，路程很漫长。 杜决说：“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你想说，你可以跟我说说，不想说也可以，只是堵车走得很慢，吃得饱人可能发饭晕，你睡会儿也行”。 李绥“嗯” 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眼珠子隔着眼皮看得着的颤动，然后又睁开了，还是把手机掏了出来。 最新消息，也是意外消息，刚才李绥看漏了的消息，钟闻斐于当地时间今天中午重回狗仔视野，直奔机场，走的是贵宾通道，狗仔又跟掉了，不过能看到临近时间的航班，只有三趟，一趟十二点半柏林，一趟十二点五十五纽约，还有有一趟下午一点回国的。狗仔猜测应该多半就是回国了，算了时差，回来到机场差不多是凌晨两点多。 李绥被接连的消息弄的脑子运转艰难，只知道，两个人可能这次就是终点了。 李绥翻阅着粉丝留言，其中不乏钟闻斐和林禛的CP粉，有认真的也有调侃的语气，这部分粉丝说钟闻斐是马不停蹄地回来道歉来了。因为走的太急了，昨晚上一点多才回酒店，今天收拾好行李就去机场买最近的班次回国，估计是知道自己犯错了，酒后失态，回来弥补。证据是今天狗仔拍到的图片里面钟闻斐的手上是带了戒指的，银色的圈圈，林禛之前上节目也带过一个很相似的。不过事实上，这是李绥买的一对很便宜的铂金素圈。 李绥被自己脑海中的一个想法吓了一跳，或许昨晚就是意外，或者是钟闻斐故意气自己的？然后如这些粉丝猜测，钟闻斐确实是回来解释的，和自己解释。 李绥一路上都冒着汗，思路一片混乱，等到了杜决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自己打开车门一路前进，直到被身后的杜决大声叫住才回过神。 杜决靠在车门上：“你住的酒店订满了，我住在另外一个酒店，不过离这儿也不算太远”。 李绥茫然抬头：“哦哦，那谢谢你送我”。 杜决笑了，笑容十分无奈，走上前，凑得稍近：“李绥，你自己算算今天分了多少时间给我？”。 李绥僵硬地后仰：“啊…啊？”。 杜决：“明天能好好和‘我’呆在一起了吗？10点一起出发去看电影”。 李绥：“好…好”。 杜决笑着：“躲什么”，然后继续说：“然后明天一起好好吃一顿饭，吃得认真一点，久一点，好吗？” 李绥：“也别这么瞧不起麦当劳嘛”。 杜决：“也是，今天吃的好撑，你等会儿回去可以想想明天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吃点有当地特色的吧，我也去看看，想点备选项”。 李绥：“你这么说，好像人生就是吃吃喝喝似的”。 杜决：“是啊，不是吗？”。 李绥：“是啊，可是年纪太大了，代谢变慢了，吃太多会长胖，所以，还是随便吃点吧”。 杜决：“我可还比你大几岁”。 李绥笑了笑。 杜决突然有些认真：“李绥“，杜决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和他不合适，真的，但你要想说我这是趁人之危也好离间计也好，就算作为朋友来看，我也想说你和他不合适。就光他让你一个人过生日，让你过生日还不开心，这么随意就错过你人生一个节点，他就不够好。我看你视频里面也提到，你有些身材焦虑是吗？你刚也说你代谢变慢，会长胖，我想也是他给你的压力吧？所以你别想他了，至少吃饭的时候别想。我们一起吃什么都可以，吃完我就可以约你去散步，爬山，打羽毛球，再一起消化掉”。 李绥笑了，因为最后这一句听上去确实让人向往，但因为表情，两人都明白这个笑主要带着惋惜的意味，像是说：“可惜遇见你太迟了”。 但杜决还维持着风度翩翩的笑：“没关系，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慢慢来吧，但是现在”，杜决张开双手把李绥抱在了怀里：“生日快乐，然后，明天见”。 李绥没能拒绝，回答：“好”。 . . . 回到房间，杜决就像插曲，很快被李绥遗忘，李绥看着网上的照片，每一张都看得仔细，然后这些图片便化为了实体的刀刃一般，插进了李绥的身体，用事实告诉李绥，别太乐观，天当然不会塌，但当然不可能屁事没有，你一定会痛。 李绥承认自己的“掉价”，那个不切实际地认为钟闻斐是因为自己回来的想法一直盘踞在李绥的心头，要么是，要么不是，如果不是，那么便是终点。李绥太想要一个答案，以至于都没有太多的犹豫，李绥便收拾好了行李，买不到机票高铁便订了专车，连夜回家。 . 李绥在晚上九点出发，凌晨三点到家，在沙发上等待，并不断矫正自己的姿态，想着要如何面对一切，但直到李绥在情绪翻腾中疲倦躺在沙发上等到天光泄露钟闻斐也没有回来。
第二十四章 ==== 李绥在两个人的家里等待了足足两天两夜，从开始的侥幸，到失望，再到愤怒，委屈，害怕，最后在看到新闻钟闻斐出现在美国某公园，衣着年轻时尚并带着笑容与另一位青年晨跑时，李绥终于舍得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 李绥是打算速战速决，但是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人变得虚弱又迟钝，收拾衣服的时候两眼一黑往前一栽头上还磕了个包，正是见不得人的狼狈样时，门却被敲响了。 来人肯定不是钟闻斐，李绥没理，那人却执着地敲了快十分钟。衣服收拾地差不多，李绥从猫眼里看了一下，门外的人手里抱着两个快递盒，门打开，那人也声称自己是送快递的，把盒子交给李绥，仔细打量了李绥及目光所及的门廊，离开了。 李绥脑子已经没法转，也没怀疑一梯一户的房子，那人是怎么刷卡到的门口，只是看了眼收货人是钟闻斐，便一撒手扔在了门口继续收拾。 全部收拾妥当，足足打包了四个箱子，李绥晃悠悠地搬了好几趟，最后一趟的时候，李绥看着首饰盒，犹豫很久，拿了一枚戒指揣进了兜里，揣好后傻站了一会儿，把自己买的也单独挑出来揣进了兜里，又傻站了会儿，又全掏出来扔了回去，然后“啪”地关上盒子，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 李绥回到自己家，喝了碗粥，灌了自己半瓶酒，关了手机，到床上好好睡了一觉。 李绥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浑浑噩噩中途醒了几次，摸索着又灌了几口，又接着睡，直到刘清把李绥从床上捞起来。 李绥洗完澡出来看客厅的钟表只知道是下午7点半，问了厨房的刘清才知道，是第二天的七点半。 李绥在餐桌等了半个小时，结果刘清就端了碗番茄鸡蛋汤出来，然后取了两个外卖。 两个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刘清刚开口发出第一个音的时候，李绥把话头抢了过去，说：“我和他断干净了，我已经好多了，现在暂时先做视频，先辞职，然后重新找份工作”。 李绥喝了口汤，但只是嘴皮碰了碰勺子边边，补充说：“不用担心我，工作应该不难找，要是你要求的话，我也听话，考个公务员你会高兴点吗？” 刘清嗤笑一声，白了李绥一眼，把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但脸色仍然不好看。 刘清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开口道：“等会儿把你手机充开机，给你爸回个消息，然后给一个叫‘小新’的人回个电话，今天打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说是有工作的事情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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