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只要汪野看见这份文件,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一定能理解他的苦心。 到时候他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何安慈脚步都变得轻快,他在路上拦了辆计程车,往别墅赶去。 不凑巧的是,汪野去了公司,到现在还没回来,何安慈就在客厅里等他。 他环顾四周,这里的装修跟汪野以前的家一模一样。 何安慈随手拿起电视柜前的相框,手指轻轻摩挲照片里汪野的脸。 他在汪东朔身边苦苦熬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能重新回到汪野身边了。 想到这里,何安慈迫不及待想要跟汪野解释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密码锁的声音。 何安慈猜到是汪野回来了,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抱着文件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随着房门打开,汪野西装革履走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何安慈一眼,随手摘下昂贵的腕表,“听说你今天出去了?” 何安慈捏着文件袋的手不自觉出了汗,“我去见了汪东朔的律师。” 听到这句话,汪野动作顿了顿,他扭头看向何安慈,目光是捉摸不透的深不可测,“你去见他的律师?” 何安慈低声解释:“我拿了一样东西回来。” 说着他把文件袋递到汪野面前。 汪野目光落在何安慈手里的文件袋上,看着何安慈略微紧张的脸,他伸手接过文件袋,从里面拿出文件。 当看清文件里的内容后,汪野微微眯起眼睛。 何安慈一直观察着汪野的表情,没有意料之中的高兴,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冷静得可怕。 “你说的东西,就是这个?” 何安慈愣了一下,刚想开口,汪野突然发狠把文件甩在他脸上,“何安慈,你在施舍我?” 尖锐的纸片刮过脸颊,一道血痕立刻浮现,何安慈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汪野,脚边是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汪野用力钳住何安慈的下巴,“你以为我还是一开始那个一无所有的私生子,需要靠你的施舍才能活命?” 何安慈眼里微弱的光亮无形间熄灭了,干涩地张了张嘴,“我不是施舍你,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汪野讥讽一笑,“你觉得拿着这份文件来讨好我,就能把当初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一笔勾销?” 何安慈闭了闭眼睛,颤声道:“汪野,我从来没想过一笔勾销,当年我没有背叛你,我是被强迫的。” 汪野点头笑了,笑容里充满讽刺,“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被强迫的?” 何安慈嘴唇抿得苍白,“你还记得当年你出的那场车祸吗?” 五年前,汪野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他回去的路上被一辆直行的大卡车撞翻在深沟里,差点丢了一条命。 如果不是汪野福大命大及时从车里爬了出来,他就跟那场爆炸一起丧生在火海里。 何安慈嘴唇微微颤抖,“在你发生车祸之前,汪东朔来找过我,他让我当他的情人,不然就对你下手。” 何安慈忘不掉他赶到医院时,看见汪野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掉。 何安慈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汪野,我怕他杀了你,我不想你死,所以我才会答应汪东朔……” “这么说,当初你是为了我才委曲求全跟我哥?”汪野捏住他的下巴,狠声道:“那我当初问你是不是有苦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何安慈闭上眼睛,“那时候你没有跟汪东朔斗的资本,我不想让你冲动。” 他太了解汪野,如果汪野知道事实真相,一定会不顾一切跟汪东朔拼命。 到那个时候,汪野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汪野手指一点点收力,“何安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谎话?” 何安慈喉咙像塞了团棉花,有些沙哑,“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赵律师,当年他也在场,他可以帮我作证。” 汪野一把甩开何安慈,沉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他联合起来骗我?” 何安慈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他是汪东朔的人,怎么会帮我作伪证?”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无形间变得凝重起来。 何安慈眼眶微微泛红,“汪野,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的话,但你至少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没有撒谎。” 汪野微微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何安慈,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他没再看何安慈一眼,转身离开,房门被摔得作响。 看着汪野决绝的背影,何安慈脱力地滑坐在地上,他颤抖地伸出手,把文件一张张捡了起来,紧紧把文件袋抱进怀里,眼里有什么酸涩的东西快要涌出来。 是他太天真,以为拿着这些文件就能跟汪野重修于好。 可是汪野早就对他失望了。 汪野回到车上,重重往座椅上一靠,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脑袋里不断浮现何安慈的话,还有那份项目文件,无数声音充斥在脑海中,撑得快要炸开。 粗重的呼吸充斥在这个狭小的车厢里,良久,他终于做了某个决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汪野沉声道:“帮我把汪东朔的私人律师约出来。” 第4章 .找一个理由回你身边 当晚,帝泰公馆。 服务生领着汪野来到高级包厢前,推开了面前的门。 赵律师见到汪野后立刻站了起来,“小少爷。” 汪野颔首,示意他坐。 赵律师悄悄打量着汪野,他的性格气场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谁能想到五年前连反抗能力都没有的汪野,五年之后居然成了大型企业集团的掌权者。 汪野注意到赵律师的视线,微微扬了扬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赵律师忙收回打探的视线,轻咳一声,“不知道小少爷找我有什么事情?” 汪野没急着开口,一言不发看着赵律师,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神盯得赵律师后背有些发麻,在他逐渐坐立不安后,汪野终于开口。 “赵律师,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请你老实回答。” 汪野话里毫不掩饰的威胁和警告:“你要清楚一件事,我哥已经死了,现在没人能保住你,如果被我发现你跟我说的话有一句撒谎,我就把你剁了扔到海里喂鱼。” 赵律师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不自觉挺直后背,“小少爷,您请说。” 汪野冷冷道:“我问你,当初何安慈为什么到我哥身边?” 律师愣了一下,表情有几分不自在,“小少爷,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汪野目光阴鸷盯着他,“赵律师,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光一个眼神,已经让赵律师有些喘不上气。 他不得被不惊讶于汪野的改变,的确不是五年前那个被汪东朔踩在脚下的汪家私生子了。 赵律师以拳抵唇,又咳嗽了两下,“小少爷,其中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 汪野唇角微微勾起,“可是何安慈今晚拿着我和我哥争得头破血流的5G基站建设项目的文件告诉我,他当初是被我哥逼的,当年我出车祸是我哥找人做的,他到我哥身边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 赵律师没急着回答,只是反问道: “小少爷,您相信这个理由吗?” 汪野面无表情看着他。 赵律师不紧不慢地说:“这只是何先生的一面之词,车祸的事情早就有了定论,是大货车司机酒驾才会发生意外事故,司机也认罪了。至于何先生被强迫的事情,如果他说的事真的,他为什么不寻求警方的帮助?毕竟买凶杀人可是违法的事情。” “而且按照何先生的说法,他为什么早不告诉,晚不告诉,偏偏在这个时候才跟你说自己是被强迫的?” 汪野声音沉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赵律师正色道:“小少爷,您并不是在大少爷死了以后才开始掌权,您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这期间何先生不找您?以您这时候的身份地位,就算汪大少爷还活着,也动不了您分毫,他完全可以选择这个节骨眼上跟您坦白事实真相。” 汪野微微眯起眼睛,眼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 赵律师一直在观察汪野的表情,接着说:“何先生没有这么做,就说明一件事,他根本没有被威胁,所以也没理由找你。” “至于何先生这次为什么突然跟您说了这些话,我猜只有一个理由,因为汪大少去世了,以后您就是接管汪家的人,他需要一个重新回到您身边的借口。” 汪野皮笑肉不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何安慈怕我恨他,所以才找这么一个理由回到我身边?” “当然。”赵律师一针见血地说:“如果他就这么回去,你还会接受他吗?” 汪野黑黢黢的眸子里裹挟着浓重的寒意,没有说话。 赵律师叹了口气,“小少爷,就像您说的,汪大少已经死了,没人再能保我,我根本没必要骗您,给自己找麻烦,这些事情我都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假话。” “如果您还有怀疑,可以把老宅里的佣人都叫过来问一下,何先生和汪大少爷平时的感情怎么样,我想他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赵律师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朝汪野点了下头,起身准备离开。 他刚走出没两步,似乎想起什么,回头说:“对了,小少爷,您应该还不知道吧,汪大少死了以后,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何先生。” 汪野身体猛地一僵,他慢慢抬起头,面具般完美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几秒钟后,汪野忽然笑了起来。 是他太天真,居然因为何安慈一句谎话就跑来质问赵律师。 但凡他真的喜欢自己,这五年来为什么连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 汪野抓起手边的水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溅了一地,他胸膛剧烈起伏,起身摔门而去,离开的背影充满阴翳。 汪野没看见的是,包厢的门重新关上的那瞬间,赵律师脸上闪过一抹内疚的神色。 回到车上,汪野给助理发了条短信,“你去替我查一件事,越快越好。” 短信发出去后,汪野仰头靠在座椅上,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捏着扶手箱的指节用力得发白。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车里落针可闻。 直到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车里的死寂。 汪野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响起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汪总,您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 汪野不自觉握紧手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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